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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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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落……”傅夜七已经顾不上沐寒声的情绪,愤怒或是阴戾,现在要紧的是秋落。

    提起婚纱裙摆要往前去迎秋落,手腕却被沐寒声一把扣住,狠狠扯了回来。

    她回头拧眉盯着沐寒声,“你干什么?放开!”

    牧师在一旁忽然出声了:“你们到底谁是新娘?”然后看着傅夜七拧起眉毛:“你是在叫那位小姐为秋落?”

    因为宣誓词上,问新郎是“你是否愿意娶齐秋落小姐为妻?”反过来,牧师称呼新娘一直都是“齐秋落”,这让他摸不着头脑。

    傅夜七拧了眉,看向蓝修,她知道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她已然无从解释起。

    而刚刚早就被震惊了的蓝老爷子早已瞪圆了眼,看着自己亲手交到儿子手里的人竟然是小七,不是秋落?

    “这怎么回事?!”老头子倒是没有直接冲上去,毕竟场合盛大,但是向来顽童的人,此刻严肃的盯着蓝修。

    没错,蓝老爷子是昨晚被通知他今天即刻举办婚礼,因为秋落怀上了,蓝修只告诉他小七是伴娘。

    傅夜七知道,蓝修是气秋落脑子不够清醒添了麻烦,但这种情况哪能是赌气的?

    见蓝修不解释,她只能对着齐秋落:“秋落……你听我说,蓝修这么做只是为了把辛子龙的人引出来……”

    “拿我当诱饵吗?”齐秋落并没有用愤怒的眼神看傅夜七,而是转头盯着蓝修,眼底微红,泛着巨大的失望。

    傅夜七气得看了蓝修。

    偏偏挣脱不了沐寒声的手,甚至因为从进来到现在,她连正眼都没看过他,丝毫不把他当回事,薄唇一抿,一把将她扯了过来,抱起来大步往教堂外走,一脸阴沉。

    她现在连自己的事都弄不清楚,管什么别人?

    “沐寒声!”傅夜七低低的惊呼,挣扎也挣扎不过,反而被他一把扛到了肩上。

    她手里一直捏着没有戴上的对戒,已然滚落在了长长的毯子上。

    “你放我下去沐寒声!”傅夜七焦急,想去捡而不能,拧了眉,手脚都悬空着,他走得又极快,凌得额头都有阵阵凉风。

    出了教堂,男人几乎是板着脸将她塞进车里,“嘭!”一声砸上车门,侧首冷沉沉的凝着,他倒是忘了蓝修还有个齐秋落,竟然疯了似的赶过来,干出这种低级的事!

    傅夜七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转身行从另一边下车,却被沐寒声一把按了回去。

    “怎么?还想回去嫁?与你姐妹抢男人?”沐寒声薄唇微动,满是讽刺的冰冷。

    傅夜七狠狠拧眉盯着他,她看到了他额头一道不短的伤口,腮处也磕青了一片,满眼血红,但胸口憋着一股子气,“不是说无所谓?生意谈得很顺利?我抢不抢男人跟你还有关系?”

    沐寒声阴着脸,无可反驳,因为他的确应了。

    “你说散就散,转头就能找女人开房,转头却凭什么跑来管我?”她听得见教堂里隐约传来秋落低低的嘶喝。

    想起她还是怀着孕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古杨!”傅夜七的语气冷硬起来,“把门给我打开。”

    “不准!”沐寒声冰冷的声音,掷地有声,也沉沉的凝着她。

    她气得起身就探到了前座,哪还顾得上什么形象。

    整个身子却因为沐寒声手臂的力量而跌了回去。

    这一跌,让她莫名的恼火,冗杂的婚纱本就不方便,他越是几次纠缠,终于让她升高了音调,几乎是尖利的对着他吼:“沐寒声!你到底要怎么样?你自己的感情毁了,难道还要把别人的也毁了吗?!”

    “别人?你?”沐寒声锋利的眉峰几近森冷,尤其那一道伤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冷戾,她还当真要折回去继续完成这个婚礼?

    冗杂的婚纱和一个跌摔烦躁起来的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但凡他碰到丝毫就满是抗拒。

    杂乱里,沐寒声将她按在椅背上,额间阴黑,“我说过我没有!那女人是辛溪……”

    “你说了我就信么?”她现在气得半句话都听不进去,清冷的盯着他。

    沐寒声被她骤然打断,凝眉深冷,抵着她的手背青筋暴起,终于沉声命令:“开车!”

    而且是直达机场,一刻都不耽误。

    路途中她什么都试过,最后愤然沉默,撇过脸不跟他有任何交流。

    宾客唏嘘的教堂。

    上一秒,齐秋落将一张不知是什么鉴定结果的纸张撕得撕碎,狠狠砸在蓝修冷厉压抑的脸上,通红的眼,压抑着哽咽的微痛,“我在你这儿就只值一个诱饵的份!孩子我会去拿掉,辛子龙一事安宁了,你可以自己好好过了!”

    齐秋落衣服袖口都是暗红色的血。

    但蓝修从第一眼就早已检查了一遍,那不是她的血,所以他自始至终未曾开口。

    此刻,面对着齐秋落失望而痛苦的眼神,终于在满满宾客的唏嘘中走了过去,捡起地上滚落的对戒,才一步一步走回到她面前,微冷的五官并没有多少温柔。

    “这是你偷偷选中的婚戒,我就问你一句,嫁,还是不嫁。”蓝修定定的盯着她。

    其实外边的一切情况,他都一清二楚。

    一个婚礼,新娘缺席,会引起辛子龙一党以最短的时间把她找到做以要挟人质。而庄严不是摆设,他必定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此后,救她是青山、青木的事,浇灭辛子龙余党才是庄岩的事。

    他想找到她,庄岩身负辅助剿灭辛子龙余党的使命,一切正好,这就是他的计划没有错。

    唯一一点,的确把她当做了诱饵,也利用了庄岩的感情,所以蓝修能保障她不会出事。

    看着此刻如此冷,连语气中都还带着命令的男人,齐秋落皱起眉,“你就这么冷心么?明知道事情会这样,还挖坑让庄岩往里跳?”

    “这是他的任务,何况,这个坑的起源在你,若没有你,他能全身而退。”蓝修也淡淡的蹙了眉。

    但他是个极度分明的人,该宠的绝对不马虎,该训的也毫不含糊,“第一岛多乱你不清楚?我不让你出门缘出为何你不清楚?”

    她清楚,但总见不到他的时间可以淡然度过几天,可个把月,让一个女人怎么能忍住所有胡思乱想?

    何况……

    “那个女人是谁?”她终于问了出来,捏紧了手心。

    这场婚礼已经足够多的状况,宾客看了好一会儿,很多已经开始识趣的退了出去,没有讽刺也没有起哄。

    蓝老爷子黑着脸坐在那儿,被一旁的采姨劝住了,盯着两人,听不太清他们俩低低的声音。

    “你时常去看的那个女人,还有个孩子?”后一句,她微冷的笑了出来。

    蓝修终于拧了眉,微微眯眼,“你跟踪我?”

    难怪,那天早晨她一反常态,原来是因为这个?

    对,怎么会因为庄岩呢?蓝修低眉凝着她,脸色依旧冷冷的,可眼底少了几分冷厉。

    薄唇抿了会儿,他才终于一句:“等今晚城市安全隐患拆除,你会知道她是谁。”

    这里已经隐含了,他和那个女人只是一种合作关系,她替蓝修办事,拆除辛子龙埋下的秘密自制弹。

    齐秋落不傻,他敢这样保证,那就是没有苟且的关系,或者,她当天也并没有误会至深,不是他以庄岩刺激她,她的情绪不会变得更糟。

    而就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不顾后果走出宅子引起,可庄岩顶着一群亡命之徒将她救出来,让她必须回到婚礼现场的样子,让她没办法把对戒戴上去。

    蓝修似乎是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想清楚。”他捏着对戒,紧紧盯着她意欲挪动的往后的步子。

    她抬头,“我做不到那样的冷血,让他一个人在那儿拼命。”

    蓝修五官微暗,“这不影响你戴一个戒指,说一句愿意,除非你心里不愿……或者,你去除了添乱,能帮他什么?”

    他说话总是这样,虽然很残酷,可句句都是事实。

    她拧着眉,仰脸咬唇看着他,眼泪从微斜眼角滚落。

    蓝修已然握起她的手,即便她微微挣扎,也将戒指顺利的套了进去,尺寸分毫不差。

    这也是傅夜七一直紧张的原因,那是齐秋落的手指尺寸,她戴着会很松。

    齐秋落的挣扎没有用,戒指依旧被套了进去,她只愤然一句:“我说的那句话不会收回。”

    蓝修低垂眉眼,五官冷然,“那是我的种,你无权处置。”然后不等她再说话,一把揽了她的腰,对着依旧期盼着两人和好完成这段婚礼的宾客鞠了一躬。

    也正是这时,青山急促的身影从门口进来,急速穿过长长的毯子,停在了众宾客前,看着蓝修。

    蓝修直起腰,目光微扫,示意青山说话。

    青山压低了声音,“尽数批捕,不过……”他看了看齐秋落略微狼狈的血迹,“庄处张的情况不太乐观,已经送往医院……”

    “他怎么了?”齐秋落瞬时拧了眉。

    蓝修揽着她的手没松,阻止了她为另一个男人慌张失态,然后对着牧师说了两句话,就揽着她往外走。

    齐秋落大概是要挣扎,蓝修已经在她耳边低低的一句:“不是对他牵肠挂肚?这就带你过去看看还有何不满意?”

    然后被她带到车子边上,蓝修一手护着她钻进车里,做到后座时,他微沉的目光在她还丝毫没有凸显的小腹看去。

    正常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怀孕,必是激动兴奋的抱着她,但蓝修没有这个环境和时机,只是揽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松。

    医院外一片混乱。

    看似蓝修的婚礼一片宁静,可外边庄岩的人和蓝军对辛子龙余党的清剿其实异常激烈,伤及者也不在少数。

    然而谁都比不了庄岩惨重。

    送他过来的那架平床染得一片血红,医生从最初的五人,增加到十二人,然后是十五人。

    蓝修和齐秋落刚到的时候,护士急匆匆的从急救室出来,“215再来两袋血!”

    “他怎么样了?”齐秋落忽然冲了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护士看着她身上也有血,皱了一下眉,嘴里说话速度也极快,“情况很糟糕,内伤、外伤都很严重,已经第二次停止心跳。”

    她差一点瘫软到地上。

    是庄岩把她从那个穷凶极恶的歹毒手里救出来,他替她擦掉额头的污渍,笑着把她护到安全拐角,“金穗路的教堂,你该去那儿,别让自己后悔。”

    可是走出很远,她转过头才知道,他后背都是血,不知是被炸的还是中了枪,明明上一秒,他竟然笑着要她赶到婚礼教堂。

    见了她顿住脚步,他再一次转过身:“走!”

    齐秋落顿在了地上,庄岩,你不能出事,我不想一辈子背负这样的痛。

    是她害了他。

    她不该连那点情绪都控制不了,像个十几岁的女孩一样胡思乱想,更不该不经脑子的跑出去,否则,庄岩不会这样。

    蓝修低眉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即便他也冷然训过,终究将她扶了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沐寒声和傅夜七匆促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时,蓝修只是扫了一眼。

    不奇怪,毕竟庄岩是沐寒声的兄弟,他既然接到了消息,就不能一走了之。

    走过来的沐寒声满脸冷暗的阴霾,却没有用一种咎罪的目光看蓝修,私人感情下的担忧和公事的仁礼大义是两回事,他还不糊涂。清剿辛子龙余党本就是庄岩此行第一岛任务,这种状况早能够预料到。

    更是因为,当初庄岩自请一定要接这个任务。

    傅夜七担心里边的庄岩,更担心椅子上恍悟失魂的齐秋落。

    一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统统拧着眉。

    偶尔能听到急救实力传来杂乱而焦急的声音,可见庄岩情况之重。

    青木是一直守在门口的人,如果他没有记错,直到蓝座过来时的两袋血,庄岩至少输了一万零四百的血液,早已超过了一个人全身正常血量。

    已然等同再造,或者……最后会无力回天。

    医院的走廊极度安静,所以青山的电话震了一下时,异常突兀。

    他拧眉看了一眼,眉头更紧,看了座椅上的蓝修,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此刻,看新闻的人耳边是急着紧张稳定的报道:“辛子龙被捕前扬言在第一岛布满了自制炸弹,今日,第一岛当局领导人终于下令除爆。”

    “除爆专家全副武装,全程秘密而顺利,但就在最后一弹时,引起了第一岛南部大面积爆炸,只身前往的除爆专家目前生死不明……”

    而此刻青山手机上,就是那张大面积爆炸的远拍图,浓烈的火焰卷到半空。

    蓝修猛然拧了眉,“找!必须把她找到!”

    就算她此前恶事做尽,此举足够赎罪,而她还有个儿子……

    青山拧着眉,低低的一句:“已经在找了。”

    大概是半小时,庄岩还未从急救室出来,走廊里又推来一例重伤者,医务人员一片焦急。

    平床上的人还穿着除爆服装,头盔被取了下来,一张脸模糊不已。

    蓝修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出来了那是谁。

    一众医护人员进了急救室,留下的医生在何时伤者信息。

    医生:“姓名?”

    蓝修:“黎曼。”

    那一秒,傅夜七、齐秋落、沐寒声都陡然看了过去,听着医生又问了简单信息,让蓝修签了一个字。

    两个女人都是震惊的木讷。

    “哪个黎曼?”最终是傅夜七拧眉轻轻一句。

    蓝修皱了一下眉,而后定定的看着她,“就是她,但现在,她只是我的除爆专家。”

    关于过去,她早已记不得一丝一毫。

    傅夜七在想,她记忆力最后一次黎曼是什么样?

    睚眦必报?痴念成魔?不带人性?也许都是,只记得她差点要了瑾儿的命。

    但黎曼的前半生为爱生恨,从明理到失控,再到破罐子破摔,做尽了令人听而盛怒的行径。然,如今的黎曼,早已忘了以前,她此后的头衔至少有了一个是:伟大的除爆专家。

    不必再被人指点,这是被人强奸后还生下野种的疯女人。

    傅夜七早已没了恨,甚至后来,对黎曼和傅孟孟两个人是欣慰的,至少,她们作孽再多,再惹人恨,也留下了一个令人可敬的伟大。

    齐秋落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用问,她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庄岩如今的生死不明,就是因为她没看清黎曼的脸。

    她痛苦的捂了额头。

    庄岩进急救室是下午两点左右,出来时已经是夜里十点,有些医生因为高度集中和持久疲惫而眼部充血。

    彼时黎曼已经安静的躺在了病床上,只有青木和青山打点着她的事宜。

    而齐秋落几乎趴在庄岩病床边泣不成声。

    如果他没办法好起来,或许,她这辈子都良心不安,必定会照顾他一辈子。

    在众人沉默时,沐寒声却提出将庄岩转走,转回荣京。

    “不行!”齐秋落第一个反对。

    沐寒声却是看向蓝修,没把齐秋落的意见放在考虑范围。

    最终,蓝修低低的一句:“好。”

    第一岛上的事刚平定下来,短期内,蓝修依旧有事做,一怕照顾不周,二来,荣京医疗水平的确比第一岛先进。

    从第一岛的市区医院转出去,到荣京医疗部队接手,一切都由双方医疗队紧急、快速的协商完成,沐寒声并不担心。

    他自然有他的事要办。

    他们的航班是在庄岩的红十字紧急航班之后落在荣京机场。

    一路上傅夜七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出了机场也自顾往外走。

    依旧被他修长手臂掳回去,塞进车里。

    许南候在机场外很久了,直到两人上了车,听沐寒声冷声一句:“开车!”他才启动引擎,后座气压过于压抑,他刻板的五官也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终究规矩的没往后看,也识趣的不开口,一路往御阁园走。

    即将拐外矜柏路时,傅夜七才脸色微凉,语调坚定:“停车。”

    她不跟着去御阁园。

    沐寒声却目不斜视,眉眼微抬只薄唇一碰:“继续开。”

    她转脸,眉头紧锁,“沐寒声,这不是游戏,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别忘了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沐寒声理直气壮的的曲解她的含义,“我说过没有碰别人,也做了疯狂到愚蠢的抢婚,所以,你觉得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难道还放了她?他深冷的嘴角扯了一下,已然是坚定的不会如了她的愿。

    她静静的盯着他的侧脸棱角,“沐寒声,我说我要下车,你停还是不停?”

    男人听而不闻,五官尽是冷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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