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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皇上对姑娘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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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很长的时间里,应该是少年时开始,于南凯风而言,他只看到了云落葵一个人。

    而那个与云落葵长得一模一样的云浅妆,在他的记忆里,只停留在年幼时,若无记错,她应该是六岁的时候。

    那时礼部的云尚书带她们进宫给太后祝寿,当时云浅妆打翻了一个杯子,瑟瑟发抖地低着头跪在地上,从那以后,云浅妆就被禁止踏入皇宫。

    往后在整个南阕国的贵族圈里,只活跃着云落葵的身影,而云浅妆,成了被人遗忘的影子。

    但经过凤天国祭祀坛一事,南凯风对云浅妆的印象,已经不是他一直听来的所谓孤僻、胆小和愚钝。

    毕竟,倘若真的胆小愚钝,她何以在凤阎呈的眼皮底下找到出逃的方法?

    还敢大喊让大家逃跑?

    若不是他当时使了小伎俩让云浅妆摔下,那凤阎呈抓的就是柔桑。

    十个贵女,他对谁都没感情,但是既然云浅妆有能耐放走其余的人,那么云浅妆一定有她过人的地方。

    南凯风有他的私心:云浅妆,是他可以利用的棋子。

    在凤天国逗留的那些日子,查探到云浅妆还能孤身一人从浣衣局逃出来,以她一个不懂武的女子,不容易。

    “凯风,你在想什么?”云落葵发现他失神了,便没有再故意生疏地喊他太子殿下。

    “凤天国的皇帝已经启程,如无意外,三天后就能来到南阕。”

    “那又如何?这事不是自有皇上去处理?”云落葵对其他人其实没有兴趣,她只关心南凯风。

    南凯风低眉看了看云落葵,“说不定,你的妹妹也会来。”

    他这话顿时让云落葵认真起来,她没有再挨着他,而是坐直身子,“真的假的?凤天国的皇帝没有杀她?”

    “怎么?你想她被杀?”南凯风抓住了云落葵话语背后的一抹失望之意。

    “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希望她被杀,她可是我亲妹妹。”

    说着,云落葵又解释了一番,“我只是奇怪,你当初不是说送过去的十个人都会牺牲的么?”

    “出了点意外,你妹妹被凤天国的皇帝带进宫了。”

    关于云浅妆,南凯风对云落葵开始保留一份隐瞒,很多事情,他还需要亲自去弄明白。

    云落葵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惊讶不少,她那个孤僻愚钝的妹妹竟然有机会进凤天国的皇宫,她认为的进宫当然是受到恩宠。

    “进宫怎么说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这事我得回去告诉爹娘一声。”说罢,云落葵从南凯风身上起来。

    在南凯风点头后,云落葵虽有不舍,但还是匆忙离开东宫,回了礼部尚书府。

    “阿定,将十里寒霜的戒备打开。”南凯风将桌子上刚才被云落葵放下的玉笛重新拿起来,仔细端详。

    而听到命令,阿定即刻现身:“太子殿下,打开戒备的话,皇上那边……不知会不会有所怪罪?”

    别国皇帝亲自来访,若他们故意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开启防御,颇有不欢迎对方以及与之为敌的意味。

    “不必担忧,本宫只是让凤阎呈在那里多呆一天,而已。”

    暂时撼动不了他,南凯风稍微给他制造点“小困难”,不想他踏入南阕国的路,走得太过容易。

    “是,太子殿下。”阿定领命离开。

    ……

    两天后,凤阎呈的皇家队伍临近十里寒霜地带,只要过了这里,就到南阕国境内。

    但此时大家都停止前进了,前方不远处正在漫天飘雪,所以必须换上厚衣裳再继续前行。

    “哇哇,冷死人!”

    一出凤阎呈的马车,一阵寒风就吹过来,云浅妆双手环胸,急急忙忙跑回到后面的马车里,白茶和清茶已经翻出了厚实的冬衣。

    “姑娘,快换上!”

    “还有加厚的足衣,给。”

    三个人都换好衣裳之后,云浅妆和小光子再次换位置,她又爬进凤阎呈的马车。

    她以为凤阎呈也是换上厚厚的冬衣,结果只见他多披了一件深海蓝的披风而已,“皇上,你不冷哦?”

    “随朕到前面去看看。”说完他已经下了马车,云浅妆只好跟着下去。

    小光子早已站在一旁,还递了一把油纸伞给云浅妆,“妆公公,伞。”

    “谢了。”接过油纸伞,云浅妆快速跟上凤阎呈的步伐。

    当他们踏上雪地的同时,天上的雪花也落在他们头上,云浅妆随即将油纸伞打开,撑在凤阎呈的头上。

    这油纸伞的伞盖不大,只够撑他一个人。

    而且加上他特别高,云浅妆目测他估计近一米九吧,她不得不双手将油纸伞举到最高,不可避免地,她必须抬着头。

    唉,当丫鬟的命,她手好酸呐!

    凤阎呈站定,凤眸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前方白茫茫的一片,不经意间,瞥了旁边替他撑伞的云浅妆一眼。

    她站得离他有点远,举伞显得吃力而且动作怪异。

    一个女人穿着太监的衣服,太监帽没有戴上,头发全部往后梳成男式的样子,露出光洁的额头。

    此时正有雪花落在她头上,星星点点,越来越多,她偶尔就歪歪脑袋,让额上的雪花掉落。

    凤阎呈剑眉轻蹙间,他伸手抢过她手中的油纸伞。

    “喂?”云浅妆不知道他想干嘛,正想开口问时,只听到他好听的嗓音道着:“站过来。”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云浅妆两步并成一步,站到他肩膀旁边,抬头看他,“皇上,有何吩咐?”

    “跟着到前面去。”

    “哦。”云浅妆说着慢他一步,跟在他后面。

    “离那么远,怕朕吃了你?”

    “……”她张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是皇帝啊,她能和他并肩而站么?

    “站过来,别让朕重复第三遍!”

    那么凶!

    暗自在心里腹诽了一句,云浅妆才回答他:“是!”

    是他让站过去的,可不能怪她沾了他的伞的光。咳咳,是的,站到他身边的好处就是,他撑伞,还顺便替她挡了雪花。

    见她听话了,凤阎呈才稍微收敛了身上的寒气。

    白茶和清茶还有小光子等一众下人,就这么看着凤阎呈和云浅妆在雪地上走着。

    白茶看得有点痴迷:“清茶,其实我觉得,皇上对姑娘挺好的,就连两个人的背影,都很般配。”

    清茶嘟了嘟嘴:“好是好,可是就差了个位份,唉……”

    正经的小光子听了,朝她们两人说道:“丫头,不可议论皇上。”

    白茶和清茶双双白了小光子一眼,按宫里的官阶算,她们和小光子是一个级别,所以不怕他。

    呃!小光子无语地转过头不看她们,他只是受福禄公公交代而已,又没说错她们,女人就是麻烦,一句话都说不得。

    远处,凤阎呈和云浅妆并肩走在雪地上,风似乎越来越大,跟他们前进的方向相反。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逆风而行。

    而且这风刮到脸上,还有点生疼,云浅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这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凤天国和南阕国都不是极寒的国家,就算要入冬也不会单单这十里路下雪,白茶说了这里常年飘雪。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里地势高一些,而且有一条冰河在附近,十里寒霜,见怪不怪。”

    “还有冰河?那河床上应该都可以滑冰了吧。”她四处张望着,似乎想寻找冰河的踪迹。

    “云浅妆。”

    “在。”她已经习惯了他喊她答。

    凤阎呈站在她面前,云浅妆觉得他站的位置好极了,因为他身躯比她高大太多,他的后背刚好替她挡住了风雪。

    云浅妆把覆盖在自己脸上的手放了下来,“皇上,有何吩咐?”

    他一手负于身后,严肃而道:“再往前走三里路,就会遇到南阕国的防御阻拦,要突破这一层阻拦,我们的人才能顺利到达南阕国。”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云浅妆听出端倪了。

    现在他们是以友好邦交的名义去访南阕国,按道理南阕国不可能会架起阻拦。

    “如果朕以强硬的手段把这一层阻拦消灭,你觉得如何?”凤阎呈眸光深沉地看着她。

    “强攻?不妥吧!”云浅妆想,硬碰硬,很容易起战事。

    他转身望着远处,仿佛看到了那些南阕国的兵士举刀相向,声音顿时冷了下来,“没有退让的道理!”

    他们还没踏入南阕国,这南阕国就在边界设起了防御,云浅妆虽然没有多了解凤阎呈,但是这般待遇,肯定让他心里很不爽。

    何况她一向觉得他看似冷静,其实本质是很暴戾的。

    不管是断了小路子的双腿,还是直接拿掉了林珍珠身边那个宫女的人头,想来都心有余悸!

    “皇上。”

    听到声音,云浅妆发现此时凌霄从前方飞回来,原来凌霄先去探路了。

    凌霄一落地,就向凤阎呈汇报:“皇上,对方人数只有三千,这个不足为惧,只是路上竖起了许多尖锐的冰刺儿,蔓延有三里长,这对我们的马匹而言,不是好事。”

    在这常年飘雪的地方,冰刺儿不是普通的冰渣子,而是特制的冰刀子,也可以说是冰制短剑,伤及马蹄,便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