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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见谢婧通情达理,便给王璐打电话道:“璐璐,省城来了几个客人,阳市长家的亲戚,晚上你也陪着吃顿饭行不?”王璐道:“我挺着大肚子合适吗?”关山月道:“合适,来了一个和咱们年龄相仿的女孩,你正好陪陪。下了班你直接来新家行不?”王璐道:“你要不嫌弃我我就去呗。”关山月道:“什么话呢?我怎么能嫌弃你?找打不是?”王璐嘿嘿一乐挂了电话。
谢婧鄙视地说道:“好像很有本事,还敢打不成?”关山月乐道:“哪敢,吹吹牛而已。”谢婧看着墙上的婚纱照说道:“你老婆真漂亮,不知道真人咋样。”关山月道:“马马虎虎吧。你爸爸看着还入迷了?”谢婧说道:“你以为是验钞票,看一眼就知道真假?鉴定一件没几分钟哪敢下结论?”
关山月汗颜,自己买这些东西每件不超过一分钟,速度跟捡破烂似的,幸好没花多少钱,不然还不撞墙去?不过张信德说他的大都是在真的,难道就他的气好?
关山月把放主席瓷的箱子搬出来,拿出那套红月季、红芙蓉、红秋菊、红腊梅四种纹饰的杯子,用开水烫好,沏好茶进到书房想请他们出来喝口水。
谢智完全沉迷在古玩世界里,关山月进去都没注意。关山月见他放下一件又要那另外一件时说道:“叔,喝口水去?”谢智回过神来,看着关山月道:“你真的不懂古玩?”关山月老老实实地道:“理论知道点,没实践过。”
谢智拿起天字罐说道:“知道这是什么吗?”关山月道:“缺盖的天字罐,就是不知道真假。”谢智又问道:“这也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关山月道:“不是,这是从市里的杜老板那儿拿的。嗨!这也和老爷子的事儿有关。杜老板为了感谢我出手给老爷子治病,让我从他的古董了随便挑一件,我哪好意思?就挑了这个挂袍的漆罐,回来后用溶剂清洗完就是这个样子了。难道是真的?”
谢智感叹道:“善有善报呀。你是个又大福报的人!以我的眼光看着的的确确是真的!胎、釉、款、器型那一样都是真的,假不了!”关山月道:“就是真的也是个不全的罐呀?”谢智无可奈何地指着关山月说道:“傻人有傻福!这天字罐是瓷器里顶级的存在,缺了盖也是一个古玩收藏家一生梦寐以求的宝贝!还有,这个外销瓷知道咋回事吗?”
关山月道:“纸上谈兵,我知道它叫‘徽章瓷’,外销瓷器中的精品,只是不知道真假,难道也是真的?”谢智用手指点了关山月半天不知道该如何说好,顿了顿说道:“你知道这两件瓷器值多少钱吗?”关山月哪知道,使着大劲问道:“几十万?”谢智道:“没知识真可怕,最少几千万吧!”
关山月登时就不淡定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叔,您没逗我?”谢智气结:“我逗你干嘛?”关山月颤抖着问道:“真的?”谢婧拍了关山月一下道:“嗨,醒醒,别激动。”关山月抓住谢婧的肩膀又问道:“真的?”谢婧又喜又羞骂道:“疯了?放手,弄痛我了。”
关山月靠在墙上喘息一会儿说道:“叔,别笑话我,我想大喊。”谢婧说道:“爸,要不我打他一耳光?”谢智看关山月这样的也有点担心,穷人乍富很容易出问题的,想想说道:“行,让他清醒清醒。”谢婧举起小手“啪”的就是一耳光,关山月捂着脸说道:“真打呀,你就不能让我激动激动?”
谢婧脸上一红,说道:“谁让你表现的像神经了一样,活该!”关山月咳嗽一下说道:“放心,我还能挺住。叔,还有什么惊喜?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谢智说道:“真能挺住?”关山月道:“还有比这值钱的吗?”谢智笑道:“那我考考你。你就当这些都是真的,给我挑出你认为价值高的东西来。”关山月说道:“具体的价格我不清楚,我就从瓷器的评价高低上来区分吧。”
这些东西关山月都是按照年代顺序摆放的,对每一个都很清楚,走过去拿起一个罐说道:“这是元青花缠枝牡丹云龙纹罐,应该不错;这是康熙青花鱼藻凸花牡丹大盘。这两个若是真的,应该都是官窑的。其他的我看民窑的较多。不知道说道对不对。”
谢智道:“看来你也不是全蒙,还知道个大概,不过其他的也要不少精品呀。哎,还是老外诚实,不知道作假呢。”关山月道:“叔,关键是我们去的市场合适。我想了,如果作假他也不能卖那么便宜呀,还不够作假的成本呢。”
谢智羡慕地说道:“你这思维方式独特,歪打正着。信德,过几天咱们再去国外淘宝去?”张信德说道:“师父,只要不去那不勒斯,哪儿都行。”谢智笑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们的运气了。小关,你这些瓷器卖吗?”
关山月沉思一会儿,说道:“叔,我肯定要变现的。古玩只是我的副业,我自认为没有玩古玩的水平。但是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投资,所以不着急变现。而且我判断这古玩的价格还处在低估,我想等等再卖,您看我的判断对吗?”
谢智说道:“不错,能沉得住气,了不得!”张信德说道:“哥,我一兴奋就卖了一部分,在省城买了房子了。”关山月道:“那是应该的,我也不着急买房。还看吗?要不喝点水去?”
天气热,又说了半天话,谢智有点口干舌燥,坐到沙发上端起杯子喝起水来。关山月见谢智对毛瓷没反应便问道:“叔,这茶杯怎样?”
张信德见关山月拿出主席瓷来招待大家,顿时明白了关山月的意思:如果自己反悔他会还给自己的,要不他怎会拿出来嘚瑟?如果怕自己反悔早藏得严严实实的了。但是自己哪能办这事?那还有什么信誉可言?何况这是救自己命的东西呀。但是听关山月问谢智杯子怎样,张信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假的?师父怎能毫无感觉呢?要是假的可就丢大人了。
谢智拿着杯子端详一会儿说道:“晶莹剔透、光滑莹亮、银光如镜、轻薄如纸。再看这花疏密有致,浓淡相宜,色彩鲜艳饱满,花瓣娇嫩欲滴。难道是传说中的毛瓷?水点桃花?你可别吓唬我。”
关山月说道:“千真万确,这是信德的东西。”张信德说道:“不,已经不是我的了。当时咱俩谁也不知道它的价值,你就拿出身上所有的钱来帮我,我终生难忘!它值钱更好,我心里能安慰一些。而且我买瓷器争的钱不比它的价值低。对不师父?”
谢智连声说好道:“好,好,我没看错眼!你知道古玩行收徒最重视的是什么吗?就是人品!当初我收你是看在小关和我闺女的面上,这么看来我是幸运了,哈哈。”
关山月道:“目前看我们都算有点钱了,所以咱也就不要客气。信德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做作了,你们三个人每人挑一件主席瓷,这件事就算了了。”谢婧顿时欢呼雀跃:“我看行,就挑这茶杯?”关山月苦笑道:“真舍不得,不过你要拿就拿走。”谢婧嘲笑道:“小气鬼。我看看箱子里有啥再说。”
谢婧见里边还有不成套的茶杯,于是挑了一个说道:“我就拿个水杯吧,咱也享受享受主席的待遇。”张信德说道:“哥,我就不拿了,睹物思人我心里更难受。”关山月道:“你还是拿一件吧,毕竟是你爷爷的。而且以后你从事这个行业了,好歹有个传家宝不是?”张信德道:“以后再说吧,如果我以后再也遇不到主席瓷了,再来讨一件。”
见张信德坚持不要,关山月也就不再强求,对谢智说道:“叔,你也挑一件。”谢智说道:“婧婧拿了不就等于我拿了吗?我的东西最后还不是她的?”关山月道:“要不您挑一件别的?”谢智调侃道:“天字罐行不?”关山月自是知道谢智开玩笑,便说道:“随便,您要不来我还不知道它的价值呢。”
谢智想想说道:“我收你一件越青瓷吧,我那儿缺这个。听说你借钱从国外回来的,又在省城买房,估计也没钱了吧?咱们就各取所需,你那个越青瓷海棠花口盏均给我,我给你80万。”
关山月吓了一跳:“值这么多钱?您可别多给我。”谢智道:“市场上就得这个价,而且越青瓷市场上很少有,最关键的是我那儿就没有完整的越青瓷,多少钱我也得要呀。也正如你说的,过几年肯定翻翻,这么讲我还是占你便宜了。既然你不收藏我就不客气了。”
关山月正要推辞,谢智说道:“别再扯没用的了。单单婧婧拿的那个水杯,遇到疯狂的爱好者多少钱都敢出的。”说着拿出支票大笔一挥,撕下来放到茶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