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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很痛,根本无法站立,在南凯风的搀扶下,靠坐在马车上。
可是比她身体更痛的,是她心里的钻心感!
眨眼间,睫毛如扇,扇落了眼中厚重的水雾,云浅妆隐忍着内心不舍的情绪,直直望着对面的凤阎呈,还有他臂膀中的小公主。
她尽量伪装着,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无情。
“本宫抱你进马车。”
该说的都说了,南凯风并不想云浅妆和凤阎呈继续两两相看,他们两个已经说得够久了。
低下眉眼,云浅妆轻点了头。
我家七爷,你要好好的,孩子也要好好的,只要都好好的,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
就算她猜得到南凯风会把她藏住,但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在她眼里,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大家都必须活着,她必须保证凤阎呈身上的毒都祛除了,而两个孩子也好好地成长。
所有人都听到了南凯风的话,而凤阎呈身上的戾气却越来越盛,云浅妆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静又如此让人恐惧,不由得向君莫笑投去求救的眼神。
只是君莫笑也爱莫能助,眉头皱紧,一边叹气,一边摇了摇头,这一刻的凤阎呈,已经无法听进他说的话了。
“朕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狠心!”
积聚了千斤重的怒意,凤阎呈及时飞身而起,朝着不远处的死湖悬崖飞去。
“你要做什么?”
“呜哇——”
云浅妆的喊声和凤阎呈臂膀中小公主的哭声同时响起,这让她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连忙转头抓住南凯风的手臂,急切道:“南凯风,带我过去!”
“虎毒不食子,他凤阎呈不会伤害他的孩子。”
她的急切让南凯风心里很是郁结。
凤阎呈虽然狠绝暴戾,可是对于他在乎的人,他不会做绝的,这一点,南凯风还是知道的。
“带我过去!”
小公主的哭声很凄厉,她还那么小,云浅妆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公主的哭声上,哪里听得见南凯风的劝解。
他发现云浅妆似乎已经没法承受眼前的情况了,他不知道凤阎呈为何要飞去死湖悬崖,但是他猜得到,如果云浅妆跟过去,那么凤阎呈绝对威胁得到她。
所以南凯风还是要阻止她,“云浅妆,小公主不会有事,凤阎呈只是在逼你,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孩子在哭!”
嘶声揭底地吼叫出来,云浅妆用尽了全力,整个人摇摇欲坠,就如风雪中一片快要坠落的叶子。
南凯风还是心疼她此刻的状态,最终呼出一口郁结之气,妥协道:“本宫可以带你去,但是你要知道,去了也不能改变咱们的约定。”
鉴于雪一直下,而云浅妆是产后的身体,南凯风让她坐马车去,当然,他依旧陪在她身边。
轱辘轱辘的车轮声,在似乎悬崖上停了下来。
云浅妆打开马车门,风雪吹进来的同时,一眼对上悬崖边上站立的凤阎呈,她轻声呢喃着:“七爷……我家七爷,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与其说她是说给凤阎呈听的,不如说是为了安慰她自己。
“妆儿,过来朕身边!”
凤阎呈说的是命令,一如往常霸道的他。
云浅妆有点无力,动了动嘴唇,最终只说出:“好好照顾孩子,我们……”
我们以后或许还可以再见面,或许还可以奢望在一起。
南凯风在身边,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但是她看凤阎呈的眼神就是这个意思,她期待凤阎呈能够看得见。
“若你不来,这孩子,朕不要!”
——若你不来,这孩子,朕不要!
——若你不来,这孩子,朕不要!
……
凤阎呈决绝的话语,一遍又一遍,无限循环在云浅妆的脑海里!
良久,眼睛酸痛的她,才稍微回过神,“你……你刚刚说什么?”
似乎要他再说一遍,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幻听,“七爷,我是在做梦吗?你告诉我,我是在梦里。”
她这话音落时,忍不住的泪水,汩汩流下……
“妆儿,朕从未如此耐心地等你说话,不是朕逼你,而是你在逼朕。”
说到这,凤阎呈低眉看了一眼臂膀中的小公主,因为哭久了,小公主的小身子一抽一抽的,甚是可怜,可是凤阎呈脸上,并没有怜惜的表情。
“凤阎呈,你只会用孩子来威胁吗?”南凯风适时开口责问。
眼前果然如他所想,凤阎呈会威胁云浅妆,而且绝对威胁得到,这一刻南凯风也是慌了,云浅妆会不会过去?
万一云浅妆开口答应凤阎呈,那么凤阎呈绝对会不惜代价与南阕国为敌。
现在五洲大国,西茫洲虽然归顺凤天国,但是凤阎呈执政时间短,即使前期凤天国有攻打南阕国,但是也是南阕国先进犯,凤天国理由充足,在还手的时候也没有大肆进军。
可是一旦为死敌,那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损失不可估量。
每一代君王,都想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南凯风让云浅妆自动离开凤阎呈,而凤阎呈也想让云浅妆自觉回来,就是这个意思。
君王所作之事,不能不考虑大局,他们现在两国的对峙,事实上也是在其余国家的眼皮里的。
对于南凯风的质问,凤阎呈没有理会,权当南凯风是个透明的,他只看着云浅妆,“妆儿,朕的心,在于你的决定。”
“你要做什么?”
流了一个晚上的泪,这时候的云浅妆,渐渐冷静了下来。
“朕对你的心,和这孩子一条线上。”
凤阎呈说着,一手提着襁褓,朝着死湖的方向悬着!
如果她回来,他就抱着孩子回去。
如果她不来,那他的心,就随这孩子,落入死湖!
凤阎呈的意思,云浅妆完全领会,她不停地摇着头,“不要伤害孩子!”
云浅妆的状态濒临崩溃,南凯风大声朝凤阎呈吼道:“凤阎呈,你疯了吗?她是你的孩子!”
“皇上,小公主还小!”
凌霄出现,担忧地盯着凤阎呈手中的襁褓。
“现在天未亮,死湖漆黑一片,就算半空中接也接不住,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情!”
赶来的君莫笑,即使知道这一刻的凤阎呈油盐不进,但他还是加入到了劝说的行列,现在的他,是以一个朋友的角度。
而君莫笑的话,让云浅妆的心更加恐惧,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南凯风按住她的肩膀,咬牙而问:“云浅妆,你信他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为什么你们都逼我?”
云浅妆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无助和无能。
“妆儿,想好了吗?”
凤阎呈没有给云浅妆太多思考的时间,从她进入呈祥殿当妆公公开始,他就势必要她留在身边,可是她却一而再地选择离开,“朕数三下。”
“三。”
“二。”
“啊——”
随着凤阎呈手中襁褓一落,云浅妆的尖叫声响彻天地!
在场的凌霄和君莫笑,紧接着跳下悬崖!就算夜黑,他们两个也要搏一搏,希望可以赶得上抓住小公主!
大喊过后的云浅妆,一动不动,眼里也没有落泪,而她脑海里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小公主落下的那一幕:夜雪纷飞,红色的襁褓,如同凋落的花儿,就那么落下悬崖,消失不见。
场景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挥之不去。
“云浅妆。”
南凯风蹙着眉头,伸手去握她的手,冰凉入心。
下一刻,云浅妆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倒了下去……
“云浅妆!”
道着这一声担忧,南凯风扶住了她,转头刮了凤阎呈一眼,“你果然够狠!”
昏迷中的云浅妆最终还是被南凯风带走。
而没有救回小公主的君莫笑和凌霄,沮丧地站在凤阎呈的身后,他们什么都没说,只落寞地看着凤阎呈的背影。
没人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凤阎呈没有心。
他为何不直接攻打南阕国,把云浅妆抢过来?
这个问题,也只有身为君王的他,才知道他需要顾忌的事情。
他的根基不稳,一直都不稳。
看似一片繁华的国都,隐藏了多少暗涌,第一次,他可以不顾大局,硬是把废后留在宫中,可是这是第二次了!
如果云浅妆没有自愿跟他回去,他执意抢他国领袖的女人,这会被世人和朝廷所诟病,护国军一众将士,又岂会继续跟随他?
没有十足的把握去稳住局势,凤阎呈不打无准备的战。
所以才有了今晚的悲剧。
看着那辆载着云浅妆的马车,越走越远,凤阎呈凤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他心里在暗暗问着,妆儿,若你觉得朕狠,那你呢?
他对云浅妆的执着,早就超出了他自己认为的程度,他一度想,他只是喜欢云浅妆,喜欢她在身边,喜欢听她说话,喜欢看她笑,喜欢她喊他七爷……
原来,所有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这一份喜欢,喜欢到让他必须霸占,他才安心。
并且容不得她拒绝,若她拒绝,他无法承受!
今晚会做出这样的举措,凤阎呈也想不到,原来失去了那颗悸动的心,他便可以如此无情,如此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