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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阶,下台阶,跨门槛,再上台阶……
这一路,云浅妆停下休息了好多次,只是跪着的她,还是忍不住双手撑地,让自己的膝盖不用承受那么多重力。
只是重新跪着走的时候,还是只能双膝承重,毕竟她身后还有两个监视她的侍卫。
痛就痛吧,至少没断。她就是这样安慰自己。
不知不觉,云浅妆到了一座大殿前,她抬头看了看巨高的金漆牌匾:金銮殿。
原来这里就是凤阎呈统治的天下。
这一路的路线是身后的侍卫指引着她的,接下来往旁边的过道去,再转几个回廊,就到呈祥殿。
因为望得到金銮殿中有人在交谈,云浅妆不想遇到其他人,还是赶紧离开的好。
在她绕弯的时候,身后有人叫住了她,“哪个宫的小太监,见了我们太后娘娘和珍珠娘娘竟敢不行礼?”
“太后娘娘金安,珍珠娘娘吉祥。”云浅妆身后的两个侍卫反应倒快,转身就给太后和刚受封的林珍珠行了个礼。
“小太监,说你呢!”重复的声音响起,可想是个宫女。
而且不用猜,这嚣张的声音定是针对她的,云浅妆跪着微微转了身,但是没有跪对着太后和林珍珠。
因为云浅妆是低着头的,所以太后也没认出她来,“哪个宫做事的,这么不懂规矩,是该调教调教。”
“太后问你话,怎么不出声?”宫女再次开口。
“我的眼睛长在前面,没看到太后和珍珠娘娘在身后。”云浅妆解释了宫女的第一个问题。
宫女怒:“你!好大的胆子!”
“小柳,本宫只是刚刚受封,宫里头还有许多人不知道呢,本宫没气,你倒是生气。”
说这话的,云浅妆猜得到,应该就是刚刚受封的什么珍珠娘娘,听她的语气,一点责怪下属的意思都没有,明显纵容。
这皇宫,真是让人憋屈,原本的太后,现在多个珍珠娘娘,看来以后还有很多的阿猫阿狗。
云浅妆转身,继续往前跪着走。
“喂!”那林珍珠身边的宫女跑到云浅妆的面前,一个伸脚踢了云浅妆的肩膀!
“!”已经虚弱不堪的云浅妆皱紧眉头,她轻易就被踢倒了,而且双膝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精力反抗。
一直监视着云浅妆两个侍卫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向太后汇报:“太后娘娘,这人是皇上的。”
“是皇上的又怎样,他只是个小太监……呃!”突然间,说着话的宫女小柳,她脖子出现了一道血痕,接着,人头落地!
“啊!”刚受封的林珍珠吓得后退到了柱子边上,而太后也差点没站稳,幸得孙嬷嬷扶住了她。
而侧倒在地上的云浅妆也吓了一跳,那落地的人头在地上滚了滚,她心中一阵反胃,连忙偏头闭眼不看。
怎么就一眨眼的时间,一个宫女的人头就滚到了地上?
“皇上!”两侍卫突然跪下。
“皇、皇上!”林珍珠看到来者是凤阎呈,惊恐地跟着跪地行礼。
而太后受惊,她知道刚刚动手的人一定是凤阎呈,脸有怒色,“皇帝,哀家年纪大了,受不得这般血腥的场面。”
“母后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当。”凤阎呈礼虽到了,但没有自称“儿臣”。
云浅妆回头时,金黄色的龙靴已经停在她的面前,“既然不懂得尊敬太后,那就罚你跪在这里,两天后方可离开。”
对于凤阎呈的处罚,太后似乎满意了,严肃的脸色有所松缓,“好了,珍珠,起来陪皇帝回寝殿。”
“是,太后娘娘。”
被太后点名,林珍珠提着宫装裙站起来,走到了凤阎呈的身边,心里砰砰跳。
凤阎呈没有看云浅妆,带着林珍珠走回呈祥殿。
太后在他们走远了才看了云浅妆一眼,她已经认出云浅妆了,“珍珠和你一样,体型丰盈,想必是皇帝喜欢的类型。”
说完就扬起高傲的头,在孙嬷嬷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两个侍卫派人清理了宫女的尸体,而他们两个继续站在她身后,监视她跪着。
云浅妆心里在叹气,凤阎呈让她在这里跪两天,呵!
说不定过不了今晚,她就一命呜呼了!
“早死早超生,也好。”望了一眼阴郁的天空,云浅妆喃喃道。
轰隆!
她一说完就打雷了!
云浅妆往后看着两名侍卫,轻声道着:“你们两个站到走廊那边去躲一下吧,很快就要下暴雨了,我不想连累你们。”
她已经提醒过他们,他们听不听她就不管了。
轰隆!雷声断断续续响了半刻钟之后,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云浅妆戴着太监帽,她把帽子摘掉,毕竟雨滴太大,打得她头晕,顺便将头发放下来,然后拨到一侧去。
这一场雨,从午后下到入夜,雨虽小了,但未停。
回廊已经挂起了宫灯,而云浅妆一直跪着,低着头,一动不动。
过了良久,仍是一动不动,站在回廊看的两个侍卫互看一眼,一个走过去问,“姑娘。”
没有回应,另一个侍卫道:“你看着,我去汇报皇上。”
“等……一……下。”云浅妆喊住了那个侍卫,“我……没事。”
她不需要凤阎呈的怜悯,也不想让他知道,她撑不住这样的惩罚。
她的声音虽小,但是两个侍卫都听到了,最终没人去汇报。
雨就这么下着,云浅妆,就这么跪着。
雨水越来越冷,不停地从她头顶落下,划过她苍白的脸……
她的意志算很坚强,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淋着雨跪到了深夜,最后倒下时,是她早已失去了意识和知觉。
尚存的一点气息,恍惚间,似乎有个人将她抱了起来。
迷云殿,灯火辉煌。
话说这迷云殿,其实就是云浅妆之前住的呈祥殿的偏殿,只是现在这偏殿有名字了。
今日云浅妆被叫去满春殿的时候,凌霄就让人给这偏殿挂了名字,这是前段时间凤阎呈交代他的任务。
这三个字自然也是凤阎呈的御笔。
不知发生任何事情的白茶和清茶还高兴了一整天,谁知一直没等到云浅妆回来,突然夜深时分,皇上就将她抱回来了。
只是抱回来的云浅妆,吊着一口气罢了。
“膝盖伤口发炎,寒气入侵,全身高热难退!”
秦女医表示云浅妆的情况很不乐观,见凤阎呈身上的龙袍也湿了,便道着:“皇上,你先回去休息吧,姑娘一时半会醒不来。”
凤阎呈抿唇,不出一语,看了云浅妆一会儿就走了出去。
秦女医交代白茶去熬药、清茶守门之后,就到榻上继续照顾云浅妆,她一直想知道,云浅妆到底是不是她师妹纳兰清婉的女儿。
只是从福禄公公那边得来的消息显示,云浅妆是南阕国礼部尚书云成志和其夫人刘玉容的孩子,这身世似乎跟纳兰清婉没有关系。
半夜,云浅妆仍然高热不退,秦女医和白茶清茶都没有睡觉,时刻关注着,直到凤阎呈重新过来。
“如何?”他问。
“皇上,今晚估计是退不了,只能等明日看看,清茶,把药端过来,白茶,继续去熬药。”
秦女医很忙,一边回答了凤阎呈,一边吩咐两个丫头做事。
没人招待的凤阎呈就站在床榻外面,看着秦女医将云浅妆扶起来,她和清茶两个人合力给云浅妆喂药。
只是那浓黑的药汁,云浅妆吞进去的不多,大部分都漏出嘴角,清茶一直用帕子擦拭。
这看得凤阎呈剑眉微蹙,“喝不进去?”
“皇上,她现在完全没意识。只能喝一点点,但没关系,白茶那边一直不间断在熬药,多次重复下来,药量还是可以的。”
是可以,只是好得慢。
不懂医的凤阎呈也知道这个道理,“药放下,都出去。”
清茶看了看秦女医,秦女医带着她走了出去,看着漆黑的夜色,还有细细的雨在下,她们就在迷云殿外守着。
“太医,你说皇上是想做什么?”清茶小声问。
秦女医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是怕她说了,清茶又问长问短,想必皇上不想被这屋外的声音所打扰。
确实如秦女医所想,凤阎呈喜静,尤其是这个时候。
云浅妆不仅仅是身子虚弱,连同意识也虚弱,如果不是尚存的呼吸,还以为她已经断气,看着一点生机都没有,着实让人心里纠紧。
“为何如此倔强?”他抓过她的手,她的手很烫。
最后他还是轻叹了口气,拿过药碗,自己先喝一口,然后将汤药渡到云浅妆嘴里……
不可否认,这种喂药的方法还是比较有用的,尤其是病人无意识的时候,凤阎呈将一整碗的汤药都喂进去了。
“朕想罚你,反过来还要朕服侍你,云浅妆,你是故意的么?”
喃喃自语的他一手抚着她脸,她脸上的皮肤烫得惊人,凤阎呈剑眉一蹙,“秦女医!”
“呕!”云浅妆在凤阎呈喊了一声秦女医的时候,就把刚刚凤阎呈喂进去的汤药都吐了出来!
秦女医跑进来,此时云浅妆还在吐,秦女医连忙道,“皇上,让她侧身吐!”
凤阎呈扶起云浅妆一侧肩头,让她把汤药都吐到床榻之外。
等云浅妆不再呕吐的时候,秦女医替她把脉,清茶负责打扫。
少顷,秦女医发现云浅妆的脉象很乱,不得已她向凤阎呈说道,“皇上,微臣不才,还是需要把师傅请来看看。”
秦女医的师傅是太医院的院长文长治。
很快,文太医就被连夜请来迷云殿,秦女医向他说明了云浅妆的情况,“师傅,你看我开的药,是否有问题?”
文太医仔细替云浅妆看诊,又看了秦女医的药单,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秦心,你这药没问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皇上单独说。”
凤阎呈看着昏迷云浅妆,眉宇不展,等房间只剩下他和文太医时,“文太医,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今日可是这姑娘十五及笄的日子?”
文太医问了一个看似与病情无关的问题,凤阎呈想了一下,他之前没有留意云浅妆的生辰,此时文太医一问,他倒时想起来,资料上是这么写的,“对。”
忧愁的文太医,脸无喜色,“那就不会错,皇上,若无解药,这姑娘最多只能活一年。”
“你的意思是她中毒了?”
凤阎呈被文太医的话吓到,文太医也被凤阎呈严肃的身躯吓住,“是的,皇上。”
文太医细说道,“这姑娘身中有毒名唤‘十六殒’,也就说等她十六岁的时候,就是她生命结束的时候。”
“太医。”
云浅妆突然醒了,她刚刚听到了文太医的话,说她十六岁就会死。
“姑娘,无需担心,不是没得救。”文太医先安慰了云浅妆。
凤阎呈见她似乎想起来,轻蹙剑眉,“先躺着。”
其实云浅妆也没力气起来,她只是刚刚恢复了一点意识而已,就听到了太医的话。
“继续说。”凤阎呈没有打算瞒着云浅妆。
“皇上,姑娘身上的‘十六殒’是其自出娘胎就有的,只会传一代,既然她替她的母亲承接了这一种毒,那么只要她的毒解了,就不会影响到以后生子。”
听着文太医的话,云浅妆闭上了眼睛。
唉,上次她就不该诅咒自己有病,云浅妆,真是个笨蛋!
看吧,竟然中招了!
“太医,这么说,我娘亲也是中了这种毒,因为生下我,毒到了我身上,她就没事了?”
对于云浅妆的话,文太医点点头,“对,但你把这毒解了就好,不会再传给下一代。”
“如何解毒?”凤阎呈很想知道。
“皇上,这不难,姑娘十六岁前成婚,洞房过后便可。”文太医说着挑了挑花白的眉毛。
云浅妆刚才已经费力说了一句很长的话了,她现在实在有点无力,但还是强撑说了句,“太医,你在开国际大玩笑么,还是说,我在做梦?”
洞房就能解的毒,那不是中了春药的解法么?
云浅妆无语问苍天,她要好好睡一觉,这么想着她就闭上了眼睛。
相比云浅妆的不相信,凤阎呈很信任文太医,“‘十六殒’之事,朕心中已有数,而目前的调理,有劳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