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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和鹿可紧张地打量着那北斗神棺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我们旁边响了起来。
那声音,很尖锐,而且很阴冷。
就仿佛,是从,地狱中传出来的一般。
我的身形不由得猛地一退,鹿可却从腰间摸出火折子擦燃了。
我们,已经看到了墙角的人。
虽然,她的声音让人十分不舒服,但是不得不说,她应该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恶意。
这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长得十分标志的苗族女人。
瓜子脸,高鼻梁,小嘴唇,皮肤十分白皙嫩滑,此刻正盘坐在屋子角落的一个蒲团上,闭目养神。
“灯,就在左边第一副棺材的旁边。”女人的话又一次响了起来。
鹿可闻言,看了看那女人一眼,而后疑惑地朝第一副棺材走了过去,将那角落的灯给点上了。
只是,当那青幽的光芒亮起的时候,我不由得整个人一愣。
我已经看清楚那灯盏的模样了。
居然,又是一盏八角青灯。
手柄是一个打坐的人形,此刻正盘坐在棺材旁边的墙上的一块石头上,散发出一丝金属的光泽,给人一种清冷的凉意。
整个灯罩呈现出八角形的形状,中央的骨架看不出是什么材料做的,可是那八个面上,似乎是什么东西的皮肤才对,很薄,可是却很有弹性。
在每个面上,都映着有一朵青色的梅花。
这诡异的灯盏,这青幽的光芒,居然,跟当日五奶奶挂在我家那副梅花棺旁的灯盏,如出一辙。
“不知您是?”鹿可点燃灯盏,已经再次来到了女人的跟前“我们是……”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是不是为了阎王石而来?”女人那尖锐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其实,如此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居然生了一副如此难听的嗓子,实在是有些太过可惜了。
阎王石,这女人居然知道,我们是为了阎王石而来。
我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喜,注意力亦是从那八角青灯转移到了女人的身上。
看来,这一次,我们真是,来对了。
“不错。”鹿可看着女人点了点头“如今我凉山苗寨遭遇大难,大祭司需要借这位小兄弟之力来平息动乱,而阎王石……”
鹿可的话说到一般,突然脸色大变,紧张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穿的也是苗服,可是却是古时苗服,难道,你,你是黑凉?”
这女人是黑凉?搅得整个凉山苗寨人心惶惶的黑凉?
我闻言亦是大惊,手不由自主地摸到了腰间的匕首上,这可是临行的时候,肥爷交给我防身的。
“我是黑凉?无知!”女人闻言,眉头一凛,脸上顿时有了怒容,猛地睁开了眼睛“你说,黑凉真的回来闹事了?”
女人的眼睛很大,眼神极为深邃,在和八角青灯的辉映下,更是反射出一股淡淡的墨绿色光芒。
此刻,她猛地站起了身,不怒自威,一股强大的气势,顿时使得我和鹿可猛退了两步。
这女人,恐怕,是个极为了不得的角色了。
女人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而后又落在了鹿可的身上,马上发出了惊疑的声音“咦,你是凉山苗寨的寨主?”
鹿可闻言一愣“你认识我?”
“你可是叫鹿可?”女人再一次询问道。
女人,居然认识鹿可。
而此刻,鹿可却是警惕地打量着女人,而后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听到鹿可的话,女人突然泪如雨下,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鹿可,我是你的姑姑,你的阿英姑姑啊!”
此言一出,我和鹿可,不由得全都愣住了。
鹿可可是年近四十了,可是这个女人,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多岁,她又怎么可能是鹿可的姑姑呢?
鹿可仔细地打量着女人,良久方才走上前去,话语都变得不顺畅起来“你,你真的是,阿英姑姑?”
亲人重逢,自然是潸然泪下,只是此刻的我,却变得十分尴尬了,居然要叫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人阿英姑姑,实在是有些别扭。
不过,看到鹿可是比我大不少,居然也这么叫,我亦是释怀了。
鹿可曾经跟我说过,三十年前,曾经有一人进入过这密洞中,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那便是他的姑姑,他父亲最为疼爱的妹妹,阿英。
当年阿英进入秘洞的时候,亦是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鹿可不过是几岁大的黄毛小子。
因为是家中的独子,所以阿英最为疼爱这个小侄子。
后来,阿英进入了秘洞,就再也没有能够出来,而鹿可的父亲亦是逝世了。
鹿可一直以为,自己的姑姑,早已经不在人世,可是不料却在这里又相遇了。
而且,阿英居然,还是三十年前的模样……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了。
阿英听到我们的询问,方才知道,自己的容貌居然还是保持着年轻时候的模样,不由得亦是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虽说岁月催人老,不过,这秘洞,似乎还这是一个世外之地了。”
阿英长叹了一口气,而后跟我们说起了她的经历。
正如我们进来的时候一样,当她跨入秘洞的那一刹那,身后的洞口就马上消失了,而后她便困在了这里。
而且,她告诉我们,就在我们登上这片小山包的时候,我们刚刚过来的那条通道,也跟随消失了。
整个空间,都会有一些缺失。
譬如经过小溪的时候,我们会失去自己的听觉;这片茅草屋,我们失去的是自己的嗅觉;还有后面的那片山崖,会失去自己的视觉……
阿英还说,在这个世界中,似乎吃喝拉撒都是多余的事情,她根本不会觉得饿,即使想寻思,都不行。
似乎,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守着这几幅棺材,思考着其中的秘密。
曾经多少次,阿英都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而后纵身跳下了屋子后面的山崖。
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躯在急剧地下降,她可以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可是她看不见任何东西。
而后,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躯落地了,而且摔得很痛很痛,晕死过去,可是等她醒来的时候,却是发现,自己又躺在这屋子里,又躺在了,这棺材旁,安然无恙……
仿佛,从山崖跳下去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和鹿可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