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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的到来,引来了部落里的头人祭师还有贵族们。
这些贵族们对于中原商人地态度显然要好很多。据说莴伯万部的首领莴伯万深知通商的重要性,所以周边对各部族发话,严禁他们骚扰进入草原地商队,甚至在某些危险地带,还要负责出动族中精锐,为这些商队保驾护航。
也正因是莴伯万的保护,隋国的商人都十分喜欢在莴伯万部进行交易,给莴伯万部的商品的价格也比其他部落低上好几倍,莴伯万部也因为这些商人的格外眷顾而变得更加繁荣,周边的部落更加不敢招惹莴伯万部,祁连山以北如今可以说是以莴伯万部为尊,东胡大汗的命令若想在祁连山以北通行,据说也许莴伯万的点头。
若不是此次南下攻打秦国让莴伯万部损失惨重,恐怕此时的莴伯万部还要繁华上数倍。
“这是很长远地一个安排。”赢玄也暗自佩服莴伯万的决策。
他清楚,虽然如今的商队卖的只是一些奢侈品,但无商不活,只要保证了草原上地商路畅通,谁知道隋国的商人们,会不会因为利益,而偷偷摸摸地不顾隋国禁令,暗中向草原输入生活及军事物资。
长此以往,莴伯万部额力量便会一天比一天更强大。
莴伯万部的少女们,在北海畔洗着陶罐用具,微风出来,水波荡漾,少女的芬芳在空气中飘荡。
莴伯万部的儿郎将这行辛苦地中原商人,领到专门帐蓬之中,让他们稍事休息,很诚恳地说道,再过一些时间,首领会亲自设宴款待这些贵客。
略用了些吃食,赢玄揉揉肚子,走出了帐蓬,走到了绵延的草甸之上,眯眼看着四周地景致。
他现在地身份是商人,除了莴伯万的首领帐篷附近不能窥探之外,其他地方中原商人都可以闲逛。说起莴伯万部,可以说与赢玄有着一段不得不说的因缘,因为当初赢玄就是被莴伯万部俘虏,也就是在莴伯万部的大营之中,赢玄遇到了乔怜雪,后来被乌太图买走,所以,赢玄对于这些莴伯万部的人没有多少好感,但既然来了,自然要多观察观察。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
低字刚出口,一双大手便搭上了赢玄的肩膀,赢玄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年轻人微笑着站在自己的身后。
“真是让我好找啊。”皇普俊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人,深入草原数月,终于让他找到这个人。
赢玄微楞,随即展颜一笑,:“皇普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人生有三大快事,分别是久旱逢甘露,金榜题名时,还有一个便是他乡遇故知,赢玄与皇普俊虽然仅仅一面之缘,也谈不上什么知己朋友,但是两人给彼此留下的印象都非常深刻,此时再相见,自然是奉外亲热。
“皇普兄怎么来东胡了?令妹可还好?”赢玄微笑着,笑得很认真,笑得很舒心。
“在下正是为——”皇普俊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之后,才将头靠近赢玄的耳边轻声道:“为殿下而来。”
最后的五个字,顿时让赢玄一惊,有些诧异的望向了皇普俊,但很快,赢玄脸上的诧异便变成了欣喜。
赢玄知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却又认识皇普俊的人只有两个,一个便是曹回曹二公子,但他恨不得自己早点死,自然是不会专门请皇普俊来寻找自己,而且他也请不动皇普俊。
那么,便只剩下一个人,那便是刘忠刘公公了,这个一直跟随在刘妃身边的老太监就犹如他的名字一般,忠心耿耿,定然是他找到皇普俊来寻找自己。
很快,赢玄的猜想也得到皇普俊的证实。原来,石头城城破之后,赢玄生死不明的情况很快被襄阳太守虞世南所证实,他也第一时间上书给了延平皇,并将此事暗中压了下去,不管是出于对当时局势的考虑还是对赢玄安全的考虑,此时绝对是万万不能曝光的,因此也不能大张旗鼓的寻找赢玄,所以一切都只能在暗地里进行。
虞世南的手下在石头城附近搜寻个把月之后便放弃了,然而这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情况又如何能让刘妃这个生为母亲的女人放心呢,于是便有了刘忠清皇普俊出山,就有了皇普俊与赢玄的相遇。
此次两人的相遇,皇普俊不仅仅给赢玄带来了刘妃的关切,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最新讯息。
蜀国与秦国和解,大批的粮食物资运入了秦国,随后隋国又和秦国正式达成了攻守盟约,隋国正式出兵,中原三国合力,在今年开春之后,东胡节节败退,此时双方已经陷入僵持阶段,但东胡败绩以现,恐怕很快便会撤回东胡了。
赢玄和皇普俊二人在帐蓬里说着话,不知不觉便到了太阳斜照草甸之时,赢玄已经将自己在东胡这段时间里中原发生的事情了解的七七八八了,除去东胡败退的消息,最让赢玄激动的恐怕就是朱大赤等人依然生还,此时正在附近部落游走搜寻自己的消息了。
此时,莴伯万请商人的晚宴即将到来,一名胡人里的通译角色进入了营帐恭敬请诸人前去赴宴。
各个帐蓬里地商人们,纷纷走了出来。此时虽然没有带着货物。但看他们的怀中鼓鼓的,应该是揣着献给莴伯万地贵重礼物。
赢玄此时的身份也是一名商人,于是他带着皇普俊走在众人地最后,丝毫不引人注意地向着莴伯万的大帐前进。
莴伯万的大帐是整个营地最大地帐蓬,一只代表着莴伯万身份的王旗高高耸立,标示着里面人的尊贵身份和强大的力量。
进入大帐后才发现,这顶帐蓬已经不像是帐蓬,而像是一个式样独特地宫殿,高高在上地顶蓬用涂料绘着奇怪地图案,云中有仙女在飞舞,流笔异彩,让赢玄顿生几丝熟悉的怪异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赢玄与皇普俊挑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显得十分的低调。而作为这片草原地主人,莴伯万则是坐在最深处地主位上。
帐内一片昏暗,赢玄的位子看不清莴伯万的面容。赢玄眯着眼睛,在尽量不引人注意地情况下偷偷的往那里盯了一眼,但却也只能约摸看清了那是个三十多岁地中年人。
但赢玄的眼睛在盯了一眼之后便再也无法移开了,因为在这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人,虽然她用面纱遮着脸,但赢玄却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她便是,悄悄出走的乔怜雪。
这个答谢宴会终究只是个答谢宴会,没有什么敏感的词汇也没有什么敏感的话题,吃着羊肉,喝着马奶酒,看着充满了健康地美感的胡族婢女,还有听着商人们地歌功颂德与左右大当户热情的敬酒词,这宴会过得也十分的简单快速。但对于赢玄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漫长的等待。
一场大宴结束,不知多少商人都被东胡人灌醉,被殷切的胡女请进了帷帐之中,几场缠绵,几场恩爱,在几处上演。
待赢玄和皇普俊回到营帐便立刻将灯熄灭,皇普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为何,今日他的心绪总是有些不宁,于是他腾的一声地坐了起来,一回头,却看见了赢玄那双明亮的眼睛,像狼一样地眼神,不由心头一凛。
当初在西京之时,皇普俊也看过赢玄的眼神,当时是十分的温柔清冽,但今日却——,不知道是不是草原上的如刀秋风,让赢玄心里多了某些厉狠的东西。
赢玄走出帐蓬,趁着黑夜的掩护,穿过了商人的营帐。
此时,黑色的夜空中,繁星美丽的令人心悸,淡银的光芒,洒耀在草甸之上,犹如一片银装。
草儿绵绵,风儿轻轻,似与睡梦中的人轻语。无数的帐蓬从中间那顶巨大帐篷往外铺开,往着草原深处铺开,隐隐与天穹上的星辰相映。
大多的牧民帐蓬是黑静一片,沐浴在星光之中,唯独中间的那顶最大的帐篷和旁边的一点小帐篷还亮着灯。
年近五十的莴伯万仍然老当益壮,深夜之中,仍然一身薄氅,他走出小帐蓬后,回头微微欠身一礼,看他地神情,似乎并不愿意就此离开。
赢玄静静的站在黑影之中,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冷笑。他没有再前进,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后,又转身引入了黑暗之中。
商队要在莴伯万的营地要停留几天,而这几天赢玄每天都在营地之中散步,穿梭在各个营帐之间,他的肤色在来东胡之后虽然略有些变化,但是不变的是那张依旧英俊地脸庞。当他在莴伯万的营地附近地草甸上散步时,总能迎接到无数双炽烈而火热地目光。
东胡的女子虽然不像中原人诋毁的那样开放,但她们对于感情和美男子地态度。绝对要热烈地多。赢玄那藏在衣衫下地肌肉偶在草原的微风下若隐若现,那些东胡的女子的热情就变成了秋天里的一把火。
但这无数把热情的大火没能将赢玄吞噬,赢玄亦如既往的在营地里溜达着,是不是的在那顶小帐篷前游走着。
经过几夜的观察,赢玄发现莴伯万不是每天都会离开自己的王帐,但只要离开王帐他必然会去那个小帐蓬,而且每一都会呆上很长一段时间。赢玄每夜都等到莴伯万离去才回帐休息,只不过每一次回帐,他的眼中寒光便会更甚一分。
白日里,赢玄一如既往的在小帐之前徘徊,到了深夜便隐入黑影之中,直到第七日之后,从小帐之中走出了以为端着羊奶罐的女子,她站在帐蓬外,轻轻地搁下陶瓮,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将沾着奶水的手掌,在一帕上抹了抹,她一抬头,却望见散着步的赢玄,又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又匆忙跑回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