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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乐:十面埋伏(琵琶,纯音乐)>我知道自己,为战而生......从不敢有丝毫侥幸......从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这样.......靠在你肩头,躲在你的背后......才惊觉......自己也不过是个女子而已......——————————————————————————————————
远远闻及祭坛之上似有人声,百里屠苏心下狐疑:“天墉城祭坛虽不在后山禁地,却也是无故不得擅入,何以有人夜半在此?”
“屠苏师兄,”依依轻声言到:“就在此处放下我吧,你自去查看。”
“若当真天墉城进了细作,你伤势甚重,如何自保!”百里屠苏微微低了头,看着依依轻声道:“我自有计较!”
“屠苏师兄……”
“我心中……自有计较!”百里屠苏放轻脚步,隐入黑暗之中:“莫要做声。”
横抱着依依,百里屠苏向着祭坛渐渐逼近,耳中渐渐听得清晰,祭坛之上有两个男子之声,似乎起了争执。
突地怀中传来极力压制的闷咳之声,祭坛之上的人声顿时戛然而止,归于一片寂静。
百里屠苏抱着依依骤然跃起,电光火石之间已跃上祭台,空旷的祭台之上并无人影。百里屠苏不敢大意,将依依心放在石化的风云脚下,斜倚着靠好,却觉背后有风急掠而去,百里屠苏匆忙自掌中幻出一道绿光,化作细细的藤蔓,交织如网,乃是一道花神木系结界,将依依护在其中,自己却转身便向着那处扑去。
一道黑影急急逃窜,百里屠苏紧追而去。
待百里屠苏渐渐追的远了,依依轻叹一声:“陵端师兄”。
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银发及腰,不是陵端又是谁。
“你早知是我?”陵端讶异,慢慢走上前来,站在结界之外冷冷看着依依:“你可知那人是谁?”
“虽不甚确定,却也大概猜得出。”依依头到。
“你还知道什么?”陵端反手握住缚在背上的青玉剑柄,沉着面低低喝到。
“该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依依淡淡道:“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不少。”
陵端握紧剑柄,待要出剑,却又踌躇:“你明知道,百里屠苏这结界挡不住我,为何还要承认,你……不怕我杀了你!”
“我害了芙蕖师姐,杀我……也是应当。”依依黯然道:“但……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完……陵端师兄……可否……暂留我性命?”
陵端又闻依依唤已“师兄”,握住剑柄的手不由渐渐放松,合了双目,仰面叹息:“想我陵端,做了整整九百年天墉城弃徒,不料今日仍有人能唤我一声‘师兄’……若杀你……心有不忍……”
剑光一闪,一柄碧青的宝剑已穿透结界,架在依依肩上,冷森森的剑锋紧紧贴在依依脖颈上,一股带着淡淡腥味暖流慢慢自剑锋处流下,沾染了依依的衣衫。
依依只是垂着双目,躲也未躲,闪也未闪。
“……你杀了芙蕖……我实在应该杀了你!”陵端咬牙道,面目狰狞:“若得你的内丹并魂魄……我至少又可多几百年岁月……”
停留许久,冰冷的剑锋终究慢慢远离了依依脖颈。
陵端垂下执剑之手,闭了双眼:“可惜……我却下不去手……唤我一声师兄……让我……宛若回去……往昔在天墉城的时光……当日……原本可以任我死在玄冰寒潭……你却救我一命……今日……你故意出声示警么?”
依依默默无语。
“陵越和怪物……百里屠苏……知道什么?”
依依摇摇头。
“你……为何……如此?”
“为着珠儿。也算作我向师兄赔罪吧。我知晓陵端师兄对芙蕖师姐的情义……我……抱歉……实在抱歉……”
陵端听依依如此,却有几分失魂落魄,半晌,面上浮出一丝绝望的笑:“芙蕖……你是在提醒我么?”
依依叹息道:“陵端师兄明白就好。我也是在警告你!这次是芙蕖,下次会是谁呢?珠儿?”
陵端面色大变,握住剑柄的手颤抖个不住:“你果然……知道很多……”
“收手吧,陵端师兄!”依依轻声道,透出难名的黯然:“很多事情,不能尽在掌握,稍有失控,便是无以挽回的……遗憾。”
夜风吹来,陵端及腰的银发在风中凌乱、纠缠……——————————————————————————————————
百里屠苏直追着那黑影而去,那黑影身法陌生,似不是天墉城武学,却颇为巧妙,直追到前山,仍是遥遥隔了数丈,偏偏夜深人静,亦不敢轻易惊动他人。那黑影直向着丹芷阁方向而去,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什么人!”闻听尚辛一声暴喝,又是“哗啦”一声,似乎有人踢破房门。
“站住!”又是尚蕴之声。
百里屠苏赶上前去,却见尚辛尚蕴兄弟二人一左一右已绕过丹芷阁急急向后追去。
百里屠苏便未再追去,停在丹芷阁之外的山石阴影里,静静看着。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仍无动静,方慢慢走进丹芷阁细细查看,却无所获。便在丹芷阁桌边坐了,等待尚辛尚蕴兄弟二人。
不多时,便听得尚蕴嘟嘟囔囔的声音:“见鬼了!明明听得有动静,怎的追追追,倒啥也不见了!”
“早教你在武学剑术上多花些功夫!总是不听!定是从你眼皮子底下溜掉了!”却听尚辛恨恨道:“我这戒律长老不做也罢了!怎的向师父交代?也不知是什么人!弄不好是天墉城混进了细作!”
“天墉城许久以来都太平无事,今日何故有了细作!哥,你想来,天墉城如今确有两个外人……呃……一个外人一个……新妖精……”却又听尚蕴神神秘秘压低声音声道。
“难道是那个陵端?他原是天墉城弃徒……是那个珠儿也不定…...”
百里屠苏闻言,蹙紧眉头,思量个不住。
尚辛尚蕴确已跨过门槛进到丹芷阁来,乍见百里屠苏坐在屋内,二人皆是吃了一惊。
“师叔……执剑长老……适才不是你吧?”尚蕴磕磕巴巴道。
“蠢货!”尚蕴转身给尚蕴额上一记爆栗:“怎会是师叔!”
尚蕴委屈的摸着额头,却不敢多做争辩,只是委委屈屈看着百里屠苏。
“那黑影去往何处?”百里屠苏蹙眉问道。
“追出去不到百余丈……就丢了……”尚辛惭愧道,恨恨看着尚蕴。
尚蕴心虚的低下头,口中却辩解道:“谁的好,许是躲起来了……许是我们追岔了方向……许是根本就躲在……哎呦!丹芷阁!”尚蕴跳起来,慌慌张张在丹芷阁四处搜寻。
百里屠苏道:“不在此处!适才你二人追去,我留在此处观察许久,阁内也已搜寻过,并不见踪影。”
尚蕴搔着头皮,一脸尴尬:“难道……真是从我眼皮子低下溜了……莫要生气,我明儿一大早就起来练剑!”
尚辛蹙着眉沉思,亦是忧虑非常。
百里屠苏叹一口气,起身向祭坛急急返回。——————————————————————————————————————
走至祭坛之外,远远便见一人,却是陵端阴沉着面,自祭坛走来。
“陵端?”百里屠苏蹙眉道:“你何故夜半擅入天墉城祭坛!你当知晓天墉城规矩!”
陵端冷哼一声,道:“你可与那个依依夜半在祭坛私会,就不许我来寻仇?”
百里屠苏大惊,上前一步,拦住陵端道:“你……将依依如何了?”
“我能如何?”陵端冷笑到:“在天墉城地界,我一介弃徒能将天墉城掌教和执剑长老的师妹如何?你放心便是……她活得好好的……只是芙蕖白白送了命!”
“那事……亦有缘故……”百里屠苏心中纠结,不知该怎样明言。
“哼,”陵端冷笑不已:“你不必解释,我也懒待听!”罢,径直去了。
百里屠苏心中虽有疑虑,终究暗暗叹气,走上祭坛。
“风云哥哥……我该怎么办?……终究是我……摄了芙蕖师姐魂魄……我害了芙蕖师姐性命……”隐隐闻及依依哽咽之语:“我今日伤重,无法施为上九天法善甘霖,可我知道……你在听……今日之事……莫要对别人起……”
语声突地戛然而止。
“屠苏师兄?”黑暗中,传来依依询问之声。
百里屠苏慢慢走上祭坛,定定看着绿色藤蔓之内的依依。
“屠苏师兄?”依依轻声唤道,颇有几分心虚。
百里屠苏伸出一掌,一道绿光闪过,藤蔓结界消失不见。百里屠苏走上前去:“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依依垂了头,看着地面不言不语。
百里屠苏轻叹一声,上前将依依横抱起来,鼻中突闻些许淡淡血腥味,细细一看,百里屠苏脸色顿时难看:“是陵端!他伤了你!他居然敢伤你!”
“屠苏师兄……我当受他这一剑……何况亦已手下留情……”依依轻声道。
“‘今日之事,莫要对别人’,原来你还要为他隐瞒!”百里屠苏一面走一面叹道:“依依,你我师兄妹,有什么……该实言相告才是,难道我尚不及风云么?”
依依不语。
百里屠苏看她无意回应,只得叹道:“回去吧……更深露重……你伤势未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