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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以来,富人圈子里总有些不会上台面,但会私底下悄悄流传的潜规则。比如说太太们大多手里会有几家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倒也不见得一定会用,但是推荐号码互通有无的女士们,提起来的时候总会神秘笑一句:“留着吧,万一哪天用得上呢?”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如果哪天闹离婚要分割财产了,还可以找人查对方的老底,掌握对自己有利的证据。
圈子里不仅太太们这么做,先生们也这么做,其中分量重的人为了顾及名誉,大多会选个代理接洽,并不亲自出面。总得来说,这些身处金字塔尖的聪明人虽然结婚了,但是还得防着离婚财产流失,互相都留了一手。毕竟他们最明白人性的卑劣,这个世界只有变才是不变的整理。
当年身为南创集团女继承人的南蔷,手里自然也是握着侦探事务所联系方式的,这是她父亲婚前送给她的礼物,存在了一个只有南蔷知道账户密码的网络云盘里。南大龙一介布衣起家,到如今成为S市一霸,什么丑恶炎凉都见过了,他告诉南蔷“不能心软”,应当在必要的时候“彻底击溃对手”,当然,在这之前需要先采取点“小手段”摸清对方弱点和底细,因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所以南蔷醒来后,第一件事启动的大事就是调查余思危。然而私人侦探的咨询费实在昂贵了,光凭牛芬芳的户头积蓄根本没有办法支付定金,这是成年后的南蔷第一次感受钱有多重要——这个世界没有钱简直寸步难行。所以她不得不开始到处打工投简历,日常也节衣缩食,甚至第一次用笔记本开始记账,因为她需要支付高额的咨询费,这可能是她这场复仇之战唯一的胜算来源。
幸运的是,几个月前她终于攒到了足够的钱,可以支付首笔定金。于是她重新办了一张电话卡,以某个代理人的身份和私家侦探社做起了交易。现下对方第一份调查报告已经完成了,并按照她的要求以文件的方式快递过来,南樯认为自己即将又多一张王牌。
迫不及待打开报告,她贪婪而紧张地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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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朱宅。
朱能换好衣服从楼梯间匆匆下来,无意间睹见朱太太正望着手中的全家福发呆。
“飞飞来电话了?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他想当然的认为妻子是在思念女儿,马上就是假期了。
“不回来。”朱太太放下手中的相框,淡淡回了一声,“她说要和同学去意大利玩几天。
“玩玩玩,整天就知道玩,到处花钱不好好学习!”朱能从鼻子底冷哼一声,“你应该管管她!钱不是那么好挣的,要是离了我,以后谁还能让她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朱太太冷着脸没有回话,五指紧紧抓着相框,指关节泛白。
“慈母多败儿!”朱能丢下这句口头禅,转身打开门匆匆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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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朱能和蒋仁在老地方例行兄弟会的日子,一切都和以往一样,刷卡进门,找到最常用的包间,选好酒和雪茄,然后等着蒋仁上门。
只是不知为何,今天蒋仁来得特别晚,直到朱能喝完半瓶红酒了,他才带着一个略微面熟的男人姗姗来迟。
“来来来,东山国际的陈总,之前见过面了,今天你们再认识一下。”蒋仁朝他打招呼。
东山国际是南创的主要供应商,每年都拿走集团许多大单,但在朱能看来对方也不过就是个效益稍微好一点儿的乙方,总归是要抱南创大腿的,所以他居高临下的朝陈总点了个头,态度显然有些保留。
陈总笑了笑,似乎别有深意。
“我拿了瓶老鹰庄1996年份过来,两位慢慢喝,我有点事儿先出去一下。”他转身朝蒋仁落落大方招呼。
蒋仁朝他点了点头。
等到陈总走远了,朱能和蒋仁就着红酒慢慢品鉴,边寒暄边琢磨自己的心事。
“老朱,你在南创呆了多久了?二十年有了吧?”
蒋仁看着眼前满脸红光的男人,忽然出声问了一句。
“不止啊,我是您亲自招进来的呢!”朱能一怔,“有二十三年了吧。”
“看我这记性!都给忘了。”蒋仁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咧开嘴笑了,“二十三年啊,都过了这么久,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
朱能端着酒杯的手凝固在半空,他转头盯着蒋仁,一时摸不清这老狐狸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是要把他调回集团吗?
“刚才东山国际的陈总你看到了吧?其实他是来找我帮忙的。他家那不争气的小舅子因为男女关系出了点儿事,闹到局子里去了,现在他们急缺一个分公司的老总,我觉得你挺合适的,再说了,那边过去也是正职,说话算话那种,机会挺好的,你看要不要过去试一试?”
凭空而降一记重锤,朱能端着酒杯的手开始微微的发颤。
虽然蒋仁用的是询问的口气,但他知道,这是明明白白的逐客令——蒋仁是打算将他踢出自己的局里了。明眼人都知道,那什么东山国际的分公司老总,和圣心副总的职位一比简直就是个乞丐。他忽然想起临走前东山国际陈总那个神秘的笑——意味深长。
“老领导,您……您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气息不稳,朱能还是竭力保持着镇定斯文,“我在圣心做得不好吗?您看,圣心从筹备到落成全都是我亲力亲为的,是我十年来的心血,现在我在圣心呆着挺好的,没有任何不满,也没有什么奢求。”他打出感情牌,企图拼命挣扎,“动就不必了吧。”
“我看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那边开的薪水比圣心多一半。”蒋仁不为所动,气定神闲。
朱能几乎要失笑了,多一半的薪水?他在圣心过得如此滋润,靠的是那笔不起眼的工资吗?薪水不过是蝇头小利,他现在的位置是多大一块肥缺,有多少人虎视眈眈,难道蒋仁不知道?莫非这老狐狸找到了合适的接手人?
“我不去。”他脸色一变,显然准备负隅顽抗。
“老朱,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蒋仁端起酒杯,晃了晃,并没有着急入口。
“还记得之前你陷害杜立远的事吗?”他轻轻说了一句,“我接到可靠消息,余思危已经查到你这里了”
朱能噌的一声从椅背上弹了起来。
他脸色变了几变,随即整个人又坐了回去,脸上重新刮起了逞强的笑:“领导,您在开什么玩笑呢?我什么时候陷害杜立远了?”
蒋仁哼了一声,态度颇有些懒洋洋的:“老朱,我最近听到个传闻,说给你听听看。据说半年前有人找到菲诺,让他们主动接洽杜立远,吹嘘可以提供美国专家资源,然后菲诺借机引诱圣心签署合作备忘录。杜立远呢,人年轻,求胜心切上了套,国内这边马上有人联系媒体将消息放大,最终导致集团股价波动,杜立远遭遇信任危机,面临被董事会罢免,你说,这传闻是真还是假呢?”
朱能脸色微微发白,他抓住沙发的扶手,决心咬死不松口。
“没有这样的事,没有!”他态度坚决,“这些人没有证据!空口无凭,他们这是在造谣!在离间!这都谁都说?简直坏到骨子里了!”他显得痛心疾首。
蒋仁看着他唱作俱佳的的表演,笑得慈眉善目。
“没证据?不对吧,我这里有你部下给媒体发消息的截图,对话里特意要求炒一炒菲诺收购圣心的新闻,你要不要看看?”他朝朱能晃了晃手机,表情神秘,“对了,还有转发的邮件截图呢,我发现你们联系了好几家新媒体号爆料,起的公关稿标题不错,很有煽动性——《南创之殇》、《南创,哭着活下去》。”
朱能沉着脸一言不发。
“想不到隔了这么久,当年你在报社的人脉都还在呢,维护得很辛苦吧?花了很多钱?不容易,不容易啊。”蒋仁笑着拍了拍朱能僵硬的手背,“老朱啊,你知道这个事被余思危查到了的话,后果多大吗?要是报警的话可以告你操纵二级市场。啧啧,这可是要进监狱的罪名啊。”他摇了摇头。
朱能听着他的话,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他了解蒋仁,知道对方一定真的掌握了证据,自己没有蒙混过关的可能性。
“蒋总!您说的那些事情可能存在,但主使人不是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和我有关系!”双目猩红抬起头来,朱能进行孤注一掷的绝地反击,“您应该去查查发邮件的人,她是谁?有什么目的?用心太险恶了!她是想一石二鸟把我和杜立远都拉下马来!其心可诛!手段卑鄙!”
行走江湖多年,朱能一直都非常小心,做脏事时从来不留任何邮件或者短信痕迹,也绝不留名。他的原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旦出了问题,就果断将全部责任全部推给手下。而这一次,他显然是决心牺牲情妇顾胜男。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固然曾经让他体会过许多快乐,然而和权利地位相比,再漂亮再忠心的女人都可以抛弃,美色不过过眼浮云。
蒋仁举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丝滑醇厚的口感让他禁不住眯起眼睛。
“老朱,你听说过卓能广告吗?”他不接朱能的话,却自顾自起了一个新的话题。
朱能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里消退得干干净净。
“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公司,连续十年都入围了圣心主要合作伙伴,负责帮圣心采买广告资源,最近几年手还伸到了集团业务里。”蒋仁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似乎终于进入了正式话题,“你知道,这家公司的负责人是什么人吗?”
朱能僵着脸没有说话。
“真巧,这个负责人竟然和你是一所中学出来的,和你还是同班同学呢。”蒋仁脸上露出了不怎么惊讶的惊讶表情。
“你猜怎么着?最近我拿到一份有趣的文件,是卓能广告老总定期向某个银行账户汇款的转账记录,你知道那个账户是谁的,都有多少钱吗?”蒋仁从身后的包里拿出几张纸,不慌不忙放到到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朱能拿起来一看,上面是有银行盖章的账户记录复印件,轻如鸿毛,也重于千钧。
只听脑海中当的一声,他明白自己大势已去。
蒋仁看着他面如死灰的模样,嘴角一牵,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其实把钱转到你姐姐名下的银行卡上,倒也不蠢,可是就连你姐姐自己都不记得这高达八位数的银行账户密码,这是不是有点可笑啊?”蒋仁眯起眼睛,“不要告诉我你姐姐得了阿兹海默症啊,她不是还在学校做老师吗?去年年底还是优秀班主任呢!”
朱能没有说话,他的额头开始有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是谁?是谁卖了我?是哪里出了问题?一瞬间他的脑海里似乎只能想起这两个问题。
“其实我理解的,我都理解。”蒋仁看着眼前缩成一团抖如筛糠的男人,怜悯拍了拍他肩膀,“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啊,最恨手下两件事。”
蒋仁抽回胳膊,拿起冰桶边的毛巾来回擦拭着五指,似乎像是在抹去垃圾:“一是吃独食,二是有异心。”。
“去东山吧,你在我手下这么多年,给你留个体面,至于卓能的事,以后我会看着的办,你不要操心。”蒋仁慢慢说着总结陈词,将用过的手帕嫌弃地丢回了桌面。
在他对面,曾经器宇轩昂的朱能瘫倒在古老的红丝绒沙发里,整个人仿佛一团即将融化的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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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墙上的指针滴答指向十二点,丈夫还没有归家。
虽然这是常有的事,但是朱太太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抱着老狗坐在沙发上,双眼无神等待着丈夫归家。
她不知道朱能什么时候会回来,她甚至不知道朱能今天还会不会回来,但她知道今天对于他们夫妻二人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天、
在她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张有银行账户记录的白纸,从印戳来看,正是蒋仁手头那份证据的原件。
朱能朱副院长拥有四部手机八个号码,自诩神通广大通晓人心,然而他千算万算怎么都不会算到,有一天他的妻子竟然会卖掉自己。那个在他看来一无是处,只知道花钱的黄脸婆,竟然会主动交出自己和卓能广告的资金来往记录。
朱太太在满室寂静中,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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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个月前。
那天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朱太太叫了司机送自己去熟悉的美容院打针。虽然朱能的心思早就不在自己心上,虽然她也知道无论怎么捯饬都不会回到二三十年前,但继续折腾,继续像流水一样花钱似乎已经成为了最好的报复手段。
然而等她到了美容院门口,忽然被一个中年妇女拦下了。
“朱太太。”那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这样称呼她。
“你是谁?”朱太太转头过去看她,她在美容院里留的可是本名,没人知道她的丈夫姓朱,“你认识我丈夫?”
中年妇女点点头。
然后朱太太忽然想起来,那个女人曾经是圣心的工作人员,她叫刘平。
这个叫刘平的女人约她到了一个私密的地方,给她看了许多偷拍的东西,比如朱能和其他女人在车里缠绵的照片,又比如朱能和那个女人手挽着手去酒店的背影,甚至还有在外地的开房记录——这两个人多次以工作为由单独出差,房间都是刘平自己定的。
“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朱太太看着刘平,虽然心中千疮百孔,表面仍然竭力表现出高贵和从容。
“您看看这个恶毒的女人,她叫顾胜男!就是这个下贱货勾引了你的丈夫!”刘平满脸憎恶手指着照片上风情万种的女人,“这个女人太坏了,朱太太,您应该去教训她一下!”
——原来是顾胜男的仇家啊。
朱太太双手环抱胸前,挑了挑眉毛,她已经缓了过来,脸上是不动声色。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不过我丈夫的事他自己会处理的,犯不着我出面操心,至于这些女人嘛。”她从牙齿缝里龇了一声,表示不屑一顾,“看见有钱人她们就都上赶着往前扑,反正我们也不吃亏,要犯贱就随她去呗。”
刘平太小看她了,她和朱能携手多年,早就成了利益共同体。过去几十年里闹上门来的女人何止这一个?婚姻多年,她和老朱早已经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只有老朱地位稳固,她和女儿才能有衣食无忧的好日子过。至于那些不知廉耻下贱的女人,哼,她们迟早会被喜新厌旧的老朱抛弃的。“就当她们是免费的鸡好了”,她一直这样催眠自己。
“没有损失?”然而刘平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笑容。
“太太,我给您看个东西。”她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那是一段朱能和顾胜男在车库角落里卿卿我我的录像。似乎是有人隔着车玻璃偷拍的。
“好了好了,别气了,我带你去法国玩一圈,喜欢什么随便你买。”角落里朱能对着顾胜男上下其手,显然色急攻心。
“随便买?你哄我呢!你的钱还不是都牢牢捏在自己手里的,再说了,你还得养着老婆和女儿,你不管他们了?”顾胜男对着朱能巧笑倩兮,妩媚又俏皮。
“不管了,早就不想管了!那个黄脸婆没出息,生不出儿子,又养出个败家女儿,根本没用!”朱能显得愤愤不平,“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都在她身上!”
“那你女儿呢?她总归是要伸手找你要钱的呀。”顾胜男冷哼一声,“你能给我留什么东西?几个包包?一辆车子?没劲!”
“不会不会!等她大学毕业我就不管她了,我会和老婆离婚的,随他们自生自灭去!”朱能伸手去拉顾胜男,将温香软玉抱进怀里,“宝贝儿,你给我生个儿子吧?放心,卓能给了我好大一笔钱,黄脸婆根本不知道,足够咱俩后半辈子随便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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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太看完这个视频,眼泪不受抑止前赴后继的大颗大颗涌了出来。
“这视频哪里来的?”她并没有去擦眼泪,而是抬起头恶狠狠盯着刘平,“我给你钱,你把视频传给我,然后当着我的面把自己存的都删掉!
刘平微微一愣,随即笑了:“朱太太,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不过既然你愿意给……””她忽然恶从心起,“我的价可不便宜。”
“你只管说,我会开支票。”朱太太冷脸看她,整个人虽然在颤抖,神态却竭力保持着镇定,“我相信你会出一个能够谈成的价。你孩子多大?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吧,大家都是母亲,何必为难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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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回家路上,朱太太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很久,果真找出了一张她从没见过的银行卡。她想起来有一次家族聚会里,丈夫曾经提起要用大姑子的身份证去这家银行办事。于是她给大姑子打了电话,谎称要策划家族旅行,需要身份证信息,就这样她骗来了大姑子的身份证原件,然后拿着去了银行查询。朱能记性不好,多年来银行密码就那几个,她只试第二次就成功了。
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中,看着账户上的余额清单,头有巨大的炸雷落下,雳的她整个人四分五裂。
——“等她大学毕业我就不管她了,我会和老婆离婚,随他们自生自灭去!”
——“那个黄脸婆没出息,生不出儿子,又养出个败家女儿,简直没用!”
——“放心,卓能给了我好大一笔钱,黄脸婆根本不知道,足够咱俩后半辈子随便花了!”
——“你给我生个儿子吧?”
——“生个儿子吧!”
——“儿子!”
朱能的声音仿佛魔鬼一样徘徊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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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太已经忘记自己后来是怎么回家的了,她只记得回过神来,自己站在硕大而空无一人的别墅里,墙上挂着他们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丈风度翩翩,妻子高贵雍容,女儿活泼美丽。
多么完美幸福的一家!
眼泪早已在路上枯竭,朱太太望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感觉天旋地转,最后佝偻着身体从胸腔里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那是一个女人荼蘼时分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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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曾年轻过,爱过,美丽过,纵使韶华已逝,她本以为看在女儿份上朱能至少会给自己一份尊重与体面,却没想到这个男人被权利美色迷糊了双眼,竟然连亲骨肉也想一脚踢开,简直冷血至极。
她想着自己的女儿飞飞,那个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孩子,如果没有父亲的庇护和赞助,她一定会一事无成,从云端掉进坭坑里。母亲总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孩子,她们愿意为此付出所有。喊过也哭过后,朱太太擦干眼泪冷静下来,低头望向桌上那几张银行流水记录。
“我管不了你,自然会有人管你。”
她抬头看着墙上衣冠楚楚的朱能,心里恨恨想着。
“我倒是要看看什么都没有了的话,还有哪个贱货愿意给你生儿子?”
她的脸色是一片冰霜冷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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