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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陈竞这个阴魂不散的,他什么时候出来了?
怔住几秒后,我不得不哑言失笑,笑自己过于天真。
总之我只能呵呵哒。
这几天,梁建芳给我的感受,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名声在外的女强人那么简单,她的内心似乎藏下滔天巨浪,像她这样的人,她那些脑回路,又岂是我这种渣渣能摸得透的。
那晚她确实当着我的面让老周报警,可是其实后面我也没亲眼看到陈竞被带走对吧。
一想到上次在华侨城天麓,陈竞对我的暴行,我的牙齿就忍不住发颤,汗毛也竖起来很多,再想想他曾经对我一通乱摸,我就说不上的恶心。
强忍住情绪起伏,我抬起眼帘看着陈图,想给他打个眼神示意,却不想陈图的脸上已经乌云压顶。
嘴角微抽,陈图冷冷说:“滚。”
却循着陈图这番话,陈竞疾步上来,很快来到病床前,他粗暴地拉拽了一下我坐着的椅子,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离了陈图。
用阴郁的眼神睥睨我一眼,陈竞的嘴里面满是无耻污秽的话:“贱.货,我今天要问候一下我弟弟,给他送点临终关怀,没空招呼你,你他妈的滚一边去。”
说完,陈竞的脸上带着阴辣的笑意,他的手,作势想要按在陈图缠着绷带的大腿上。
我火急火燎地从椅子上蹦起来,三两下扑过来,没作丝毫迟疑,就死死抓住了陈竞的手。
我手臂的拉伤还没完全好,陈竞随意晃一下手,我就痛得咧嘴。
陈图他还带着一堆的伤,他抬手都显得艰难,看到我和陈竞纠缠在一起,他在有心无力中显得急躁无比,他的声音不稳,冲我说:“伍一你快松手!别让他伤到你!”
陈竞突兀笑了。他一个反客为主,反手抓住我的手臂,像是甩衣服那般连甩了两下。
在看到我痛得满脸拧成一团,他的笑容越发满含怪异的深意,又带着掌控全场的得意,他淡淡逸出一句:“哟,这小两口,可真够一往情深的,真是羡煞旁人。”
没有理会陈竞这番话,陈图大概看我没有听话地松手,他转而将目光转到陈竞脸上,冷冷说:“我劝你最好不要伤到她。我不会永远躺在床上动不了。”
嘴角轻轻抽了两下,陈竞松开了我的手,却像是嫌脏似的,不断地拍手,他看了看陈图,再暧昧地扫了我一眼,很是无耻猥琐地说:“你也看到了,可不是我先对她动手的,是她主动抓我的手,估计她就喜欢跟我多点身体接触。”
我被他气得发抖,差点就忍不住想狠狠摔他几巴掌,让他嘴贱!
而陈图,毫无情绪波动说:“我忍耐有限。”
嘴角往下撇了一阵,陈竞的语气变作阴郁,却依然挑衅般说:“那么严肃做什么。我们不是相亲相爱可以相互换命的好兄弟吗,有什么好玩的女人,当然是一起上。所以你的女人就是我的女人,一起玩玩多高兴。”
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斗地主还是打麻将的好日子,陈竞的话音刚落,陈正就顶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冲了进来,他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老当益壮,径直扑向陈竞,他的手掌从抬起到落下,快到我反应不过来,在我听到“啪”一声的清脆后,陈竞那张妖惑众生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手掌印,触目惊心。
看来,陈正是真的下了死劲,他对于陈竞这个儿子,真的是一毛钱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对眼前这家人的关系越来越迷惘,我整个人懵逼到不行。
除了我比较懵逼,我眼前那三父子,表现各异。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下,陈图的眼眸里面闪烁着让我捉摸不透的内容,陈正则一脸恨铁不成钢般瞪着牛大的眼瞅着陈竞,而被劈头盖脑打了一巴掌的陈竞,他把手覆在那个红色的巴掌印上面来回游走抚着,他的脸上带着成色可疑到了极点的笑意。
气氛在剑拔弩张中沉默一阵,陈竞话中的棱角变得越发尖锐,极尽挑衅:“怎么不打死我?陈正你不挺本事,直接打死我不就得了,省得我整天给你们这么其乐融融的一家惹幺蛾子。”
刚才好像还鼓着一股气的陈正,他颓然缓下一些,语气里面却依然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你这个混小子,到底混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伸手指了指我,陈正又说:“她是你弟弟的老婆,是你弟妹,由不得你有半分肢体上言语上的轻薄,你要再敢对着她出言不逊,看我后面怎么收拾你这个刺头!”
却是无所谓般摊摊手,陈竞风淡云轻的语气:“我就喜欢搞陈图的女人,他没搞过的我没兴趣。怎么的,我被陈图害得那么惨,就准他风流快活,不准我找点乐子?”
陈图把陈竞害惨过?我满腹狐疑,越来越觉得困惑。
而循着陈竞这番话,陈正的脸上露出了稍纵即逝的讪色,他的嘴角一抽,满脸冷厉:“陈年谷子的事,你非要翻来覆去的说,是不是?从明天开始,别整天游手好闲的,给老子滚回友漫上班去。”
陈竞眼神空荡荡般环视了一下,他最终将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满是玩味:“不。我回去上班了,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来招呼弟妹啊?更何况陈图最近不是半废了,弟妹肯定是寂寞难耐的,我要给弟妹带去一些深夜的安慰。”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的发颤,禁不住朝陈图的病床那边挪了挪,我才刚刚站稳脚跟,我放在后面的手就被陈图抓住了,他用眼神暗示了我一下,我大概看懂了,他的意思是让我忍耐一下。
于是我抿着嘴,就把陈竞这番话当放狗屁了。
却不想,陈正刚刚压制下去的火气,又被他挑了起来,他又朝陈竞的另外一边脸摔了去,他几乎是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傻逼玩意,给我滚出去!”
冲我眨巴了一下眼睛,陈竞不慌不忙,说:“我喜欢走着出去。”
说话,他耸了耸肩,就这么走了。
陈竞走了之后,由他制造的尴尬气氛还是蔓延了一阵,才算是勉强恢复过来,陈正拉了条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先看看陈图,再看看我,他缓缓开口:“想吃什么?”
我知道陈正是在问陈图,跟我没多大关系,于是我不动声色把椅子挪开离他远一些,没吭声。
不知道为什么,陈图也愣是没吭声。
气氛在沉寂中一阵,陈正扭过脸来,冲我凶巴巴说:“问你想吃什么,吱声!我好让送过来。我儿子好端端的,怎么找了你这么个不上道不来事的木鱼疙瘩!”
好吧,我现在觉得,我嫁给了陈图,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是,毕竟他家就他最正常!
然而,我又显得有点不幸,因为他家除了他正常,其他人都是神经病啊!
郁闷不已,我却淡淡说:“不用,我出去买。”
不想这老头子,却是跟我杠上了,他较劲的语气:“我问你想吃什么,你爱吃什么就说什么,你当我没钱,连个饭钱都没有。”
陈图抓过我的手,团住,他依然面无表情,慢悠悠开口说:“陈正,你去忙你的事。”
就跟个斗鸡似的,陈正不再瞪我,他改瞪陈图,骂人的口吻:“陈正陈正,我的名字是给你叫的?你再不爽我,我也是你老子!你都躺在这里了,我是等着钱开饭吧忙我的事!”
骂完,陈正腾一声站起来,说:“算,当我没来。”
丢下这句,陈正气呼呼地走了。
我和陈图面面相觑一阵,最终陈图把我的胳膊拿了过去,问:“疼不疼?”
我这才茫然地收回心绪,按捺住满腹的疑惑,装作轻松自在地开怀呵呵一笑,说:“没事。”
没有立刻应我的话茬,陈图的眼睛全是一种让我看不透的情绪,他来回给我揉着手臂一阵,声音禁不住低下去,说:“对不起。”
我反手覆上他的手背,轻拍两下:“没事。”
陈图的眼眸却满是黯然:“我说要保护你,这是我说过最讽刺的承诺。刚才你就在我眼前被陈竞那个疯子伤害,我却只能躺着无能无力。”
我的心一下子热意涌动,再次拍陈图的手背:“真没事。”
声音变得更低,陈图的话里面满是深奥的峰回路转:“伍一,就算陈竞是个疯子,我和他彼此厮杀,但我无法改变他是我哥的事实。我说过要弄他,说了五年,事实上,我下不了手。我欠着他一些我还不清的东西,他也同样欠着我的,我们却无法彼此交换手上的东西,只能继续对峙,继续撕扯。伍一你会不会怪我,无法干净利落解决陈竞这么麻烦?”
就像是有群麻雀在我的心里面叽叽喳喳似的,我觉得我就算再涨十倍的智商也没法摘清楚陈图一家人那奇葩的相处方式和暗藏玄机的关系。
而陈图这番话,总让我有些不太安心的预感,我生怕陈图后面再跟陈竞这种人起更多的冲突,于是我思虑一阵,才缓缓说:“陈图,上次在天麓那次,是我第一次跟陈竞有正面冲突,我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让他抢占了先机。我现在知道他这么一号人了,后面我避开他就是。额,就算避不开,我的战斗力也是很强的,你别担心了,我又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温室花朵,我简直就是叱咤风云的仙人球,谁惹我,我扎谁。”
突兀笑了,陈图冷不丁来了一句:“你把头凑过来一下。”
我一下子没跟上陈图随意转换的频道:“啊?”
嘴角扬起,陈图说:“你可爱,我想摸你的头。”
我一边把头凑过去,一边仰脸撇嘴:“我怎么就可爱了?”
陈图直视着我,目光炬热:“像你那么聪明的姑娘,你刚才肯定听出了某些信息量。人对于未知的隐秘总是有着强烈的窥探欲,更何况伍一你是我老婆。你肯定很好奇我和陈竞的种种恩怨,可是你却能按捺住自己,什么也不问。”
我怔然几秒,很快交错夹着手指,不再昧着良心装淡定,而是干脆地说:“说实在话,我确实想问,你和陈竞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但是一想到上次参加完友漫的聚会回去,我就提了一下陈竞的名字,你就端着一张冰脸,好像我欠了你几千亿似的。我怕我这次再问,那就是几万亿了。”
眉头微耸,陈图看着我的目光越发炙热:“真想知道?”
我点头:“废话。”
目光变得更是滚烫,陈图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你帮我做件小小的事,作为交换,我满足你的好奇心,怎么样,老婆?”
从陈图的嘴里面吐出“老婆”两字,满是旖旎的味道,我的心像是被什么往上一提,有点儿飘,声音一下子带着些少兴奋:“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