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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就连百里月桐也没有想到,君煜麟这一走就是两天两夜,听闻皇上不肯见他,男人便在龙阳宫自罚跪地反省,让宫人传话给君清阳,父皇一日不肯见他,他就长跪不起。
君清阳正在气头上,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君煜麟在龙阳宫这一跪就是两天两夜,滴水未尽,两天两夜没吃没喝没睡,欣长的身躯依然跪得挺拔。
不过皇天不负苦心人,男人这两天的苦头终是没有白吃,君清阳的怒气也算是消褪了一大半,终于肯让宫人传君煜麟觐见,看见男人这两天也吃了些苦头,最后君清阳还让人赏了一身金缕衣给他,这场风波终究也算是以平静收尾。
君煜麟回到华云宫倒床就睡,这觉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没睁眼,百里月桐想着男人之前说过的话,等他回来他们便是要搬出宫了,总觉得这会儿她好像还有点什么事情没有完成,细想之下才记起来,之前梅贤妃曾经交待过,让她离宫之前务必要去贤淑宫一趟。
虽然百里月桐也不想去,可是梅贤妃毕竟是君煜麟的母妃,她已经好些次惹得妇人不悦了,若是这回又把梅贤妃的话当做耳旁风,恐怕就真的有些过份了。
思前想后间,百里月桐的眸光落在了男人带回来的那一袭金缕衣上面,君煜麟进门便赏给了她,说这一次能够化险为夷也有她的功劳,女人唇角突然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呆会儿她就穿着这身金缕衣去贤淑宫,梅贤妃见了问起她也好说话,妇人一高兴起来也就没不会刁难她了。
百里月桐换上那袭金镂衣,没有想到倒也挺合身,心里不禁琢磨着,父皇送这身金缕衣的时候心里不会就念着她吧。
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出了房间和丫鬟交待了一声,百里月桐便出了殿门,朝着贤淑宫的方向走去,却是没有料想到途中竟然会遇见白贵妃和武德妃二人。
还隔着一小段距离,百里月桐水眸微怔,划过一抹疑惑,没有想到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得如此之近,以前倒也没有看见白贵妃和武德妃有什么交情,难不成因为白画纱和二皇子的婚事,所以也让她们俩人变得亲近了。
虽是想回避,要是眼下就算是想掉头也来不及了,因为白贵妃已经一眼看见了她,而且还叫出了声:“这不是四王妃吗?穿得这么漂亮……是打算上哪儿呀?”
“臣妾见过武德妃、白贵妃……”百里月桐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迎上前去,唇角笑得有些僵硬:“这儿正打算去贤淑宫给母妃请安。”
如此近的距离,武德妃还是头一回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四王妃,从那日在大殿上儿子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她察觉出一丝异样,所以这一次她倒是要仔细的将这个四王妃打量一番,看看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竟如此勾魂。
瓜子脸,柳叶眉,杏眼樱唇,清丽脱俗的气质里却又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媚态,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惑人本色,虽然挺着大腹,看着却依然是个娇艳的美人。
“四王妃身上穿的这件……是金镂衣吗?”武德妃杏眸划过一抹惊讶,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件金镂衣应该是在皇上那里才对。
“金镂衣?”白贵妃眸底划过一抹异色,她正盯着百里月桐身上这件漂亮的缎子想问布料是从哪里来的呢,突然听武德妃说出了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有几分耳熟。
“好像……是叫金镂衣,不过臣妾不知道这件衣裳有什么不同。”百里月桐眸底闪过一抹精光,小心翼翼的应对着眼前两个女人的话,直觉告诉她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踩到某人敏感的神经,因为她看见当武德妃提到金镂衣三个字时,白贵妃眸底闪过的那一抹妒忌。
“如果本宫没有记错的话,这件衣裳应该是圣上年轻的时候御驾亲征带回来的战利品,听说是敌国皇后最珍爱的衣裳,它最大的特点便是刀枪不入,不惧水火。”武德妃虽然语气很平淡,可是盯着那件金镂衣的眸光却是带着侵略的光芒,事情发生在很多年前,这件金缕衣也算是有些年头了,宫里不少嫔妃都曾惦念过这件宝物,或许大家惦念的也都并非这件宝物,而是皇上的心。
包括武德妃在内,也经常对这件金镂衣抱着幻想,可是奇怪的是君清阳却未将这件衣裳送给任何人,年数久了,这件事情大家也都淡忘了,却是没有想到今天这件衣裳会穿在百里月桐的身上。
白贵妃因为入宫的时间晚,所以并不清楚当年的事,不过对金镂衣这样的宝物,她倒也并非闻所未闻,还是听说过一些的。此刻她的眸光正在百里月桐身上细细游移,似要将这件金镂衣的每一根丝线都记清楚似的,若是早知道皇上的龙阳宫里有这样的宝贝,这件金缕衣定然早就落入她的囊中了。
两个人的视线都让百里月桐感到一股迫人压力,依然保持着优雅仪态,浅浅的欠身行了礼:“臣妾还赶着去贤淑宫给母妃请安,就不打扰二位娘娘雅兴,先告辞了!”
转身离去,依然能够感受到身后四道火辣辣的视线,百里月桐只能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百里月桐没有想到,梅贤妃竟然也同样一眼便认出了那件金缕衣,不过倒是不同于白贵妃和武德,梅贤妃眉眼间流露出一股淡淡笑意,淡淡道:“你是说……皇上把这件金镂衣赏给了麟儿?”
“嗯,四爷又把它送给了臣妾。”百里月桐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清冷眸光暗暗打量着梅贤妃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贤妃娘娘的心情不错,那自己今日看来也不会被念叨了。
梅贤妃泛着精光的杏眸突然直勾勾的紧盯着百里月桐的脸,清冷的嗓音比起往日也稍有柔软:“那日在殿上本宫就看出来了,二皇子这步棋走得确实高明,麟儿差一点就上了他的当,不过……麟儿这一次能够开窍,本宫猜得出其中必然也有你的功劳。”
百里月桐水眸闪过一抹光亮,她当然听得出梅贤妃这是在夸自己,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应道:“呃……臣妾确实是劝说了四爷几句,不过最重要的是四爷自己的领悟。”
梅贤妃点点头,接着又出声了:“麟儿能有你做他的贤内助,也算是他的福气。”
“多谢母妃赞誉,只是臣妾愧不敢当,比起母妃来,臣妾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百里月桐低垂眼敛,一副恭敬模样,轻柔出声。
“知道本宫那日为什么要在皇上面前提出让你们出宫的事吗?”梅贤妃突然话峰一转,杏眸深处划过一抹意味深长的锋芒。
百里月桐微微一怔,这个她倒是真没想明白,而且当时她也察觉到,就连君煜麟也显然十分意外,因为之前他曾经向梅贤妃提过出宫之事,却被她一口回绝。
“臣妾愚钝,还请母妃明示。”百里月桐低应道。
“说到底,这件事本宫也是在帮你。”梅贤妃的语速突然慢了下来,意味深长的语气令百里月桐眸底划过一抹疑色,只闻梅贤妃接着道:“关于麟儿和白四小姐的事,本宫相信你也听到过不少流言蜚语,麟儿那孩子是一根筋,这一次二皇子和白画纱订婚的事情里,相信你也看出了几分端倪,本宫突然向皇上提出让你们搬出宫去,也是不想再生出事端,希望你们小俩口能够好好过日子。有你在麟儿身边辅佐,本宫还是更安心点。”
百里月桐听到这里顿时也明白了梅贤妃的用意,不过梅贤妃美言曰自己是在帮她,其实百里月桐心里明白,说到底梅贤妃不过还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自古红颜多祸水,她担心白画纱入宫后,君煜麟和君泽德和关系会变得更加紧张,而梅贤妃心里其实对武氏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武德妃娘家的兄弟同样是手握重兵,而二皇子君泽德也一直受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相较于长皇子君丰贤,他反倒更具有威胁。
“母妃能够为臣妾着想,臣妾心里感激不尽。”百里月桐还是客气的应了话。
梅贤妃满意的点了点头,淡淡道:“想必你们明日就要搬出宫了,今儿晚上就在本宫这里用膳好了,一会儿本宫让人捎话过去,让麟儿睡醒后也过来。”
百里月桐眸底闪过一丝郁闷,梅贤妃的话却并非询问,而是命令,压根儿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自个儿便已经决定下来了,不过对方毕竟是长辈,百里月桐也就咬咬牙忍了下来。
从贤淑宫用过晚膳回去,梅贤妃特意让人备了轿辇,还不忘望着百里月桐隆起的肚子交待了几句,这才放他们小俩口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