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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冰刀子,确切地说更像冰箭,它们粗细就如箭一般,个别的还更细,难怪叫冰刺儿。
密密麻麻的一大片,高度均在二十公分左右,这里寒冷的气候导致了它们不会融化,并且锋利如刀。
不管是人还是马匹,直接踏入,必定会受伤。
眼看想要通过这三里冰刺儿的路,铲除这些冰刺儿,是唯一的办法。
云浅妆靠近一些,蹲了下来,拨开地面厚厚的积雪,发现这些冰刺儿的实际长度似乎不止二十公分,它们还有一部分是埋入了地下的!
或者说,这些冰刺儿是从地底下布置起来的。
有一个想法从云浅妆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这三里路的地下,有地下空间。
而且这里附近一定有路可以绕过这里,这条大道虽然空旷,但既然挖了地下空间,那么附近的几座山也必然被利用了。
设计者总不会只给一条路,毕竟不是与世隔绝,也不是要同归于尽,如此想来总有后路可寻。
云浅妆站起来,将身上带来的羊皮地图打开来看,又四处望了望。
眼前他们所走的是一条最大最宽,也比较直的平地山路,路的两边就是高低不同的雪山,左边的雪山比右边的要高出很多。
“皇上。”云浅妆拿着地图走到凤阎呈面前,“按这地图所示,从左边这条小道过去就是冰河所在。”
顺着云浅妆手指的指向,凤阎呈点头,“是。”
“那我们就走这一条小路,再过冰河直达南阕国的京城。”云浅妆目光坚定,瞳仁里闪着亮光。
“这小路虽然是平地,但是宽窄不一,而且,山上的积雪时有滑落,小路容易被封,而冰河那边,河上冰块无法长久承重,这么多人马无法全部渡过。”
听着凤阎呈把小路的弊端全部说完,云浅妆沉默了。
“任谁都知道,走大路是最直接也是最快到达南阕国城门的选择,但是云浅妆……”
凤阎呈说到这里,停顿下来,凤眸直直地注视着她,慢声道着:“朕竟然相信你!”
就因为她眼里的那一抹晶晶亮的神情!
云浅妆抬眸,瞬间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说不感动是假,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也以为他会拒绝她的提议。
她刚刚没有过多地解释,是因为有些猜想和事实她暂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是走小路,她还是有把握的。
说了一句相信她,凤阎呈就即刻发了号令,让凌霄把皇家队伍带过来,直接绕道走向云浅妆所指的左边雪山的小道。
他没有多问,但却用行动表明了对她的信任。
云浅妆坐回马车里之后,决定细细告诉他,她所做的这个选择的根据,她希望他知道。
坐在地毯上,云浅妆把羊皮地图铺在小木桌上,方向对着凤阎呈。
“皇上,大路虽直接,但要过这三里长的冰刺儿,不管用什么方法,时间上等于走六、七里路,其次到了南阕国境内之后,还要再经过一座小县城才进到京城,这里也有一天的路程。”
云浅妆这个分析,凤阎呈给满分,“不错。”
他知道福禄给了云浅妆很多书籍,没想到她连南阕国的概况都看了,也才联想到了她出发那天惺忪的睡眼。
只是他对“云浅妆是南阕国人”这层身份的戒备,让他不得不想,她是不是早就对自己的国家有深入的了解?
不管她是熬夜看书知道的,还是原本就知道南阕国的情况,他凤眸的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悄悄瞥向继续说话的云浅妆。
她此刻指着羊皮地图给他看,“但是走小路的话,看着是绕道了,很容易让人觉得走了弯路,但事实上,左边的几座雪山只是高,实际占地不大。”
接着,云浅妆白皙的手指落在雪山后的一条河流上,“这里是冰河的下游,就在雪山后面,从这里到冰河不过四里路而已,我们到时先不过河,继续往左前进。”
听她说到这里,凤阎呈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正常人到达冰河,都是直接过河的,因为对面就是南阕国境内了。
只是因为这里是冰河下游,河流很宽,冰块容易坍塌,一旦落水很难被救起来,是比较危险的一条路。
但云浅妆说继续往左前进,那就是走到冰河的上游,这个方向的路很平且好走。
“皇上,上游的河宽只有不到半里路,而且附近也有高山阻挡,这上游接受的阳光更少,河中冰块也会更加结实,从上游过河,可以从南阕国另外的一个小城门直接进京城。”
这时间估算下来,可以比直走大路快一天半的时间,而且大家也不用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停留太久。
“你看得很细致。”他竟然夸她,好难得!
“皇上,如果成了,那我算不算立功?”云浅妆抬头问他,笑得很嘚瑟。
“等到了再说。”
“到时我要黄金!”
如此自信大胆,还没到达目的地,已经先开口要赏赐了,云浅妆是第一人。
而且她没有意识到为君解忧是她应尽的职责,凤阎呈完全可以反过来责备她。
但是见她把小木桌上的羊皮地图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叠好,还沉浸在喜悦中,他还是轻道了声:“好。”
“嘿,那谢谢皇上。”
心情美美的云浅妆把羊皮地图收好之后,依旧坐在地毯上,就着旁边的坐垫趴着。
明看是闭目养神,但她脑海里没有停止思考。
这附近的几座雪山,到底哪一座是连着那三里冰刺儿的地下空间?
而有着莫名气候的十里寒霜,是否也在预示着凤天国和南阕国难以打破的寒冰关系?
……
过了一天一夜,南凯风安排在十里寒霜的士兵并没有遇到凤阎呈的皇家队伍。
等他半夜收到最新消息时,凤阎呈已经入了京城,此时就在驿馆休憩,再过几个时辰到天明,他们就直接进宫了!
这种速度,让他有点意外!
而且他留在驿馆的人已经确认,确实有一个人和云落葵长得一模一样。
这么说,云浅妆跟来了。南凯风心里是高兴的,“阿定,去将柔桑叫来。”
阿定现身,“太子殿下,现在半夜,柔桑应该睡下了。”
让他半夜去柔桑的闺房,阿定是不敢的。
“事态紧急,你喊个丫头去叫。”
不多时,柔桑直接到了南凯风的寝室,“太子殿下。”
“柔桑,当初助你们逃走的云浅妆,她回来了。”
南凯风说的是“她回来了”,云浅妆,本是南阕国的人。
听到这个消息,柔桑自然是激动的,“太好了,我想见她,亲自向她道谢!”
不管是当初逃跑还是云浅妆让南凯风先把她带走,这一切,柔桑都记在心里。
“明日她就进宫。”
南凯风告诉她之后,还留柔桑在寝室说有一刻钟的时间,柔桑才从他的寝室离开。
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说了些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
天刚蒙蒙亮时,驿馆里凤阎呈早膳没吃就上了他自己奢华的马车,按照小光子的说法是:皇上不习惯陌生的睡榻。
“不就是认床嘛。”云浅妆和白茶、清茶还有小光子同坐一张桌子,四个人正在吃着早膳。
白茶提醒小光子,“你不用先去服侍皇上么?”
小光子边吃边说:“皇上早有交代,今日他不吃早膳。”
“该不会是怕有毒吧?”云浅妆悄悄问。
“凌护卫有办法试毒的,皇上应该是没胃口。”
小光子说完,又凑近云浅妆,“妆公公,福禄公公有交代,说如果皇上不按时进膳,请妆公公多多费心,务必照料好皇上的龙体。”
把嘴里的包子吃了进去,云浅妆睨着小光子,“你都说了是皇上自己不吃,你让我怎么费心?”
云浅妆觉得自己应该撬不开凤阎呈的嘴巴。
“妆公公,福禄公公说了,如果你照顾不好皇上,那月银就全部扣掉。”
“……”好狠的福禄公公,当初她还想着小光子可以帮她,原来是帮忙监督她!
云浅妆撇撇嘴,“那皇上喜欢吃什么呀?”
小光子贼笑,“妆公公,皇上喜欢精致的小包子,一口吞掉的那种,不喜欢大包子。”
“小包子?”
想了下,云浅妆带了一食盒的小笼包爬上了凤阎呈的龙辇,“皇上,我来了!”
“你来作甚?”
好难得,凤阎呈竟然回答她无聊的话。
“皇上,咱们来玩个游戏如何?”云浅妆将食盒放在小木桌上,双眸一眨,泛着狡黠的光芒。
凤阎呈没出声,整个人歪靠在软垫上,刚刚他应该是在补眠,此时凤眸慵懒地瞥了她一眼,尔后重新闭上凤目。
早预料他不给面子,“皇上,如果你输了就吃一个小笼包。”
没听到云浅妆的下文,凤阎呈反而缓缓睁开凤眸,然后云浅妆又朝他笑笑,“如果我输了,我可以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让凤阎呈不由得嗤笑,“你确定朕需要通过游戏来命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