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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扰吗？
是打扰吧！
就像墨柒染声色俱厉指责她的那样，如果不是她，墨锦辰可能早就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为什么呢？
既然那么爱，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季轻舞淡然垂眸，把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一旁的长椅上，“走吧。”
既然知道是打扰，那她也该识趣一点，不是么？
男人看着她神色平静的从自己身边走开，眼风自她挺直僵硬的脊背上划过，再落在长椅的食盒上，唇角扯出一抹弧度。
掏出手机，调出最近一次的通话记录，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然后长腿一迈，追上前方的女孩，手搭上她的肩膀温声，“陪我去吃个饭吧，你也知道，飞机上的东西我一向吃不下。”
“好！”
***
病房里，墨柒染一双大眼睛里含着些许雾气，眼角余光扫到门口缝隙处的暗影已经消失，才轻轻抽了口气，“哥，你别太担心，我没事的，应该就是扭到了而已。”
“你痛成这样，叫没事？”男人的眼神落在她白皙细致却明显红肿的脚踝上，他刚才只是碰了一下，她就吃痛得叫出声，明显比看起来还要严重，“你待着别动，我去叫医生。”
“不用了！”墨柒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嘟着嘴撒娇，“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我饿了，你先陪我吃饭好不好？”
墨锦辰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胳膊，扫了一眼门口，“午饭还没送来，我先去叫医生。听话，让医生检查一下，我才能放心。”
搁在床头的手机传来滴一声消息提示音，墨柒染被睫毛盖住的眸子划过一丝喜色，乖巧的点点头，“好，那你快点回来。”
男人站起身来，眼风自床头柜上一扫而过，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病房旁的长椅上，红黑色的食盒安静的放在那里，在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扎眼。
男人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目光看向走廊尽头。
那里，空无一人。
***
直到在这家知名西餐厅的卡座里坐下来，季轻舞都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就跟着陆睿霖来吃饭了。
看着男人动作优雅的切着牛排，他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是个教养和风度都透着十足贵族风范的公子模样。
相比较，她就显得很漫不经心了，一块牛排吃了小半个小时，还剩一大半。而且且牛排的时候，刀叉不止一次在盘子里划出刺耳的声音，搞得在这家餐厅用餐的其他人都忍不住拿眼睛看她。
估计如果不是她的气质和模样还过得去，那些目光就要变成赤裸裸的鄙视了。
男热姿态优雅的吃着东西，手边的红酒杯空了又满，满了再空。他让她陪他吃饭，却又像当她不存在一样，自顾自的吃，自顾自的喝。
只是在她又一次切牛排切在盘子上时，才终于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只是眼底的光芒却显得有些凌厉，“跟我吃饭，却一直想别的男人？”
季轻舞的手一顿，刀叉在盘子上划出的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尖锐刺耳，她垂眸，不去在意周围的目光，掩饰的笑了下，“没有。”
一个心思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男人，有什么好想的？
反正也吃不下，季轻舞干脆放下手里的刀叉，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擦嘴，“你吃好了吗？”按亮手边的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我两点还有课，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没关系，我送你。”男人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咽下，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伸手，“埋单。”
服务生拿着消费单过来，站在旁边等着。
季轻舞扫了一眼桌上空掉的两个酒瓶，微微蹙眉，他喝这么多酒，要怎么送她？
“还是我来吧。”看他一脸醉意靠着沙发背，手指轻捏着额头的模样，季轻舞从包里翻出钱包，抽了一张卡递过去，“没有密码。”
“好的，请稍等。”
服务生去刷卡，季轻舞把包背在肩上，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去扶他，“陆睿霖，你喝醉了，我叫代驾送你回去吧。”
“不。”他微微撑开眼睛，眼眸深邃，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哑着嗓子低声喊她，“小舞，我……不想回家。”
俊美的容颜上，有显而易见的落寞，他把另外一只手盖在自己眼睛上，“一个人的地方，怎么能算家？”
季轻舞的心颤了颤，她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陆睿霖，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一样，身上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和暗沉，甚至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那种绝望，让她莫名想到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爸爸刚刚过世，她被乔安逼出家门，不得不卖肾卖身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找不到自己要活下去的理由。
后来，是为了守住爸爸留给她的一切，即便艰难，她也决定要活着。
但是现在……
活下去的理由，似乎……早已经不是她最初以为的那一个。
服务生刷完卡将单子拿回来，递给她一支笔，“麻烦签下字。”
季轻舞接过笔，一边写自己的名字，一边开口，“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个代驾，我朋友喝醉了。”
“好的，请稍等一下。”
季轻舞把签好的单子递给他，伸手准备把满脸醉意的男人扶起来，“陆睿霖，起来了，我送你回去。”
她抓着他的手臂，想把人撑起来。醉意深沉的男人原本闭着眼睛，被她这么一闹似乎有些不开心，睁开眼皱了皱眉，胳膊一抬绕过她的脖子搭在另外半边肩膀上。
醇香的酒气袭来，季轻舞愣了一下，抬眸去看，男人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刚才那一个只是无疑是的动作而已。
她也就没有多想，这样的动作的确更方便一些，好在男人虽然醉，却还没有彻底失去意识，配合她的动作任由她把他架起来往外走。
“欢迎光临。”
刚走没两步，伴随着服务生的招呼声，一股冰寒锐利的气势凶猛的压过来。
季轻舞一抬头，撞进一双寒意湛湛深邃幽暗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