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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什么都没说。”
福禄公公摸不准凤阎呈的话，眉头蹙得紧，不过这次他见文太医还有另外一事，“半个月前，宫廷广场上皇上处置刘通的事情，文太医可还记得？”
“怎么了？这些事情我一向不深究。”文太医知道福禄公公有话要说。
“在刘通被处置之后，后来押出来的十个犯人中，除去狱卒，剩下的宫女和宫人都是太医院那边的人。”
听到福禄公公这最后一句，文太医眼里尽是惊讶，“当真？”
几乎可以确定了，如果参与对云浅妆动私刑的人是太医院那边的人，那么不用问，这些宫女和宫人肯定是受了太医院某人的指使。
文太医神情严肃起来，云浅妆不能有事，如今想害她的人竟然有太医院的人，“福禄公公可有怀疑之人，我也好留意着。”
“我也一直暗中观察着，直到今天云浅妆怀孕的消息传入龙清宫。”
福禄公公如此提示，文太医不傻，是秦心。
先不说她的动机，就是她这次未及时把云浅妆怀孕的消息告诉文太医，而是先告诉了皇上，这就让云浅妆肚子里的孩子危险增加。
毕竟云浅妆现在是废后，而秦女医也是文太医派过去替云浅妆查看身子的，就这两个原因，她都应该把云浅妆的身体状况先告诉文太医才对，而不是越过文太医，直接把结果抛给皇上，杀文太医个措手不及。
按照过往的先例，被废宫妃若怀孕，如果皇上心有不忍，孩子可以生下来，但也是抬不起头的，但是更多的是默默被拿掉的。
就是知道后果严重，福禄公公才着急把文太医找来，“文太医，秦女医在太医院多年，可以说是比较老资格的女医了，而且也深得皇上信任，前面几次云浅妆受伤都让她去问诊，可是这一次却犯了非常明显的错误，文太医是否认为这个是她粗心所致？”
福禄公公虽然这么问了，但是他心里清楚得很，秦女医不是粗心，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他能够如此和文太医说话，算是给了文太医几分薄面了，“云浅妆既然能成为皇后，而且洒家也把皇上身体的秘密告诉了她，那么，我们也得尽力保护她的安危。”
“福禄啊，我回去问问她。”
文太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上似乎还抱着一线希望，但是心里已经为秦心感到遗憾，在女徒弟中，秦心和纳兰清婉都是他的得意门生。
见文太医心软，福禄摇摇头，“皇上当时没有让太医院的人去观看，却让后宫的妃嫔齐齐出现，其实，你以为皇上不知道？”
文太医随即看向福禄公公，“若是如此，为何皇上不把秦心抓起来？”
“你刚才忘了，洒家说了皇上曾经也信任秦女医的，秦女医对皇上忠心了这么多年，她又是一直跟着你，事实上，皇上之前只是不确定是谁，所以他不动太医院罢了。”
福禄公公说到这个层面上，文太医心里有底了，连忙往太医院赶，可是这时候，秦心已经被凤阎呈控制了。
一对御林军把太医院大殿围了起来，凤阎呈坐在上位上，他没有看下面跪着的秦心，视线严肃地落在门口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文太医行礼的时候，凤阎呈才看秦女医一眼，“你又是谁的人？”
“皇上，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微臣的师傅一直只有文太医，皇上是知道的。”
秦女医没有抬头，把文太医抬出来，她是希望凤阎呈看在文太医的份上不去猜疑和为难她。
凤阎呈没有出声，只是把视线转移到文太医身上，“朕的耐心有限，废了她！”
他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和秦女医问审，直接就下了处置命令。
而秦女医一听就急了，凤阎呈让文太医废了她，按照太医院的规矩，就是挖眼、毒哑、以及剁掉双手！
看不到，说不出，也写不了，对一个医者来说，就相当于失去谋生和自理的能力，这简直比死还难受。
“皇上……”文太医于心不忍，可是看到凤阎呈坚决的眼神，文太医知道再多说一字，秦心可能小命就不保了。
太医院有太医院的规矩，随即就有行刑的侍卫抬着刑具来了。
“皇上，不要废微臣！”秦女医这时候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暴露的，凤阎呈无动于衷，她只好求助文太医：“师傅，我什么都没做啊！”
文太医有底恨铁不成钢，“秦心，你为何和刘通勾结伤害云浅妆？”
秦心摇着头，嘴里一直喊着：“我没有！”
到这个时候她依旧不承认，可是上次抓起来的太医院的宫女和宫人都指明了秦女医和刘通暗暗在一起的事情。
只是让文太医不懂的是，秦心到底为什么要伤害云浅妆。
“啊！”凌霄飞刀一下，砍掉了秦心一只手掌，她痛得大喊。
此时太医院的大殿上，没有出诊的太医和一众下属都看着，这也是凤阎呈的意思，让大家看到，才有意义。
凤阎呈眼里有怒意，他没有出声，凌霄代为问话：“坦白可以留你全尸。”
“呵呵，全尸？最终还是要死对吗？”秦心面目变得有点狰狞，他抬头看看四周的人，最终把视线落在凤阎呈身上，“我只是看云浅妆不顺眼罢了。”
“秦心！”文太医呵斥了她，“事到如今，把事情说出来，不要让为师后悔这些年对你的培育。”
为太医对她很好，秦女医一直知道，只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师傅，杀了我吧。”
“皇上，人带来了！”凌霄这一声汇报过后，侍卫押了两个人进来，一对老人，头发都白了。
“爹娘！”秦女医不淡定了，慌慌张张的样子，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两位老人，就算已有许多年未见。
“你？你是谁？”老妇人打量着秦女医，对于秦女医叫她娘感到莫名其妙。
“秦心，你不是孤儿？”
文太医懵了，宫里头所有进宫的人，家世都是查得清清楚楚的，秦心能够呆在太医院，自然也如此。
凌霄押着两位老人跪下，顺便回答文太医的问题，“文太医，秦心的确是孤儿，只是眼前的不是真的秦心。”
秦女医被凌霄点了穴道，接着凌霄伸手一抓秦女医的腮边，硬生生地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这人皮面具因为贴的时间长，她原本的脸色非常苍白。
“你是心儿？”这时候老妇人倒是认出秦女医了，接着就呜呜呜地哭起来，“娘以为你早死了呢！”
“你不是秦心，那真正的秦心呢？”文太医吼了起来，心里已经有了不妙。
“师傅，真正的秦心在纳兰清婉逃出皇宫的时候就被我杀死了，尸体投进了晒药场的枯井里。”
秦女医面部苍白，却没有最开始的慌张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凤阎呈连她远在北寒国的父母都能找得到，那么他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之前还一直疑惑为何太医院的几个下人被抓了，但却没有了下文，原来安静了半个月，凤阎呈派人去北寒国查她的身世。
“你这张面具，是清婉做的？”
其实文太医已经确定，眼前假秦心的人皮面具就是当年纳兰清婉做的，并且秦心一直戴着。
只有纳兰清婉才能做出薄如蝉翼，又让人不轻易认出的人皮面具，一如当初云浅妆戴的人皮面具一样真实。
秦女医也不隐瞒，“师傅，确实是清婉做的，当时清婉会拿周围人的面目来做参考，她刚好就帮秦心做了一张，然后被我偷来了。”
“北堂心。”凤阎呈终于开口，“北堂鸿将你安插在朕的皇宫，目的？”
凤阎呈这话里，透露了秦心的真名是北堂心，所以那老妇人才会喊她心儿。
而北堂鸿是北寒国的皇帝，和凤阎呈的父皇凤离骁是死对头，也因为他们的关系不好，才导致两国长年互不往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在哪里露了破绽？”秦女医这话是看着凌霄问的。
秦女医不回答凤阎呈的话，反而问凌霄问题，凌霄嗤笑，把长刀驾在她的脖子上，“回答皇上的问题！”
“在我回答皇上的问题之前，我想先和我爹娘说几句话。”
她神情平静了许多，似乎已经将生死置之事外，“爹，娘，自古忠孝难全，女儿早已效忠我们的皇上，只能对不住你们了！”
“心儿啊……”老妇人还在继续哭。
“再砍一手！”凤阎呈真的没有耐心，更加不愿意听秦女医和她爹娘“叙旧”。
“啊——”秦女医另一只手掌落地！
这时候，她痛到整个人倒在地上，因为手一直在流血，她说话已经在颤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呵呵！”
大家都在想什么“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秦女医抬眸看向凤阎呈，斜笑着道：“我们皇上，让我毁了你的皇后！”
凤阎呈心里顿时沉了下来，他的妆儿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