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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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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宋德凯一进门就敬了个礼。

    宋有粮是愣住了,这么冷的天,儿子咋穿着白背心迷彩裤呢?这不冷吗?:

    “凯凯,你冷不冷?咋穿这么少?”

    “爸,我不冷,这么远你咋来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宋德凯一脸严肃,几乎没有任何笑容,可他的心却担忧的很。

    宋有粮笑着说没事:“就是快过年了,想着你也回不了家,这不,带了些吃的给你们大家伙加菜!”

    说着,宋有粮就开始解麻袋的口儿。

    宋德凯猛然蹙眉回头,发现屁股后头门外边探出来好几个脑袋。

    “宋团长,老爷子带啥好吃的了?兄弟几个能见识见识不!”

    “滚!”宋德凯介于父亲在场只做了个口型,脸色却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带了野兔子肉,和蔬菜,留给你们加菜!”宋有粮一脸憨厚的笑着。

    由靳子良带头,一窝蜂的五个人就冲了进来,看的宋德凯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待会儿再收拾你们!

    “宋老爹,您可真疼咱们团长啊,咱们都吃了一个月的咸菜了,这还有野味!”

    “给宋老爹敬礼!”靳子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声吆喝,唰的一声,五个人齐齐进了个标准的军礼,惹得宋有粮都不知道把手放在那儿才好。

    “靳子良!”宋德凯的脸色已经结冰了,自己的老爹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有事儿,这帮兔崽子就知道搅局。

    “有!”

    “拿去食堂,别回来了!”宋德凯说道,靳子良一听赶紧扛着麻袋就走,临走还嘀咕着:“晚上可以加餐了!”

    “哎哎,等等,俺这还有东西没掏出来……”宋有粮看着整个麻袋都被抗走了,那小双织的毛衣还在里头呢!

    靳子良一听赶紧又转身回来,打开麻袋口,眼瞅着宋老爹就从里头掏出来了一件用透明朔料带抱着的红色毛衣。

    宋德凯突然眉头蹙起,别说这毛衣是他妈给他织的,这个色……

    办公室里就剩下爷俩,宋有粮笑的那叫比吃了蜜还甜,扯着红毛衣说:

    “凯凯,这是小双给你织的,你看看,比你妈织的还好,你套上试试……”

    宋德凯的脸色突然黑了下来,小双织的?他没听错吧!她给自己织毛衣干什么?

    宋德凯看着毛衣的眼神露出了一丝冰冷的寒光,还是一件红色的?她是不是疯了?

    “还不快试试……要是不合身,爸这就带回去让小双重新织!”宋有粮说道,把宋德凯拉回了现实。

    他尴尬的看了看窗外,拉下了窗帘,关上了门,拿过那毛衣就从脑袋上套下去。

    宋德凯的心已经快承受不住了,竟然这么合体,这不科学。

    “正正好好的,凯凯,你以后可得对小双好点儿,她可是忙活了好几天呢!”

    宋有粮一看,这毛衣大小合适,兼职就是量身制定。

    宋德凯赶紧把毛衣又脱了下来,当着父亲的面儿他也不想做出让父亲不高兴地事情,只是他宋德凯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了。

    她那个熊样怎么会织毛衣的?还是个大红色的,现在,从父亲的脸上他能看出来,小双好像彻底首付了他老人家的心了。

    想想上回在地里的事儿,宋德凯竟然会心疼,他竟然会晚上梦见她,回头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毛衣,宋德凯真的像做梦一样。

    “爸,这毛衣真是小双织的?”宋德凯有些尴尬的问道。

    “这还有假吗?麻袋里的菜也都是她种的,现在啊,就和你说的一个样儿,小双长大了,不但懂事了,为这个家她起早贪黑,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添,这么好的丫头,你说你上哪儿找去?”

    宋有粮恨不得把小双的好全都说一遍,可他发现自己的儿子怎么就看上去愁得晃?

    宋有粮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凯凯,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大院儿里头谈对象了?”

    宋德凯的眉头一下子挑了起来,在他印象中,父亲很少发脾气,他也不想惹父亲有一丝的不高兴:

    “爸,你就瞎猜!”

    宋有粮一听又坐下了,刚才,他就是吓唬吓唬他,凯凯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性子他宋有粮最了解,从来不撒谎,一是一二是二,看来,真没有这回事儿。

    宋德凯的心却不平静了,看来这一趟老爹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可是,小双她现在真的变了?

    她怎么可能会种菜?宋德凯真怀疑这毛衣是妈织的,老爹不过是想撮合他们。

    这事儿先不说,宋德凯一想起她跟赵大学生勾三搭四的事情,他就能失眠一整晚,不会抽烟的他,也学会了抽烟。

    这事儿,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

    “本来小双要来的,你妈前阵子从山上滚下来了,身体不好,家里不能没人,要不,她就跟爸一起过来了!”

    宋有粮终于松了一口气,岔开话题说了说家里的事儿。

    “妈不要紧吧!”宋德凯的思绪被拉回,这些年,多亏了她照顾自己的父亲,对他宋德凯也是无微不至视如己出。

    “没啥子事儿,你别担心,小双在家里啥事儿都顺当的很。”宋有粮说到,他现在的话已经很明显了,想借助种种事情把她在凯凯心里洗白,可不要像以前那样兄妹俩啥事都针对着。

    “小双啊,从村长那儿把咱家地也要回来了,现在一边种庄稼,一边还种菜!家里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

    宋有粮边说便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看着他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不相信,宋有粮就偷着乐。

    以前,他也不信,可事实摆在眼前。

    “爸,你在大院住两天吧,我去安排一下!”宋德凯依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把宋有粮留在了办公室,自己出去安排了一下。

    现在,宋德凯住的是单身宿舍,跟自己老子挤一挤是可以的,被褥方面,他得让靳子良那个混球去资材部借。

    现在天寒了,顺便把团里需要的军大衣什么的也一起领过来发下去。

    宋德凯回到了宿舍准备这一切,随后才把宋有粮接过去,宋有粮看着干净整洁,被子叠的跟豆腐块儿似的宿舍,他是满脸欣慰。

    “爸,你先歇着,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忙,晚饭我待会儿从食堂打过来!”

    “去忙吧去忙吧。”宋有粮赶紧说道,他可不能妨碍儿子的任务。

    可不多时,靳子良敲开了宋德凯的单身宿舍的门,宋有粮赶紧去开门,一眼看见的是带他进来的小伙子,虽然不知道叫啥但是亲切的很:

    “宋老爹,俺给团长送军务来了!”说着,靳子良把两件军大衣放下了。

    “累着你了,谢谢……”宋有粮憨厚的接过军大衣给儿子放在床上,一脸堆笑的道谢。

    “谢啥啊,我就负责这一块!”靳子良说着,眼睛跟贼一样的在宿舍里扫过,刚才在办公室,他可是没立刻离开,还听见说是什么小双给团长织毛衣。

    他还真想看看,这铁皮连土匪咋就会有妹子攀上?上回那丫头长得那么好看,团长见都不见,当时靳子良都怀疑团长是不是个……

    而眼下,又有人给织毛衣,这特么不科学!

    “宋老爹,恭喜啊,快当爷了!”靳子良一眼看见床上放着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眼睛都亮了几分。

    宋有粮原先还没反应过来,顺着这位同志的眼神看过去,他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还别说,这帮孩子啊,还真可爱的很。

    “是啊,凯凯他未来媳妇儿给织的毛衣!”宋有粮笑的眼角鱼尾纹里都是满满的欣慰。

    靳子良又说了一声恭喜,这才离开,刚出了门,靳子良就笑的要扶墙:

    “哈哈,大红的……这色好哇……”

    靳子良实在无法想象土匪宋团长穿上这大红色的毛衣那场面,绝对能在军区掀起一股狂涛骇浪。

    只是,就怕他自己都不敢穿出去吧。

    第二天,宋有粮就回家了,原因很简单,他发现自己的儿子很忙,几乎一天到晚都在训练,听说当晚还有一次什么任务,下午三点的时候,就被一声集结令给弄走了,据说得好几天才能回来。

    临走的时候,还是拜托靳子良开军车把老爷子送到车站的,还交代靳子良把领来的两件军大衣硬是给宋有粮带上。

    宋有粮心里头有些担心,天寒地冻的,他咋就非要把军大衣给自己呢?

    可是,等宋有粮上了返乡的火车时,夜间有些冷,他掏出军大衣给自己盖上,这时候才发现,军大衣有两个尺码,一个是小号的。

    宋有粮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是女孩子穿的。

    “这个凯凯也真是的,心里头有小双,为啥子就不说呢?”宋有粮欣慰的笑了。

    这军大衣可是买都买不到的,穿在身上都暖和的跟盖了一层棉被一样,自己的身子骨还壮实呢,这件儿就留给小双她娘出门的时候穿。

    一大早天没亮,陈双就已经在地里摘菜了,陈秀兰依旧帮忙做一些轻松的活。

    去县上的路,上坡时,陈秀兰就下车帮忙推两把,下坡和平摊的路,陈双就让陈秀兰坐在车帮上。

    本来陈秀兰是不想累着闺女的,可是,两天下来,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就跟浆糊一样,被一根棍子搅合的头疼欲裂。

    还好没有特别疼,就想着回去再休息一下,这家里没有个男人还真撑不住。

    这大冷的天,眼瞅着小双都把一副脱了,就穿了一件单褂还流了一身的汗才到县上。

    “妈,我估摸着这两天爸改回来了,咱去车展看看!”陈双拉着陈秀兰就去了车站,等了一阵子,人都散了也没见宋有粮。

    第二天,陈双给餐馆送菜,又去了车站,这一次,她等到人了。

    同时心也悬了起来,毛衣合身不合身?他喜不喜欢?会不会又给带回来了?

    他过的还好吗?吃的能不能吃饱?

    陈双有些紧张,但是在路上,陈双是一句话都没主动的问,因为自己老爹兴高采烈的拿着军大衣说:

    “这是给你的秀兰,可暖和了,这是给小双的!”

    陈双看着那合身的军大衣,一路上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她不能哭。

    娘俩相依坐在板车里,身上盖着军大衣,宋有粮喜笑颜开的把娘俩拉回家,口若悬河的说着大院里的事情。

    陈双想插嘴问问大哥喜不喜欢那件毛衣,可老爹一直都在说其他有意思的事情,说那些军人都如何如何的威武,对他如何如何的客气。

    自始至终都没说毛衣的事情,看来,没给“退货”,陈双的心也象征性的放下了,抱着军大衣陈双回了房。

    陈秀兰使了使眼色,宋有粮这才回头顺着紧闭的房门看去:

    “老宋,凯凯穿着毛衣合身不?”

    “合身,太合身了,凯凯可喜欢了呢,穿上都不舍得脱!”宋有粮故意放大声音,心里头却满足的很,这俩孩子虽然都不咋说话,可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他们将来可还真就等着抱孙子拉啦。

    陈双透过紧闭的房门听见了,心一下子就开花了一样。

    “老宋,你赶了一夜的车,快去睡会儿。”陈秀兰说道,宋有粮答应了后就回房补充睡眠去了。

    随后,陈双的房门被敲响了,陈双赶紧去开门:“妈。这两天你都起的那么早,你不也得补充补充睡眠啊!”

    陈秀兰笑而不语,拉着女儿的手坐在床边上,语重心长的说:

    “妈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嫁个好人家……”

    说着,说着,陈秀兰的眼眶红了,陈双最受不了的就是家人为了她的事情流一滴眼泪:

    “妈,我知道!”

    陈秀兰的话被打断,她吸了吸鼻子,欣慰的含着泪拍着陈双的手背笑着说:

    “妈知道你懂事儿,你爸这人老实巴交的,从不会挑三拣四的,但对咱们母女俩那可是真的掏心掏肺的,你可不要怪父母包办婚姻昂!”

    陈双一愣,这是说的什么话:“妈,你就瞎想,这叫什么包办婚姻,再说,我又不是对大哥有意见。”

    陈双总觉得今天的母亲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好的哭啥?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那就好!等爸过寿的时候,你大哥要是回来,你们俩的事儿,就定下昂……”陈秀兰说完起身离开,陈双是一脸疑惑的目送着母亲的背影。

    老爸过寿?啥时候?她怎么不知道?

    还有,老妈怎么就这么着急给自己订婚?她才十六岁,好歹也得十八吧。

    再说,宋德凯那张铁皮脸指不定会不会接受她呢,陈双这么想着,可是一眼看见怀里的军大衣,陈双的心就暖了起来。

    军区大院,宋德凯的单身宿舍内,房门紧闭,蓝色的窗帘也拉的严实。

    宋德凯穿着背心正在把那件红色的毛衣穿上,看了看袖口又看了看自己的腰。

    他的眼神变得有些空洞,这真的是小双亲手织的?

    连一根线头儿都找不到,这中技术恐怕买都买不到吧。

    他甚至在愣神间仿佛看见了灯光下一针针别着毛线的陈双,那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在眼帘上留下了一抹醉人的坚硬,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认真又小心翼翼。

    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宋德凯赶紧脱下身上的红毛衣,穿上军装去开门。

    靳子良鬼鬼祟祟的扫了一眼团长的宿舍,大白天的,拉个窗帘干嘛?门还反锁。

    等到靳子良一眼看见床上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红毛衣时,他几乎猜到了一大半。

    “怎么了?”宋德凯冷冷的问道。

    “报告团长!”靳子良这在憋着没笑出声来的模样敬了个礼说:

    “靳子良代表土匪团全体兄弟汇报军情。”

    宋德凯一脸严肃,等着靳子良汇报情况。

    “报告,宋老爹带来的菜和兔子肉实在是太好吃的,兄弟们申请集体上山捕猎!”

    宋德凯的脸色一黑,嘴角勾起了一丝弧度,这帮人真是闲的:“批准!负重二十公斤,野外狩猎,不许任何枪支弹药,无收获着,五百个仰卧起坐,不许吃饭。”

    “啊?”靳子良的脸都变了。

    “听不懂?”

    “收到!”靳子良转身踏着军步一脸肉疼的小跑着离开了。

    靳子良离开后,宋德凯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了些,脑子里回荡着父亲说的话,小双她真的懂事了吗?

    就连宋德凯都许久没见自己的父亲口若悬河的说着庄家的事情,以前,他几乎看不到自己老爹脸上有希望,每天都是闷声闷气的不说话。

    宋德凯冥冥之中有感觉,家里从他走以后,都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眼下,宋德凯想着自己的父亲快五十六了,从来没色得给自己过一次生日,他到时候得请个假回家探亲。

    ……

    蔬菜大棚下,陈双来回穿梭着,老爹的夹子确实管用,又抓了一只兔子,不过,没上一次抓的那么肥,脾气倒是不小,差点趁着陈双没注意把她给咬了。

    “小兔崽子,你挺能耐啊,偷吃老娘的菜不说,还想咬我,今儿就把你的皮扒了!”陈双蹲在夹子旁边,下巴放在膝盖上,故作严肃的骂那只还在挣扎的兔子。

    随后,陈双起身在大棚里转悠了一圈,看来又得追肥了,这第三批的蔬菜远远比不上第二批。

    第二批算是产量最高也是最优质的一匹,眼看着,这些茄子每一颗上头还剩下个三五个瓜扭儿,要是不追肥的话,恐怕就得糟蹋了。

    而且陈双还打算再找孙家租一块地,因为这第三批下来之后,产量就会越来越少,她可是给人签了合约的,一直供货到来年开春。

    陈双想着,就赶紧着手办了,再说孙家的人口多,地最多,而且都离得不远。

    第二次来孙家找孙家媳妇儿的时候,陈双特地摘了不少蔬菜送了过来,说这不要钱。

    所以,这第二块地租下来的十分顺利,紧接着,陈双就开始着手弄朔料大棚,有了一次经验,第二次,陈双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事情摆平了。

    为了这一批蔬菜能够跟得上,她特地买了化肥,所以,苗子比第一次种还要壮实,生长速度也特别快。

    包菜和大白菜萝卜之类的都是过冬的产物,陈双没打算种,因为没啥市场,可趁双听说过一句固化,叫冬吃萝卜夏吃姜,陈双还是种了那么二三十颗,全都打算留着自己家吃的。

    这段时间,陈双再一次忙了起来,早出晚归,两边的菜地都要照料,幸好宋有粮是家里的顶梁柱,送菜的差事就全权由他负责了。

    眼看着就要进入元月了,天也稀稀落落的飘着雪,有时候晚上下的大,早上一出门,院子里都堆了厚厚一层。

    前阵子陈双从菜地抓回来的那只断腿兔子,陈双一下子留意到,咋还焊了个笼子养起来了?不是说好了炖一锅兔子肉吃着暖暖身子吗?

    “爸,你咋不把兔子给宰了?”陈双指着院子里还打了个小型窝棚底下的兔龙子问道。

    “你妈不让,说先养着!谁知道她咋想的!”

    宋有粮这么一说,陈双真是头疼,老娘最近古里古怪,兔子杀了吃了又不是丢了浪费了,还不让杀,陈双真怀疑她是不是最近跟人学者信佛了。

    “兔子肉是吃着暖和,可妈打算啊,这兔子等二月半的时候再杀它!”

    陈秀兰是这么说的,陈双最近太忙,母亲这么一说,她似乎想起了啥:

    “妈,二十半是爸五十六生辰吧!”

    “嘘!别说,到时候自家吃个饭就成,你要是说了,你爸肯定不舍得花费!”

    陈秀兰神秘的说道,陈双的心一下子凉了一半,这本是好事儿,但是,她想起了前阵子母亲说,等父亲过寿的时候大哥回来,就让把婚事先定下来。

    陈双最近太忙,根本没有记挂这件事,也不知道大哥他……他现在对自己有没有感觉。

    “那……那到时候大哥是不是会回来?”陈双我问道,陈秀兰笑了:“听说会回来!”

    陈双的心一下子变得波涛汹涌起来。

    “那我到时候买点羊肉回来!”陈双说着就出了门,可是她在算日子,现在是一月初,还有一个月多一点,大哥就回来了,她必须得准备点儿啥。

    元旦的时候过小年,陈双都还没去县上置办年货呢,想到这里,就跟宋有粮商议着:

    “爸,咱明儿去县上置办年货吧!”

    “咱自己家里就有菜,没啥好置办的,对联爸都去过赵大学生家了,让人帮忙写两副对联,村头小店里过段时间也进炮仗了,到时候买两盘炮仗就行了!”

    宋有粮笑着说道,这对他来说已经很奢侈了,往年,过年也是一盆菜,弄点大白菜,萝卜块儿,顿上一大盆的粉条子,最奢侈的时候,就买点肥猪肉炼点油。

    虽然现在有钱了,可宋有粮自从为这一对儿女打算了将来之后,他就想着,能省一分是一分,到时候办事儿得大办一场。

    人家娶媳妇儿都得要彩礼啥的,自家嫁自家的儿子,彩礼都省了,他哪能把酒席也办的不体面呢?要不然,太亏待这母女俩了。

    陈双听了宋有粮的话真是一阵头疼,过年那是大事儿,家家户户都比着呢,这都不算,那也不能光吃蔬菜。

    而且陈双算了算日子,二月十五是老爹的生辰,二月二十二是年三十儿,这绝对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过了。

    陈双能回来,她的使命不光是改变自己,也是改变家里的环境,再说,这阵子卖蔬菜,都差不多八千多了,说难听一点,再差两千就特么是万元户了。

    现在,村上的千元户估摸着也就李家李大奎了。

    不过想起李大奎,陈双还真特么不是一点点的感兴趣,顿大牢都没能让李大奎把钱给吐出来,他还挺牛的。

    夜深了,雪悠悠的飘落了下来,很快把今天乡亲们扫开的雪,又慢慢的填满了乡间小路,屋檐,门廊……

    李大奎竖起了衣领,抱着膀子哆哆嗦嗦的敲开了吴一梅家的房门,这已经是他敲开的第四十三户人家的门了。

    吴一梅一开门,看着火车头帽子上都是雪的李村长,她纳闷的问:“这晚了,李村长有啥子事儿?”

    “这不,来给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