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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婉清带了贴身丫鬟晓月去京城了。
而这边,萧沐浔已经在赶来吴国的路上了。
为了这一趟出来,他舟车劳顿,一回国就立刻召见了宰相李进辛,还有颇得他信任的陈翰等人。
“宫里面朕已经有所安排,至于朝政,则要继续交给几位。”
李进辛资历最老,率先开口道:“皇上只管放心,如今各个大氏族的学堂已经宣布对外开放,目前已经开始着手招收学生,测试的卷子也是皇上与娘娘一早就留准备好的,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陈翰也拱了拱手,“边关贸易试点已经继续在扩大,目前一切都如期进行,国库收入比之去年涨了两倍。”
萧沐浔点头,“有你们看着,朕也放心些。”
李进辛想了想,道:“皇上长期不在宫里,外头总会有议论的人,臣等该用什么理由才好?”
萧沐浔笑了,“朕早已想好,对外便宣称朕染了风寒,加之赶路辛苦,修养十天半个月也是有的。若无意外,朕会在一个月之内赶回来。”
安排好朝中大小事务之后,萧沐浔才回了后宫去看他的宝贝儿子,还有千雪许笙的女儿小妞妞。
瑞临已经能清楚地叫父皇母后了,萧沐浔进去的时候,瑞临正趴在窗台上逗廊上的八哥,见到他瑞临愣了一下。
萧沐浔朝他伸出手,“小包子,不认得父皇了?”
瑞临转过头,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半响,他忽然哇一声哭出来,“父皇,父皇呜呜呜……”一边哭着一边跌跌撞撞地从窗台上趴下来,朝着萧沐浔扑过去。
萧沐浔急忙伸手接住他,才多久没见,小包子就长成了小肉弹,身子结结实实的,抱起来还颇有些分量。“想父皇了吗?”
瑞临抽抽噎噎,含糊不清地指着门外,“母后,不要我了呜呜呜……”
萧沐浔哭笑不得,抱着他哄了半天,艰难地跟他解释,他们不是不要他,而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而已。瑞临咬着手指,根本听不明白。
萧沐浔只得放弃沟通,转而道:“妹妹呢,瑞临有没有好好看着妹妹啊?”
听到妹妹,瑞临反射性地扭头去看寝宫内殿,手指放在嘴边,示意萧沐浔噤声,“妹妹哭。”这是怕吵醒小妞妞了。
萧沐浔笑了,“好,父皇小声说话,咱们去看妹妹,不吵她好不好?”
一大一小父子两个来到小妞妞的床前,小孩子一改之前的病怏怏,吃得白嫩白嫩的,脸蛋儿水水的,看起来就惹人疼。
见到两个孩子都被照顾得很好,萧沐浔这才放下心来,陪着瑞临用过饭,哄着他睡着之后,他才叫了留守宫里的暗卫以及春和过来。
春和知道萧沐浔的意思,忙道:“小殿下很是想念皇上和娘娘,不过知道还要照顾小妞妞,小殿下倒是意外地没有哭闹。娘娘请来帮忙的几位大人也很有本事,小殿下有时候玩得都几乎要忘了这回事了。其中还有一位夫人,很是擅长调养小儿身体,小妞妞这些日子吃得越发多了,精神也好了许多。”
萧沐浔满意地点头,“他们人呢?朕想当年向他们道谢。”
暗卫急忙道:“皇上一回宫他们就知道了,说是不打扰皇上与小殿下天伦之乐,暂且避开。”
萧沐浔心中暗想,看来确实是世外高人,倒也没有勉强要见他们。
“朕这才回宫无法停留太久,宫里的事还要拜托你们和那几位朋友。有时候直接密信暗卫,朕希望宫里不要有一只苍蝇飞进来,两个孩子的安全要放在首位。”
“是。”
交代完这些,萧沐浔连寝宫都不敢回,直接带了几个暗卫快马加鞭出了宫门。他害怕回去看到瑞临依依不舍的眼神,他就舍不得走了。那孩子醒来看不到他,该有多伤心。
一定要尽快解决吴国的事。
萧沐浔一路都是拿命在赶路。
一直到吴国边境,他才稍微放慢速度。暗卫三拿了密信过来,“皇上,是小八的急件。”
听到是急件,萧沐浔立刻想到尚婉清,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原来,那边尚婉清因为发现千雪,决定跟上济春班之后,就给暗卫八发了信号。她也走得急,暗卫八收到信号的时候她已经走了,暗卫八一看信号内容,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他们一直寻找的千雪公主,竟然就藏身在济春班,而她监视济春班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而且,济春班还是礼郡王的人,怎么看这一趟进京都十分危险,而皇后娘娘竟然只身一人过去了。
暗卫八不敢耽搁,立刻给还在赶路的萧沐浔一行人发了急件。
萧沐浔收到信,已经在吴国边界了。他没有犹豫,直接一路进了吴国,来到听雨楼。
还是掌柜的出来迎的他,“东家可算是赶来了,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这几日都在屋里修养,正日日盼着老爷来呢。”
这一说,算是为尚婉清这几日没有出门见客打了个掩护。
萧沐浔将马鞭甩给暗卫,急急往楼上走,“我这就去看看,你们赶路也辛苦了,先用饭去吧。”
一到内院里,萧沐浔就叫了暗卫八过来,“事情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重头再说一遍。”
暗卫八知道事情紧急,也不敢耽搁,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末了跪下来磕头,“属下自知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萧沐浔摆摆手,“先记着,目前先与皇后联络要紧。”
正说着,另一留守听雨楼的暗卫敲门进来,“皇上,皇后娘娘发了密信来了。”
“快拿过来。”
尚婉清在密信上说了,她目前在暗处,不会有危险,让萧沐浔先不用去找她,因为萧沐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首先就是注意镇西将军刘博飞的动向,传闻他的军队最近蠢蠢欲动。第二就是彻查一下关于流言的事情,确认一下到底是谁在散播流言,而流言又到底属实不属实。
“分头行动吗?”萧沐浔苦笑,“总是这么果断。”他也清楚尚婉清的决定是正确的,最有效率的,但是他就是放心不下尚婉清一个人。
“你们两个听着,手头上所有事情都暂且放下,你们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追踪皇后的行踪,找到她之后暗中保护她。”
两个暗卫跪下行礼,随即站起来闪身,消失在夜色之后。
萧沐浔叫来掌柜的,“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求见夫人?”
掌柜的点头,“知县夫人,还有几位商人的太太,都写了帖子来请。属下一律都用生病的借口推了,其他人倒还好,就怕知县夫人会过来探望。”
“明日夫人的堂兄嫂就会过来,到时候有他们挡着,不会有人再纠缠的。”萧沐浔早已经想好对策,随即又道:“我明日去礼郡王府探一探,如果夫人有来信,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属下记下了。”
“好,你先退下吧。”
“皇上要用饭吗?”
“不用了,退下吧。”
安排好一切之后,萧沐浔这才揉了揉眉头,转身在尚婉清睡过一段时日的床榻上躺下,扑鼻而来的都是尚婉清身上的幽香。熟悉的味道萦绕着他,就好像她躺在他身边一样。
萧沐浔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尚婉清名义上的堂兄嫂就过来了。他们是当年萧沐浔在战场上救过的人,对萧沐浔忠心不二。见到萧沐浔,两人再次行跪拜大礼。
“起来吧,坐下说话。”
萧沐浔并无太大的野心,当年留下他们也只是出于他们的安全考虑,如今动用他们,萧沐浔也只是想让他们打个掩护而已。
“这里的知县一直想巴结你,可惜找不到时机,我想你跟夫人来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他们一定会闻风而来。朕要你们做的,就是挡住他们,给婉清打个掩护,至于其他的事不要多做,别引人注目。”
两人点头应下。
萧沐浔想了想,又道:“你与礼郡王有交情吗?”
这位堂兄摇头,“并没有,我不过一个五品小官,他不会放在眼里的。不过我倒是听说了,礼郡王一直对军中的势力很垂涎,毕竟握有兵权就跟镇西将军刘博飞一样,可以自立门户了。”
“这样麽?!”萧沐浔嘴角含笑,心里有了主意。
“行了,你们回去吧,过几日知县夫人一定会给你下帖子的,到时候若是问起皇后,你圆个场就好。另外,你给礼郡王写个拜帖,上门去总得有个缘由。”
“是。”帖子写好之后,两人也没再多言就起身告辞。
他们走后,萧沐浔就牵了马,带了个随从一路往西,出了城门。
既然礼郡王有这个野心,那么只要他抛出的诱饵足够丰厚,他就不信礼郡王不咬这个钩。
一路往西,萧沐浔不紧不慢地赶着路。待到日头偏西的时候,他就进了邻镇边界,问了路,没多久就看到屹立在镇中心的礼郡王府。
礼郡王府远远没有晋亲王府气派,不单单是规模小,连雕廊画壁的造工都差了许多。也难怪礼郡王不服气,本就是一个爹的,偏偏人家手握重兵,一呼百应,而他却龟缩一隅,仰望别人的鼻息度日。
“爷,是不是先递拜帖?”随从毕恭毕敬地问道。
萧沐浔想了想,又笑了,“先不急,先去找笔墨来,我添些东西上去,这样保管他要出门来迎。”
随从一脸好奇,忙不迭地去借了笔墨来。
萧沐浔接过之后大笔一挥,在拜帖上洋洋洒洒添了一行字。“拿去吧,我在隔壁的酒楼,若是有人来问了,你只管领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