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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走了多久,路人的交谈声传了进来:
“你们猜猜马车上到底什么人呢?”
“好像是林府的马车。”
“竟然让公子走路!胆儿也是太肥。”
“活着多好,现在这种自寻死路的人真不多了!”
我探出头想看究竟,街边行人正对自己的马车指指点点,还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姐!小姐!”杏儿的声音不大,指指马车的另一边,她提醒道:“四公子!四公子!”
我朝马车另一边的窗外探出头,韩鹿鸣居然在马车旁步行。
“妈呀!停下!停下!停下!”赶紧叫停马车,我着急忙慌地用帘子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低声叫道,“公子!公子!公子赶紧上车!”
韩鹿鸣装作没听到。
我加大音量,又叫:“公子赶紧上车!”
韩鹿鸣奸笑,道:“算你求我的。”
酝酿几秒后,我抽咽道:“公子……”
“行!我上车。”韩鹿鸣一个翻身上了马车,坐在我对面闭上眼假寐。
只要上车就行了,我也闭上眼假寐。
今天回府的路程好像特别长。
“你不问问我为何步行?”他终于忍不住,问我。
“要么锻炼身体,要么觉得自己长得好看,想多露脸。”我继续闭着眼。
“我……”我怼的他哑口无言。
虽然闭着眼,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看我,我极不自在,空气也像被雾气笼罩。
“公子坐,我下车走路,总不会有人再说什么。”我起身。
却被他一把拉住。
“我喜欢你!”韩鹿鸣突然表白。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不要说点什么?或者直接下车?嗯……我的手指轮番在大腿敲着。
还是说点儿什么吧!
“嗯?公子……你……喜欢……我?”我结结巴巴说不出整句话来。
“对,我很喜欢你!我每天都想见到你,一见到你就想拥你入怀,见不到你时心中也全是你,所以我想方设法的去见你,靠近你。我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韩鹿鸣一股脑说了一大串。
这还叫不会说话?四公子也太过自谦。
信息量太大,需要消化。
看我不说话,韩鹿鸣眉头一皱,问我:“你讨厌我?”
“讨厌!”我急着摆手,又点头。
“到底讨不讨厌?”韩鹿鸣不肯罢休。
“刚开始是讨厌,现在……”我想不出合适的话来敷衍。
“现在怎样?不讨厌了?”他追问。
我决定实话实说:“以前的林呦呦喜欢你,一心想嫁给你,可以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林呦呦。在我发现你对我的态度是纯粹的讨厌嫌弃之后,我决定远离你。曾经的我非你不嫁没你不行。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我对你心如止水。”
“因为那时的我不了解你,也没有想过要了解你。”他神色暗淡。
“那样挺好。我们以后也要如此,保持距离,我不靠近你,你也别招惹我。”曾经的吴优优多渴望能对学长说这番话,然后潇洒的转身离开。那时的我做不到,现在的我终于做到了。
而我对韩鹿鸣,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根本不认识他,又何来的喜欢?
沉默片刻……
“你有你的选择,我也有我的权利。我不能强求你喜欢我,你也不能强迫我不喜欢你。”他望向别处,幽幽的说道。
“这……”这是什么逻辑?面对这千年逻辑鬼才,我竟无言以对。
又是一阵沉默……
“公子,到了!”一安的声音传来。
“到了?”我自语。
再回过神,韩鹿鸣早已下车骑马离去。
“嗯???骑马???”他——有马不骑,耍我呢!
“小姐!小姐!”杏儿叫了好几声,我才听见。
“哦!哦!来了!”
“杏儿,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路程特别长?”
“我正想说呢!是一安让车夫七拐八绕一大圈,要不我们早到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杏儿哭丧着脸,可怜兮兮道:“小姐,是一安……一安他威胁我,让我闭嘴。”
“这个韩鹿鸣,够坏的。”我愤恨骂道。
杏儿急了,想捂我的嘴,道:“小姐?以后别直呼四公子的名讳,让别人听见可是大罪。”
我改口道:“是是是!四公子太坏了。”
杏儿急得跺脚:“小姐,也不能骂公子,被发现也是大罪。”
无语……名字不让叫,骂也不能骂,太憋屈了。
……
丰收日
辰时刚过,我和杏儿带了几个小厮,以及写好的谜题去了集市。
集市上多了像投壶,杂耍,表演鼓舞之类的活动,“丰收”俩字对于任何时期的百姓来说都是喜闻乐见的,大家都愿意为此讨个好彩头,就像今天,目之所见的百姓们个个脸上带笑,精神奕奕。
街道两边摊贩林立,街道中间轿子马车来来往往,街尾的树下拴了不少驴马骡子。
我们来的晚,摆摊的好位置都被占的差不多,只有靠街尾的地方还有空档。
摆好桌椅板凳,挂上招牌,清晨凉风习习,吹在脸上好不舒爽。
在这里生活的越久,我的耐心越足,以前有手机电脑,看电视可以没有广告了,真好,片头片尾也能跳过。VIP能看全集?太好了,巴不得从前五集直接跳到最后一集。后来有了倍速播放,更方便。看书的耐心更是没有,家里的书买了很多,买时都想看,买回来了,这本看几页,那本看几页。最后书柜里堆满书,却没有一本是真正看完的,更不说“二刷三刷”。
现在的我虽然每天风风火火,但至少已有耐心看完整本书。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光顾,杏儿急得不停为我扇风,越扇越急。
我将那把快被她扇起火的团扇收起来,问她:“杏儿是不是很替我着急?”
杏儿愁眉苦脸的点头。
我开解她道:“别急,沉住气,你看我都不急,越急越急不来,静下心来,该来的自然就来了。”
街尾摆摊的多了,人群也慢慢向街尾移动。
“哎!这小姑娘长得挺俊俏!”一个身着绸面长衫胖乎乎的男子向我走来。
“真是哎!”身旁的跟班附和道。
慢慢地,有更多的人朝这边过来。
“这是猜谜?”来人年纪稍大。
有人关注,我趁机吆喝:“各位往这边看这边瞧,一两银钱一个谜,一个个排队猜,猜对有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平头老百姓,还有不少贵族和商贩也来凑热闹。
“小娘子,猜对奖什么?”问话的公子瘦瘦高高。
“奖特制糕点一份。”杏儿在一旁帮腔。
“一两银钱太多……”
就知道有人会嫌贵,优优解释道:“这世上能猜出这些谜的人怕没几个,若能猜得出只能说明你是能人,难道能人还不值这一两银钱?”
看客们纷纷点头。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