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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委会不是没钱,但要组建保安队却是过去没有的预算。没有预算就不能拿委里的钱发工资,没工资谁来做保安?
会议开了好一会,大家都赞成陌然的意见。但遇到经费的问题,没一个人能提出解决办法。
陌然宣布散会,组建保安队的想法已经在他肚子里生根发芽。具体怎么做,他一时还没想好,开个会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人走空了,他才起身回办公室,刚坐稳,颜小米微笑着进来,看看身后没人,小声对他说:“陌然,你的想法很疯狂。”
“是吗?”他大惑不解。不就是组建一支保安队吗?怎么就疯狂了呢?组建保安队,目的是为园区保驾护航,是对所有人都有益的事啊。
“你的想法,县里肯定不会同意。”
陌然奇怪地问:“他们怎么就不同意?”
“不信,你以后看吧。”颜小米还想说什么,被陌然挥手制止住,他低下头去看办公室送来的文件,蓦然看到一行字,心里顿时冷了半截。
文件是县委发出来的,大意是通报全县一年来干部的违纪情况。上面不但有徐文友的名字,还隐隐晦晦点了一些单位。陌然心里很清楚,这份文件选在这个时候出台,与他有脱不开的关系。虽然文件上并没有指名道姓他陌然,但透过文字的背后,他还是感觉到有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正指向他而来。
颜小米劝着他说:“你还是与我一起去参加培训学习吧,避开风头,未必不是好事。”
这句话激起了他的反感,他梗着脖子说:“不去,坚决不去。我倒要看看,谁能挖坑把我埋了。”
“想埋你的人大把。”颜小米不屑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呀?你想想看陌然,你就一草根,上面没人罩着,下面没人顶着,任何风吹雨打,你必将一败涂地。不要以为自己本事很大,不要以为你身边的每个人都是关心爱护和支持你的。也许,你最信任的人,就是挖坑埋你的人。”
颜小米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把他震住了。
他的脑筋急剧地转了几圈,把所有人快速过滤了一遍,还真找不出一个能让他完全信任的人。即便如眼前的颜小米,以及与自己温柔款款的苏眉。
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你也不是我最信任的人吗?”
“你说呢?”颜小米歪着头看着他笑,压低声音说:“陌然,你以为与你上过床的女人,都是臣服于你了?”
“这么说来,你还有二心?”陌然似笑非笑地说,心里却在想,颜小米这句话里,含义似乎很复杂,什么与他上过床的女人,难道她还知道谁与他上过床吗?
颜小米微笑道:“你看我像是有二心的人吗?陌然,我这么对你说吧,你是第二个让我打开心扉的男人。我的心本来已经死了,因为你的存在,我觉得生命里有了阳光。你明白吗?”
陌然不敢说自己明白,也不敢说不明白。颜小米的话里,他已经感觉到了一层意思。女人,只有把自己终身要托付给一个男人的时候,才会毫无保留敞开自己的身体。颜小米与他在神女峰下水塘里激情的一幕,一点一滴展现在他眼前。他心里顿时涌起无限愧疚,原来自己对颜小米,只是贪恋她的美丽,并未在心里爱上她。
颜小米这几句话,犹如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坎上。女人,一旦感觉自己被欺骗了,她们将会爆发出疯狂的报复心理。
颜小米是他得罪不起的人,自从知道颜小米身后站着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赵家仁后,陌然对颜小米的感觉,就始终停留在高干子弟的思想里。他非常清楚,对于赵家仁来说,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的容易。
颜小米过继给她舅舅赵家仁做女儿,就是说,她在赵家仁的心目中,是他唯一的传承人。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呢?
可是神女峰的那一场激情,却已经刀刻斧雕在心里了。他能否认吗?
“对不起!”他突然无缘无故吐出一句话。
颜小米惊奇地看了他一眼,脸色一下沉了下去,她若有所悟地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不是儿女私情,他已经感觉到儿女私情牵绊了他前进的步伐。人一旦陷入到情感的漩涡里去,意志必将消沉。他必须要快刀斩乱麻,尽管苏眉和颜小米并不像普通女人那样纠缠不休,但他还是觉得有她们的存在,自己处处受制于别人。
这次被突然双规,杨书记既然不知道,那么能让他双规的人,就只有何县长了。按理说,双规任何一个干部,都得经过常委会讨论决定。但在雁南县,何县长的强势和霸道,没人不知。他已经是内定的接手杨书记的人,再过几个月就将是雁南县的大当家。谁还会在这个时候得罪他,这个人就真的没眼光了。因此,能避开杨书记和常委会将他双规的,只有何县长有此能耐。
何县长为什么要双规自己?陌然百思不得其解。雁南县所有的人都说,他是何县长的人,是何县长慧眼识人,从茫茫人海里寻觅到了他这一颗珍珠。事实他也没让何县长失望,他引进来的瑶湖集团已经正式破土动工建设,不久的将来,本来一穷二白的雁南县就将矗立起一个崭新的现代化工厂。
何县长虽说大权在握,但未必在最后关头不会一败涂地。他现在正处在冲锋陷阵的紧要关头,怎么可能临阵先斩大将呢?
所有的疑虑如水一样,不断漫过他的心头。他烦躁不已,站起身来,在屋里转着圈子。从他下了神女峰来后,杨书记没找过他,何县长也没找过他。这让他愈发的感觉到了不安。
他好几次去看手机,希望手机响起,里面传来杨书记或者何县长的电话。可是手机像死去了一般,一动不动,毫无声息。他又不时抬头去看门外,甚至侧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希望突然来人叫他,说领导有请。
直到下班,手机没响,也再没人进来。
他叹口气,收拾一下准备下班。孟清书记与他有约,晚上一起去孟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