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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公府,哦,不对,宁国侯府,赵淑记得明德十九年削藩后,宁国公也参与送了父亲最后一程,开国勋贵,呵呵。
不过,宁国侯府此时一片愁云惨淡,老封君江刘氏老太太并侯府几房当家人,还有世子集聚一堂。
地上还跪着一个五公子江景明,“请祖母责罚,孙儿知错了。”江景明很识趣的主动认错,他已经知道因为他说话不小心,又让郡主给清歌赔罪,还辱骂永王,藐视皇威,超品国公府已经降为二等侯府,一下子降了好几级。
娘说,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唯有主动认错这一条路,如若不然,逐出家门都是轻的。
哼,都是那君郡主,竟然挖坑给他跳,来日一定要找机会狠狠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头。
“砰。”一个茶杯飞过来,正砸在江景明额头上,“逆子!”江赫气得青筋直冒,皇上这些日子就有意收权,他一直很小心,从不给皇上抓住错处,朝堂上他兢兢业业如履薄冰,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整个国公府,现在好了,超品国公降为二等侯,难道国公府要在他手上败落下去吗?
不,决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江景明额头上被砸出一块,此时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本就狼狈的样子,更显得颓败。
江赫不由得想到泰和殿见到的赵淑,他的儿子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孩。
国公夫人心疼儿子,眼泪不断的掉,偏偏此时不能说情,也不能帮忙擦脸上的血,只能含泪看着。
永王怎么不被圈禁,赵淑怎么跟她那短命娘去死。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此时宁国侯府大大小小的人都对赵淑父女恨之入骨。
“大哥,景明犯下那么大的错,让咱们府降爵,族老们的意思是将景明逐出门墙,日后再也不是我们江家子弟。”说这话的是江家二房二老爷江文。
宁国侯夫人季氏大怒,老太太和侯爷都还没发话呢,他二房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插手大方的是,还要将他幺儿逐出侯府?
当她是死人吗?
“二弟说话还是要深思熟虑的好,免得别人觉得我们江家的人薄情寡义,今日之事分明是永王父女设计害景明,二弟莫要让仇者快亲者痛才好。”季氏咬牙着重说了薄情寡义四个字。
江文闻言,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极不好看,“我也是为府上着想,大嫂说这话什么意思?可不是我的儿子害得大哥被降爵。”
江赫胞弟江谦,暗自皱眉,二哥就不能动点脑子吗?皇上说了大哥教子无方,责令在家教子呢,逐出门墙了还教什么?
“母亲,大哥,为今之计只能先等风头过去了再说,先让永王府的气消了,太后高兴,皇上自然不会忘了咱们府。”他适时打断了还要吵下去的两人。
不得不说,江谦,作为宁国侯府最会读书的子弟,不过三十,便已经是天子近臣,五品中书舍人,有什么事江赫也愿意和这位弟弟商量。
季氏感激的看了一眼江谦,又狠狠刮一眼江文,哼,二房?等着!
她识趣的没有再说,只要不将她儿子逐出家门,其他处罚还能重到哪里?等风头一过,还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
江赫对季氏的识趣很满意,季氏心疼儿子,他也心疼,怎么会将儿子逐出家门?
余光落在江文身上,这个二弟,真是不中用。
“景明现在就去永王府负荆请罪,一定要得到王爷和郡主的原谅,老大你也跟着去,皇上既定你教子无方藐视皇威之罪,你就得改,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咱们国公府的爵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你曾祖父刀口舔血,为大庸江山立下汗毛功劳,太祖亲封的,世袭罔替一等超品国公。”
老太太江刘氏精气神不是特别好,说这一番话,显得有些气喘,已经在佛堂礼佛三年多的她,突然接到降爵恶号,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好不容易醒过来,实在没精力听儿子和儿媳吵架。
不过,不等江景明去永王府负荆请罪,先前季氏派去的人回来了,老太太一听,自己儿媳竟然只派了个管事去永王府,又晕了过去。
被派去永王府的江顺带着两名娇滴滴的姑娘和郭嬷嬷,被宁国侯大管家带进海棠苑。
海棠苑是老太太居住的院子,有什么大事阖家讨论的时候,也都是在海棠苑。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刘老太太悠悠醒来,三儿媳吴氏就抹着泪,“母亲,您可不能倒下,侯府离不得您。”
刘老太太不愧是做过几十年宁国公夫人的老封君,喝了口参茶,强撑起来,季氏想要去扶,却被她一记历眼吓了会去。
“永王府的人可还在?”
“在呢,永王府的郭嬷嬷说见不着老太太您,她不会回去。”吴氏抹着泪回答。
“将人领进来。”老太太吩咐,很快就有人出来领郭嬷嬷进去。
郭嬷嬷可是王府的嬷嬷,得郡主器重,郡主又得太后疼爱,因此,她走到哪里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这样的人,赵淑本不打算再用,但来宁国侯府这样的地方,可不得要郭嬷嬷这样的人才能有效果?
今儿,郭嬷嬷跋扈依旧。
她身边还跟着两名娇滴滴的姑娘,示意了一下,蝶舞和蜓舞跟着她来到老太太床前。
宁国侯府的人原本要拦,郭嬷嬷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倨傲的道:“这可是郡主的意思。”
宁国侯府被降爵,已经在全京城传开了,宁国侯府的下人们都知道,五公子得罪了君郡主,现在哪还敢拦着。
更何况主人都没说什么,她一个下人怎么拦?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郡主让奴婢恭喜老太君”郭嬷嬷多年来仗着赵淑的势,没少做仗势欺人颐指气使的事,如今宁国侯府得罪了郡主,她更是肆无忌惮。
老太太气得半死,差点又要晕过去,不过一想到皇上硬生生让她儿子降了五级,还是得罪了郡主,现在当务之急第一步是让郡主消气。
“不知老身有何喜事?”老太太用眼神拦住了儿媳们的话,不咸不淡的问。
郭嬷嬷自然看得出老太太不待见她,不过,谁要她一个即将过气的侯府老太太待见?她可是郡主的得力嬷嬷。
“自然是恭喜府上五公子觅得佳妇,红袖添香,郡主听闻清歌姑娘是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五公子必定会琴瑟和鸣。”
“这不,考虑到清歌姑娘乃真真是清丽脱俗不似人间女子,不忍她操持庶务伺候五公子,郡主特意挑了两名从宫里出来的姑娘伺候五公子,虽蝶舞、蜓舞两位姑娘也是下人,但是从宫里出来的,且极擅长打量庶务,如今又是郡主对府上的心意,还望老太君看顾一二,郡主说了,宫里出来的人,自然不能让二位姑娘有委屈受,但二位姑娘不似清歌姑娘解人心意玲珑多才,平妻就不指望了,区区贵妾之位,想必老太君也不会反对。”
江刘氏一口血喷出来,再次晕了过去。
郭嬷嬷像没看到般,对季氏道:“江夫人,奴婢就不打扰老太太休息了,奴婢还要去给清歌姑娘添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