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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所及之处, 除了一条笔直向上的崎岖山路,就只剩下将山路两侧完全覆盖的浓重的白雾与铅云。
楚云声行走在条试炼所用的登天路上,恍惚有种踏足九霄云巅的错觉。
望着隐没在云雾中, 渺远不可见终点与福祸的前方,他心中下意识地产生了一种犹豫和迟疑。
种种不可预测的危险场景在他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出现, 仿佛他在往前多走上一段, 就会被风刃撕扯成碎片, 或是有天罚的雷电降临将他劈成焦炭,抑或是无名的炼狱幽火从脚下喷吐而出, 将他焚为灰烬。
不可名状的恐慌刹那将楚云声的身心全部包围,像一团团不透气的泥巴糊住了他的口鼻和眼睛,让他感到了强烈的陷溺于沼泽的绝望。
他的气息陡然凝滞, 胸膛剧烈起伏起来。
不知何时,楚云声踏在山路上的脚步已经放缓, 乃至停了下来,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缠成了漩涡, 在拦着他前行,推着他后退,返原处。
“不像我……”
楚云声看着前方, 突然低语道。
是人就皆有七情六欲, 和畏惧怯懦之心, 无法根除。
很多时刻,要完成某, 实现某东西,就必须是要抱着清醒和无畏之心的。
是楚云声很早就明白的道。若是他连都不还懂,那恐怕也不会站在界的地方。
退缩和怯懦之意仅仅只停留了几息,便从楚云声的心神中悄然褪去。随着心神的豁然朗, 前方山路遮蔽的迷雾也仿佛消散了一,隐隐勾出一道青铜门廊巨大的影子。
楚云声抬眼看了看,继续登山。
除了刚始那道放大恐惧和怯懦的阻拦外,接下来的路途就好像已经再没有了其他考验,楚云声前行了上千步,都未曾再遇到什异样。
他不觉得上清山专门用来考验潜龙牌有缘人的登天路会是样简单,所以即便随着时的推移和山路的艰险,已然有精疲力竭,也不曾放下心中的警惕。
登天路上没有晨昏变化,楚云声按照自己走的步数来计算,估测已了约有两天三夜的时。
在期,他每走万步就会短暂地休息打坐片刻,恢复精神与灵气,缓解疲惫。而样的行进与歇止的循环,他已经进行了多次。可前路仍然是一如既往的雾气。
渐渐地,他的心底不可控制地生出一种怀疑——
也许条登天路本身就没有尽头,就如修行一般,永远只有无望的攀升;
也许他迷失在了条路上,已经走在了错误的方向,永远也抵达不了终点;
也许他注定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看清前方,也昭示着大多数修士的一生,永远在渴求提升,却也永远地清楚自己已经到此为止,只能徒然消耗着寿元,只能黯然神伤,绝望伤悲……
慢慢地,楚云声心中那颗象征着一往无前的坚定的石头仿佛在被岁月的无情与无望碾磨一般,渐化齑粉。
他盘膝坐于山路一侧,从打坐冥思的状态变成了失去力量的懒惰懈怠,无边的消极如无声无息的潮水将他淹没。略微浮起的昏然安逸中,他听到了一道遥远虚幻的声音。
“修行如逆水行舟。登天路者,当一往无前,坚守己心。”
“然知你等修为低微,难度心厄,故登天路百步者,皆可停止后退。凡百步者,资质机缘皆合我上清之道,可入门内,无须存落选之忧……”
楚云声忽然睁了双眼。
“未知的将来与可预见的安排该作何选择,看不见的前路是否要走下去……就如人注定一死,所以人之一生是否便毫无意义一般,是道可笑的问题。”
“也是道亘古的难题。”
在白月城丢掉了那一身明显有魔修气息的法袍之后,只穿了一身简素白衫的楚云声于样的消极散漫中透出了一丝不同于往常的慵懒随性,在他话音落地的瞬,丝慵懒荡然无存。
所有的迷茫与无望从他的眼中一扫而空。
他没有迸发出任何锋芒,只是如一柄未曾锋的古拙内敛的剑般,缓缓挺直了脊背。
“恐惧、消极、懒惰……选取的都是人性中的弱点。”
扫去了那股颓废惰性,楚云声再次恢复正常,起身继续赶路。
他分析着方才的两关经历,对条登天路有了许猜测。
与此同时。
在同一条漫长的登天路上,在不同的云雾虚影内,有另外七道和楚云声一样或行进或歇息的身影,共是四男三女。
他有的面带恐惧,仿佛陷于死亡的梦魇,难以挣脱,有的满头汗水,形容狼狈,望着来时的道路和望不到尽头的前方放缓了脚步,眼现迷茫,似处于某种挣扎之中。
七人中的少部分也已经走到了关,而在他的耳中,也都渐次响起了那道虚幻的声音。
“可以停下,可以后退,只要通前一百步就算关,能入山门……继续前进必然是有更多的好处,不然登天路直接结束就好,何必再出现宣告……”
“能从鬼地方离……我真的甘心吗?”
“我累了,我坚持不住了,条规则简直就是来解脱我的苦难的……或许也只是考验的一环……”
面对道声音,各人各有反应,有人摇摆犹疑,有人咬牙思索。
在他的头顶,无边无际的雾海云层笼罩着一条半是虚幻半是凝实的道路。
有两名负责监察的外门长老立在青铜门廊下,时不时朝底下的雾里望一眼。
其中一名外门长老看着那在雾气道路上挣扎的身影,笑着感慨道:“一甲子的潜龙牌弟子竟都资质不错,走到如今,竟也无一人后退,也是难得……”
另一名长老道:“在不知道后退会令他失去潜龙牌,失去未来宗门给予的隐蔽照顾前,还能不立刻放弃,倒是都有道心。”
“毕竟都是被潜龙牌选中的‘幼龙’……”
说着,名长老突然话语一顿,瞥了另一长老一眼,嗓音压低,带着点古怪之意道:“冯道友,近日有关一甲子潜龙牌弟子的一则流言,不知你听说没有……”
冯长老脸上的笑容瞬充满了八卦之色,啧啧道:“王道友也听说了?说起来,前不久流言刚传来时,我还看见掌教急匆匆地往刑堂后山去了,后来离时却是悲喜交加呀。”
“看来——”
两名内门长老相视一笑,继而更为专注地将目光与神识投入登天路中,似乎在分辨寻找着什。
即便对登天路有了许猜测,以楚云声的修为境界也无法做什,只能在继续前行时更加有针对的谨慎。
而像是为了印证楚云声的猜测,接下来他连续遭遇了贪婪、嫉妒与好色的考验。
只是让楚云声颇感古怪的是,登天路似乎真能模糊感应到他的情绪一般——
他的贪婪被放大后就成了对一面容模糊熟悉、神似殷铮的男子的偏执独占欲,和对某研究的无穷止的疯狂探索。他的嫉妒被放大后就见到了殷铮和其他人携手,对自己宣告那才是他的一生挚爱。
而他的好色,则是那数界,数百年来,一夜夜的肢体交缠,肌肤相贴。
那温柔的,深情的,滚烫的,令人难以自持,无法自拔。
一切,对楚云声来说,与其说是考验,不如说是一次看清了自身。
在一生一生迥然不同的记忆积累里,在和另一人一次一次复杂难明的纠缠牵绊中,任何人都有可能迷失。
楚云声也不例外。
所以他时常会审视自己,明确自己的所思所想。
他很清楚,自己对某领域的探究是要无止境有限度的,任何没有限度的情都只会带来恶果,而对殷铮,则是陪伴而非独占,是给予自由而非锁困限制,是由情与责任而起的欲望,而非美色与青春的诱惑。
三道考验就如一面镜子,让他再次更为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想法和认知。
于是在三关里,他几乎是停都未曾停,便清醒地迈了去。
很快,楚云声就遥遥地看到了前方那道青铜门廊的完整轮廓和那里的两道身影,也看清了最后一段山路的距离。意味着他即将通登天路的考验,正式拜入上清山。
也就在时,山路两侧的云雾突然沸腾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忽地撞进了楚云声的体内,让他连防备都做不到。
股力量寒冷至极,几乎在入体的瞬就让楚云声产生了一种神魂与躯体将被全部冻结的感觉。他深藏在神魂内的筑基神识被股力量牵动,再也压制不住,立刻就要爆发出来。
一炼气一层的弟子却有筑基期才有的神识,不用想也知道有问题。
更何况,道筑基神识还是由原本的魔修功法修炼出来的,带有魔修气息,若真被牵引出来,恐怕前方那两道身影立刻就会一道法术打来。
危机被毫无预兆地突然引发,筑基神识只在刹那便要暴露。
楚云声眼睫结出细霜,在神识即将冲破神魂显露出来的前一瞬,直接心念一动,自毁了神识。
几乎撕裂神魂的剧痛让他额角青筋凸起,口内蔓延一丝血味。
他的表情却没有多的变化,仿佛只是在忍受着莫名的寒冷袭击。
不楚云声发现,股力量在他神识自毁后,却还是在他的神魂和丹田中游荡,像是仍在查探什,没有放松。
而就在此时,在谁也看不到的云雾深处,一根细小的橘色的猫毛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落在了楚云声的发丝。
温暖重临,那股带来冰寒的力量飞快地消退了。
楚云声若有所感地睁了眼,却没有什举动。
等身上的冻僵之意彻底散了,他才慢慢活动了下手脚,拾级而上,走最后一段山路,来到那道巨大高耸的青铜门廊下。
青铜门廊下站着两仙风道骨的中年修士,一高一瘦,两人看他走来行礼,都露出了一点莫名其妙的探究之色。
其中高的修士对他略微颔首,示意他继续离此处,便能结束。
等他穿里,快要离青铜门廊时,听到后边依稀传来了点声音:“他是最快的,你觉得是他吗……也是,年纪可能对不上……”
楚云声猜测两上清山长老是在找什人。
他未多想,收敛起思绪走出青铜门廊,周遭的景象瞬一变,竟是到了山门那里的考核处附近,只是里显然是山门内,距离那片考核弟子休息的屋舍也更近。
前方一片空地,靠青铜门廊附近有一块山石,一名身穿烟蓝色内门弟子服的清瘦少年手持玉简,站没站相地靠着山石,似有百无聊赖。
“谁不知道登天路除了半路放弃的,没七八天绝对走不出来啊,才三天,早派我来等着有什意思?平时都是什好师兄好师姐,一到干活的时候都净想着给你的好师弟安排……种大热的天,就该窝在洞府里摆清心阵,吹着小凉风,吃着小灵果,看一看的春戏图……”
王霈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玉简拍着手心,边漫无边际地发散着思绪,边困顿地打起哈欠。
只是他的嘴刚一张,眼前的青铜门廊就忽然走出了一道身影,那道身影手里的玉牌发出一道光亮,射入了王霈手中的玉简。
王霈敲玉简的动作一停,张大的嘴险忘了合拢。
他有怀疑地低头看了一眼玉简中的时辰,抬头同样怀疑地看了眼走到面前的少年,没忍住道:“才三天吧?你怎快就出来了?”
王霈没有怀疑楚云声不是潜龙牌弟子,或者是半路退出的,因为那两种情况不会从青铜门廊内出来。
楚云声一看王霈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出来得早了,甚至有可能打破了某记录和常识。他没去解释什,只是平淡地反问道:“位师兄,三天的时很快吗?”
王霈张了张嘴,盯了楚云声一会,道:“很快……不也不算最快的,一千内你应当能排进前五,其余四位,除去陨落的那位之外,剩下三位都已经是宗门的内门长老了,有的在门内是一峰之主,有的在外驻守……你小子,日后只要好好修行,前途不可限量啊。”
王霈瞅着楚云声啧啧感叹,仿佛看到了一修行天才冉冉升起,于是他决定表现出一内门师兄的和蔼可亲的一面。
扯动嘴角,王霈朝着楚云声露出一灿烂友善的微笑,语气极其亲切热情道:“师弟呀,登天路走完了,接下来要考核选择去处了,你决定好报名哪里了没有?师兄我叫王霈,是丹峰的……”
“我丹峰不仅风景怡人,灵气充沛,还有各种丹药优先供应,走在路上时不时都有师兄师姐投喂,那丹药都是价值不菲,你去外面要好几颗灵石呢……等你自己能炼丹了,那灵石就和雪花一样,唰唰地往储物袋里进……”
楚云声忽然有种重现代,面对售楼处推销员的错觉。
他眼下注定不会去丹峰掺和萧逆的。
所以不等王霈继续热情推销,楚云声就道:“多谢王师兄,丹峰很好,我已报名了炼器堂。”
王霈的热情戛然而止:“你竟然喜欢打铁,唉……不你眼下还未考核,还可以改。”
他暗示了一下楚云声,楚云声淡淡笑着摇了摇头。
王霈想不通怎会有人喜欢去炼器堂灰头土脸地贫穷打铁,也不愿意来丹峰清高优雅地炼丹发财。楚云声已然定了选择,他也不是非要强人所难,只是略有迷惑和失望。
简单给楚云声介绍了一下炼器堂的考核后,王霈问道:“你也是来得巧了,今日其他的四处还都没来,炼器堂和丹峰却已经始考核了。你是打算先歇息一日再去考核,还是现在就去?”
“现在便好。”
楚云声道,看向王霈:“有件还要劳烦师兄。还请师兄莫要对其他入门弟子提起我三天走登天路之。”
王霈微讶,旋即恍然笑道:“看来你还是低调的。低调点好,在修真界,低调才能活得够长。”
种对王霈来说本就是无可无不可,他也没多犹豫,便答应下了楚云声的请求,然后就给楚云声指了一条路,前往炼器堂的考核地点。
按照王霈所指方向,楚云声走了没多久便看见一模样朴素的石屋立在一片树林边,一名长须老者盘膝闭目而坐。
而另一边相隔较远,则矗立着一座足有数丈高的巨大丹鼎,几名烟蓝衣衫的内门弟子正组织着考核。考核者数量极多,排成两队,分别走到丹鼎周围的石台上参加考核,与石屋前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云声朝丹鼎那边看了一眼,在角落发现了沉着一张脸、目露嫉恨的萧逆。
他顺着萧逆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看到单柔柔正被两名英俊的男弟子围着示好。
楚云声有心对丹峰那边的考核警示一下,目前的处境却难让他找到机会。
平静地收视线,楚云声走到石屋前,朝那名闭目的老者略一行礼:“长老,我来参加炼器堂考核。”
名长老没有睁眼,而是慢悠悠口道:“来参加我炼器堂考核,为何方才却看向丹峰?”
像是半点没感受到名长老流露出的小气不满,楚云声淡淡答道:“看热闹。”
闻言,名长老睁眼,半是好笑半是诧异地瞧了楚云声一会,竟没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违心,于是笑道:“你答案合老夫胃口。进去吧,随便选一炼器室,三时辰内炼出一件一阶中品法器便算关。”
楚云声早就知道上清山各处的考核是实践,也不惊讶,他对于术术之道还有点魔尊的底子,炼一阶法器还不成问题。
将潜龙牌递给老者,楚云声推门走进石屋内。
进门之后,楚云声才知道面对小的一石屋,老者是怎说出来“随便选一炼器室”的,盖因石屋虽小,却是一件法器或灵器,内里空足有一广场大小,列着一排数扇门,都是炼器室。
上清山,以及整修真界,炼器一道都相当没落,所以数炼器室只迎来了他一参加考核的。
选了一炼器室进去,里头正中央摆了一座水缸大小的火炉,其内跳跃着赤红的火焰,墙面一圈全是各种炼器材料与奇异金属宝石。
楚云声环视一遍,已然确定了要炼的物品。
石屋外,在楚云声进去考核后,监考此地的袁动山就看着手里的潜龙牌发起了呆。
片刻后,他神来,眼底仍带着许难以置信。
他知道潜龙牌弟子是将来内门的备选种子,也知道登天路何时启,还知道三天走出登天路可能将拥有什样的未来,所以他非常不解。
样一前途一片光明,站出来大喊一声就会被上清山六峰的监考弟子或长老争抢,甚至内门长老都会心动提前帮他取消杂役弟子身份收徒的天才,怎就会来了他炼器堂?
“许是真是热爱炼器一道吧。”
袁动山由衷感叹。
正当他在里思索着天才的选择时,石屋内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突然炸。
袁动山一惊,猛地起身看向石屋,生怕刚到手的天才英年早逝。
石屋是他的灵器,他能感应到内里的部分变化,察觉到楚云声似乎只是炸了炉,有阵法和铭文保护,没受到什伤害,他便犹豫了下,重新坐了下来。
六峰考核如没有性命之忧,一般是不能打断的。
为了以防万一,袁动山分出一缕神识,专注地关注着石屋内的变化。
没多久,一声炸炉响动传来。
袁动山眉心一跳,不动声色。
半时辰后,砰一声,四阶灵器的石屋似乎都微微颤了一下。
袁动山捋着胡子,看了看自己的石屋,脸上闪一丝心疼之色,同时有疑惑楚云声究竟在炼什东西。
一时辰后,巨响传来,石屋的墙面鼓荡了一下,对面丹鼎那里有几道目光射来,像是听到了边的动静。
袁动山正襟危坐,假装什也没听见。
一半时辰后,地面连带着周围的树木嗡地一震,石屋外层的铭文微微亮了下。
袁动山脸皮抽动了下,始计算起铭文和阵法还能撑几次,要不要修补,修补的话要花多少灵石:“小子到底在炼什玩意?灵器都没他动静大,炸了多次,该不会他不会炼器吧……万一真炼不出来,是让他,还是勉勉强强让他呢?”
两时辰后,巨响如惊雷,沉闷得惊心动魄。
而石屋上方似乎真有雷霆在隐隐聚集,微不可见。
袁动山的蒲团上就像有针在扎一样,简直坐不住。
他的表情已经有点扭曲了,嘴里念叨着天才天才,才能勉强压下想要冲进去把楚云声揪出来的冲动。
临近三时辰时,一道惊雷声骤然响起。
袁动山猛地抬眼,就见一道粗壮如圆木的闪电劈在了石屋屋顶,迅速被石屋吸收发散。
“次竟然不是炸炉,引动雷霆,是天劫的气息……小子,不,天才竟然炼出了极品法器?”
袁动山满面掩都掩不住的惊喜。
无论是法器、灵器、法宝还是灵宝,一般下品、中品和上品都是易得,唯有极品炼制的条件极为苛刻,还讲究一定的缘分和契合,算是难求,所以哪怕只是一阶极品法器,也是要比普通的阶法器强上许多,价值也高。
就是他作为炼器堂的外门长老,筑基修为,都没有炼成一件极品物品,可见其困难程度。
袁动山立刻将楚云声之前的所有炸炉归于精益求精的天才作风,不再在意。
听到对面丹鼎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叹和议论声,袁动山顿时有点美滋滋,立即起身迎向打石屋门走出来的楚云声。
本着扬眉吐气,朝丹峰炫耀一下的心情,袁动山不刻意地提高了点声音,对楚云声问道:“考核结束,看动静,你应当是炼成了一阶极品法器?”
楚云声颔首:“对。”
丹峰那边传来轻微的吸气声。
袁动山满意极了,继续捋着长须,和蔼地问:“炼的是什?”
楚云声将一样橘黄色的东西从储物袋内取出来,答道:“能自动清洗猫屁股、自动铲屎的猫砂盆。”
如被瞬抽空了声音,偷听的丹峰众人倏地一静。
袁动山捋着胡子的手一颤,拽掉了一大把胡须——猫、猫砂盆?那他娘究竟是什邪门东西!
就在时,一道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声音飘来,打破了考核处诡异的寂静。
“他来考炼器,是你的主意?”
袁动山攥着掉落的胡须,莫名打了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