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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已是夜晚九点左右。
回到市区,陈南在一家路边小店买了一件白衬衣和牛仔裤穿上,把仪表问题解决了才给方爱文打个电话。
但是,接电话的是CWG的谢文腾。
“南哥,老人家的身体出了点儿状况,现在我们在江北医院,你过来看看吧。”谢文腾道。
陈南脸色阴了下来,皱起眉头问:“方老头怎么了?是不是李中升对他动了手脚?”
“从医院的检查结果来看,并不是这样的,而是他之前就患有的隐疾,似乎有些严重……”谢文腾叹息道。
陈南顿了顿,道:“好,你先帮我照看着他,我现在就过来。”
挂断电后,陈南眼神有些阴郁。
“发生了什么事情?”坐在副驾驶的李傲香疑惑的问。
陈南道:“方老头身体出了点儿问题,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
女人见陈南闷闷不乐,点头答应道:“好,我跟你去。”
半个多小时后,陈南来到医院,进到一间单人病房内。
谢文腾正坐在病床边的座椅上打着小盹儿,听到门口的声响后,立马坐得笔直。
“南哥,你来了。”见到陈南进来,谢文腾站起身来恭敬的道。
陈南点了点头,目光凝聚到卧在病床上,眼眉紧闭着,脸色苍白如纸的方爱文身上,问:“检查出来具体是什么问题没有?”
谢文腾从病床边的小柜子上拿起一塌密封好的袋子,拆开从里面拿出几张片子递到陈南手上,开口道:“你看看吧。”
“肺纹理和肺门阴影边缘模糊,肺动脉段明显突出,中心肺动脉扩张和外周分支纤细,形成残根征。”陈南瞳孔缩了缩道:“这是……肺心病晚期?”
谢文腾点头道:“对,这是慢性疾病,老爷子一直没上医院接受治疗,现在发展到了晚期,就算是医院请来最好的医生也回天乏术。”
“妈的,搞什么?”陈南恨恨的看向病床上沉沉睡着的老人:“有病你不知道上医院治吗?”
李傲香愕然,似乎没有料到陈南会这么在意这个老人的死活。
陈南拍了拍谢文腾的肩膀,小声的道:“辛苦了,这个忙我记住了,以后你有困难我会尽量帮你一把。”
“南哥,哪里的话,以前是我不懂事,不小心冒犯了您,这次就当我对你的答谢,哪还敢要什么人情。”谢文腾诚惶诚恐的连忙摆手说。
送走了谢文腾,陈南在医院走廊上的座椅上点了一根烟。
烟雾缭缭。
“给我说说你和老人家之间的故事吧的。”李傲香走到陈南身边坐下。
陈南仰头看着天花板,幽幽的说:“他是我寻遍全世界才找到的,最钟意的咖啡师啊……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去世了,对咖啡界,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对我来说,则是失去了一个多年的老友。”
女人怔了怔,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是朋友关系,忘年之交么?
“哎,我们离开这里吧。”陈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
“不打算留下来多陪陪老人吗?”李傲香扬起柳眉问。
“我给店里的人通过电话了,一会儿他们会来替我守着,我不想呆在这里,看着老头儿憔悴的样子,我心里有些难受。”陈南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里。
见男人心情郁闷的样子,李傲香嘴角动了动的,道:“出去放松一下心情怎么样?”
“怎么放松?你有好去处?”陈南眯了眯眼,心中一动,问。
“我带你去最能忘掉烦恼的地方。”李傲香扯起男人的袖子大步往外走去。
两人离开医院,半小时后来到一家酒吧门口。
Jack酒吧。
陈南看着这家店的牌子不禁觉得好笑:“这就是你说的最能忘掉烦恼的地方?”
“还有什么比酒更能消愁?”李傲香耸了耸肩。
陈南翻了白眼儿,没好气的道:“那估计要把这间酒吧喝垮,我才会醉。”
李傲香从来没有见过像陈南这样厚脸皮的人,勾起红唇嗤笑道:“我怎么听着觉得你像是在吹牛呢?”
“吹牛?”陈南眯了眯眼笑道:“是不是吹牛试试不就知道了?”
其实今天李傲香带着陈南来到酒吧,并不全是为了给陈南排解内心的郁闷。
还有一半是因为自己。
伤心的又不止他一个人,还有好多好多花花世界李傲香从没接触。
在回李家之前,就好好的放纵那么几次吧!
打开车门,陈南看着眼前霓虹灯闪耀着的招牌,目光闪烁了两下。
这女人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Jack酒吧,这里不正巧是王霸天的场子吗?兴许还能打个折?心里这么想着,陈南脚步一动,拉着女人大步流行走了进去。
刚进酒吧,里面一股浑浊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那是混杂着淡淡香烟的味道。
振聋发聩的音乐,还有闪耀炫目的灯光,令酒吧里的温度拔高了几分。
论排场,Jack酒吧比之江北市第一夜场“Rainbow”差距不大。
李傲香眼睛瞄了瞄在舞池中舞动的男女,脸色有些微微发白,这还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来酒吧,和她想象中的样子似乎有些差别。
有点儿……脏?乱?差?
不过看到眼前男人阔挺的背影,似乎又安心了不少。
和女人相比,陈南则是夜场老司机了,在法西兰的时候,大大小小的酒吧差不多都跑遍了,眼下的Jack酒吧,只不过是小场面而已。
陈南抬脚坐上吧台的高脚登上,对调酒师招了招手道:“今夜不回家,两杯。”
“今夜不回家?这什么鬼东西。”李傲香坐在陈南身边,目光闪了闪,问道。
“就是一杯调制的鸡尾酒而已。”陈南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个高脚杯,杯子里酒水的颜色殷红,就像是一杯红酒?
陈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一块钱的塑料打火机,放到杯口点燃。
一团深红的烈火就像火舌一般从杯口蹿起,最后熊熊烈焰燃烧起来。
就像是来自地狱孤独的赤炎,倒映在男人漆黑的眼眸。
陈南从吧台上拔出一根钢质的吸管插入酒杯之中,递到李傲香身前。
“来,尝尝。”
李傲香望着这杯燃烧着烈焰的酒,怔怔出神。
所谓,酒如人生。
孤独了那么久,放纵一次,那又怎样?今夜醉倒,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