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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蕾。不是的。”我急忙站了起来,“我说了,你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我说话的声音很低声,因为这是在食堂,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哟!师弟,你们吃完了?这是谁啊?这么漂亮?”猛然地,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禁苦笑。因为说话的人是苏华。这个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啊?
“这是我同学。”我只好向她介绍道。
苏华在看桌上,“不是还没有吃完吗?师弟,你是不是欺负你这位同学了?”
“师姐,我们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啊。”我急忙拉起赵梦蕾就跑。
还是在我的寝室。我觉得医院里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合适。赵梦蕾是已婚女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梦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真的。只怪我们再次重逢的时间太晚了。现在,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家庭,我们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会很内疚,还有害怕。”我对她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他离婚。”她说。
“那,等你离婚了我们再交往吧。”我说。说实在的,我心里真的很喜欢她,虽然她已经结婚了,但我觉得她如果离婚了的话我依然可以接受她。
“真的?”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满眼的惊喜。
我点头,“真的。”
“走,我们出去走走。陪我逛逛商场。好吗?”她问道。
我犹豫了。却看见她满眼期待的神色,顿时心软,于是点头,“好吧。我陪你。”
一直逛到晚上,我的手上全是衣服。我的。她给我买的。
随后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她回家。我提着她给我买的衣服回寝室,心里一直被幸福笼罩着。
在寝室昏暗的灯光下看书。现在我的心里特别的宁静,看书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杂念,我发现,在这样的心境下看书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有人在敲门。
她又来了?我心里想道,随即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急匆匆地去开门。
我顿时惊讶了,因为我看见自己寝室的门口处站着的是两位警察。
“你们……你们找谁?”我紧张起来。因为我对警察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
高中毕业那年,有天晚上同学聚会,酒喝多了后我上厕所,结果不小心跑到了女厕所里面去了。里面有人,是女人。她们惊叫,结果我被警察带走了。
进去后遭到了一阵暴打。暴打完了后才开始审讯。
警察:“说,为什么跑到女厕所去了?”
我:“喝醉了。没注意。”
警察:“你不认得字?”
我:“认得。”
警察:“那怎么会走错?”
我:“喝醉了,没注意去看厕所上面的字。厕所从来都是男左女右,哪知道那地方是反着的!”
警察:“你是哪个村的?”
我:“我是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家就住在县城里面。”
警察:“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
警察面面相觑。
另外一个警察:“好啦。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也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拿出去讲。你回家也不要讲。你今年高中毕业,已经考大学了是吧?你总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影响你上大学吧?”
我:“你们为什么开始不问清楚?你们刑讯逼供是不对的。”
开始那个警察:“难道你跑到女厕所偷看女人的屁股就对了?我们是警察,别人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你?”
我不语。
回家后父亲问我:“怎么啦?脸上怎么有伤?”
我:“和同学在一起喝醉了。摔伤的。”
父亲:“没出息!”
现在,当我看见自己寝室外边忽然出现了两个警察的时候顿时害怕起来。“你们找谁?”我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是冯笑吧?”警察问道。
我机械地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道。
“什么事情?我又没犯法。”我惊恐地道。
“去了就知道了。”警察面无表情。
在警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忆,回忆最近一段时间做过的所有事情,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犯法的事情更没有。
不过,有两件事情却让我感到心惊胆颤。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与赵梦蕾的关系。可是,虽然我与她的那种关系违背伦理,但并不构成犯法啊?第二件事情就是最近发生在病房里面的那个叫余敏的病人的事了。可是,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啊?她当第三者关我什么事情?难道她出事了?
我茫然了。
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并没有给我戴上手铐。难道问题不是很严重?难道真的是余敏的事情?
忽然想起那个姓林的女局长。难不成她把余敏给杀了,然后转嫁于我,所以才引起了警察对我的怀疑?
又或是我病床上某个病人告我对她有过性侵?
妇产科里面的男医生被病人告性侵的事情在国内多家医院发生过。正因为如此,医院的制度上才特别强调医生在对病人检查的时候必须有护士在场。于是我开始回忆自己上班以来的每一次给病人做检查的过程,我感觉,好像每次护士都在场的啊。是感觉,因为我内心的恐慌让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警车行驶的路线。当警车“吱”地一声停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
“下车。”警察对我叫了一声,声音硬邦邦的。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肌肤的表面顿时在颤抖。
我下车了,茫然四顾。这地方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来过。不过我看清楚了,我正置身于一个院落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穿制服的警察。
“走,我们进去慢慢说。”警察过来拉了我一把。
我顿时踉跄了一下,急忙站直了身体跟着警察朝那扇大大的门走去。
里面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我跟着警察往里走,警察在一个小门处停下了,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来一个声音:“进来!”
我进去了,发现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人。他看上去显得有些瘦弱,而且皮肤白皙。我想他可能是在这间幽暗的办公室里面坐得太久的缘故。
“冯医生是吧?”中年警察笑着问我道。
我点头。他的笑并没有感染到我,反而地让我更加的惊惧。我感觉到,他的这种笑比刚才过道里面的那种回声更渗人。
“冯医生请坐吧。我们请你来是想向你了解几个事情。”中年警察对我说,态度和蔼。
我不敢坐。
“坐啊。”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我顿时一激灵,立刻地坐了下去。
“你们。”中年警察去看着带我来的两位警察,“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不向冯医生解释清楚?你们看,吓住人家了。现在局里要求我们改变工作作风,你们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粗暴呢?”
“支队长,对不起。我们今后一定注意。”两位警察急忙地道。
我看着他们,惊疑不定,搞不明白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医生,你别害怕。我们今天请你来呢是想向你了解几个情况。”中年警察和蔼的对我道。
我感觉到他们似乎没有用刑的意思,心里顿时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的。”
“谢谢你啊。”他笑眯眯地对我道,“冯医生,据我们了解,昨天晚上你值夜班是吧?”
“是啊。”我回答,心里忐忑:难道真的是我病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病房?”他问。
我想了想,“是的。我一直在病房。”
“今天上午你几点钟下班的?”他问。
我顿时怔住了,“这可记不得了。我交班后一个病人出了点状况,我处理完了后才下班的。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
“仔细想想。”他依然和蔼。
于是我想,“八点钟交班,然后我一个病人出了点事情,不,中途还有个人来与我谈了点事情。后来让护士处理了那个病人的的伤口……应该是九点左右下的班吧。”
“下班后呢?下班后你去了哪里?”他又问。
“回寝室去了。睡觉。”我说。
“几点钟起来的?”他问。
我顿时忍不住了,“警察同志,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真的没有干犯法的事情啊。”
“我们并没有说你犯法啊?我不是说了嘛,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他依然和颜和色的对我说道。
“我下班后就回到寝室睡觉了。真的。”我说。
“那么,赵梦蕾是什么时候来找的你?”他忽然地问道。
我大吃一惊,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赵梦蕾?赵梦蕾怎么了?”
“她没事。”警察说。
我顿时放下心来,“警察同志,你们究竟想问我什么事情啊?”
“我们想请你把今天一天的活动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们,特别是你与赵梦蕾在一起的情况。她什么时候到你那里来的、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她什么时候与你分手的,等等,越详细越好。”中年警察说。
这下,我感觉到了一点:今天警察找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赵梦蕾可能犯事了。可是,她又能犯什么事呢?
虽然疑惑、担心,但是我却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他们说清楚。
于是我开始讲,讲她大概什么时候到的我寝室,然后她给我洗衣服,然后一起到饭堂吃饭。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们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们科室的苏华也看到的。”
“嗯。我们会调查的。你继续说。”中年警察道。
我开始回忆接下来的过程,“后来我们就一直逛街,她还替我买了好几件衣服呢。后来,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吃完晚饭后我们就分手了。我回到了寝室,一直到你们的人来找我。”
他在点头,“嗯,清楚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警察同志,你可以告诉我吗?”这下,我心里着急了。
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冯医生,你与赵梦蕾究竟什么关系?可以告诉我吗?”
“这……”他的这个问题太忽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可以不讲。”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的话软绵绵的,但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威胁。你可以不讲,他是警察,我敢不讲吗?
“我和她是中学同学,很多年没见面了,前不久她到医院来看病偶然碰上了。”我回答。
“妇科病是吧?他依然笑眯眯的。我心里顿时不悦,因为我觉得他的话流露出一种下流。不过,我只能将自己的这种不悦暗暗地埋藏在心里,“是。我让科室一位女医生给她看的。”
他顿时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一闪而逝,转瞬变成了严肃,“可能不止是同学关系吧?”
我顿时诺诺起来,“这个……”
“好了,你不需要讲了。冯医生,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中年警察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来。我受宠若惊地去握住他的手,感激不尽地道:“谢谢,谢谢!”
“这是我的名片,回去后如果想起什么事情来的话,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随即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恭敬地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名字:钱战
“钱队长。那我走了。”我说,有一种想要赶快逃离的冲动。
“冯医生。”他却忽然地叫住了我。我诧异地、惊惶地看重他。
“你怎么不再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他看着我,问道,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神色。
我苦笑,“我都问了几遍了,可是你不告诉我啊?”
“我现在告诉你。赵梦蕾的男人死了。在他们自己家里死的。”他缓缓地告诉我说。
我大惊,只感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停止了跳动似的,我张大着嘴巴看着他,“什,什么?她男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