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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御景湾的车上，气氛安静得甚至是沉闷，女孩的头靠在车窗上，面部神情安安静静，看不出究竟在想些什么。
直到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她毫无防备的往前蹿了一下。
本来是该撞上前排座椅的，却意外撞在一个温软的手掌上。愣了一下，淡淡开口，“谢谢。”
“你打算以后都用这个态度对我？”男人吹膜，薄唇抿出冷冽弧度，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一点审视的味道。
季轻舞重新坐稳身子，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喊了他的名字，“墨锦辰，”她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乔安呢？”
“被人救走了。”
女孩搁在膝头上的手指蜷了一下，“她没有疯，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墨锦辰审视着她的神色。
原来，他真的早就知道。
那所谓的地下城，为了避免她被人灭口不得不关在城西仓库……都是骗她的吗？！
手指瞬间紧握成拳，季轻舞的嘴唇颤了一下，很快恢复平静，“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跟我置气，是因为这件事？”
“作为当事人，我难道不该有知情权吗？”
松开拳头，女孩转头朝着他的方向，眼睛上仍然抱着白色的绷带，“为什么不告诉我？是担心我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吗？”
比如，他联合乔安，算计他们的公司她的肾。
“你没必要知道。”男人霸气侧漏的道，“这些事情有我处理就够了，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
女孩挽起唇角，“怎么会，墨先生只手遮天，有什么事是你解决不了的。”
墨锦辰沉凝了一会儿，“季轻舞，”侧眸看着淡然坐在身侧的女人，“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自己要想清楚，有时候，知道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
季轻舞唇瓣勾出笑容，“墨先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可以任人摆布？”
“是！”男人没有否认，“世道险恶，你被你爸爸保护得太好。”
“我朋友跟我说，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所以，我现在也没办法再相信你了。”
女孩冷淡的笑，“墨锦辰，我们离婚吧！”
***
这是她第几次提离婚，季轻舞自己都忘记了。
这段感情，从她与他产生交集那天起，就注定了会受伤。
她明明知道，却还是陷了进去。
不是没有努力想要守住自己的心，可他宠女人的手段太过高明，无声无息间就击溃了她所有的防备。等到反应过来，早已来不及。
不是没想到好好经营，所以才会在下药之后，依旧坦然的接受墨锦辰的索取。她总觉得，一个男人肯在你身上花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多少都会带着一点感情色彩。
可她忘了，人与人之间除了感情，还有欲望。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季轻舞正靠在床头小口小口吃着徐妈切好的苹果，巨大的动静让她条件发射的坐起来，头往门口的方向偏了偏，鼻腔里有淡淡的香味飘过来。
是熟悉的味道，却也让她有些惊讶，“你找我？”
墨柒染挟裹着浑身怒气进来，大步走到床边啪的就是一个巴掌闪过去，“季轻舞，你究竟跟我哥说了些什么？”
女孩被她大力的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耳朵都在嗡嗡嗡的响，听到她的话之后有些想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可以离开他吗？”
“你离开他，跟你甩了他，能一样？”
所以，墨锦辰高高在上，被人甩这么掉价的事情不可忍受，她一文不值就活该被炮灰？
季轻舞忍不住就笑了出来，“所以你怒气冲冲的进来，给了我一巴掌，就为了给他被甩抱一下不平？”她顿了一下，“可是墨小姐，如果我不甩他，又要怎么如愿以偿的离开？”
墨柒染用力的抿了下唇，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她的话，脸色不由得愈发阴鸷，“你知道他宣布全网封杀张嘉诚吗？”
女孩脸上有几分惊讶，“他封杀张嘉诚？”
为什么？
她没有问，心里有一些不自觉的颤抖，隐隐有一种猜测冒出头来，又被她凶狠的按了回去。
“投资十亿打算筹拍的电影，一切就绪，投资人却宣布封杀该片导演。”墨柒染感觉自己快疯了，每说一句话，强烈的嫉妒和危机都在猛力的拉扯着她的神经，“他为了你拿十亿去打水漂，一转头却被你给甩了，还真是讽刺啊！”
“墨小姐跟我说这些，难道是希望我感恩戴德对他以身相许？”
“恰好相反，”墨柒染扫了一眼躺在床上神色淡淡的女人，“我是来告诉你，既然决定要离开，那就干脆一点，不要拖泥带水黏黏糊糊。”
***
当天下午，季轻舞从御景湾搬了出去。
什么都没带，孑然一身的回了倾图时光。
离开的时候，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重新摆在男人的床头。
墨锦辰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简艺涵正跟她窝在沙发上吃水果，看到手机屏幕上亮着的名字，叉子一抖，差点戳在自己手背上。
季轻舞大概能猜到是谁打过来的，深吸了口气，“小涵，帮我接一下。”
简艺涵接通电话之后放到她手心，女孩刚刚把手机贴着耳朵放好，里面就传来男人低沉阴郁的嗓音，“我还以为，你不敢接我的电话了。”
“怎么会，”女孩的嗓音很温软，“我还在等着墨先生的答复。”
“呵，”一声冷笑砸过来，让她脊背窜起一阵鸡皮疙瘩，“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胆量。”
“抱歉，墨先生。我无法再信任你，所以我们的协议到此为止，好不好？”
墨锦辰站在窗前，手里捏着变了形的离婚协议书，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灿烂的太阳，语气冷锐不容置喙，“今天我回去的时候如果没有在御景湾看到你，季轻舞，后果自负。”
“墨先生……”
“亦或者，你很想见识一下人人闻风丧胆的墨总，发起狠来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季轻舞一下就懵了，还没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她握着手机，没来由的一阵发慌。
她身上还有什么，是他想要却又还没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