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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图的脸色一冷:“陈正,我只是知会你,没打算问你意见。”
气氛骤然变僵。
我有点儿尴尬,杵在原地,打算静观其变。
倒是梁建芳,她不动声色地轻咳了两声,语气很轻,却带着掌控全场的霸气说:“图图,好好跟你爸说话,他今天生日。”
停顿一下,她又对我说:“伍小姐,让你见笑了,这爷俩都暴脾气。陈叔叔不是针对你。”
我别扭地笑笑,没做声。
而陈图的脸色更冷,他的目光突兀转到坐在刘承宇一旁那个陌生美女身上,语气冷冽:“因为他今天生日,所以你就能容忍他换着方式羞辱你是不是?”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个美女,她有点娃娃脸,我猜测她大概25岁的光景,青春靓丽,像一颗刚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枣子,似乎咬下去,就能听到一声清脆。
被陈图这般直视着,她的脸上露出懒洋洋的浅笑,一副满不在乎吊儿郎当的样子,最后她把目光转向看着陈正。
我再用余光环视了一下,只见梁建芳的脸上略带尴尬,而陈正满脸的镇定自若。至于其他几个,看似各怀鬼胎。
我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年轻小姑娘儿,该不会是陈正的情妇吧?如果真的是,那我只能说城里人真会玩,我要回农村啊!
我正晃神,梁建芳再次轻咳了一下,将那些尴尬神色掩盖住,她没再跟陈图说话,而是转向我,轻轻一笑,她说:“伍小姐,坐吧。你和图图坐我身边来。”
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厉害人物,她那么随意一张嘴,就把这个难解的结甩手丢给我了。
对于陈图的妈妈,其实我在知道她就是那个名声在外的梁建芳后,我其实有懊恼也有反省当初她在出言挑衅我时,我竟然会不动声息地回呛过去。当然我这些反省跟她是友漫环球国际的执行副总裁无关,也跟她所有的种种背景无关。抛开别的不说,她是值得我们这些做广告的尊重的人。我对她心存敬畏,自然也能选择理解她在初次见面的出言不逊。一个在残酷商场喋血,步步惊心的女人,她保持时刻的战斗力,这没什么不值得原谅。
她撂下这话之后,我终是不忍陈图到最后没给她台阶,于是我拽了拽陈图的手臂说:“我们先坐下再说。”
陈图似乎很不乐意,却又为了避免我尴尬,他最终坐了下来。
梁建芳似乎很满意现在这个局面,她冲老周说:“通知厨房那边,可以上菜了。”
顿了一下,她又说:“让厨房那边给伍小姐加一个血燕。”
上菜之后,那些菜肴的香气,总算把怪异的气氛冲淡一些,陈图闷着声,他没怎么动筷子,却不断给我夹菜。
这期间,卢周和江丽容不断朝我这边望过来,我不小心与他们的视线接上几次,卢周眼睛里面的复杂意味,再搭配上江丽容生生不息的敌意,这让我越发觉得压抑。
还没等到甜品上来,我覆到陈图耳边说:“我去洗一下手。”
得到陈图的回应后,我随即起身去了洗手间。
我前脚进入洗手间,刚才被陈图盯着的那个陌生美女后脚跟了进来,她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盒进口香烟,抽出一根,她递给我。
我摇头,冷淡地应:“我不抽。”
她吃吃笑笑,将烟叼在嘴上点燃,朝我这边吐出了几个烟圈,她说:“认识一下,我叫李芊芊,你叫伍什么?”
我扫了她两眼,淡淡道:“伍一。”
倒没像以往某些人一样,在我自报名字之后,要么不信,要么觉得我的名字奇葩。
李芊芊若无其事的继续吐烟圈,她说:“你跟了那个富二代二流子多久?”
我愣了愣。李芊芊嘴里面的富二代二流子,是指陈图?
听到她这样形容陈图,我心里面不悦,却没有表现出来,我波澜不惊地拧开水龙头一边洗手,语气越发冷淡:“没多久。”
她笑了:“你挺有意思。那么高冷,还能搞掂陈图。肯定暗地里是个骚.货,耐.操。”
说完,李芊芊也不管我有啥反应,她咯咯笑个不停,似乎挺满意她这么恶俗的幽默感。
我真想一巴掌拍过去,把她拍到墙上抠不下去。这么个傻逼,简直给女人丢脸。
懒得跟她再多废话,我抽来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我淡淡道:“李小姐找我有事?”
把剩下的半截烟从嘴里面拿下来,李芊芊继续用无所谓的语气:“别一口一个李小姐,喊我李芊芊或者芊芊就好,咱们都是一路人。我给陈正当情妇的。我也是个骚.货。不然咱们交换个电话,以后多交流下心德,怎么从这人傻钱多的爷俩手上弄钱?不然咱们白白被搞,除了爽,到最后啥也没拿到,亏。”
在被李芊芊亲口验证我刚才的猜想后,我面对她那张很美的脸,和那张似乎不谙世事的眼眸,说不上的厌恶。
懒得跟她再废话,我直接越过她,说:“借过。”然后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身后很快传来李芊芊的鄙夷:“艹,装什么清高装什么处女。”
我当做没听见。
却不料,我刚刚出了女洗手间的门,就碰到了刘承宇。
正确来说,是他贴着墙靠在那里等着。
洗手间这边距离包厢那边,是一条不太宽的走廊,刘承宇站在那里,已经占去了很多的位置,我却当做没看到他似的,企图从他的身边越过。
可是,我还没走过去,刘承宇暧昧的揶揄随即响起:“怎么,伍小姐那么健忘,这都没过两天,就把我忘了?看来伍小姐放得挺开。”
少女时代被色狼骚扰的阴影,其实一直如同噩梦般缠绕着我,所以我对于这种企图在女性不同意的情况下进行性侵的人渣,基本上是零容忍度。但即使如此,我早已经如果不是那个初出茅庐不懂收敛自己棱角的傻逼,我越来越懂得顺应这个社会该有的规则,在我面对一个我不确定我能不能一举打败他的人时,我能做的就是驾驭住我的情绪和理智,静待时机,看看能不能来一个反扑,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波澜不惊地瞥了刘承宇一眼,我淡淡说:“我这人天生蠢钝,刘先生有事还是直说的好,省得浪费时间。”
靠在墙上,用手托着下巴看了我几秒,刘承宇漫不经心地笑笑:“哟,这小性子挺拽。伍小姐当时虽然是犯迷糊了,但应该也能感受到我差点把你浑身摸了个遍吧?你就不怕我把咱们昨晚的丑事拿到包厢里面去说?如果我真这么做了,伍小姐的豪门梦还没开始,就要醒了。多可悲,是不是。”
噢,刘承宇的话真多。
按照我的经验,一般这个时候屁话多的人,就没点威胁力。毕竟咬死人的都是哑巴狗,整天叫叫叫的反而是个吉娃娃。
心神略定,我迎着刘承宇的目光,语气冷淡:“刘先生是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很光荣?不管你是受谁的指引,但你在酒里做手脚,又企图侵犯一个毫无反抗力的女性,这样恶劣的行为,如果刘先生自觉很光荣很骄傲,那么我不介意说大声点,让大家都过来围观一下。”
被我这番抢白,刘承宇可能一个措手不及,他的脸上浮现一丝稍纵即逝的尴尬,尴尬过后,他的眉头一挑,盯着我笑:“还是想套我话,想知道是谁弄你?男人床上说的话,你也能信足足?就不许是我见色起意,看到伍小姐那么美,不搞一炮我觉得亏,就给搞上了?不过哟哟哟,伍小姐这底气,可真够足。怎么的,因为陈图这么快就带你见家长,你觉得豪门有望,腰杆子自然挺直了?”
我去他大爷的豪门。陈图家里是豪门铁门还是木门,关我屁事。反正我有挣钱的能力,我以后又没打算靠男人吃饭,那豪的什么门,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自知从刘承宇的嘴里面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真的问出来了,对方估计级别也比我高很多截,我还没开始动手就只有败下阵来的命,那不如糊涂一些,至少能保我安稳。
于是轻笑一声,我冷淡地说:“我之前以为只有长舌婆,才会堵在门口八卦一些跟自己无关的事。”
被我这个含蓄地暗呛他是长舌婆,刘承宇一脸的懵逼。
数秒后,他的脸上恢复如常,却是满含深意地说:“原来伍小姐那么不爽我?既然不爽我,你可以冲陈图那傻逼撒撒娇,让他来弄我啊。”
踏马哒,要不是这个傻逼曾经非礼我,我真以为他是个基!竟然主动怂恿我找陈图去弄他!我弄他大爷!
吐槽几句,我心神冷静下来,总觉得刘承宇是在激我,他想再一次激起我的怒火,让我因为觉得咽不下那口气,跟他杠上。
稳了稳心神,我拼命将自己所有冲动的火苗按捺下去,我转而淡淡一笑:“不。刘先生你大可以放心,我没有跟狗对咬的习惯。”
丢下这句话,我径直越过刘承宇的身边,朝着包厢那边快步走去。
刘承宇在我身后沉寂几秒,他忽然来了一句:“切,你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我昨晚就不该放过你,就应该干脆利落把你艹得哭天抢地的靠!老子傻逼跟你扯淡那么多拖什么时间。”
我身体一僵,转过身去问:“你的意思是说,你对我手下留情了?”
懒洋洋地摊了摊手,刘承宇朝我翻了一下白眼:“好话不重复。”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不自量力找了个跟你不搭的男人,后面小心点,城里套路多,别想着不行回农村。农村路也滑,人心更复杂,小心一把摔死。忠告。”
撂下这番话,刘承宇转身朝男洗手间那边走去了。
我愣在原地发懵,李芊芊已经从洗手间走出来,她身上的烟味还在,她伸手过来戳我的脸时,那些烟味不断地钻进我的鼻子里。
而李芊芊,却是漫不经心的,她径直戳了两下,嘴巴一张一合:“啧啧啧,这张小脸水嫩得,陈图那小子真是艳福不浅,睡了个高端货。看来陈图要爽死了,呵呵。”
卧槽,一群的神经病!我是一个不小心进了精神病院还是怎么的靠!
带着些少不耐,我把李芊芊的手摘下来丢开,冷冷地说:“李小姐,如果你嘴巴里面没句好话,那么保持沉默也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