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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霄的推荐让陌然心存疑虑,不管李桂丽是如何样的女人,只是因为她头上顶着一个李姓,这就是致命的问题所在。让李桂丽接他的手,他个人没意见,但乌有村的齐家能否接受,谁也不敢预料。
陌然从子虚镇出来,也不回管委会去了。电话叫了异乡人在雁南过来,让他送自己回一趟乌有村小学去。
村委办公室积了一层厚厚的尘,显然很久没人来了。
他看着满屋里乱飞的尘,心里一阵失落。过去肖莹隔三差五还来一趟,只要她在,办公室里永远都是一尘不染。肖莹不来,意思已经非常明确,她不但不愿接受乌有村支部书记的位子,还想辞去村妇女主任。
桌子椅子上都是灰尘,几乎没落脚的地方。他顺手拿了一块抹布,想要擦擦椅子。还没动手,小学校长就跟了进来。
校长光临,陌然多少有些意外。从村委搬来小学后,校长很难上门来。
陌然微笑着与他打招呼,掏出烟敬给他。
校长接了烟,不点,夹在耳背后,双手背着在屋里走了一圈,身后便留下来一串脚印。
陌然心里明白,校长登门,一定有事。
果然,校长在转了一圈后,看着他嘿嘿地笑。
他的笑有些突如其来,让陌然的心陡然揪紧。还没开口,校长先说了,迟疑了好一阵,才支支吾吾地说出来:“陌村长,你答应的修个操场,老师和孩子们都在等着呢。”
陌然愣了一下,想起自己曾经确实许过愿的。只是去了县里后,忙得忘了这茬子事。突然被他提出来,顿觉脸上一阵火烧。话说出去没办到,在乡下是会被人叫做“海水”的。雁南县有句俗语,形容吹牛的人特意加了两个形象词,叫“发海”,具体含义,没人去深究,但意思比过去更强烈。四个字加起来就是“吹牛发海”。
一个人的头上如果被冠以“海水”帽子,从此以后就会失去信任。当然,这没恶意,但比恶意更难让人接受。
“这个……,”他一下没准备,还真说不好。
“要是村长觉得难办,说句话就行,免得大家都在等。”校长笑着说:“我听说,村长现在掌管着县里的管委会,其实只要你一句话,好多人会屁颠屁颠过来给我们修个操场的。实在不行,我准备给教育局打个报告,让上级拨款下来修。”
他深深叹口气道:“不过,希望很渺茫。我们县里,做其他事有钱,修学校总是说没钱。也不知道这些领导怎么想的,没有一个好的环境,怎么能培养出优秀人才。”
校长转了一个大圈,但句句不离要害。
陌然犹豫了一下问:“校长,小彭老师呢?我记得这事是她在跟。”
“你说的是彭凡老师么?”校长惊异地看着他,摇了摇头道:“你还不知道么?”
“知道什么?”陌然狐疑地问了一句。
“要是她在,自然不会是我来问你了。”校长嘿嘿地笑:“我老头子找你要钱,怎么都说不出口。彭老师还在,她一个小姑娘,敢说。”
陌然听了半天,还是没听出来彭凡去了哪里,顿时拦住校长的话说:“校长,彭老师不在我们乌有村小学了吗?”
校长沉重地点了点头,叹口气说:“调走了,调到城里去了。人家本来是城里人,就该回城里去。这姑娘不错,是个好姑娘。我们乌有村小学这几年的文体活动,没有她还真不行。你看啊,现在彭老师走了,全校就没个音乐老师了。我准备下学期干脆把音乐课都取消了。”
陌然道:“这样不合适,校长,孩子们没接受音乐教育,今后出去会失去竞争力。彭老师走了,你可以向教育局打报告,调新老师来啊。”
“没人愿意来的。”校长道:“我们是乡村小学,谁愿意来吃这个苦?比如我们学校,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你说这些老师那里愿意来。”
校长说了一圈,话题还是回到了操场上,陌然便感觉到,校长来,是有准备的。再不给他一个答复,可能下一句就是要赶他走人了。
乌有村小学过去是村里的,撤区并镇时,跟着撤了不少村小学。齐烈为了保留乌有村小学,与县教育局达成了一个交易,乌有村以最廉价的价格,将学校产权卖给教育局,换取乌有村小学继续保留下去。
换句话说,现在的小学,从头到脚都是县教育局的,乌有村用的村委办公室,也是人家的东西。再说明白点,人家要赶他走,他还真没理由赖着。
他狠狠心说:“校长,关于操场这事,你现在就可以叫人来造预算,要多少钱,找我。”
校长是有备而来的,他变戏法一样从屁股后面抽出一张纸来递给陌然说:“都造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陌然扫了一眼预算表,前后需要十万块钱。当即拍板说:“三天内,我来解决。”
校长得到答复,喜滋滋地走了。过一会又转回来,看着陌然说:“村长,彭老师给你留了样东西,我去找了送来。”
陌然心想,彭凡给自己留了什么东西呢?既然要送他东西,何必还要转一趟手?看来彭凡是不想见他了,心里便漫上来一丝失落。
又过一会,校长带了几个高年级的女学生过来,指挥她们把地扫了,把桌子椅子上的灰擦了,还特意嘱咐孩子们,把窗户玻璃也一块擦了。
乡下孩子做家务都能得心应手,六年级的学生了,有两个的身体已经明显发育。陌然的眼光扫过她们鼓鼓的胸脯时,居然不由自主地心跳了几下。
在乌有村里,陌然算得上半个传奇人物。他是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又在广东打工当过厂长,现在回来老家,还成了县里干部。他这一路变化,让人觉得眼花缭乱。特别是女孩子,只要听到他的名字,都会不由自主的暗自佩服。
这些孩子也不例外,她们在打扫屋子的时候,不时偷偷往他这边看,抿着嘴偷笑。
陌然注意到其中有个女孩子,身材高挑,比其他人明显要高出一个头。她不往他这边看,也不与她们说笑,安静得就像一朵小小的栀子花。她是她们当中发育得最好的一个,因为羞涩,她总会刻意地想掩饰她已然鼓鼓的胸脯。
陌然心里一动,招招手叫她过来,问她:“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