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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还朦朦亮,阿秀就醒了。
她有一点认床,而且同屋的女同学还有点磨牙,让她睡得不怎么踏实。生物钟又特别准点,于是她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洗脸刷牙,穿了衣服就走出了房门。
房门刚开了条缝,阿秀就差点失声笑出来。
这楼上楼下的呼噜声,简直够上一个交响乐团了,各种声效,无奇不有。顾宥真脸色铁青地坐在天台上,裹着外套,双眼无神,一副被人蹂—躏了一夜的样子。
阿秀乐不可支,冲他招招手,“怎么啦?昨晚没睡好?”
顾宥真从天台上跳了下来,低声抱怨,“你觉得能睡好吗?这完全就是一个呼噜博物馆好不好?”
没办法,这现场版的呼噜协奏曲实在是让人捧腹。
阿秀说,“要不然我们俩出去蹓一圈吧。我看他们都没有一个凌晨前睡下的,估计不到十点,应该都起不来。”
顾宥真闻言来了点精神,“走吧。”
两人出门前,看见农家乐的小三轮车停在了门口,就跑去跟老板说了一声,借了小三轮车,两人出门蹓跶去了。
洛湖很大,是N省面积最大的淡水湖,湖中有很多岛屿。而东山岛面积较大,靠北岸较近,因此建了桥梁与岸边相连,交通比较方便,引得很多的客人周末过来。
但此刻新的客人还未上岛,昨晚疯了一夜的学生们还未起床。
顾宥真骑着小三轮,载着阿秀沿着湖边的长堤前行。
整个东山岛一片静谧,湖上有氤氲的水气未散,朝阳隐隐约约只露出丝缕霞光。偶尔有鱼在湖面跃起,哗啦一声,惊起圈圈涟漪。
阿秀很喜欢这种生气勃勃的地方,不时惊呼着,喊着顾宥真快看。
顾宥真背对着她的脸上,笑得很甜蜜。“喂,你以后真的准备开个茶馆,当老板娘啊?”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阿秀没察觉其中的语病。
“没事,没问题。”顾宥真眼睛亮晶晶的,以后两口子有一个人挣钱就行了,反正他挣得钱肯定能养活阿秀。“回头我找不着工作,你给我留个职位啊。”
“好,没问题。跑堂的活我就留着你了。”
“切。”顾宥真笑,“你这个茶馆准备建在哪里啊?”
“当然得建在一个安静的,风景优美的,山珍水产特别多的地方。”阿秀摇头晃脑的。
“猪,就知道吃。”顾宥真低声笑。
阿秀伸手就掐在了他的胳膊下面,“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顾宥真立刻认怂,“我说我是猪,就知道吃。”
阿秀这才哼了两声,松开了手。东山岛既然名字中有山,岛上有山也就不奇怪了。这岛上不但有山,而且还有三座山,其中靠东北角的这一座最高,有点奇峰突起的意思,虽不雄奇,却胜在俊秀,很有
点意境。岛上的农家乐多数都是靠着这座山。政府也投资修了一个小景点。顾宥真蹬了半个多小时的小三轮,就到了山脚下了。正好赶上小景点的售票员要开着电动车上山。那个售票员其实就是他们住的那家农家乐的老板娘,一瞅那小三轮挺眼
熟啊,再一看是他俩,乐呵呵地问他俩要不要跟车上山,免费的,不收钱。
两人闲着也是闲着,好话不要钱地哄着那位老板娘,把人家笑得合不拢嘴,直接把他俩塞进车里给拉上山了。
老板娘很喜欢他们俩,这年头长得端正的常见,长得这么好看嘴巴又甜的后生和小姑娘可就不常见了,一路上高高兴兴地给他俩讲解。
阿秀看着看着,突然就指着南方问,“阿姨,那座小山是什么?”老板娘望了一眼,“哦,那里啊,就是小南山。这岛上三座山,这个最高,就叫东山,西边那个,原来我们岛上人都喊叫西山,后来政府开发东山的时候,就把西山改名叫落霞峰,说吸引游客看落日。而小南山因为什么也没有,地方也比较偏,连种点不吃肥的庄稼都种不活,政府也就随它去了,也没人管。我们也就小南山小南山地喊着。
现在啊,都成垃圾场了。一塌糊涂,一塌糊涂。”老板娘两说两遍,还直摇头,可能也是觉得有点惋惜。
阿秀伸着脖子朝小南山张望,“阿姨,小南山以前不是这样的吧?”
“哎,你怎么知道的?你以前来过东山岛?”
“没有。我只是觉得奇怪。”阿秀笑着说。“哎,这事估计也就岛上的老人们还记得了,原来我们小的时候。呃,这么一说,都是四十多年以前的事了,小南山挺漂亮的,上面全是果树。后来不是全国闹饥荒吗,果子都吃了,可人都饿得发晕了,哪里还能去照顾那些果树。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又烧了几场林火,小南山就荒废下来了。八十年代那会,还有人承包了,说要种果树。可是奇了怪了,你说,原来满山的果树没人管都活得好好的,可是后来不管承包的是谁,不管请什么专家来,那满山果树就是种不活。来一家垮一家,赔得倾家荡产。后来就再也没有人来了。我们岛上人,就看那边地荒着可惜,心想种点豆子啊,辣椒啊什么的,自己家吃也行啊。可是就是蹊跷了,连个苗都生不出来。我在自己家里把苗都
生好了,移过去种地里,不到两天就死了。我们岛上,连散养的鸡鸭都不肯往那边去。其他奇怪的事儿也没有,就是养不成活物。”
正说着,半山腰的售票处到了,老板娘就停下了电动车,“你俩还要上去吗?赶紧去吧,乘着太阳没出来不晒人。”
两人忙跟她道谢,进了门,继续向山上前进。
顾宥真就发现阿秀的视线一直落在小南山的方向,“怎么,那边有什么古怪吗?”
阿秀摇摇头,“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我们再往上爬一会看看。”两人肩并肩,一口气爬到了山顶。阿秀围着山顶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小南山的方向停了下来。她很是疑惑,不对啊,小南山的方向,正在东山岛的最南部,不管看砂法水法或是城门,都是生门所在,按理说是岛上生气最充裕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一条小龙脉的龙头所在,可为什么会如此死气沉沉的。若说是煞气,阿秀望了半天,觉得
也不像,那片焦黄的范围很明显全部集中在小南山周围,也不往旁边扩散。
肯定有问题。
但是问题出在哪里,她一时也看不出来,恐怕得亲自过去看一趟,才能知道。
“你想什么呢?”顾宥真看她表情很严肃,不由得也往那个方向看,不过,哪里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阿秀道,“不想了,反正一时也想不明白。我们下山吧,估计他们这会都该起来了。”
顾宥真心想谁要跟他们待在一起,踟蹰着,脚下不肯移动。
“你怎么啦?”阿秀觉得有点奇怪。
顾宥真手揣在口袋里半天了,捏得一手心的汗。
阿秀看他的脸都快憋成茄子色了,很好笑,“你口袋里揣着什么呢?”
顾宥真吓了一跳,捂着口袋,“你怎么知道的?”
阿秀觉得他很搞笑,“你这满脸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谁看了都知道。”
顾宥真觉得自己平时挺能说的,只是当着阿秀有点发挥不出来,“那个,那个什么,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我正好还有个小玩意儿放在那里没有用,就送给你当礼物好了。”
阿秀把笑意使劲儿憋在肚子里,故意拉长着脸看他,“闲着没用的东西,送给我当生日礼物。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的,你的诚意呢?”“今天是你的农历生日,我那天碰巧查到的。反正我们家都过农历生日的……”顾宥真很紧张,咕噜咕噜说了半天的废话。抬眼偷看阿秀,她似乎也不是特别生气的样子,他
暗暗松了一口气,“给。”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阿秀一点也不客气,伸手就接了过来。
桃木的佛牌。
桃木的佛牌?
桃木的!佛牌!
阿秀眼珠子快瞪掉出来了,东西是好东西,这桃木恐怕还是一块雷击木,可是用桃木去雕佛牌!
阿秀嘴角抽搐,表情有点扭曲,这是哪位“大能”把佛道两家合二为一,就不怕晚上两边都入梦找他?阿秀低着头,顾宥真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心中很是忐忑,“上次省体育馆的意外,家里长辈特地去拜访了老朋友,他的朋友就送了几块佛牌给我们压
压身。我是男孩,又是练武的,阳气足,用不上。你是女孩,又常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留着防身比较好。”
阿秀把那个佛牌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又递给了顾宥真,“你还是收回去吧。”
“为什么?”顾宥真脸上的红潮瞬时全褪了。阿秀抬头看他,“这个闲着没用的小礼物太贵重,虽然不大,但是光是这块原料就值好几万,而且是可遇不可求。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功效,真的是有钱也买不到。你不清楚
它的价值,我却是知道的。我不能收。”顾宥真这才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了些。他如何不知道这块桃木佛牌的价值,爷爷在除夕那天把这几孙子都叫过去,一人一块,多一块都没有,千叮咛万嘱咐,万万不可离身。可是他平日里又不跟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打交道,哪里来的危险。而阿秀仗着自己懂些,未免有托大的时候,有道是,善战者死于兵,善泳者溺于水,要是真遇上这
样的情况,能帮到她一点是一点。
“就是因为它对你有用,我才送给你的。要是那些纯是场面和礼节性的礼物,我也就不白费精神了。”
阿秀笑了出来,“无功不受禄啊,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也没法回报啊?”
顾宥真脑子一转,“你上次在体育场帮我六哥的事,我还没回报呢。再说,你今天不是还答应我一件事了吗?这两件算一起了。”
“我答应你什么事了?”阿秀奇怪。
“你不是答应我给留工作了吗?”顾宥真脸又开始红了。
阿秀想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好脸红的,“如果是这两件事的话。嗯,这个我就收下了。”
顾宥真抿着嘴,眉飞色舞地看着她。
“但是,”阿秀挑着眉问,“如果这个是这两件事情的答谢,那就跟我的生日礼物没关系了。我生日礼物呢?”她冲着顾宥真摊手。顾宥真傻眼了,“不带这么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