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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的兵荒马乱，等到将那个怎么看都像是在无理取闹的女孩哄睡着，男人首次感受到什么叫精疲力尽。
叹一口气，瞥一眼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心脏的位置依旧有微微的抽疼。
怕是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堂堂墨少，居然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搞得束手无策。
替她掖了掖被子，极度的狂喜和极度的愤怒之后，莫名有一种极度的空虚，这种空虚让他很想寻找点别的来填满。
于是他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予笙，出来陪我喝酒。”
“我说你大半夜扰人清梦的习惯能不能改改？”顾予笙烦躁的揉着自己的短发，“这次又是因为什么？你老婆离家出走了？还是她闹脾气不肯给你睡？”
“她怀孕了！”
有十秒钟的时间，手机里只能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
墨锦辰没了耐心，直接扔下一句，“半小时后，星钧见。”
然后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那头顾予笙听着耳边的忙音，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老爷子这下一定会催他催到死的！
***
本来孕妇就嗜睡，再加上折腾到后半夜，又伤伤心心哭了那么一场，所以当徐妈来叫她起床吃早餐的时候，女孩抱着被子睡得正是酣甜。
强制被叫醒，她睁着一双困得眼泪汪汪的大眼睛，“徐妈，我睡醒再吃不可以吗？”
“那怎么行？！”徐妈惊叫一声，“夫人现在是两个人，不仅一日三餐要按时，中途还要抽空吃一些点心和水果，要不然营养会跟不上的。”
她这么一说，季轻舞再不愿意，也只能撑着身子坐起来。
旁边的位置空空如也，女孩愣了一下，“墨锦辰呢？”
“先生半夜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之后就一直没回来。”徐妈老老实实的道。
季轻舞瞬间怨念的鼓起了腮帮子，她才刚刚怀孕，他就夜不归宿了？
徐妈看她脸色不好，知道怀孕的人很敏感，于是转开话题，“夫人，您是去楼下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去楼下吧。”她不喜欢在卧室吃东西，就算开着门窗，也会有一股味道，她待会儿还要睡呢。
徐妈转身下去准备，季轻舞则从床上下来，进浴室洗漱。
洗脸刷牙收拾一番，下楼吃早餐。
早餐吃到一半，前院传来汽车的声音，季轻舞抻头从客厅的落地玻璃望出去，就看见那辆熟悉的宾利尚慕驶了进来。车门打开，墨锦辰从车里下来。
徐妈过去开门，男人换了鞋进来，看见她在餐厅吃饭，满脸温柔的走过来，先亲了亲她的额头，“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他身上有很浓的酒味，眼底下也有明显的黑青，显然昨晚一夜没睡。
“你去喝酒了？”她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嗯，高兴，让予笙陪我多喝了两杯。”
一晚上夜不归宿，是只多喝了两杯这么简单？
不过看着他还算清醒的模样，季轻舞一边感叹他的酒量好像很好，一边有些嫌弃的将他推开，“吃过早饭了吗？”
“还没，”男人被她推开，也没有任何不悦，只是略显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上午有个很重要的会要开，我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马上就要走。”
说完瞧着她文文静静吃早餐的模样，心忍不住软了软，俯身在她唇瓣上亲了亲，“你昨晚睡得晚，吃完再回去补一觉。我中午回来陪你吃午饭，下午去逛街买点东西，晚上回老宅。”
一开始女孩还平静的听着，当他说到去老宅的时候，手上拿着的咬过一口的包子落回盘子里，“你跟爷爷说了？”
“这么好的消息，当然要告诉爷爷。”墨老一直盼望着能抱上曾孙，现在总算是如愿了，“你不想让他知道？”
季轻舞摇了摇头，“也不是，”表情有点小纠结，“就是……还没准备好！”
她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她也还没搞清楚，对于他就是那天晚上那个人，她应该报以一种怎样的心态。
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忍不住露出些担忧的表情，“我前几天不是喝了很多酒吗？怀孕……不能喝酒吧！”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喝的不但多还很杂。
男人的眉头拧了起来，只一瞬又松开，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回头我们去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完，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转身上楼。
等到男人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就看到季轻舞已经吃完早餐，坐在卧室的沙发上，托着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床尾的位置，放置着一套干净的西装，衬衫，领带，和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
听到开门声，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来。
男人穿好了西装，发现她还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动都没动。抬腕扫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不够他逼问清楚，遂走过去，挑起她的下巴俯身吻了吻她的唇，“别多想，我很快回来。”
她瞧着他看不出息怒的脸，“好。”
男人对她的听话很满意，转身大步离开。
直到卧室的门被带上，季轻舞才松了口气一般，整个人陷入床褥之中。
滚了两圈，身体很疲惫，可是精神却像是能滴的出水一样的清晰，睡不着她拿过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那头挂断了，不过很快回过来一条信息。
——在考试，怎么？
她这才想起来，她们没有参加期末考试，这几天要把所有的科目补考一遍。
算一算，没有四五天根本考不完。
为什么关键时刻找个人说说话就这么难？！
正打算把手机放下，又一条消息传进来。
——再五分钟，我交卷。
闺蜜就是，有时候就算你什么都没说，对方也能很明确的洞察到你的心思，继而配合。
莫名的感动从心口升起来，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点了几下，回过去一条信息。
——我在学校隔壁街的咖啡厅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