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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李世民只得从床榻上缓缓起身,对李渊微微躬身行了一礼,试探性地出声道:“父皇,那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去吧去吧。”李渊懒洋洋地摆摆手,随后闭上双眸,一副闭目养神、下逐客令的模样。
“那父皇早些安歇,儿臣告退。”内心无奈叹气的同时,李世民又看了李渊一眼,轻声道了一句,这才转身出殿而去。
李逸、罗御医等人行礼过后,纷纷跟随李世民一道而出。
一边打道回府的同时,李世民一边出声问李逸:“李爱卿,父皇的病情,吃了这狸子骨汤药之后,会不会有其他的后遗症?”
“圣上尽管放心。”李逸点头一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微臣此法,必定能够让太上皇药到病除,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嗯,如此甚好!”李世民这才彻底松了口气,随后摆手示意李逸、罗继海二人退去,便与长孙皇后一道回宫。
……
走在出宫的悠长官道上,罗继海突然停下脚步,朝不远处的李逸喊了一声:“李医师,且请留步。”
李逸不由愣了愣,驻足停留间,眨眼好奇地转身过来,盯着罗继海。
“刚才,多谢李医师在圣上面前出言,替老夫解围,李医师,请受老夫一拜!”说话间,罗继海便郑重其事地躬身,给李逸行了一个大礼。
突然被罗继海行了一个大礼,李逸有些不适应,赶紧过去扶罗继海。
“万万使不得,罗御医,您老赶紧起身!”一边扶罗继海的同时,李逸一边谦虚出声道,“罗御医,某是晚辈,您是长辈,某如何能够承受得起……罗御医如此大礼,使不得,您老赶紧起身。”
“不、不、不!”罗继海见此,却是一阵连连摇头。
而后,他又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方才一本正经地盯着李逸,出声道,“罗御医,医术并无年龄高低、辈分差别之分,正所谓,达者可以为师也!”
“孔夫子他老人家,也曾经说过三人行,则必有我师焉,今日这个大礼,李医师无论如何也得受。”
“否则,否则……老夫便一直不起来!”罗继海一脸的郑重其事,双眸紧紧地盯着李逸。
看他那个架势,若是李逸不开口答应他的话,他还真的会死不要脸地躬身,说什么也不会起来。
“……”李逸看得有些脑瓜疼。
他也没有替罗继海说什么,不过是在圣人面前,替他说了一句话而已,至于如此小题大做吗?
说实话,李逸有些看不懂罗继海了。
可李逸见罗继海执意如此,无奈之下,他只得摇头叹气地说道:“如此,那晚辈就接受了,罗御医,您赶紧起来吧。”
听到李逸这话说来,罗继海才缓缓起身来,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
“既然如此,老夫心事已了,也就不再打扰李医师了,告辞。”罗继海拱手笑说道。
“告辞。”对罗继海微微拱了拱手,李逸笑着点点头,哭笑不得地出宫而去。
……
……
四方馆,犬上御田秋的房间内。
犬上御田秋、惠日二人,皆是一脸气呼呼地相互跪坐着,二人手中的拳头,更是双双用力捏紧,脸颊上说不出的气怒。
这次进宫面圣,李逸不光让他们对李逸赔礼道歉,而且还让他们丢掉了,李世民给他们的所有俸禄。
甚至,连他们东瀛遣唐使人的俸禄,也纷纷因此而减半!
想到此处,犬上御田秋与惠日二人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纷纷沉眉紧锁地凝视着对方。
“八嘎,李伯安这个混蛋!”犬上御田秋率先发作,破空咬牙大骂了一声。
而后,他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凝眉盯着身对面的惠日,说道,“惠日,你如今也看到了,不是我忍不住,而是这个李伯安,实在是欺人太甚!”
闻言,惠日抬眉看了犬上御田秋一眼,继续沉眉深思起来。
犬上御田秋见状,接着说道:“惠日,倘若到了现在,你还要劝我隐忍,说不定到时候,咱们整个东瀛遣唐使团,都会被李伯安这家伙,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惠日又看了犬上御田秋一眼,依旧沉默着,没有说话。
“惠日!”
犬上御田秋见惠日不为所动,他‘腾’地一下从座上站起,气鼓鼓地瞪大双眼,暴怒道,“今日,无论你心中是何打算,反正老子都已经决定了!”
犬上御田秋语气稍顿,但见惠日依旧抬眉盯着自己,犬上御田秋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杀李伯安此贼,老子誓不罢休!”
惠日见状,朝犬上御田秋轻轻招了招手,示意他先坐下再说。
犬上御田秋见状,不满地冷哼一声,方才再次跪坐下来,直鼓鼓地瞪着惠日说道:“惠日,你不用劝我了,劝我也没用!”
说话间,犬上御田秋望向惠日,双眼充斥着强烈果断的杀伐态度。
惠日深吸一口气,而后盯着犬上御田秋,冷不丁地出声道:“一个字,杀!”
见此,犬上御田秋心中的那口恶气,方才稍稍松了些许。
“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命人去传信,趁早将李伯安给暗杀了?”犬上御田秋出声问道。
“不急,犬上。”惠日摇了摇头,看向犬上御田秋,郑重其事地说道,“你先勿要着急,我且问你,这些天以来,你可有摸清楚李逸常去之地?”
“摸清了。”犬上御田秋点点头,从案桌内的抽屉中,取出一片白纸递给惠日,同时出声说道,“这上面的地方,便是李逸常去之地。”
惠日半眨着眼,接过犬上御田秋递过来的白纸,仔细看了起来。
但见那张白纸上,用红颜色标注的地点,除了醉仙楼之外,便是去皇宫的路上、回家的路上。
看着这三个地点,沉吟了片刻,惠日摇头说道:“犬上,这三个地点,都不适合刺杀。”
“为何不可?”犬上御田秋冷哼一声,说道,“咱们培养在唐国的杀手,可不是一般唐人侍卫所能比的!”
“我自然是知道这些。”惠日点点头,而后凝重地盯着犬上御田秋,说道,“咱们既然想要除掉李伯安,一不做二不休,就必须要做得干净,而且,还不能引起他人的怀疑。”
“这是何故?”犬上御田秋有些疑惑地问道。
“很简单。”惠日说道,“这李伯安,不光是李靖的子嗣,而且还是唐官,这三个地点,不光人群多,而且守卫肯定也多,咱们不好下手,而且他身边的那个女卫的厉害,你难道忘记了?”
经过惠日这么一提醒,犬上御田秋瞬间明悟过来。
想到李逸身边的儿的厉害,犬上御田秋就不得不重新审视起这次想要刺杀李逸的刺杀行动。
“那你说,咱们到底该如何做才好?”犬上御田秋直声问道。
“咱们必须制定一个完整计划。”惠日顿了顿,微微沉吟,便说道,“咱们先将李伯安身边的女卫引开,然后,才好对李伯安下手。”
犬上御田秋闻言,顿时笑了起来。
惠日一向为人稳重,既然惠日如此说,那么他心中,必然是已经有了主意。
想到此处,犬上御田秋便笑说道:“惠日,赶快把你心中的计划,说来听听?”
“好!”惠日点点头,便与犬上御田秋轻声说了起来……
一场刺杀李逸的计划,已经缓缓地拉开了序幕,但此刻的李逸,并不知晓这些,此时,他已经回到了府上。
好巧不巧,正厅中,有一个熟悉的人影坐着,如坐针毡地等着李逸。
“郑安?”李逸诧异地看了堂内的郑安一眼,一边走过去,一边好奇问道,“郑兄,你找某有事?”
“公子。”一听到李逸的声音传来,郑安立马从座上直身站起,面色苦涩地说道,“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
李逸见状,心中有种情况不妙的感觉升起。
“怎么了,郑兄?”李逸一边示意郑安坐下说话,一边喝了口茶,方才出声道,“看你如此着急之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郑安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盯着李逸说道,“小人运往蓝田县的肥皂,在半道上被人劫了,而且,某手底下的人,此次也死伤好几十人。”
李逸放下茶盏,诧异大惊地看着郑安,说道:“被人劫了?”
“不错,被人劫了!”郑安点点头,脸上心有余悸地说道,“若不是某的手下拼死保护,而且某也跑得足够快,只怕此次……公子已经看不到小人的身影了。”
李逸微微沉吟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问道:“他们的人手,多不多?”
“不多,只有十来个人,不过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郑安微微皱眉说道,“看他们的身手,有些像是官兵!”
“官兵?”李逸眯紧了双眼,脑中仔细地想了想,也想不出,究竟有谁敢抢劫皇商。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之人,李逸实在是想不到。
“既然如此。”李逸微微沉吟了片刻,便抬眉看向郑安,缓缓说道,“那你明日,再行押送一次,某亲自随你走一趟。”
“公子,您不可前去冒险。”
郑安一听李逸此言,当即出声劝解道,“小人这次折了就折了,就当是吸取了一个教训,大不了以后,再重新找回来便是,您可不能因此去冒险啊!”
“郑兄,咱们的肥皂,是要打响整个唐国地境的。”李逸摇摇头,而后一本正经地盯着郑安,冷笑道:“既然,他们敢在你我头上动土,那么,咱们就必须,也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李逸心中只知道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诛之!
因此,此次郑安的商队被劫,李逸不得不出手相助。
郑安见李逸执意如此,怎么劝也劝不住,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