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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漓皱眉,“你到底想怎样?”
“我——”
水清幽刚开口,一个低沉的男音却将她打断,“我来给你交代好了。”
“你怎么来了?”蓝漓眉心越发紧皱,看向忽然进来的白月笙,“你先等我一下。”
水清幽是认得白月笙的,她站起身来,“原来是你,你就是那日打昏我的人,你是谁?凭什么帮她交代?”
白月笙道:“我是她丈夫,你说我凭什么?”
水清幽脸色一变,“丈夫?怎么可能,她丈夫五年前就死了——”她忽然瞪大眼睛,“你……你是华阳王?!”
“怎么,不像么?”
水清幽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就算你是华阳王那又怎样,我说的都是事实。”她看向蓝漓,“你明里和大哥在一起,暗中却又与华阳王牵扯不断?我竟从不知道你是这样耍弄别人感情的人,以前我真是看错了你。”
蓝漓只觉得额角发疼,无言以对,这都什么跟什么?
却听白月笙冷冰冰的道:“先不说她是不是耍弄了别人的感情,我方才听到你说,你大哥如何如何照顾她……若我记得不错你大哥之所以能站得起来,是她的功劳吧?”
水清幽僵住,唇瓣蠕动了两下,“若非我父母在她分娩的时候出手相助,她和孩子也没有今天,为我大哥治腿又怎么了?!”
白月笙慢慢道:“且不说她为你大哥治好腿疾让他站了起来,这些年来,她化名水心,说是做你们水家义女,其实并未吃用过水家一文银子,相反的,水家所造船只,有半数出自她的设计和督造,五年时间,水家依靠她设计的船只创造了多少利益,可有分给她什么红利或者月俸吗?没有。”
水清幽脸色忽红忽白,“那都是水伯良小气,精于算计,你与我说什么?!”
“你们水家对她的再生之恩,她这些年来用尽心力,也是还够了的,至于她和你大哥的事情,那是你大哥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你与她说什么?”
这后半段完全是比着水清幽的话说的,水清幽被堵的涨红了脸,到底也是顾忌着白月笙的身份,一些放肆过分的话她并不怎么敢说,咬牙看向蓝漓,道:“你等着,这件事情我不会这样算了的。”说完气冲冲的离开了。
蓝漓微微一叹。
白月笙哼了一声,揶揄道:“你昨日不是挺厉害的么?怎么对上那丫头让她一直这么数落你?”
“她只是心疼她大哥,并不是针对我。”何况无论是不是她故意,她的确伤了水伯承的心。
白月笙心里不是滋味,“你倒是很会理解别人。”
蓝漓将地面上乱了的纸张捡起来放好,才道:“你不是要回京,怎么还没走?”
“这件事情不着急。”白月笙瞧着她要出去,“你这是要去哪?”
蓝漓没理他,换了一身男装,将头发挽起,做了些修饰,一眼看去,还真是一个白净文若的少年模样。
白月笙也似乎是不需要她回答,竟就这样跟着蓝漓上了马车。
蓝漓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出去办事,你跟着去做什么?”
“看看。”
蓝漓无力的闭了闭眼,明明是个冷漠的男人,怎么也忽的耍起了无赖呢?
马车奔行,蓝漓端坐马车上,白月笙颇有些百无聊赖,透过车窗向外看,路上行人各色,你来我往。
忽然,马车颠了一下,蓝漓因为惯性直接倒在了白月笙的身上,白月笙却是老神在在纹丝不动,他颇有些兴味的挑了挑眉,“怎么,你这是要投怀送抱么?”
蓝漓恼恨的要起身,白月笙却直接将她圈在了怀中,容不得她动弹分毫。
“放开!”
“不放。”白月笙不但没放,还下手用力,隔着布料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了。
蓝漓又羞又恼,脸上也升起无数的酡红,引人犯罪。
有些事情就不能开头,一旦开了头便怎么也没有办法忍耐,那樱花一样的唇瓣懊恼的轻抿着,看在白月笙的眼中,自是诱惑十足,他忍不了,也不想忍,当即极不客气的咬了上去。
“你……唔……”
蓝漓低喊了一声,白月笙却卑鄙的乘着这空隙长驱直入,将自己想要的美味尝了个彻底。
蓝漓唇齿被霸道侵略,刚开始还僵着身子不断的推他,渐渐的便被那绵绵密密缱绻的吻搞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她心底深处,到底还是喜欢白月笙的,又有几个女人能抗拒得了喜爱的人的亲热。
气息不知何时紊乱,直到胸前一凉,蓝漓慌忙醒过神来,乘着白月笙不备一把将他推开,扯住自己的衣襟退到了安全地带。
天!
发生了什么?
白月笙斜斜靠在马车车壁上,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领口因为方才的纠缠微微松了一些,露出了小麦色的肌肤,越是这样的境况下,反倒越发显得他英挺俊逸,邪魅惑人了,蓝漓狠狠的别过眼,暗忖长成这样的祸国殃民,还要跑出来招摇,难道他心里就不会内疚吗?
马车忽然停了,外面传来常礼的声音:“小姐,到了。”
蓝漓手忙脚乱的去拉自己半开的衣衫,一来因为心虚着急,二来因为有白月笙姿态大方的欣赏,穿衣的手都有些哆嗦。
常礼疑惑的再问:“小姐?”
“马……马上好。”这快要变了调子的声音,让蓝漓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不由狠狠瞪了白月笙一眼。
这一眼蓝漓无心之下,却是既娇又媚很是撩人,白月笙眼眸忽然一亮,发现了一件事情——比之不断思忖如何让她甘心情愿,如刚才一样的实际行动,似乎更有用一点,自然,他也更喜欢。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蓝漓还气着,自然是不理会白月笙,直接问道:“约定的地方在哪?”
常礼指向不远处的一间高牌坊,“绿凉县瑞雪楼。”
瑞雪楼是叶家产业,分店遍布全国各地,盖因秦十三忽然给了蓝漓船行的船只最好的停泊位置,她的船行还没开,已经先声夺人,今日蓝漓是应了七弯巷车行马行船行镖局等人的邀请,来赴宴的。
听到瑞雪楼,白月笙明显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么,和蓝漓一起走了进去。
瑞雪楼已经被包了场,楼下是各家行运的师傅,此时已经喝上了,小伙计带着蓝漓三人上了二楼,远远的便听到一间最大雅间内传出交谈之声。
“也不知这大风船行的掌事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次赴宴就迟到,简直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说的就是……”
“还是不要随便议论了,也许人家是有什么要紧事耽搁了。”
蓝漓僵了僵,这迟到,纯粹都是白月笙给害的。
白月笙倒是没事人一样神色淡漠而疏离。
伙计敲了敲门,门内立即雅雀无声,接着门开了。
这雅间很大,并不采用一楼的圆桌,中间铺着上好的羊毛地毯,左右摆了八只楠木小几,小几上自是美酒佳肴,此时只有一只小几还空着,显然是留给蓝漓的。
一个虬髯大汉走上前来拍了拍常礼的肩膀,“常兄弟,你来了,这两位便是大风船行的掌事吗?”这虬髯大汉叫做裴虎,是兴隆镖局的总镖头,为人豪迈大气,蓝漓一听声音,竟是方才说“可能有事耽搁”的人,顿时对此人心生好感。
常礼道:“裴镖头,这位便是我家主子,水公子,至于边上的公子,是我家公子的好友。”
三人一出现的时候,雅间内所有人的视线便被白月笙和蓝漓吸引了过去,这二人气质斐然样貌不俗,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只是白月笙贵气与身俱来,看来就不是充满铜臭的商人,所以知道蓝漓竟是船行主事,都没什么意外的,只是觉得这主事颇为瘦弱了点。
“水公子,幸会,快请入座吧。”
“幸会。”
蓝漓也没寒暄,直接入了座。
坐在她左右一个是马行的老板,一个是车行,都十分的客气,简直是上演教科书级的和气生财,正对面是一个马脸男子,个子很高,肤色黝黑,是七弯船行的掌事人王明水,因为秦十三拨了最好的停船位置给蓝漓,等于是把最好的商机也给了蓝漓,对蓝漓早就心怀不满。
蓝漓也是无所谓,谁若与她攀谈,她便回个一两句,若是不待见的,她也懒得理会。
一番吃喝劝酒下来,倒也将这些人的性子摸了个大概。
裴虎较为憨实,与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原来买铺子的时候便和常礼打下了几分交情,见蓝漓如今好说话,自然心生好感,禁不住多说了几句。
“能让秦十三专门让步安排,大家还以为这大风船行的掌事是个极厉害的人,没想到却是个小兄弟,真是意外。”
蓝漓笑笑:“以后还请裴镖头多多关照。”
一只熊掌直接拍上蓝漓肩膀,“做生意你来我往免不得,相互关照也是应该的,还请小兄弟不要嫌我粗陋才是。”
蓝漓闷哼了一声,这一铁砂掌,可不是寻常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白月笙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将裴虎那只手拨开,拿了一小碟糕点放在蓝漓面前。
“谢谢。”蓝漓松了口气,将拿糕点喂到了口中,就怕熊掌再次袭来。
裴虎哈哈一笑,想着这小兄弟不但唇红齿白,说起话来没什么力气,便来吃东西都如此秀气,果然和他这种粗人是不一样的。
王明水阴阳怪气的道:“人家上头有人罩着,自然是顺水顺水,哪里需要你关照,不过是句客气话,你也当真。”
裴虎瞥了王明水一眼,看向蓝漓,“你别理他,他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
王明水冷哼一声,当做没听到。
蓝漓一笑而过,“没事。”
这些做运输生意的,多是粗人,几杯酒上头,有几个便说起荤话来,蓝漓轻咳了一声,当是没听到,哪知那几个人越说越过火,段子黄的听不下去。
王明水也是深谙此道,说的口沫横飞,“我这有个好玩的谜语,你们猜一猜,十个男人偷看五个女人洗澡,打一成语,猜猜看吧。”
“五光十色!这么简单还要猜。”
很快有人猜了出来,王明水却神秘的挤了挤那绿豆眼,“不对。”
“那是什么?”
“对啊,这不是五光十色又是什么?”
王明水喝了口酒,卖了个关子才道:“双管齐下啊。”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
安静了一下之后,众人哄堂大笑起来,都夸赞王明水厉害。
蓝漓一口茶咽错了地方,连连咳嗽不停。
她也不是没听过黄段子,可这样超过的……还真的是……
白月笙也微微皱着眉头,不着痕迹的拍了拍蓝漓的后背,帮她顺气,手中茶杯当一声放在了桌上,声音不大不小,整个雅间的人却都安静了下来。
裴虎虽然是个粗人,心思却是细腻,喊了一声,“都别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笑成这幅样子,知道的当你们开玩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呢。”说罢转向蓝漓,“小兄弟别介意,他们喝多了。”
蓝漓顺了气,咳了两声,才道:“没事,我明白,我有些不舒服,就先离开了。”
“行,你路上慢点。”
蓝漓嗯了一声,向其他人道了别,刚出了门,王明水就嘲讽道:“瞧着秦十三待见他,怎么,你这就要攀上他了么?”
裴虎哼了一声,没理他。
蓝漓和白月笙出去之后,深深吸了口气,此时夜色降临,晚风稍有些凉爽,被风一吹蓝漓觉得脸上热潮消减不少。
今日先是被白月笙勾调,后又听了那么些荤素不忌的笑话,委实也是不好消受。
“有必要吗?”白月笙瞧着她这幅消受不了的模样,冷声问。
“你不懂。”她自然可以仗着白月笙在太守那放的话在这里站住脚,但想要生意长久稳固,与同行打好关系也是有必要的。
晚上回去之后,白月笙就直接上了蓝漓的榻,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模样。
蓝漓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上次她可以去找彩云,这次白月笙却是不放,“你若去找彩云,我不介意亲自去她房中抓你。”
蓝漓还能怎样?只得在心底问候了白月笙的祖宗十八代,又因为白日的事情印象太过深刻,她是真的怕白月笙夜半化生为狼,将她吃干抹净,僵住身子不敢入睡。
庆幸的是白月笙似乎很累,一沾枕头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日,蓝漓清醒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常礼弄了张软塌放在屋内。
白月笙穿戴整齐,瞥着那张软塌,淡淡转过视线,没理会。
晚上,白月笙果然又欺身而来,蓝漓抱着一床锦被睡到了软塌上,还背对着他。
可下一刻,身后一沉,白月笙竟然也躺了上来。
软塌窄小,若要容纳两人,便要靠的很近很近,近的二人之间没有距离……
蓝漓无语,却听白月笙道:“常礼不是说这个软塌做工极好,用料也不错,十分结实,我倒是想亲自验证一下。”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软塌支架直接断裂,两人跌到了地上。
蓝漓摔的极疼,白月笙却面色从容的坐了起来,神情冷淡很是无辜,“看来并不是很结实。”
蓝漓气的差点吐血,“你到底想怎样?!”
“睡觉。”白月笙回的像是在说吃饭喝茶。
蓝漓深吸了口气,“王爷,此处并不是王府,没有那么多‘不得力的人’,不需要做戏给任何人,还是梅将军就在附近吗?”
白月笙挑眉:“你说什么?”
蓝漓站起身来,极认真的道:“王爷,您和梅将军之间怎样,都和我没什么关系,能帮您的事情我已经尽力帮了,就请您大发慈悲放过我好吗?!”
“你是说……”顿悟了她话中的意思,白月笙唇角上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所以你是在介意梅映雪?”
什么跟什么?
蓝漓闭了闭眼,“王爷,你不属于这里,京城才是你该待的地方,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白月笙道:“不关你的事。”
这五个字,原是白月笙见到蓝漓之后,蓝漓送给他的。
蓝漓不得不佩服白月笙记仇的性子,这么久了居然还能将这五个字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你若乖乖听话,我自不会为难你,你若不听话,我这脾性,有时我自己也是不好说的很,要是做了什么让你难看的事情,你可要担待。”
蓝漓脸色忽红忽白。
白月笙已经躺了回去,还冷眼瞥她,“还不过来?!你是要让别人也来欣赏我们的闺房情趣吗?”
蓝漓可不敢惹他,这人的胆子凭大,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好在他手脚规矩,就是抱着她纯睡觉,不过也让蓝漓醒了大半夜,早上起来的时候精神很是不好。
“多抹些胭脂吧。”彩云看了看镜中蓝漓憔悴的面容,“或者换一个颜色鲜艳一点的发饰。”
“好。”
始作俑者白月笙神清气爽的在院内教家轩射箭,那箭靶还是昨日战坤来弄的。
------题外话------
讲真,这个段子不是我原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