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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云家村出事(加量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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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彩一听很快他们就要回家,脸上的喜悦几乎无法隐藏。

    想想也是,之前十多年一直生活在云家村,从来没出来过,这一次一下子出来好几个月不回去,肯定会想家。

    “明天?这么快。”连翼神色有些遗憾,家里如今就剩下他们兄妹二人,可妹妹嫁了人,就不能继续和他生活在一起,刚重逢又要分开,难免让刚经历一场家变的连翼怅然若失。

    好在他调整心态的速度比较快,再想到有传信符在,也不用担心远嫁的妹妹一离开他们就无法联系上,他之前还听凤花提过等修为再高一些,还能使用更高级的传讯方式,届时能直接看到对方的面容,到时候距离也就更不是问题了。

    “说起来,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原本是想过几天再说的,既然你们明天就要走,那我还是现在说吧。”

    “什么事?说吧。”

    “还是关于连家的事。”连翼徐徐道:“虽然大伯二伯他们几家人以后和我们再无关系,但除了他们几房相对和我们家比较近的,连家也还有血缘上更远一些的旁支子弟。”其中连子聪也属于这一类。

    这些人因为关系太远,就算连家家主出了意外,也轮不到他们来惦记家产,都还算比较安分,除了连凤华的爹娘亡故时来参加过葬礼,之后便各自都回到了他们自己生活的城镇。

    凤花似乎隐约明白了点连翼的想法。

    “我是想着,既然已经知道了修士这种存在,九霄宗的弟子们听你说的,也都转变了修炼方式成为练气期的修士,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的人成为修士。”比如三大派肯定少不了。

    “连家如果继续只是保持经商世家的身份,过些年是不是会有些底气不足。”凤花日后会走得越来越远,连家如果一直裹足不前,岂不是无法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如果连家的实力能够提到提高,她日后遇到什么麻烦,连家也能成为她的一个依靠,尽管她或许并不需要,可他总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算是对得起爹娘对他的养育之恩。

    不过,这些想法都要经过她的同意,他才能放手施为,这连家,不论她怎么想,始终是属于她的,家主也只会是她,他不过是作为代家主帮他打理这些庶务,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凤花深深地看了连翼一眼,确定他决心已定,也不反对,“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那就做吧,如果有什么需要,你随时可以给我传信,到时候我会让人将连家可能用得到的东西给你送过来。”

    说着,想到发展连家至关重要的东西,啊的一声,将储物戒里剩余的两个测灵石之一取出来给连翼。

    “连家旁支的人,你择一些品性没有问题,还算信得过的人,测一下有没有灵根,也不用非要局限在有连家血脉的人,信任的部下,像连三连五他们这样的,或是各个铺子里的亲信掌柜年纪不要太大的,都可以试一试,最初也不要太心急着增加家里修士的数量,咱们贵在精,不在多。”也是为了防止修士相关的事情真正让外界的人知晓以前,别把消息泄露出去把连家推到风头浪尖上。

    连翼做生意的头脑那么好,这点道理自然懂得。

    “等会儿我在测灵石上稍微做点小手脚,保证除了你亲自用体内风灵力将它‘激活’,否则一旦落入他人之后,就无法再起到测灵的作用。”这主要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人发现了连家的特殊之处动了歪念,将测灵石偷走,想收为己用。

    在现代,三大世家,包括一些散修们随手都有一两颗测灵石,这东西连法器都算不上,所需材料非常简单,只不过制作方式比较特别一点,只有炼器师们能做,而这一方世界根本没有正统的炼器师,落在别人手中,估计就要当成是什么稀世珍宝了,就说另外三个门派,知道它的用途,和能给他们门派带来的深远影响,都足够他们把它供起来当镇派之宝,某些防备,不得不提前做起。

    她也不知道连家以后会如何发展,能走到哪一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力所能及的东西提供给连翼,让他带领连家前进,连家究竟有没有这个运势从经商世家逐渐转变为修真世家,就看连家自己的气运了。

    如果真成功了,以后也算是他们自己人的一个势力。

    翌日清晨,在连家吃过早饭,凤花特意带着云烈去给原身的爹娘扫墓,顺便将之前都整理好的两位长辈送给原身的首饰,绢帕,还有原身的几件衣裙,都埋在了目前。

    云烈见状虽然心存疑惑,却没有开口多问什么,只在目前对原身的爹娘保证说:“岳父岳母,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花儿一辈子,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受半点委屈。”

    凤花也在心里说:连家的事情我帮你们解决好了,以后我也不会让连家败落,只要我还活着,就让连家继续延续下去,你们放心去投胎吧,希望下辈子你们一家三口还能成为亲人。

    在墓前待了一刻钟左右,二人便和连翼告别,整理好简单的行李离开了连家。

    出城之时,还能依稀听见街道上来往的百姓们在谈论仍然没有平息下来的关于连家的那些八卦,

    凤花看着离开前被连翼硬塞到手里的,从连大伯等人手里拿回来的,以及这几个月来凤记酒楼赢利的十几万两的银票,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云烈。

    云烈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安抚道:“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原本如果你不踏上修行之路,这连家就该到你手中,他将这些银票给你,也是想告诉你,连家永远是你的家。”顿了顿,又说:“大舅哥很关心你。”

    “恩,我知道。”凤花眼神略微复杂。

    正因为连翼真心关心她,她才更加感叹,真正该连翼关心的原身早就死了,她能做的,也只是代替原身,作为妹妹,将连翼当成自己的兄长,亲人看待,在能搭把手的地方尽量护着他。

    虽然感觉这立场好像反过来了,可只要能让自己问心无愧,道心澄明,也无所谓了。

    因为并不急着马上赶回去,离开裕城后凤花也没催动飞行法器,坐着马车一边在车内修炼,一边欣赏着沿途经过的精致,一炉晃晃悠悠地往九霄宗去,想着等看两三天风景,腻了在用法器直接回去。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在他们离开裕城的第三天早上,凤花正和云烈商量要不要用法器直接回九霄宗时,却突然收到了连二的传信符,听见连二在传信符中提到的内容,不只是凤花云烈,同在一辆马车内将连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的云彩和连四等人也当场变了脸色!

    云家村那边出事了!

    “嫂子!”

    “小姐!”云彩和连四连七几乎同时喊道。

    凤花和云烈迅速对视一眼,同时道:“先别回九霄宗了。”

    “马上回云家村!”

    玄麟也忽然冒出头来,对凤花说:“你再仔细问问连二,具体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有去山上查探过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好!”凤花也觉得这事儿太蹊跷,脸面又给连二发了一道传信符询问详情。

    众人心情都有些紧张和担忧,云彩更是急红了眼,满脸焦躁不安道:“怎么会这样呢,从我出生以来,从来没听说过野兽袭村的日子会忽然提前。”

    连二传来的这道传信符的内容,正是说几天前,原本该再过两天才到日子的野兽袭村居然提前了。

    正如云彩所言,这种事近几十年内,别说是云彩出生以来,便是目前村子里最年长的长辈从小到大都没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众所周知,云家村的村民们只会在野兽袭村的前一天将院子里的东西,或是地里已经能稍微提前收获的粮食都收拾好藏到家里,挨家挨户的人也提前一天闭门不出来躲避那些狂躁暴动的野兽群,平日里却是从来不会特意做什么准备,大白天的村子里小孩妇女们都到处晃悠。

    可想而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野兽群忽然从山上冲下来,对村子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房屋土地粮食这些死物已经不是他们所关心的,单单那些当时就在外头晃悠的村民的死伤都极为惨重,根据连二提供的消息,全村一共死了六个人,其中有两个孩子不到五岁的孩子,另外轻重伤的加起来也有将近二十人!连西洲县的官府都给惊动了,派了人在村子里守了两天,帮着将那些躁动的野兽们打杀赶走。

    西洲县县令大人还找了几个郎中过来给村里受伤的村民们处理伤口。

    可已经死去的那些,县令大人却无能为力了。

    死了的六个人当中,撇开那两个孩子,有一个是个妇人,另外三个分别是村里三家的顶梁柱,顶梁柱就这么没了,对那三家人而言,无异于天都塌了。

    很快,连二的第二条传信符也来了,其中将那些伤患,死亡的人的身份也大致提了提,其中受伤的人当中有两个他们认识的,一个是村长家的大儿子云东,还有一个云虎大叔家的云大勇,死的顶梁柱之一……是他们邻居云翠兰家的男人。

    而更加让他们头疼的,却不仅仅只是野兽袭村日子提前的事,而是,他们家也被牵扯进了这次的风波当中。

    原本,以连二他们的身手,就算最初被发狂下山的野兽惊了一下,怎么也不至于受伤,事实上家里也确实没人受伤,可坏就坏在,云晓那边出问题了!

    野兽下山时,云晓他爹在地里干活,云晓急急忙忙赶过去时正巧看见有头发狂的豹子要攻击他爹,那一爪子正对准他爹的胸口,一旦真被挠了,命肯定没了。

    当时云晓吓得肝胆俱裂,根本顾不上别的,本能地就扔出一个火球,对准那个豹子扔了出去。

    云晓现在才练气一层,也只能勉强连续发出三个火球,威力都不算大,可那一次大概是收到了刺激超常发挥,一个火球蕴含了体内所有的灵力,直接把那豹子给活活烧死了,他爹自然也得救了。

    可同样的,那一幕也被当时在周围的其他好几个村民看在了眼里。

    人救下是不幸中的万幸,可云晓身上的异常也暴露在村民们面前,也只能叹上一句,想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点什么,有些事儿到底是瞒不住了。

    村民们的反应一点不出乎凤花的意料,古人本就比较封建迷信,敬畏鬼神,但凡是他们理解不了的,都往那上面推,修士的手段,要说起来,对无法修炼的普通人来说,说是仙家手段也说得过去,可坏就坏在,村民们突然遭逢此劫,负面情绪比较大,下意识地将云晓的火球当成了某种可能招来不幸的东西,甚至又有人拿云烈以前的那些八字不好,克人的过去来说事儿。

    说云晓以前根本不会这些妖怪手段,肯定是和云烈家走得近了,跟他们学的,着也让村民们再一次对云烈家的人有了些抵触心理和怀疑。

    村民们的反应之所以如此大,归根结底,总结出一句话来,也不过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看见别人会这种非人的厉害手段,他们怕了。

    也不排除又是某些见不得他们家好的人在心慌之下胡乱瞎说,将矛头对准他们家,让村民们为此次的损失有个发泄的途径。

    天晓得他们这几个能当家做主的好几个月都不在家,怎么村里出了什么事都能推到他们身上来,是他们让那些野兽下来袭击村民的吗?简直是无妄之灾。

    整个村里也就村长一家,还有云虎大叔一家对连二他们的态度没什么变化,可村长家里人口也不少,也不见得所有人都和村长一样看得更远,知道交好着他们家人远比得罪了他们,对村子里更好。

    还有个让连四连七等人都觉得无语的事儿,连二说,这两天云翠兰见天儿地来家里闹,让他们赔偿他们家的损失!让他们赔!

    嘿我个暴脾气!这云翠兰要只是悲痛于失去了男人的事实,被村里流传起来的那些传闻激得失去理智,骂点脏话,她也就稍微理解一下了,毕竟,人家都成寡妇了,以后和家里的孩子,孤儿寡母的还不知道要怎么继续生活下去呢。

    可这女人居然敢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地找连二,让他们赔偿损失,而且张口就让连二拿一百两银子,说句不好听的,你家男人是金子做的啊,一条命值一百两银子?

    人家大户人家买回去一个可以随便打傻的下人都要不要五两银子!就算是个壮汉,至多也不超过十两银子!一百两?好大的胃口!是看准了他们家不缺钱,把他们当冤大头,讹人是吧?

    “连二说,云翠兰家的男人是在家里遇到一头狼的袭击,被咬死的,可是……咱们家里小姐早就补上了防护阵法,左邻右舍应该都在保护范围内,云虎大叔就没事,怎么他们家就?”连四提出了疑问。

    这也是让凤花觉得最可笑的地方。

    没错,他们家当初凤花在布置阵法时,并不只是将自个儿家圈了进去,也把左右邻里两家都算入了阵法保护范围内,好吧,准确说,是因为阵法是以中心阵眼为主,以圆形向外扩散,她是想将对她和云烈帮助甚多,关系亲近的云虎大叔家圈进去,因为云翠兰家也碍着他们,在阵法范围内,便也让他们沾光得了这个便宜,只是没告诉他们。

    既然如此,云翠兰家的男人又怎么会在自家院子里被狼咬死?不用说了,肯定是阵法出什么问题了。

    当时她在挨着云翠兰家那边的墙角处埋了一块玉石,云翠兰家的防护,就靠着那块阵中的玉石起作用,要是云翠兰动了那玉石……

    “好了,现在具体情况也了解了,我们赶紧回去吧,估计云晓那边这两天的压力挺大。”凤花叹道。

    事情刚发生时,连二他们也被弄得措手不及,一时没想到要通知他们,后来把家里也牵扯进来了,凭他们自己实在不太好处理这事儿,谁让他们本身不是家里的主人,有些话,有些事,也不能随便对村民们做,免得等凤花云烈回来后给他们添乱,不好收场。

    再加上凤花之前也知会过连二,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回来,如果不是事出紧急,也不差这么几天的时间,这才没第一时间通知,如果野兽袭村的当时就告诉他们,那时候连家的事也刚处理完,早点回来其实也不是不行。

    但即便如此,云晓的事儿也还是兜不住,算起来,前后结果也没差多少。

    云烈从听到消息开始也满脸肃容,心中对云家村也非常挂念,不管村民们以前待他和云彩如何,那都是他和云彩的家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没办法不担心。

    正好他们此时路过一个有连家旁支的人在的城市,凤花随手将马车扔给他们,找了个人无人的地方,催动飞行法器,直奔着若水镇而去。

    直接回云家村肯定不行,这几天村子里因为野兽袭村的事精神紧绷,草木皆兵,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动全村的人,他们要是突然出现在村子里,指不定引起什么麻烦来,只能先去镇上,再回村。

    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目的地,一进镇子,随处都可以听得见镇上的人在讨论云家村的事。

    以前云家村每个月有两回野兽袭村就让很多人都对他们村子退避三舍,而今这原本还算固定的事情忽然有了变动,还让云家村死伤了那么些人,让若水镇,还有周边其他村子的人对云家村更加避恐不及了。

    估计以后家里要添置什么东西让人送货,就算让送货的日子是以前的‘安全日’,那些铺子里的送货伙计们也不愿意往云家村跑了,谁知道山上的兽群会不会再来一次突然袭击?

    到了镇上,也没顾上和楚云昭打声招呼,一行人直接雇了辆马车,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云家村。

    一到村口,就有村民敏锐地发现了他们,大声冲着村子里喊:“云烈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马车内的人:“……”他们回来值得村里人这么激动吗?

    凤花轻嘲道:“该不会村里其他户有人受伤或死人的,也打算拿我们当出气筒吧?”所以一看他们回来了,就这么亢奋?

    因为总算有了可以弥补一些损失的途径?

    连一等人的脸色也有些沉。

    驾着马车一直到他们家门前,左右后面已经跟来了不少村民,这些村民彼此交头接耳,对着下马车的云烈凤花等人指指点点,脸上也没了他们离开前的客气和气,只有藏不住的排斥和忌惮。

    留守在家的连二,连六和连九听村民们的喊声也早早地在门口等候,看见他们后脸上都出既高兴又松了口气的表情,看得出,这几天他们的压力也不小。

    不是他们没本事应对村民,而是顾虑着云家村是云烈和云彩的家乡,他们就算想直接武力震慑,也不太敢,想去山上修炼来个眼不见为净吧,又怕村子里的人趁他们不在把家里怎么样了,这几天也真是把他们憋得够呛。

    “小姐,姑爷,你们回来了!”连二三人齐声道。

    “嗯。你们都还好吧。”凤花顺口一问,结果三个人极为一致地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不好吧,他们三个又没受伤,家里也没什么损失,可说好,他们这几天的心情,也真心算不上多好,天天被云翠兰那女人烦,好几次都生出了想把人揍趴下的冲动。

    凤花也想起了这些糟心事儿,安抚地拍拍连二的肩膀,“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连二一脸感动,“不辛苦。”然后有些羞愧地说:“村子里的那些流言蜚语,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平息,连二惭愧。”

    凤花摆摆手,“和你们没关系。”

    “花儿,我们先进去再说吧。”云烈很不喜欢在周围那么多对他们散发出算不上友好气息的村民的注视下说话,牵着凤花的手就往家里走,还顺便给后面的连四连七使了个眼色,二人相当机灵地等他们自家人都进去后,直接将院子里的大门‘砰’的一下关上了,根本不给村民们上前答话没事找事,指桑骂槐,泼脏水的机会。

    一进院里,凤花就直奔着他们家和云翠兰家挨着的那片地,随手捡了个尖锐一点的石头,往地里挖了挖,却什么都没挖到。

    云烈走上前一看,“玉石没了?”

    凤花拍拍手站起身,“早猜到了。”

    当时她埋玉石的时候就感觉到了隔壁院子里有人在往她那里偷瞄,十有八九就是云翠兰,这玉石的去向也不用猜了。

    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她家男人死了,可真怨不到别人头上。

    连二他们这几天也真是忙糊涂了,根本没想到防护阵法,还有云翠兰男人死在家里的疑点,直到看见凤花翻东西,才后反劲地想起了这回事,对无理取闹的云翠兰更反感了。

    闹了大半天,云翠兰的男人之所以死,还得怪她自己!

    回到堂屋里分别落座后,凤花又具体问了问他们村里受伤的那些人伤势怎么样了,村里对那几户死了男人的人家有没有什么补贴?或者县令大人那边除了最开始派了人来赶走那些野兽,找郎中医治伤患,有没有给点什么实际点的抚慰?

    还有,“云晓他们家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家有连二连六和连九守着,村里的人都见识过他们的武力值,轻易不敢乱来,可云晓家就不一样了,他们家一家三口,云晓他娘也是个老实人,他爹是村里身手数一数二的猎户之一,可嘴比较笨,不会和人吵嘴,村子里的人要是责难起他们家来,云晓家承受的压力可比他们家重。

    听信了那些愚蠢之极的流言,或者只能抓住这么个救命稻草当做宣泄通道的的受害家家里,就算真的对他们家有了埋怨也不敢像云翠兰那般来闹腾,只能将枪口对准同样家里差点死了人,却因为云晓救助而侥幸保住命的云晓家。

    连二原本也正要和他们说云晓的事情,“云晓现在——”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砰砰砰’连续不断又气势汹汹的叫门声。

    屋里的人齐齐拧紧了眉头,凤花更是一脸‘真是神烦’的不耐表情。

    云烈率先起身道:“我去开门。”

    “等等,都一块儿去!”云烈本就是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其他村民们仗着这一点,保不齐又要为难他,有些话,云烈不好说得太直太绝,她却是没这方面的顾虑。

    她家的男人,除了她自己,别人谁也别想欺负!

    一打开家门,嚯,人还真不少!

    不但刚才跟着马车一路过来的村民们在,还多了不少人。

    “有事吗?”云烈言简意赅地询问。

    凤花则更直白地一只手挽着云烈的胳膊扯唇笑道:“各位叔叔婶婶们这么兴师动众的干什么?瞧着这架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来找我们打架的呢。”

    像是故意要配合凤花一样,连一等六个人在她和云烈身后一字排开,表情严肃,充分展现出了他们身为护卫的存在感。

    原本气势十足,站在为首的位置的几个村民们一看这架势,忍不住瑟缩了,胸口那股热血也被浇灭了不少。

    场面冷一会儿,才有一个有点眼熟,大概以前在村子里见过几次的长得其貌不扬的青年站出来,故意给自己壮胆地挺起胸膛,语气不善地说:“既然你们都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交代?说,你们家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下山的那些野兽袭击别人家,偏偏就不袭击你们家!”

    “嗯?”凤花这边的人都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人,没想到他们要问的居然是这事儿。

    可是,之前连二没提过他们家的阵法也露底了的事情啊。

    凤花狐疑得用眼神询问连二,却看见连二也是一脸懵逼。

    凤花皱了皱眉,看了看云烈,这又怎么回事?这些村民怎么会知道野兽没攻击他们家?“你在说什么?”凤花摊了摊手,泰然自若道:“我听不太懂。”

    那个青年嗤笑一声,脸上一副‘我早就抓到你们把柄’的得意表情,道:“你还想否认?我都看见了!你们家的院子里有古怪!靠近过去想攻击的人都会被反弹回去,那些野兽也不例外,你还想狡辩!?别想再继续糊弄我们了!”

    凤花暗自翻了个白眼,心说,谁糊弄你们了?她哪有那闲情逸致,只不过自己家的事儿根本没必要和人提而已。

    听这人的语气,还特意提到会将攻击的人反弹回去,人?他怎么知道?

    连二忽然想起来一件被他们忽略的事情,凑到凤花和云烈身侧小声说:“说起来,昨晚好像有人想偷偷潜入家里的院子,但是等我们出去查探的时候,人已经跑了,在屋里我们还听见了有人的痛呼声。”

    “啊!”连六也道:“你这么一说,昨天发出动静的那人,和这个人的声音很像!”

    顺便的,连六还将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个人情况给他们,主要是给在村子里生活了好几个月,仍然对很多村民都不太了解,也没记住多少人的凤花听。

    连六这人平时没别的爱好,就是比较喜欢八卦,三姑六婆爱讨论的那些事儿他都爱听,因为只听,不会到处说闲话,碎嘴,以前连翼知道也没非要纠正过来他这个业余爱好。

    这次也算是帮了个忙。

    这个青年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家里只有一个七十多岁的奶奶,耳朵比较背,平时也不怎么管孩子,这小子平时在村子里也是个游手好闲,不干正事,偷鸡摸狗的人,也就是俗称的二流子。

    村里不少人家都被他偷去过几颗菜,或者一两只打回来的野鸡野兔什么的,看在他是个孤儿,家里也每个能养家的人,村民们心里不满也忍了,索性这小子也还算有点分寸,拿的东西都不多,才一直没触及到村民们的底线,平时也管会说些嘴甜的话哄哄村里年长的长辈们,才能在村子里生活下去没被人赶走。

    但这也不代表这人本性有多好,多正经,据说他以前还曾经戏弄过云彩,被云晓当场撞见,一气之下两个人大打出手,狠狠地打了一架,也至此结下了梁子,很不对付,见面了不打架也要互相马上两句。

    就这种品性的人,来他们家想干什么,一目了然。

    也算他们点子背,居然被他注意到了院子里的异常。

    村民们也没听信那青年的一面之词,特意让他解释了一下有没有什么证据,那青年很是笃定地说:“前几天野兽袭村的时候,我就亲眼看见了有两头发狂的豺往云烈家的方向跑,它们想飞过院墙条件去,结果中途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弹飞出去老远,在地上抽搐了好久才重新爬起来跑掉,要不是他们家院子里有问题,那两头豺怎么会被撞飞?”

    村民们赞同地点点头,“听他这么一说,确实是很有道理。”

    “不错,我想起来了,之前几次野兽袭村的时候,我好像也听到过云烈家这附近偶尔会传出来野兽哀嚎的声音,说不定也是有野兽想往他们院子里跑,结果被撞飞了?”说话的这人和云烈家住得不远,就在隔壁的隔壁,和云翠兰家挨着。

    能听见这动静倒是很有可能。

    有了提供了类似的消息,村民们对此更坚信不疑了,更有那好事的妇人直接问云烈:“云烈啊,你们家院子到底做了什么手脚,别再光你们使了什么妖法保护了自己家里,却让那些野兽们都改过来攻击我们了。”

    “就是就是!云烈,你小子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

    那青年听着越来越多的村民们开始指责云烈,对他们投以不善的,质问的目光,心中大呼痛快,下意识地摸了摸至今还疼着的屁股瓣儿。

    凭什么云烈就能娶个娘家有钱的媳妇儿,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却半点不打算帮衬帮衬村民们,还有他这样日子过得困难的人?

    新房子周围的院墙也盖得那么高,别人家都受到攻击,他们家,就算是凶猛的野兽想翻过去都要费老大劲儿!刚才他说的话里也有一些水分,那些野兽虽然确实是想翻过院墙,可就算借助这助跑,跳起来也距离墙头差了点高度,显然的,就算他们家院子没什么手脚,也不会受到袭击。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如此针对云烈他们的原因,最主要还是昨天他想去偷东西的时候也被那古怪的院墙‘弹’飞了出去,屁股狠狠砸在地上,留下了巴掌大的一块淤青!

    他吃了亏,怎么着也不能让云烈家的人太好过!

    “之前云晓用的妖法,是不是也是你们家的人教的?以前也没见他懂这些,还是跟你们走近了以后发生的!”

    “该不会这云烈家的人也都会妖法吧?要不然他们家那几个护卫怎么都那么厉害?”

    更有阴谋论者面露惊恐地说:“你们该不会在暗地里算计我们什么吧!不然为什么弄那么高的围墙,弄得好像家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凤花等人无言以对,这人可真会猜,也不知道想想,这村子里的人有什么值得他们算计的?

    当初也不知道是哪些村民们曾经羡慕过他们家围墙高就不用担心野兽闯进来,这理由不是现成的吗?提问之前就不能动动脑子?虽然凤花的初衷也的确有一些在院子里处理些不方便让外人知道的东西时,围墙能起到遮掩作用的想法。

    听他们说得越发离谱没边,凤花身后的几个人简直被气得没脾气了。

    隔壁的云虎大叔家,虎婶听见动静也出来了,在外围听见这些人胡说八道,气得脸都红了,张嘴就想骂他们,却被注意到这一点的云烈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表示没事,让她不要参合进来,再看他们家人脸上确实不见慌张,想来是有了应对之法,这才忍下怒气,继续旁听。

    看这些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受了凤花恩惠的村民还能怎么恩将仇报!

    正好这时有聪明人一下子问到了点子上。

    “为什么野兽不会攻击你们的院子?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方法自保?如果不是真的想算计我们什么,有办法避免被野兽攻击,你们可得把那法子说出来,不能光你们一家一点危险没有,都让我们这些村民受着!”

    其他村民们也如梦初醒地纷纷点头赞同。

    “我们是有法子保护自己家里不被野兽攻击。”这时候再否认就没意思了,凤花很干脆地承认了。

    人群里顿时哗然一片,不少人脸上露出既兴奋又不满的表情,好似凤花一直隐瞒着他们家的事儿是天大的罪过一样。

    不等村民们再提出什么荒谬的问题,凤花又说:“就算有,那又怎么样?”他们家自己有好东西是他们的事,关这些村民屁事?

    几个正要发难的村民被问住了。

    可也要那脸大的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既然你们家有避开那些野兽的法子,就不能光顾着自己家,也该告诉村里的人,这样说不定这次就不会死伤这么多人了!”

    家里有人死了的那几家人这会儿都不在,但有人受伤的却有不少,这话很是引起了一片共鸣声!

    “就是啊!可怜我家的大儿子,胳膊上被挠了好大一个口子,流了那么老些血,可心疼死我了,差点一条胳膊就废了!”

    “我家侄子大腿上还被一头野猪崽顶了一下,骨头都折了!哎呦,那叫一个惨呦!”

    那些家里亲朋有受伤的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卖惨,可能不是有意为之,但在这时候发言,却让云烈家的人立场变得更加不妙,那些事不关己来凑热闹的村民也一脸感同身受似的露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来。

    “云烈啊!你们家可不能这么不厚道啊!光记着自己家,却不想着我们这些村民们也都是看着你和云彩两兄妹长大的,你怎么也不知道帮帮我们啊!就你们家没野兽攻击了,那别人家过来的野兽不是变得更多了吗!”

    这话里意有所指的味道太明显,以至于连一等人都用凉飕飕的目光瞪向发言的那个妇人,将那人吓得一瑟缩,转而想到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站在同一阵线,又不甘示弱地挺了挺胸脯。

    “呵呵。”听着这个妇人的指责,凤花禁不住笑了起来,半靠在云烈身上,目光中满是凉薄地看她,“怎么个意思?听您这话,别人家也野兽了,那野兽就是本该来袭击我们的,所以我们得帮着分担点,该别人的受伤的,也得成为我们家里有人受伤才算合理,才算公道?”

    那妇人张嘴很想说是,可又觉得哪里怪怪的,周围的村民们听罢也不知觉地皱起眉头,表情有点怪异。

    估计他们也知道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无理取闹,根本就是迁怒。

    虎婶听得一脸解气,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这些人啊,就是被某些心怀不轨的人给闪动了,说的那些都叫人话吗?云烈和凤花两口子做错什么了,他们就这么欺负人啊!

    “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们,我们家里那防野兽,防某些心怀恶意的人的法子,是我弄出来的,既然我弄出来的,想怎么处理,给谁用,或者自己家藏着用,都是我说了算,我没有那个义务非要把这法子公开。”凤花的话说得格外地直白,“再者说,我也不认为我们不拿出来给村里人用就是不对。”

    “说白了,我们出手相帮,是情分,看在你们好歹也算是看着阿烈和云彩长大的份上。”可实际上这村子人口不多,但真要说住得远的也对云烈很熟悉,也并不尽然,有些人可能只听说过云烈的传闻,压根就没见过他人,说情分,也着实远了点。

    “我们什么都不做是本分,谁也不能说我们什么,毕竟,我们没那个义务一定要帮吧?”凤花嘲讽道:“以前我家阿烈家里日子不好过时,怎么就没见有这么多人看在情分上帮衬帮衬?”曾经稍微帮衬照顾过他们的,也不过只有村长家和云虎大叔家两家人。

    现在,作为回报,她也同样只对着两家人多有照料,连云二叔家都当做不存在。

    “曾经,哪怕你们只是少说两句闲话,别乱嚼舌头根,有的没的都胡说八道,让他们少听点闲言碎语,日子过得轻松些,也就算是帮他们了,可你们做到过吗?要不是现在我们家日子过得好了,呵呵。”

    后面的话不说,村民们也能自行补充上。

    ——要不是我们家日子过得好,你们觉得有利可图,交好为上,说不定就连嫁过来的新媳妇儿凤花也要跟云烈云彩一样动不动就成为别人闲话家常的对象,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待着。

    给了村民们一点捡回来自己微薄羞耻心的时间,凤花稍微停顿过后才继续道:“我们家做点保护措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谁也不知道这次山上的野兽回突然提前来袭,以前各家各户都会提前准备起来,我家的拿点保护措施其实有没有都没什么分别,难道在我不知情的时候,你们遇到了危险,我们还得担负起提前预知到这些消息,保护你们的指责,没做到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再换一个角度说,我们什么都没错,你们都能一副我们做错了什么的指责嘴脸聚在这里,我们要是真做了什么,忙到忙了,你们会不会真的心存感激我就不说了,若是一点作用没起,或者中间又除了什么岔子。”比如实际上本不该死的云翠兰家的男人。

    “那又得是我们的不是了吧?合着我们是怎么做都是错的?”

    凤花这么噼里啪啦一通说,听起来是有点咄咄逼人,可又愣是让村民们句句都无法反驳。

    你能说她说得不对,不是正好说中了村民们心中所想?如果真遇到了这种情况,他们不会把账算到云烈家的头上?怎么可能!

    “自己家手里揣着什么好东西,也没人规定非要和人分享,我嫁给阿烈也有段日子了,也没瞧见村子里谁家钱多了给别人分钱的对不对?凭什么你们自己什么都不做,却要这样来要求我们?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在场的好多论辈分还都是阿烈和云彩的长辈吧?”还要不要点脸了?

    “是不是我们家没有长辈在,你们打算合起伙来欺负人?”凤花故意说:“要是你们真这么不待见我们,我们也完全可以搬离云家村,到时候这房子一拆,也远离了野兽袭村的烦扰,我们也不是没钱去镇上甚至是县城里住,对我们可没有半点影响。”

    但对村子里可就未必了。

    凤花特意将如果他们离开,连房子都会拆掉也摊开来说,就是为了断了村民们想把他们家占为己有来避开野兽烦扰的念头,他们家的房子,凭什么让给这些贪心的村民?想都别想!

    再说,他们走了,村学也不用继续办下去了,虽说因为前几天的事,村学目前也停了好几天,可等风头一过,那些娃娃们不还得仰仗着她,或者是身边的人来教吗?就为了这一时的宣泄,连孩子以后的教育也不管了吗?

    之前村民们也的确有不少是脑子一热就跟着过来了,没想到太深入的东西,被凤花这么一提,一些有孩子在村学读书识字的长辈们就起了退缩之意。

    理性一点来说,其实云烈家确实也没做什么真正对不起村民的事,只不过是村子里有些人心里不舒服,故意找茬。

    “我们什么都不做,不是没那个条件吗。”还有人不自信地嘀咕,“如果有,怎么会不帮村里。”

    换言之,还是觉得云烈家的人什么都不做,就是有错!

    一直由着凤花舌战村民的云烈瞬间从人群中发现了开口的人,目光中透出冰冷的光芒。

    凤花也看向那人,一歪头笑说:“那你的意思,以后你发达了,村里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都会帮?”

    那人没想到这对夫妻俩一下子就发现了自己,被他们一个笑不达眼,一个冷眼刀子嗖嗖摄人的目光吓得惊奇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地点头说:“当然!”

    然后,凤花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哦,那是不是这家儿子娶媳妇儿缺钱了找你帮忙,你会给人家拿聘礼?那家有人受伤了找你,你也会给拿药费诊费?又有谁家的房子塌了,你也给拿钱修?”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冤大头。”那人脱口道。

    “呵。”凤花冷笑道:“我们家也不是冤大头,凭什么让我们把自己的东西交出来?谁家有好东西不是自己藏着掖着?”

    “!”那人语塞了,好几次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半句能反驳的话。

    又有不少还算明事理的村民们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面上的神色也不像之前那么激动,还透着对云烈家人的不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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