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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还是这个院落,皇子府还是这个皇子府,只是由于慕容元正受了怀疑,朝廷内外的官员都怕这事和自己有什么瓜葛丢了官位,因而恨不得离四皇子府远远的。往日里热闹非凡的皇子府后花园,如今也映着冬日的残雪,显得尤为的萧瑟。
院子里极为安静,甚至能听到枯叶落地的声音。罗溪忍不住问管家:“之前四皇子不是娶了几个侧妃吗?怎么没听到她们的声音?”
管家叹了一口气,道:“那几个侧妃都回家探亲去了。”
罗溪冷笑,什么回家探亲,就是躲着怕沾上官司吧。四皇子风光的时候,一个个巴巴的往前凑,生怕自己落了人家后面去。如今这赈灾两款失踪一案还未出结果,这群墙头草早早就站了队伍开始落井下石了。这些个女人,就算都休了也是应该。
这一路上,本就是在恢复期身子骨还有些弱,冬日里的寒风阵阵吹来,把罗溪吹了个透心凉。
罗溪由四皇子府的管家领着,穿过院落,穿过长廊,一直带进慕容元正的书房。那书房只是虚掩着门,管家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道:“王爷,光华公主来看你了。”
里面传出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管家向罗溪做出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就退下了。
罗溪进了书房,见着慕容元正坐在茶台旁边,一边品茶,一边烤火,脸上到没有因为目前人人避而远之的状态而眉头不解。拿着茶盅的慕容元正少了往日里的风流倜傥,更多了几分深沉儒雅。如此状况让罗溪放心不少。
“想不到这个时候能来看我的,居然是你。”慕容元正用竹夹子从热水中夹出一个茶碗,然后倒了一杯茶,推到罗溪面前。
罗溪让红袖退了下去,烤了烤火,道:“四哥如此闲情雅致,害得我还白担心了一场。”
这一声四哥叫的慕容元正有些讶异,却很暖心,道:“你不怕受牵连?还敢叫我四哥?”
罗溪用脚勾了个小凳子在茶台旁,一点淑女范都没有地坐了下去,道:“现在好歹我也是个公主了,叫你四哥还委屈你了不成?”
慕容元正看着那青蓝色的眼睛愣了一愣,之后浅笑着摇了摇头不语,继续喝茶。
罗溪把茶盅里的茶抬到鼻子前仔细闻了一闻,然后一点一点品,道:“普洱不错,十年的茶饼吧?”
慕容元正默默地给罗溪续了一杯,只是看着她继续重复刚才闻茶品茶的动作。直到见罗溪喝了三杯后,才道:“我前些天在四海楼专门定的,这普洱冬季喝最好了。”
罗溪又喝了几杯,身子彻底暖和了,道:“你究竟做什么了?”
慕容元正冷笑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怀疑我。”
罗溪道:“我是问你究竟做什么了,才人那个人这么不顾一切的栽赃你。”
慕容元正正在倒茶的手忽然停住了,好好的一壶热茶全被茶台喝了,杯子里没留下几滴。然后玩味道:“想不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比朝廷上的那帮老狐狸看的透彻。我还真是后悔当初没强娶了你。”
罗溪把玩着紫砂茶盅道:“后悔也晚了,当初谁让你退婚的。”
慕容元正又露出了一脸坏笑,道:“后来我是真心娶你的。不过你却逃了。这笔账怎么算?”
罗溪摆出一脸无辜的样子道:“这个不怨我,你也知道是我姐和她妈搞了鬼,我也是受害者啊。”
慕容元正给罗溪又续了一杯,道:“你有多大本事我不知道,但是就凭在七夕宴会上展示的才智,就知道你若不是有意为之,那罗卿伊母女是绝对没机会上演这出偷梁换柱这出戏的。你还真够厉害的,连我和三哥都算计进去了。后山猎场那次,怕是连温国公也是被你算计进去的吧?”
罗溪依旧装无辜,慕容元正自嘲地摇了摇头,道:“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嫁给我。难道你是真的喜欢三哥吗?”
罗溪刚喝的一口茶差点都喷了出来,道:“他比你更不靠谱。”
慕容元正哑然:“不靠谱,哈哈,自幼众人对三哥的评价就是成熟稳重,少年老成。没想到你居然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他。不知道他听了会有何感想?”
罗溪把茶盅放下,道:“他爱怎么想怎么想,不关我的事。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能让那个老狐狸对你下这么狠的手?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渊源?”
慕容元正去写字的桌案上拿来了一些肉松饼递给罗溪,道:“说来话长了。”
罗溪拿了一块肉松饼,塞到嘴里,道:“难道除了品茶聊天,四哥还能做什么别的事情吗?”还是四哥懂女人,知道我喝茶时候必须要吃小点心。
慕容元正找了个有靠背的小椅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炉子里那燃烧着的火苗。
“我母妃是当时宫里的杨淑妃,陈皇后在的时候,母妃和现在的皇后一样都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两人又前后怀了龙子,这在后宫都是极大的事情。所以连带着孙家和杨家都是红极一时的臣子。但是孙杨两家并不和睦,甚至可以说处处针锋相对。不仅前朝如此,后宫亦是如此。我刚会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不能乱说话。我刚能自己吃东西的时候,就知道不能随便吃东西,否则可能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可是千万的小心还是没能逃得过别人的算计。
我记得有一天我和三姐在后花园玩,一个带我的嬷嬷忽然就把我抱走了,事后才知道是母妃出事了。
有人说她和一个将军有暧昧。还说那个将军原就是母妃的情郎,就因为被召入宫才与情郎分开的。
一时间流言飞起,多难听的话都有。更有人说我不是父皇的儿子。我堂堂一个皇子居然要用滴血验亲的这种方式来确定自己的身份。母妃一怒之下以死明志。可是你也知道,在皇宫里,女人连生死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宫里的女人若是自尽会连累到家族。父皇虽能证实我是他亲生,但对母妃的余怒还未消去,就把杨家一族的人都发配到边疆去了。那个将军也革了职,成了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