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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巨大扭曲的长着扁平山魈般的怪物脑袋上张开的大嘴撕裂了一个更为巨大的隘口,那深渊般的黑暗中则伸出无数浪涛般的触须,它们抓向“时间之父”,它们在触碰“时间之父”手中死死攥着的银钥匙后,仿佛变得更加活跃。
奥古·桀哈在此时吼叫了起来,无数子嗣从那巨大龙首的大嘴里喷吐而出,它们向着“时间之父”席卷而来,混沌的力量显然注意到了近在咫尺的最大威胁。
……
“就快要得到了!”阿尔伯特·马休兴奋地大笑起来,他的双眼倒映着汇拢在面前棺材之上的熊熊火光之间,他身上的布袍都被充盈的能量旋风裹挟着飞扬起来,而那些阿努比斯猎犬散落成了漆黑的零部件在棺材之上的火焰边缘构成了不停旋转的漆黑螺旋,它们像是正在开启一扇大门,而棺材于此时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妖僧拉斯普廷缓步靠近,他在高台之上镇定自若地仰头看着如今诡异的一幕。在拉斯普廷周围,巨大的能量旋风撕裂了时空,无数虚幻却又极度真实的模糊画面在不断的变动着,一些士兵就此疯掉了,他们无法理解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他们被恐怖的力量狂潮带来的思想撕碎了理智,他们被恐惧裹挟着走向疯狂,并开始异变为畸形病态的怪物。
但没人在乎这一切,在鬼哭狼嚎中,妖僧拉斯普廷直勾勾地看着那棺材上不断开裂的缝隙,他唯一的目标和阿尔伯特·马休想要的几乎一致。
“圣僧,很抱歉,我被闯入的蝼蚁耽搁了。”那浑身穿着漆黑甲胄的克洛南摇晃着走到了拉斯普廷的身边,他并没有因为布鲁姆教授和那些特工的袭击而死去,他如今在甲胄内的身躯早已触碰了黑焰沙克提,他被永远的改变了。
“无妨,他们无法影响到我的计划。”妖僧拉斯普廷依旧平静地说道,“我们注定成功。”
“但阿尔伯特背叛了我们,他想要得到维力能。”克洛南捂着胸膛处破裂的甲胄间从有些裂纹的头盔下发出空洞的噪音,“我们是否……”
“不,他什么都得不到,他是个傲慢的蠢人,他会因此而付出代价,而这才是我将他从死寂的深渊之下唤醒的原因。总要有人去承担这个代价,但最终得到好处的将是我们!”妖僧拉斯普廷自信满满地说道,“准备好,克洛南。我们即将见证……”
克洛南忽然惨叫一声,他栽倒在了地上,好奇的拉斯普廷只是冷冰冰地看着自己的手下那头盔上戳着的两枚蝙蝠镖。紧接着,拉斯普廷抬起了双手,在他转身时,另外的两枚蝙蝠镖悬停在了能量风暴肆意扩散的半空中。
“你们……是谁?”拉斯普廷看到了电光与飞散的碎骨间冲过来的两个漆黑的身影,他们就像是那些被维力能的风暴撕裂的时空中虚幻的影像,但他们显然更加真实,也真正的进入了如今的这个世界之中,他们就像巨大的蝙蝠,不顾一切的想要击败拉斯普廷。
就在两个黑影即将接近时,拉斯普廷痛苦的闷哼了一声,他前倾身子,在猛然回头的匆匆一瞥间,他看到了布鲁姆教授端着枪的身影。
“这不应该……”拉斯普廷无视着黑色法袍上冒烟的枪眼,他直起身子,快速的变幻着手指编织的魔法符文,更多的子弹全都被无形的能量场挡住了,但两个黑影和布鲁姆教授仍然冲了上来。
就像是过去与未来的夹击。
“愚蠢……这只会证明我是对的!我可以主宰时间!我可以主宰命运!”拉斯普廷的双眼开始迸射着火圈般的龙纹,他张开双臂间将三个人逼退。
就在此时,阿尔伯特·马休面前的棺材爆裂了,更加炽热的烈焰突然从内部钻出,金色的火焰将绿色的能量风暴改变,而赫里奥波斯兄弟会的创始人尤金·雷米那穿着法老王布袍的干尸怀抱着黄金石板从棺材之中再度飘然而起。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大部分士兵和工作人员都被烧成了灰炭,他们所有的生命力全都成为了汲取维力能的代价。
……你都做了什么……蠢材……
尤金·雷米的干尸在阿尔伯特面前发出恐怖的低语,他并没有让维力能继续输送给阿尔伯特,反过来,阿尔伯特所汲取的力量正在不停的导入尤金·雷米手中的黄金石板内。
“不……求您原谅,先生!我只是想要让赫里奥波斯兄弟会步入辉煌!我只是希望我能让您所建立的学会屹立在人类之巅!去触及真知!”阿尔伯特在恐惧和不断爆炸的声浪中尖叫起来。
无数死人的灵魂在这座开始崩坏的墓穴内流星般的涌出,它们脱离了埋葬于此的骨骸束缚,它们似乎响应着尤金·雷米怀抱的黄金石板的召唤,它们穿透了阿尔伯特的身躯,然后全都汇聚在黄金石板之上。
……你亵渎了神圣的誓言……我建立赫里奥波斯兄弟会一直都致力于保护这些古老的秘密不会被人们发现……因为这会招致混沌的降临……这会令奥古·桀哈苏醒……但你背叛了我们……你将受到惩罚……你将湮灭于此……
尤金·雷米的干尸伸出枯萎的手指指向了阿尔伯特,随即,阿尔伯特的灵魂在惨叫声中被无数灵魂拖拽出了寄宿的这副躯壳,他似乎想要飞升,与维力能融为一体,但黄金石板阻止了这最后的进程。
金色的烈焰猛然冲天而起,它彻底将阿尔伯特的灵魂燃烧殆尽。
就在此时,尤金·雷米的干尸也轰然崩塌,成为散落的尘埃,而黄金石板则掉落了下来。
“不……”布鲁姆教授从震惊中立刻恢复了过来,他手忙脚乱的从废墟间爬起来,然后冲向了仍然冒着浓烟的高台之上。
克洛南此时也摇晃着身躯跑向了高台,而妖僧拉斯普廷却被两个黑影继续缠住。
“你们阻挡不了我的脚步!没人可以!”拉斯普廷挥动双手间,腐烂的气息唤醒了一些士兵的残骸,那些活死人开始扑向高台和那两个黑影。
……
“主啊,赐我力量,待我力挽狂澜之后,这力量任你处置!”爱德华·格雷爵士将手中的枪瞄准了那狂暴腥风中开始在马丁·吉尔弗莱德面前凝聚起来的怪物血肉之上。
闪电和雷鸣继续在整座建筑之外呼啸着,仿佛一整个伦敦都陷入了恐怖的风暴之中,而血河从格雷爵士身后的门缝内不断的流淌进来,它们像是黑暗中的虚幻巨爪,它们不断的想要扼杀这座疯人院内的每一个生命。
此时,马丁抬起了攥着金色战刃的右手,血色的裂痕在他的面前闪现出金色的火光,那就像是黑暗中耸立的古怪巨眼,它凝视着这片疯狂之地发生的一切。
而那怪物尖叫了起来。
格雷爵士扣动了扳机,在这刹那间,他看到了另外的一个男人,他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
“你什么都得不到!”克洛南撞在了布鲁姆教授的身上,但他只是一个科学家,他不会战斗,而布鲁姆教授却不同,他就此勒住了克洛南的脖子,他怒吼了一声,用尽全力将克洛南的脖子掰断。
这个被黑焰沙克提触碰到的人终于瘫软了下去。
布鲁姆教授却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在浓烟和烈焰之中,更多死人正在扑过来。他继续冲向棺材的残骸,他冲向那落在地上的黄金石板,他不能将维力能的秘密交给敌人,交给拉斯普廷,而隐约之中,布鲁姆教授觉得那黄金石板还隐藏着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一个人影在棺材中出现了,“停下,布鲁姆教授!我们该撤退了!”
“时间之父?”布鲁姆教授愣住了。
“抱歉,我们来晚了,但我们成功得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时间之父”在浓烟中说道,“离开这里!就是现在!”
“可是……”布鲁姆教授发现“时间之父”似乎并没有带走黄金石板。
“我永远站在人类这一边!”“时间之父”的声音伴随着那模糊的影子消失了。
……
怪物的身体倒了下去,但黑暗中的风暴却并未止息,而那怪物的身上则燃起了熊熊烈焰。
火光遮挡住了马丁·吉尔弗莱德的身影,而一声响动下,格雷爵士听出了斩断锁链的声音。
“马丁!”格雷爵士立刻跑了上去,他冲进浓烟和烈火之中,他搜寻着马丁的身影,而他则忽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
“去找玛丽!或许还来得及……”“时间之父”的声音忽然响起。
“什么?”格雷爵士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的浑身战栗起来,他急忙回头,但职责却让他犹豫着不肯离开。
“马丁会走上他所要走的道路……而你也一样,爱德华·格雷……”“时间之父”的声音消失了。
此时,格雷爵士看到了门口那陌生却又熟悉的男人身影,那个或许正是迪恩·温彻斯特的神秘人影,他似乎也在催促着格雷爵士。
“玛丽……”格雷爵士跑向了门口,他踩踏着疯人院内流淌的污血,冲向了黑暗的夜色。
……
新娘在此时飞跃了起来,她将所有的子弹倾泻而出,并将一切存放于空间转换装置内的武器尽皆释放出来。诡异的火光和电光立刻让一整个满目疮痍的地下废墟变得更加混乱无序,奥古·桀哈的子嗣残破的尸体像是雨点般的坠落,但它们无穷无尽,在震耳欲聋的恐怖声浪下,更多畸形的奥古·海姆拔地而起,它们不再隐藏身形,仿佛那撕裂了时空的诡异蚁兽也加速了奥古·桀哈对现实的入侵。
而一整个雷文斯坎福利院下的废墟变得极为广阔,它不再适用于原本的秩序与规则,它打破了现实维度的界限,它似乎串联起了所有世界之中的所有时空,无论是那些比山川还高大的奥古·海姆,抑或是燃烧溃败的如同海市蜃楼般摇曳不止的每一个世界,它们都在无法察觉的一瞬间拉长为无止境的自我连线,又在你根本不会认知到的某一瞬间塌缩为一点。
但那些记忆还在,那些怒浪般汹涌的每一个时间节点所发生的无尽故事撕碎了一切感官与知觉的界限,它们否认了一切渺小的人类个体妄图用数学和想象所要触及并架构起来的永恒真知。
“天哪……”新娘在看着最后一颗蓝色的子弹于无尽的深渊塌缩的那一刻崩散如烟时慨叹了一声,紧接着,她仿佛穿行过了一只漆黑的巨眼,那巨眼燃烧着,而那竖立的如同蛇眼般的眸子又在迅速拉进时成为了白色的巨树,那巨树就像一根巨大的锚,它穿透了黑暗,它径直插入浩瀚的深渊之下,在金色的电光中绽放出戳着无尽世界的根须。
新娘消失了,她那分散的自我在最后的一刹那间于深渊之下的金色光芒中凝结的永恒一瞥定格在了那燃烧的王座上飞散出无尽生命火花的弗兰肯斯坦璀璨夺目的灵魂之中。
……我们是什么……
思想的余烬在早已不属于新娘的漩涡之间回荡着。
回答着那最后一个问题的则是“时间之父”在广阔深渊之中所有存在汇聚而成的那一点宛若白色巨树般的眼眸。而那眼眸的主人开口说道,“你喜欢故事,对吗?你喜欢看更多的乐子,你喜欢操控他人的命运,将所有人都拉入到你的漩涡之中,对吗?”
陈宇的眸子间倒映着无数个世界轮转的故事,他在自我的思想之海中,他在暗影维度那无尽的深渊之中,他在自我构筑的牢笼之内,他在阿卡姆虚间之上垒砌的王座废墟之间,他面对着小丑,他看到了一切,他开始的一切。
他创造的银钥匙所缔造的一切,“时间之父”将那一切又带给了他。
陈宇前倾身子,他挑衅般地看着小丑,他咧嘴笑道,“你将失去所有乐趣,你将守着一个沦陷的世界,而当一切都如你所愿时,你会发现,你所证明的也只是空洞无趣的虚无。你将是最后一个笑话,你将彻底否认你的自我。我的演员该上场了,而你,小丑。你只能逼迫着你自己看到终点,因为这是你开始的游戏,你的点子,还有你的故事。”
一个谎言,总是如此。
不是吗?约翰·康斯坦丁,我们最擅长的游戏,还有一个漫长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