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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打算回王府与男人重修旧好,不想竟派上了入宫的排场,清雅却不失华丽的云裳只会让人觉得她对贤妃娘娘寿辰的重视,而从她进门的那一瞬,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眼底的惊诧,更多流露出的则是惊艳。
君煜麟亦不例外,那双深邃幽暗的鹰眸从一开始就没有从女人身上移开,如墨瞳仁深处的眸光错综复杂的变化着,对于她的出现,男人着实很意外。
“说曹操,曹操到!四王妃这不是来了吗?”张皇后意味深长的低笑声响起,百里月桐水眸闪过一抹异色,看来在她进来之前,正巧成为了这些人话题里的主角。
“臣妾给皇奶奶请安,给父皇母后请安,恭祝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百里月桐上前恭敬的行了礼,唇角挂着温婉浅笑,水眸有意无意间扫向君煜麟的方向。
君煜麟深邃幽暗的鹰眸与女人水眸相对,眸底的复杂深暗更加幽暗,很快百里月桐略带笑意的的眸光便从男人脸上划过,回落到皇上君清阳的脸上。
君清阳盯着她微隆的腹部,先是一怔,后才缓缓道:“朕就说怎么这么久没有见桐儿入宫请安,原来竟是有了身孕在家安胎,麟儿,这事儿……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差点让大家误会。”
张皇后此刻似才注意到百里月桐微隆的小腹,眸光骤变,原本的幸灾乐祸荡然无存,反而是今天的寿星梅贤妃,脸上的表情稍稍柔软了下来。
“原来这件事情……麟儿没有告诉皇上,臣妾还以为皇上都知道呢!现在一切都清楚了,还请皇上和太后娘娘勿责怪桐儿一直未能入宫请安的原因!”梅贤妃莞尔一笑,今日穿了一身素花白梅缎布的礼裙,更显得气质高冷肃雅。
“桐儿为我们皇室开枝散叶,朕和太后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责怪她。”君清阳的心情更是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百里月桐从这番话能够听出,在自己进来之前,应该是有人拿她做话题,在皇上和太后面前进行了挑拨,那个人自然只有张皇后。
“还不快给四王妃和小世子看坐——”君清阳苍劲高亢的嗓音响起,眸子转向百里月桐时,眸光多了几分温和之意,看得出对这个儿媳是相当满意。
“谢父皇。”百里月桐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在丫鬟的引领下一步步走向坐在对面的男人,君煜麟面无表情,那双鹰眸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她,毫无回避之意。
君飞拓被太后娘娘揽入怀中,坐在了皇上左侧方的位置,而百里月桐则与君煜麟同一张案台,优雅缓慢的坐了下来,微微抬头,水眸慢慢的凝向男人,红唇轻启,一字一字慢慢地说道:“四爷总盯着臣妾做什么?是臣妾的妆容弄花了么?”
女人极为平淡的轻柔嗓音不仅不紧张,反倒透着淡淡戏谑趣意,倒是惹得男人的心跳加快跳动起来,君煜麟喉结微微起伏,狠狠咽下一口口水。
“你怎么会来这儿?”男人的嗓音压得很低,用几乎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的音量。
“今儿是母妃的寿辰,臣妾怎么能不来,若是不来,岂不是让她老人家更有理由为四爷纳两房侧妃了……”百里月桐云淡风轻的轻柔嗓音,却是让男人脸上的表情微微一僵,紧接着瞥向站在后侧随身的云一,那小子极不自然的避开了他的眼神。
“臭小子!”君煜麟毫不客气的赏了云一一记冷眼,云一心领神会,却是佯装什么都没有听见似的,眼神始终不与男人相视。
见状,百里月桐忍不住掩嘴偷笑,就在这时,张皇后的声音再度响起:“既然四王妃是特意进宫来恭贺梅贤妃寿辰,怎么不见贺礼?”
这一声出,百里月桐清楚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脸色已经黑沉下去了,她知道男人是看不惯张皇后故意出言为难自己,却是暗暗拽了一把男人的衣袖,阻止他开口说话。
君煜麟疑惑的望了女人一眼,见她那张如花笑靥望着自己,媚眼如丝的迷人模样,着实让男人胸口一紧,近乎窒息的感觉令他心神一阵恍惚。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按摁着想要去找她的冲动,不论是出于男人的自尊心,还是负气,他确实做到了,可是当今天看见她的这瞬,他感觉自己竖立起的坚固堡垒在瞬间已经瓦解。
“我娘有给皇奶奶准备礼物,是一只漂亮的瓷玉花瓶,可来的路上……被拓儿不小心摔碎了,还请皇奶奶不要责罚我娘。”君飞拓抢先一步在说话,一边跳了起来。
他的话出,太后娘娘便急急跟着出声道:“不能罚,不能罚,有皇祖宗在这儿,谁也罚不了你娘。我的小祖宗,你就乖乖地坐在这儿吃东西吧。”
君煜麟意味深长的瞥了女人一眼,低沉道:“哪来的瓷玉花瓶?”
“咳……当然是买的。”百里月桐同样瞥了他一眼,面色不改心不跳,低柔应道。
张皇后见状,知道自己若是再故意纠缠挑拨下去,只可能给自己惹上麻烦,眼下看得一清二楚,皇上的心显然是偏向老四一家,太后娘娘也极其宠溺小世子,看样子君煜麟被立为太子的事实是无法改变了。
这也让张皇后实忍不住将眸光投向长子君丰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不成气的败儿,枉费她早些年在他身上倾注的一番心血,还有那个老三,人影儿又不知去了哪儿,早些日子在她宫里救下了一名丫鬟,还强行把人给带走了,这笔帐她不和他算也就罢了,哪知道那个臭小子竟然还带着那个丫头一起出了宫,这事儿气得张皇后直想吐血。
酒宴氛围越来越热闹,大家都谈笑风生,越来越没有人注意到百里月桐和君煜麟,男人深邃幽暗的鹰眸时而睨向身侧的女人,轻饮小酌,若有所思,隐过几分疑惑,却是没有开口问话,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而过。
女人唇角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看起来是那么自信满满,凝盯着男人深邃眸底隐藏的疑云,她知道他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自己。
“四爷似有话想对臣妾说?”百里月桐笑着淡淡问,秀眉向上轻挑,透着几分俏皮。
“你突然出现在这儿?仅仅只是因为……担心母妃会强逼着本王纳两房侧妃?”一直都沉默不语的君煜麟突然开口说道,说话时唇角微微的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轻笑,连他自己也浑然不觉脸色变得柔软下来了。
“四爷以为呢?”百里月桐微微一笑,灵动的双眸微闪,轻松的戏谑口吻就像和男人之间从来没有冷战过似的,不知为何,在听说君煜麟毫不犹豫的拒绝的梅贤妃的提议那刻,她的心情就变得好起来了,因为她知道……他非她不娶!
“本王可没有猜谜的好心情!”君煜麟冷睨她一眼,面色平静如水,深邃的眸光缓缓从女人脸上移离,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君煜麟一副高深莫测表情,百里月桐则笑而不语,因为她看见梅贤妃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唇角漾着浅浅的笑,水眸却倏地暗下。
梅贤妃走到百里月桐和君煜麟对面,突然一抬手,让丫鬟备下柔软厚实的蒲团,就地坐了下来,与他们同一桌案,似一时半会儿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从贤妃娘娘的身影映入他们眼帘的那刻起,妇人那双凌厉的杏眸便一刻也未从百里月桐身上离移,直至在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才缓缓出声:“桐儿今日能够来,也算你还识大体,不至于让麟儿在人前丢脸。”
听着妇人嘴里吐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百里月桐依然笑而不语,静静的凝望着妇人的脸,等着听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对于梅贤妃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君煜麟和女人的私人空间,男人心生不悦,面色微微暗沉下来,不过却同样保持沉默,安静的坐在位置上,端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
“如果……你真是个识大体的女人,就应该知道怎样做才是真正的对麟儿好……”梅贤妃的嗓音压得更低了些,杏眸有意无意的瞥向百里月桐的腹部。
百里月桐清澈的水眸亦迸出一抹锐利冷冽,柔荑抚上腹间,轻柔的嗓音不能让人感受到语气里的坚定狠决:“如果母妃还想要它的命,就只能先取臣妾的命!”
梅贤妃眸光一沉,显然百里月桐的态度令她极度不悦,不过妇人的面色很快便恢复到自然神色,似感觉到远处的张皇后正盯着他们这边,妇人唇角缓缓扬起,看似正与百里月桐亲热的攀谈似的,百里月桐同样也感觉到了张皇后那双盯梢的眸子,面色亦渐缓变得柔和。
虽然贤妃娘娘和百里月桐两人眼下的情势是对立,可是面上却丝毫未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