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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滞,容青恒想要开口劝一劝老夫人,尽管明知道他一开口,老夫人八成就要发飙,但是要说的,他还是得说,若是不说他的官职怎么办啊!
容青恒正要开口,外面就有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老夫人,容贵嫔宫里的夏公公来了。”
夏公公,众人对他绝对是不陌生的。
为什么不陌生呢?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都或多或少碰上过容贵嫔宫里的这个夏公公来府里要钱。
就连容青恒都有些不解,容贵嫔在宫里压根儿就不得皇上的宠爱,但老夫人对容贵嫔真真是放在心尖尖上了,自己的私房不知道补贴了多少,这一点暂且不说了。每次庄敏长公主和老夫人杠上,只要庄敏长公主拿宫里的荣贵嫔说事,老夫人绝对是立马答应,没有二话!
就老夫人这么个自私自利到了家的人,对容贵嫔却是真真的打心眼里爱护,真真是让人觉得奇怪。
老夫人一惊,暗紫色祥云纹蜀锦鞋正往前踏了一步,忽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了自己的脚。
“你去偏厅见见夏公公。问问他宫里的荣贵嫔怎么了。”自己的儿子才因为庄敏长公主倒了大霉,容贵嫔这后脚就立马让自己宫里的心腹公公来侯府,若说两者之间没有一点联系,老夫人才不相信!
杨嬷嬷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是,老奴这就去。”
“娘,大妹不是在宫里又缺银子使了吧。这么些年,您明里暗里补贴她多少银子了。”容青康能想到的,是容贵嫔八成在宫里是没银子使了。所以又派她宫里的太监来取!
白痴!容青恒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白痴竟然只能看出这一点点事情,这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老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容青康,抿着嘴,浑浊的眼底掠过丝丝缕缕担忧的神色,只希望事情千万不要像她想的那样才好。
很快,杨嬷嬷就回来了,只是她脸上的神情不太好看。
老夫人心里一咯噔,看来她猜对了。
杨嬷嬷看着老夫人的脸沉下来,连忙开口道,“夏公公什么都没说。他说了,只有老夫人去了,他才开口,老奴没这么大的脸。”
杨嬷嬷没有说的是,光看夏公公那一脸苦大仇深,一脸求老夫人救命的样子,任谁都能猜到肯定是庄敏长公主做了什么,肯定容贵嫔来求老夫人退一步的。
“就说老身身体——”不适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老夫人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儿女都是债啊!老身就去看看!”
话落,老夫人仿佛视死如归般地走了出去。
容青康一头雾水,看了看容青原,有看了看容青恒,“到底出什么事了,娘怎么一副好像上刑场的样子。”
“二哥!”
容青康被容青原吼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缩着脑袋,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偏厅
正等着老夫人的夏公公,此时心急如焚,脖子伸的长长的,就是希望能看到老夫人!
老夫人的身影忽的映入夏公公的眼睛,夏公公眼神一亮,随即暗淡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天抢地起来,“老夫人啊,救命啊!您可不知道贵嫔娘娘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过啊!自从庆王莫名其妙的在侯府毒发,叶贵妃就把所有的一切都记在了娘娘的头上,处处给娘娘小鞋穿!叶贵妃娘娘圣眷优渥,贵嫔娘娘是有苦难言啊!贵嫔娘娘在宫里日子如此艰难,还日日在为老夫人您祈福!”
诉苦的话说了一大堆,老夫人第一次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没有心疼,没有一口一句“我苦命的女儿!”
这似乎跟平时不太一样啊,夏公公抬起宽大的深蓝色袖子在假装擦泪的时候,心里暗暗嘀咕着。
老夫人这不接话,后面的话他要怎么说?
夏公公忽然发现,其实这趟差事还真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只要随便哭一哭,老夫人就立马心软,然后大把大把的银子就拿出来,就是自己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可是这一次——
夏公公硬着头皮,将抬起的手放下,这才戚戚然道,“叶贵妃针对贵嫔娘娘不说,皇后娘娘也不知道怎么了,也开始处处看咱们娘娘不顺眼啊!咱们贵嫔娘娘最是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了,从来都蜗居在宫殿内,寻常时候,都不会出门。皇后娘娘一道口谕下来,称贵嫔娘娘冲撞了皇后娘娘,将咱们娘娘禁足了!老夫人啊,天可怜见的,咱们贵嫔娘娘哪里是这种人啊!您可不知道贵嫔娘娘如今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过!贵嫔娘娘在宫里没有任何依靠,只能希望老夫人您心疼心疼贵嫔娘,救咱们贵嫔娘娘出苦海才是啊!”
夏公公一边如同死了老子娘似的哭泣,一边暗暗观察老夫人的脸色,按理自己说的那么惨,按照老夫人平时的做法,肯定是要心疼贵嫔娘娘的,如今怎么倒一脸沉静,完全让人看不出她内心深处的想法了。
夏公公心惊的同时,哭的是愈发的厉害了。
哭着哭着,夏公公也哭不下去了。这一个人的独角戏怎么唱下去啊!
渐渐的,夏公公止住了哭声,只有脸上残留的泪珠证明了,他方才哭的是有多伤心。
老夫人坐在正首的椅子上,目光阴沉地看向夏公公,“哭够了?”
夏公公有些摸不准老夫人的套路,但还是点了点头,可不是哭够了,哭的他嗓子都有些疼了。
“贵嫔娘娘在宫里的日子这么难过。”
要是以往,夏公公会以为老夫人是在心疼容贵嫔,但是此时老夫人用这么不阴不阳的腔调说出这话,真心让他有些头皮发麻,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是。”
老夫人冷笑一声,“那贵嫔奶娘是想让老身怎么做啊!”
夏公公只觉得心里一寒,老夫人今儿个不对啊,但老夫人已经开口问了,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了,“贵嫔娘娘在宫里如此艰难,自然是希望老夫人能够伸出援手了。不过贵嫔娘娘也知道老夫人字在宫里没什么人能帮忙,但是侯爷不是尚了庄敏长公主!只要老夫人能说动庄敏长公主为贵嫔娘娘美言两句,那什么事情都不算事情了!”
哼!说了一大半天总算是说到正经的地儿了!
老夫人冷笑一声,“说了这么一大半天总算是说到想说的了!别告诉老身,贵嫔娘娘不知道老身最近和长公主的龃龉!她明知道,还敢让你来开这个口!她是想做什么!是不是吃准了老身心疼她,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老身都会同意啊!”
夏公公被老夫人疾言厉色的话吓了一大跳,连忙冲着老夫人磕起头来,那一声声的,绝对是没有半点含糊!
老夫人冷眼看着夏公公磕着头,也不叫停,直到夏公公的额头都磕出了血,杨嬷嬷才不动声色地提醒了老夫人一声。
一个阉人公公自然是没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夏公公的背后的主子容贵嫔,老夫人这么打夏公公的脸,跟打容贵嫔的脸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心里是痛快畅快了,但是没过多久,杨嬷嬷敢说,老夫人肯定立马心疼容贵嫔了!
要说容贵嫔还真的是来讨债的,老夫人一生有三子两女,最疼的就是这个女儿了,为了这个女儿,甚至还伤了其他几个孩子的心,尤其是——
老夫人按捺下心头的火气,冷眼斜睨着夏公公,“起来吧。免得你回去见了贵嫔娘娘,她看到你额头上的伤口,还以为是老身这个当娘的在打她的脸呢!”
夏公公停止了磕头的动作,连忙抬起头道,“老夫人说笑了。奴才是哪个名牌上的人物,哪里配主子操心。您可是贵嫔娘娘的亲娘啊,贵嫔娘娘怨恨谁,也不敢怨恨您不是。”
老夫人对此话不置可否。
“贵嫔娘娘到底是个什么意思,直说吧。”
夏公公沉吟了一会儿,见老夫人脸上隐隐有不耐烦的神色,这才忙不迭地开口,“其实贵嫔娘娘是想着,到底是一家人,哪来隔夜的仇啊!庄敏长公主从小娇生惯养的,脾气难免大了一点。老夫人您可是长辈,稍微顺一顺她,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眼见老夫人脸上的神情愈发的阴骛,夏公公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低着头,不发一言。
说的那么好听,总结起来一句话,让她去给庄敏长公主道歉,然后再把人给请回来!
做梦吧!这事情无论说到哪里去,自己都是有礼的一方!谁家的媳妇儿竟然敢残害丈夫的子嗣,这话无论放到哪里,也都是自己有理!
明明占理的是自己,可就因为权势不如人,她就得向庄敏长公主低头,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不公平!不公平!
老夫人也是气急了,竟然会想什么公平不公平的。
人世间何来的公平,有的只是弱肉强食,有的只是胜者王败者寇!
公平正义,是非曲折,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你先回去。”
第一次,老夫人没有直接答应容贵嫔的请求,第一次,老夫人可以说是明着拒绝了容贵嫔。
夏公公脸色一白,还要开口,“怎么,就连你一个小小的太监,都能不听老身的话了。”
夏公公身子一哆嗦,再也不敢的多说一句,他可不敢跟老夫人对着干。
夏公公离开后,杨嬷嬷才轻声劝道,“老夫人,您也担心了一日了,不如今日早点休息?”
老夫人狞笑一声,“休息。老身怕是永远都休息不好了!”
杨嬷嬷没有再接话,她何尝不明白老夫人话中的意思,一是对庄敏长公主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二怕是对容贵嫔感到寒心了吧。
*
“小姐,听说侯爷今日是被人抬进来的!”紫凝一脸八卦道。
容凰的视线从书本上移开,魅惑的眸子清扫了一眼紫凝,“你个丫头胆子倒是愈发的大了啊!小心别人听到,有你好果子吃!”
紫凝偷偷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被人抬进来,是被打了?”容凰淡淡地开口问了一句。
紫凝回想着自己看到的情景,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身上没见有伤口。”
“应该是膝盖受伤了。”菊香忽的开口,她长年在江湖行走,一见容青安,心里其实就猜到了七七八八。
容凰挑了挑眉,“哦?膝盖受伤了?怎么伤的?我猜猜,这种天气,要是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个几个时辰,怕是连路都走不了了。”
容凰虽然早就猜到,庄敏长公主一气之下离开侯府,没多久一定会报复的,不曾想这报复竟然来的这么快。
身份尊贵就是有好处,容凰默默地在心里道。
“小姐,奴婢方才看到一个太监服饰的人从荣寿堂待客的偏厅离开。”红莲也笑着凑趣。
在容凰几个丫头里面,红莲可以说是最安静的一个了。有时候安静的就连容凰都会忘记她。不曾想,她竟然会主动开口,倒是让容凰惊讶了一下。
“太监?八成是那位夏公公吧。”
容凰对那夏公公也是熟悉的很,应该这么说,凡是侯府的主子,怕是很少有对那夏公公不熟悉的了!
容贵嫔的太监,时不时的就要来府里要银子,就之前的原主都碰上过好几次呢。
“难道是来要银子的?不太对,我要是记得没错,那位夏公公才来没多久。容贵嫔也是有些分寸的,不可能这么频繁地来要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是容贵嫔在宫里遇到了麻烦,需要老夫人出手帮忙。但老夫人在宫里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仰仗。唯一能在宫中说上话的就只有庄敏长公主了。不过庄敏长公主在侯府闹出的事情这么大,我可不信容贵嫔不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容贵嫔肯定是要老夫人向庄敏长公主服软。
不能不说,容凰真的是很聪明,只凭着那么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就把所有的一切都猜了个七七八八,丝毫不差。只是有些细节没猜到,容贵嫔若不是自己遭了难,也不会主动开口让老夫人向庄敏长公主低头。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为什么奴婢一个字都没有听懂。”紫凝听着容凰的话,只觉得云里雾里飞来飞去,完全不明白容凰话里的意思。怎么这又牵扯到庄敏长公主了。
容凰随意勾了勾嘴角,“没事。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怎么就这么疼爱容贵嫔呢?就连她亲生的其他儿女似乎也要退一步啊!”
容凰对此还真是有些好奇的。
“老夫人能不疼爱容贵嫔娘娘嘛。”
容凰细腻如白玉般的耳垂一竖,好奇地看向秋月,“听你的话,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啊。”
秋月一愣,下意识才反应过来,她都说了什么。见容凰问话,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开口回答,“奴婢这么年轻,怎么可能知道什么。不过是听奴婢的外婆说的。奴婢的外婆当年还是老夫人的陪房。”
容凰倒是有些吃惊,话说她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
“你外婆是老夫人的陪房?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秋月苦笑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老夫人身边的几个陪房,几十年过去了,除了杨嬷嬷以外,日子过的着实都不怎么样,不对,杨嬷嬷的日子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哦?老夫人的陪房日子过的都不怎么样,这话怎么说?”容凰来了兴趣,潋滟的眸子闪烁着一种名为好奇的光芒。
秋月见容凰有兴趣,只能一五一十道,“奴婢也是听外婆说的,当年老夫人嫁到侯府,当时老侯爷的亲娘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老夫人。听奴婢的外婆说,也就是婆媳那点子事情。老侯爷的亲娘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处处磋磨老夫人,尤其是老夫人身边带的几个陪房,被老侯爷的亲娘打压的是死的死伤的伤,留在府里的,也没几个。奴婢的外婆也算是运气好的,嫁了老侯爷身边的一个亲兵,那就是奴婢的外公了。奴婢的外公在战场上救过老侯爷一次,脚上落了残疾,身子一直都不好,老侯爷一直都想给他说一门亲事,但——”
有残疾,身子又不好,哪里会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嫁哦!
“这门亲事不会是老侯爷的亲娘做的媒吧。”
秋月点了点头,“外婆嫁给外公后,他们倒是过了一段好日子,不过没几年外公就去世了。只留下奴婢的外婆还有奴婢的娘一起相依为命,再然后爹和娘也去了,就只剩下外婆和奴婢一起相依为命了。”
秋月忽的自打了一下嘴巴,“看奴婢都说些什么啊,这种丧气的事儿哪能在大小姐您面前多说。”
容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秋月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失望。
“奴婢外婆的结局还算是好的,起码还在大厨房做着管事的婆子。老夫人其她的陪房,杨嬷嬷是外嫁了,然后丈夫孩子死了,重新回到老夫人身边。其她的,要么陪着丈夫在外地,那些外嫁的,大多还是老侯爷的亲娘指定的婚事,八成好不到哪里去。还有些,说不定早就不在人世了。”
容凰魅惑的眸子划过一丝了然,难怪老夫人这么变态讨厌啊,任谁被这么一个婆婆折磨欺负了这么多年,要是还能心性正常,除非意志坚定,心性本就純善之人,很明显老夫人不是。
“老夫人为何那么疼爱容贵嫔?”
“奴婢也是听外婆说的,也不知道准不准?听外婆说,当年她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那时候正怀着容贵嫔,一次老夫人去相国寺上香,当时的主持好像对着老夫人的肚子说了一句,未来的天子会有老夫人的血脉。”
容凰眼角抽搐地看着秋月,“你说真的?”
未来天子会有老夫人的血脉,那是哪个不长眼说的,容凰是半点都没有看出来睿王有什么经世的才干,难道是扮猪吃老虎,也没看出来。要说皇帝的宠爱,貌似睿王不得皇帝的宠爱,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否则也不会指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给睿王当正妃了。
“就因为这句话,老夫人就一直宠爱着容贵嫔?”
“奴婢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当时知道这句话的,也就老夫人身边的几个人,不过后来——”
后来八成死的死,不死的也不知道人到哪儿去了。
容凰蹙着黛眉,相国寺老秃驴的话,就那么让老夫人相信?要说睿王有帝王之相,容凰是真的半点都没看出来。要说龙腾有帝王之相,容凰是很看的出来,谁比龙腾那厮更拽更狂的!貌似她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没有见识过。
翌日天明
容凰睁开眼,因为刚刚醒来,魅惑妖娆的眸子好似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干净纯粹。
不过容凰这辈子都不可能干净纯粹,这两个字离她太遥远了。
方吃过早饭,荣寿堂的莲衣就来请容凰。
“见过大小姐。”莲衣穿着粉红莲花纹圆领褙子,莲衣已经十八了,容貌也彻底张开了,愈发的清秀可人。
“莲衣姐姐赶紧起来,你可是祖母身边的红人,我啊,可不敢受你的礼。”
莲衣恭敬地起身,“奴婢谢大小姐。大小姐说笑了,莲衣只是奴婢,哪里敢称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老夫人问大小姐是否用过早膳了,若用过了,就去老夫人那儿,若没有,正好去跟老夫人一块儿用了。”
“那可真是不凑巧了。我啊,正好用过了,怕是没福气跟祖母一块儿用早膳了。我这就跟莲衣姐姐一块儿去祖母那儿。”
老夫人找她,容凰可一点都不相信有什么好事。跟老夫人一块儿吃早饭,她还真担心自己消化不良!这绝对是实话,从前原主也跟老夫人一块儿用过早膳,老夫人年纪大了,所以早膳都十分的软和,说白了就是黏糊,粥煮的就跟烂浆糊似的。容凰光想想那些东西,就有些受不了。她还是不折磨她的胃了。
在去荣寿堂的路上,容凰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莲衣,后者在容凰的视线下,颇有些局促不安。
“大小姐这么看着奴婢做什么。”
容凰收回视线,唇畔边勾起一抹春华璀璨般潋滟的笑意,“我在想,祖母可真是会调教人啊!看看,莲衣姐姐的样貌气度可真是一等一啊,比一些所谓的大家小姐都要来的强。”
莲衣不好意思地笑了,“大小姐惯会取笑奴婢的。”
“不是取笑。是实话。就是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将来能娶了莲衣姐姐喽。我可听说庄敏长公主身边的第一心腹刘嬷嬷的孙子,好像看上了莲衣姐姐你。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莲衣小脸顿时变的苍白,神色仓皇地避开容凰的视线。容凰见状,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这还多亏了容凰身边的包打听秋月了。
事情也巧,秋月出去闲逛,正好看到刘嬷嬷的孙子刘方调戏莲衣,嘴里更是污言秽语说了一堆,无外乎说秋月不过是一个奴婢,就算是老夫人身边的,也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要是听话就乖乖地从了他,他也好让自己的奶奶去向长公主提这件婚事!
多亏了杨嬷嬷正好赶到,否则莲衣那时候怕是要被刘方给强占了。
庄敏长公主嫁到侯府,身边陪房的人也是不少,最嚣张的就是刘嬷嬷一家子了,谁让刘嬷嬷是庄敏长公主的第一心腹呢!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侯府,刘嬷嬷一家子真可以说是嚣张至极,有头脸的管事媳妇在他们面前都要退上一席。
“奴婢的婚事自然有干娘还有老夫人做主。”秋月惨白着脸道。
容凰挑了挑眉,对此不置可否。
“是吗?”轻轻的两个字,让莲衣心里一震。小脸似乎更加的苍白无力。
荣寿堂
容凰魅眸一闪,只有老夫人和容青安。
“见过祖母、大伯。”
容青安浑身一震,似乎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她只是他的侄女。
“起来吧。凰儿坐到一边去。”老夫人道。
“谢祖母赐座。”
一般都是长辈坐着,小辈只有站着的份儿。老夫人能主动开口让她坐下,真真是让她“受宠若惊”啊!
容凰坐定,老夫人幽幽开口,“太后想要见见你。不过你年纪小,遇事怕有些不知道轻重,老身和你大伯陪着你去一趟。”
容凰潋滟的瞳眸流淌着丝丝缕缕不解的神色,太后要见她?自己跟太后不熟吧,她见自己做什么?还有就算太后要见自己,老夫人陪着去也就是,容青安做什么去?
忽的,灵光一闪,容凰明白老夫人的用意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是老夫人决定向庄敏长公主低头了,但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只能拿陪着孙女去宫里见太后为由,起码能圆了自己的面子。
垂眸,容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容贵嫔的人昨晚来的,才一晚上,老夫人竟然就能下定决心,她是该说老夫人太疼爱容贵嫔呢?还是太相信相国寺的老秃驴说的话。未来天子会有老夫人身上的血脉。
老夫人就算想要圆面子,但也绝对不会拿太后胡说话,那就是太后真的要见她?
容凰回忆了一下,貌似她只去过一次皇宫,还只是见过皇后和叶贵妃,就自己这么个小透明的人物,怎么能劳烦太后惦记。
一时间,容凰脑海里掠过许多想法。
皇宫
这是容凰第二次来了,只是上次去的是叶贵妃的宫殿,而这次是太后的慈宁宫。
在庑廊上等了一会儿,就有一老嬷嬷来领容凰一行人进宫。
容凰亦步亦趋地跟在老夫人身后,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的,立定脚步,是到了地方。
“臣妇参见太后。”
“微臣参见太后。”
“臣女参见太后。”
“平身。你们这么多礼做什么。都是一家人,哀家也只是想跟你们说说话罢了。”
容凰起身,心里却在冷哼,皇家的人果然脸上都是戴了面具,这话说的可真是好听、平易近人。可实际上,若是真的,方才太后怎么不直接将他们宣进来,反而要在门外等那么长时间,给了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唉,上位者的御下手段,也真真是让容凰不屑!
太后又给老夫人和容青安赐了座,容凰是小辈,只能站在老夫人身后了。
忽的,容凰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偷偷抬头一看,只见太后身边一穿着天蓝色广绣留仙裙的女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容凰。
这女子好似寒冰一般,微微靠近似乎就能被冻伤。绝美倾城的容颜仿佛冰霜雪降般,没有一丝温度,偏偏又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容凰敏锐地察觉到这女子对她怕是没有什么好感,甚至隐隐有些敌意。
敌意?容凰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发现自己也算是倒霉啊!好像自己见过的女子,一般都对她有敌意。
昭阳公主见了她一次,就恨不得毁了她的容貌。还有魏明璇对她也是满满的敌意。如今又多了眼前这冷如冰霜的女子。
容凰想,她还真是得反省反省,自己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令人讨厌的脸呢?
淡淡一笑后,容凰就把这念头给扔了。
“长公主思念太后,所以进宫陪伴太后多日。但长公主也管着府里的中馈,侯府实在是少不得长公主。所以还希望长公主能早日回侯府。”
依着老夫人的秉性,能说出这么服软的话来,真真可以说是太难得了,这话已经是明摆着向庄敏长公主服软了。
话说,这件事要严格追究起来,还真的是庄敏长公主的错多。再怎么样,多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是容青安的,庄敏长公主竟然将多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打了,到底是不是庄敏长公主打的,这件事暂且不提。反正老夫人和容青安就认定了是庄敏长公主打了,这就行了。
不过转念一想,老夫人和容青安也不占理,多儿媳妇可是二赖子的媳妇,不是容青安的妾室!和下人的媳妇有私情,其实在大家族里这种事情真的是很普遍,只是从来没有谁会把这种事情放到明面上说罢了。
这要是曝出来,又是一堆的事儿。
“哦?怎么哀家听到的和你说的有不一样啊。”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
论身份,太后比老夫人不知道要高上多少!
论气势,太后更是甩了老夫人不知道几条街!
论说话的技巧,太后更是完压老夫人!
容凰垂眸,魅惑的眸子流淌着缱绻柔婉的笑意,她忽然觉得,老夫人今儿个进宫,就是完全让太后虐啊!
老夫人心下一紧,“臣妇不明太后的意思。”
太后眼一紧,慵懒的气息尽收,浑身散发着如泰山压顶般的压力,“你不明白哀家的意思?好,那哀家就跟你好生说说。哀家一生只有一儿一女,你也是当惹母亲的,也该知道为娘的心思。是最看不得儿女被人欺负!庄敏命苦,前头嫁的丈夫没了,好不容易看上勇毅侯你,其实要照哀家的意思,是不想让庄敏嫁给你的。勇毅侯,你可明白。”
太后浑身气势勃发,容青安这软脚虾顿时吓的不行,从椅子上滚下来,面色苍白地看向太后,“微臣有罪。”
老夫人仍然硬撑着半坐在椅子上,不动。
从始至终,她都觉得她是占理的一方!如今她能弯下腰让庄敏长公主回来,已经是她让步的最大底线了!
“有罪?你哪里有罪!”太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的老夫人,眼底划过一丝阴沉。
“臣蒙太后和皇上恩典,尚了长公主。臣自该战战兢兢,对长公主体贴温柔。可臣竟然做出对不起长公主之事。真是万死都难以赎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
容凰听着容青安的话,差点要笑死了!
对不起庄敏长公主,容青安是说他曾经去睡其她女人的事儿吧,这也太好笑了!
恐怕这在容青安眼里,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了,压根儿就是天经地义的,如今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要承认自己对不起庄敏长公主!
哎呀妈呀,容凰深深地为容青安感到可怜啊!这可怜的娃子!
想想容青安自己这里对不起庄敏长公主,可对不起他的女人也真是不少。
牛姨娘和他的亲弟弟有私情,生下的容眉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儿!
还有——
还有原主的母亲沈柔,八成也是跟其他男人珠胎暗结,假死遁逃。
感情容青安这可怜的娃子一直都在被人戴绿帽子,不过可怜这人不知道。
仔细想想,容青安还真是挺可怜的!
男人最难忍受的一是被人说不行,二是被戴绿帽子!
容青安已经被戴了两顶绿的发油的帽子了,可惜啊,他却一无所知。
所以说,有时候无知是福!这话也挺有到底道理的。
“庄敏是个善妒的,这点哀家知道。不过她有善妒的资本,她是长公主,生来就是天之骄女!庄敏要让驸马身边只有她一人,这一点也没什么。”
呸!就算是公主,也没有不让自己的驸马纳妾的,亏得太后说的出口!
这话是出于老夫人的心声。
“哀家可听说你和庄敏成亲以来,还去过一个姨娘的屋子?”
容凰低着头,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唇瓣,防止她笑出声。哎呀妈呀,真的是太好笑了,容青安光明正大的去睡自己妾室,竟然也成了天理难容的事儿了!
尼玛,自己若是容青安,此时怕是恨不得找块墙壁直接撞过去,死了算了!
容凰在那里柔肠百转,绝美的小脸因为纠结而拧巴在一块儿,若是让人看到了,怕是要吓一大跳。
容青安一个大男人也被太后说的脸红了,林姨娘是他的妾室,他去自己妾室的房间怎么了,竟然被这么打脸!
但是当着太后的面,容青安这些话是一个字都不能说,说了就是不敬太后,说了就是犯上!
“是微臣的错。”
“嗯,知错就改,还是好的。”太后欣慰地看向容青安。
容凰觉得容青安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丢脸过。
“臣妇有一事不明,还请太后赐教。”老夫人所有的忍耐力在这一刻彻底毁了!哪怕面对的人是太后,她也忍不住要开口了。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哦?有什么要说的?哀家倒是有句话想问问,那林姨娘是谁?守孝期间不给父亲守孝,反倒是跑去勾引男人,孝期内连着生两子!那人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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