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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我晕过去后,我没有听到山洞中的对话。
“怎么,她晕过去,你心疼了?”说话的人声音更加的柔媚到骨子里了。
而如果此时我是清醒的话,我会发现这个声音和方才的“竹苓”明明是一模一样,只是,更加柔媚一点罢了。
“我的妻子,心疼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明明刚才还是竹苓样子的人摇身一变,分明就是那位伍府的少爷。
而这些,我完全看不到。
竹苓一听面前的人说完这句话,马上嗤笑一声,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你的妻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真正的种永了?”
但是她的这句话说完,面前怀抱着柳絮影的人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仿佛自己说的这个话对他毫无影响。
竹苓有些不甘心的抬起头,嘴角蠕动一下,刚想再吐出什么“难听”的话,马上,本来一脸温情看着怀里的人的男子一抬头直直的看向竹苓,眼中的戾气一览无余。
“你……”竹苓一惊,呐呐的吐出一个字,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那个人看到竹苓识趣的闭上了嘴,又慢慢的收了眼中的戾气,接着又垂下头看向怀里的人。
竹苓仿佛觉得自己刚刚感觉到的那一闪而过的杀气是自己的错觉。
接着又是一句冷冷的话语在安静的山洞中响起:“我只是想让你取她的一点血,可没让你下这样的狠手。”
竹苓一惊,看向说话的人。
那个人慢慢的托起柳絮影的手,手掌中那深深的伤口一览无余,而且因为完全没有经过很好的疗伤,说伤口触目惊心也不为过。
那种若有若无的杀意又来了。
竹苓赶忙想解释,完全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份压在心里的不甘心作祟。
她连忙说道:“这可不能怪我,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冲动到直接闯结界。而且直接划伤自己的一双手。”
但是那个人看也没有看竹苓一眼,只是悠悠的回了一句:“是吗?”
然后他温柔的托起怀里人的手,动作轻柔的将那双手靠近自己,然后慢慢低头,缓缓又虔诚的一吻印在那个手掌心里。
等他抬起头,再看向那双手的手掌心,就发现手掌中间那到碍眼又可怖的伤口已经没有了,光滑如斯,看起来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
这样的变化终于让他舒展了眉头,周边迫人的氛围也因此而一缓。
竹苓慢慢的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可以呼吸了一样。
“呵,你那么紧张干嘛?”抱着柳絮影的人抬头看向竹苓,在那种说不出来的强压下竹苓咽了咽口水,缓慢的摇了摇头,没敢说什么。
“怎么样,那个脏东西死了吗?”那个人又问。
竹苓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之前那个怪物。
那个怪物之前还妄想杀掉柳絮影,甚至打裂了本来安放柳絮影的那个水球。
“已经死了。”竹苓回答道。
“自作聪明的脏东西。”那个人冷漠又讽刺的说道,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巴不得自己下手还更加快意一些。
他说的自作聪明,倒是让竹苓也很认同。想到那个自己手下的怪物当时那个得意洋洋的脸,竹苓都觉得可笑。
那个怪物被自己弄死的时候,那个死不瞑目的样子,像是对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震惊到不行。呵,真的是又蠢又脏的东西啊。
那个人衣袖对着泉水边某块空地一挥,那块空地的灰尘一扬,地面干干净净,他怀抱着柳絮影席地而坐。
竹苓一愣,也跟着坐下。
“怎么样,毕岸服下了没有?”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尽量放低,就像担心吵到怀里的人一样。竹苓答道:“当然。”说到这里,她的话语中好像都带上了一些隐隐的骄傲感,“我一手加持的傀儡,以假乱真是绝对做得到的,况且柳絮影的血加持了术法,他现在应该在
记忆之中挣扎呢。”
那个人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恶意一样的说道:“你的傀儡,一些假东西,也只能骗骗毕岸了。”
竹苓一听这话脸色不好看了,毕竟那些傀儡都是自己悉心培养出来的。她容不得别人说这是假的,毕竟除了那些傀儡,还有这个世界,甚至…她自己,全部都是假的。
竹苓娇艳的脸庞瞬间褪去所有血色,她的嘴唇都控制不住的轻抖起来,愤然喝出声:“种永!”
“嘘!”被叫做种永的人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抬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说道:“安静点,别把她吵醒了。”竹苓气的手都在控制不住的抖,她强压制住内心的愤怒和惶恐,深呼吸了几口气,对着种永说道:“你答应过我的,可以帮我的,不会让这里消失。不然你以为我和你合作
是为了什么?”
种永慢慢的抚摸着怀里人的秀发,然后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为了什么?你不提起来我都快忘了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竹苓面如寒霜看向种永。
种永一只手还在把玩着柳絮影的头发,慢悠悠的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我今天不太高兴罢了。”他说着又把玩起柳絮影的那双手,握着柳絮影的手翻来覆去的看。“对了。”种永抬眸看向竹苓,像是完全不在意竹苓现在难看的脸色一样,“种永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我喜欢这个名字,她也喜欢。”他说着,又低头温柔的看了一眼
怀里的柳絮影。
竹苓看着种永那个样子,完全不想再顾及什么了。她怒而出声,“你不要忘记了你是谁,现在你只是一团连实体都没有的东西,居然还想占领种永的身体,而且,别说柳絮影现在根本就不是你的妻子,就算是完完整整的种
永现在真的在这里,你们敢保证柳絮影的心里现在真的只有种永吗?”
竹苓尖锐的声音在空洞的山洞里回荡,一下下的灌入种永的耳膜里。柳絮影不自在的在种永的怀里动了两下,像是被吵醒要苏醒了的样子,种永注意到了,抬起手在柳絮影的脸上方一挥,柳絮影又再次陷入昏沉之中,自然什么都没有听到
了。
“你不敢让她听到,因为你也知道我说的都是对的。她的心里,现在的人,是,毕岸。”竹苓靠近种永,低着头对着他一字一字的说道。
突然一道白光一闪,竹苓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到了不远处的地上,然后闷声一咳,一口暗色的血被吐了出来。竹苓捂着胸口,美眸愤怒的看向种永。
种永的眼里冻得都可以杀死人,而且知道怀里的人现在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他的杀意一丝都没有收敛的意思,“再多说一句废话,你就准备今晚提前找人为你收尸吧。”
“你!”竹苓被这杀意一压,虽然无法抑制的愤怒,但真的不敢再多说什么话了。
种永看竹苓老实了之后,慢慢说道:“你吸了她的内力我暂且可以当做不知道的样子,如若再有下次,可就不是像这回这么简单了。”
说完他抱起柳絮影站起来,向着山洞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山洞的时候,他顿了顿脚步,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状的东西,随意的向身后掷去,刚好落在距离竹苓趴着的地方不远处。
“给毕岸服下,别一下子恢复记忆受不住,他留着还有用,续命。”说完种永直接离开。
山洞中空无一人。
竹苓听完种永的话缓了好久,慢慢的爬了过去捡起木盒。
她打开木盒,看到了里面摆放着的一颗泛着金光的丹药。竹苓气血翻涌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一想到种永刚刚的所作所为甚至想将这个木盒沉进不远处的水里,但是到底不敢,她将木盒关上,放回怀里,一使劲,从地上站起,顿
时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心里不由忿忿起来。
即便再怎么不平,竹苓还是抬步飞快的离开这个山洞。
还是那条街道,还是那家赌场,赌场里依旧是热火朝天的样子,竹苓闪身上了三楼,推开其中的一扇门。
房间里的床上躺着一个人,赫然就是毕岸。
此刻的他满头大汗,在床上不住的挣扎着,看起来很是痛苦。同时嘴角在不住翕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床边的小案上放着一个碗,碗里还有浅浅的一层血迹,不难想象这个碗里之前到底放了什么。
竹苓看着眼前的毕岸,那天她在赌场第一次看到毕岸带着柳絮影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认出了他,种永的另一部分,善!她看到毕岸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完全不为自己的外貌所惑,竹苓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向来享受被男人追的感觉,她喜欢让这些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那一刻,会让她忘记自己所有逝去的时光,只用骄傲又自得的活在当下快意人生就好了。
可是,她并不总是如此的,也有过男人对自己不假辞色,冷脸相对,甚至只把自己当成一个工具,在这之前是种永,现在,竹苓看向床上的毕岸,轻笑出声,是毕岸。多可笑啊,这样让自己栽跟头的两个人,居然是同一个人的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