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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在宫外,尚婉清心情愉悦,脸色也格外的红润。才刚回到宫里,就开始想念在宫外自由自在的日子了。不过她也明白,萧沐浔身上肩负着整个国家的重担,她作为他的妻子,也有她的责任。
果不其然,萧沐浔回到宫里就开始忙了起来,积压多日的奏折,大臣到御书房请示,各种事情接踵而至。
后宫年节将至,年礼、各宫的份例,也都要请示过尚婉清之后才开始分发下去。
处理完这些,尚婉清觉得脑仁儿有些发疼。
千雪忙给她上了些好入口的点心,泡了雨前龙井给她提神。
“娘娘,我给您按按穴位吧,按完就没那么累了。皇上要知道您这么辛苦,可是要怪罪我们的。”
“就你贫嘴。”尚婉清接受了千雪的好意,任由她揉着太阳穴,整个人松散下来。
“千雪,我还没好好问你呢,你跟许将军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千雪有些害羞了,“娘娘又打趣我了。”
“怎么是打趣呢?”尚婉清笑睨了她一眼,“许将军就没个章程麽?我还等着做干娘呢!”
“娘娘真是的!”千雪红了脸。
尚婉清假装生气,“莫不是许将军什么打算都没有?他也老大不小了,还不想着娶妻生子?”
千雪慌忙替许笙辩解,“娘娘误会了,其实许大哥他提过的,是我没应。”
尚婉清挑眉,“这又是为什么?”
千雪笑了笑,“我们虽然情投意合,但说到底,我的身份还是配不上他。我就怕他娶了我,外头的人拿他说嘴。我想着,等他归田卸甲,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归隐,那时候他想去哪,我便陪着他去哪。”
“傻丫头。”尚婉清摇摇头,“你想啊,许将军现在才几岁,等到他致仕,起码还得有二三十年,那个时候你们都不年轻了。”
千雪性子还是那么执拗,“我等得起。”
尚婉清笑了笑,不再劝说她,心里却是隐隐有了主意。
待萧沐浔回到寝宫之后,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尚婉清倚靠在他怀里,轻轻把千雪的想法跟他说了。
“许笙跟我说过了。他自然是想娶千雪为妻的,只是千雪不同意,他也不愿意勉强。他说了,不管到什么时候,他都会一直等下去。”
“两个傻子呢!”尚婉清笑了,“说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依我看,这事儿本可以不用那么复杂的。”
“怎么说?”萧沐浔调整姿势,让尚婉清靠得更舒服些。
尚婉清笑吟吟道:“千雪在乎的,不过是身份配不上许将军。千雪与我感情甚好,我早将她当做姐妹,既然是皇后的姐妹,那依着这层身份,谁还敢看不起她,谁还敢拿许将军的事儿来说嘴呢?”
“你是想……”
“对,干脆我认千雪做妹妹得了。”尚婉清敲了敲桌子。
“那发嫁呢?”萧沐浔看着她。尚婉清在这里并没有显赫的母家,到时候千雪从哪里发嫁呢?总不能随便买座宅子吧?
“我有更好的主意。”萧沐浔似笑非笑。
尚婉清挑眉,“你倒是说呀。”
“没有奖励,我不想说呢。”萧沐浔指指自己的脸颊。
尚婉清脸色微红,随即在他脸颊印下一吻,“快说。”
萧沐浔这才满意了,“既然想给千雪个体面,让她风风光光地发嫁,不如由我认她做义妹,到时候便是咱们的大长公主了。以公主之尊,配给许笙那是绰绰有余了。怎么样?”
“果然不错。”尚婉清轻拍手掌,到时候赐下公主府,她们来日相见也方便。
说做就做,尚婉清第二日便唤来千雪,将萧沐浔的意思跟她说了,“这样你们俩就不用荒废美好年华了,你觉得可好?”
千雪连连摇头,“娘娘和皇上的好意,千雪感激万分。只是……我这样的出身,实在是不配做皇上的义妹。”
尚婉清安抚她,“我们说配得上,谁敢说配不上呢?”
千雪还是不同意,罗列了种种借口,最后还道:“朝臣那里,只怕会有些意见。为我一人惹朝臣非议,实在是我的罪过。”
尚婉清微一思考,便有了主意。
“千雪,你看看我,你摸摸我的孩子,难道你不想有许笙的血脉吗?看着他长大,继承你们两人的寄托,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答应我好吗?至于朝臣那里,你交给我便好,保管他们不会有任何意见的。”
千雪的手轻放在尚婉清的肚子上,那种悸动确实是一种神奇的感觉。她跟许笙的孩子啊……半响,她轻轻点了点头,“一切都听娘娘的。”
两人说定之后,没过几日,尚婉清便“病倒”了。
江城急急忙忙进宫来,又若无其事地出宫去。碰上有人问了,便做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来,摇头叹气的,惹得大臣们心慌意乱。
当今皇后是个难得有才华的人,当得起母仪天下的人,她的肚子里还怀着小皇子,那可是国家未来的君王啊,若是皇后就此倒下,国家将损失惨重。
江城医术高超,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话,那就说明皇后已经危在旦夕了。
一时间朝廷不稳。
萧沐浔也无心朝政,整日守在皇后的宫里。
这么拖了几日,关于皇后病重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大部分人都担忧不已,也有几个奸诈小人,想着趁皇后病重,塞几个秀女给皇帝。若是皇后死了,那后宫将会有一番大震动,到时候谁能得皇上青眼,谁就是下一个皇后了。
“这些人,简直无耻。”千雪愤愤不平,随手将那个打着来探望皇后的旗号、实际上来勾引皇上的人送来的东西丢出去。
尚婉清却毫不在意,“趁机揪出几个不安分的,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千雪命人拿了些果子来,用果香驱散方才那个女人留下的粉脂味儿。
“还说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呢?一点教养都没有,见了皇上都不会动了,勾着个眼儿给谁看!”
尚婉清笑了,“你怎么比我还生气呢?”
千雪咬牙,复又笑开了,“方才皇上连个眼神儿都没给她,真是解气。娘娘不生气是娘娘大度,我可是个小心眼的。”
尚婉清摇头,“我也不是大度,只是我信得过他罢了。来日若有人像她那样,到你跟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你是信她还是信许将军?”
千雪哑口。
尚婉清拍她,“好好想想,可别胡乱猜忌,感情本来就是需要互相信任的。好了,不说这个了,下面可是需要你出场了呢!”
千雪笑了,“不就做个戏麽?跟在娘娘身边这么多年,我也是有几分功力的了。”
两人都笑开了。
没多久,宫里就传出皇后的贴身婢女为了皇后上山祈福,无意中采摘到千年难得一遇的雪灵芝,以此入药,皇后娘娘竟是一日日好了起来。
朝臣心里不定,直到皇上终于又开始早朝之后,众人才确定,那传言应当是真的了。
原来有其他打算的人吓得半死,忙将滞留在宫中的女眷带了回去。不久皇帝就下旨申斥她们,一个“不懂礼仪、以下犯上”就断了她们的前程。
其他人则是感激不已,毕竟皇后跟皇嗣都安然无恙,定是上天的保佑。
萧沐浔也开口了,“这是朕与皇后的福气,也是上天对本国的眷顾。朕与皇后也不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救了皇后的婢女,命唤千雪,朕便下旨认她为义妹,为我朝大长公主。来人,拟旨。”
萧沐浔这一出,既让千雪得偿所愿,也让朝臣看明白了,只要忠心于他,他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一时间满朝都是祥和之气。
萧沐浔封长公主的旨意下了之后,又追加了一道圣旨,将长公主指婚给当朝大将军许笙。
许多原本想跟许笙联姻的大臣不免在心里嘀咕,又命女眷去皇后那里探探风声,毕竟他们家里也有尊贵的嫡女还未嫁。长公主虽说身份尊贵,到底也只是女婢出身。
面对刺探的,询问的,尚婉清一律直言回复,“是许将军敬重长公主义举,在御书房跪了一日才求得陛下赐婚的。若不是许将军苦苦相求,我与皇上必定舍不得我们的妹妹这么快嫁出去的。”
这话一出,满朝哗然。
原来是许将军主动求婚的。而且听皇后这话,她跟皇上都打算为长公主撑腰啊!长公主不但气运好,连皇后也对她庇护有加,看来家里有这些心思的,得赶快熄了才好。
虽说引起了些热议,到底很快就过去了。
圣旨下达之后,也很快定下婚期,就在下个月初三,连同公主府一同赐下。
千雪到时候便从皇宫出嫁,公主府与将军府仅有一墙之隔,随他们爱住哪儿。
“婚期这样赶,东西定做只怕来不及了。”尚婉清命人去私库清点,找出好些好东西出来。
萧沐浔无奈,“许笙求了许久的,我看他是怕千雪反悔,才想早早把事情定下来。不过你也放心,他定不会委屈千雪的。我听说他早些日子就备起来了,东西一概不少。”
尚婉清笑了起来,“那就好。不过我的还是要给,算我给千雪添妆。”
千雪恰好端着茶水进来,尚婉清笑她,“都是长公主了,竟还干这样的活儿?你那几个徒弟呢?”
“她们哪儿有我尽心?!”千雪笑了,“也没多少时间了,就当我服侍娘娘最后几日。”
几句话说完,眼圈红了。
尚婉清眼角也有些湿意。
“来,看看我给你的东西。”尚婉清撑起笑容,“除了这些,到你成婚那日,我再给你一份大礼。”
“是什么大礼呢?娘娘还卖关子呢。”千雪有些哽咽了,装着好奇,低头掩饰自己的泪水。
尚婉清拍拍她,“你到时候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