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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晨和仲叔还有临近的几个兄弟定睛看去, 远方此刻已是灰蒙蒙一片, 不甚清晰。榆家的伙计很快从车上拿了望远镜递给榆晨,榆晨接过放在眼前,片刻放下后神色凝重:“操了, 真有人!”
蓝醉和仲叔态度都是冷冷的,等着榆晨一个解释。他们耗费了不少力气, 路上还折了兄弟,这要让人捷足先登, 那路上的人岂不是白死了。
“当时我爸离开的时候, 确实只有他和朱远。该不会是姓朱的那傻小子漏了消息?”榆晨的郁闷并不比蓝醉少到哪里去,他沉吟一会道:“蓝醉,天下黑以后我们先过去看看, 车停在这。”
事到如今, 别无他法,蓝醉也只得同意。临到地头被这么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两家伙计都是闷闷的。榆晨蓝醉都没了吃喝的心情, 点了几个机灵的伙计,准备等天黑尽了过去一探究竟。
其间榆晨一直在用望远镜窥视那边,那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只是正常的生火做饭。那边的人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头缩在帽子里, 尽管有望远镜也看不清面貌。
等到天色暗了,远方那堆篝火分外扎眼。众人不敢生火,人都缩到车里去了。蓝醉点了仲叔和阿斌, 榆晨点了豹子,五个人无声无息朝那边潜伏而去。
夜里的风分外大,夹着小雪花吹得人脸生疼。天光被浓厚的云层封得死死的,前方除了那团篝火其余地方都是乌漆墨黑一团。几人笔直朝着篝火沉默走了半道,蓝醉忽然开口:“榆哥,木爷和朱远当初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榆晨回头看了下她,好一会才轻声道:“你看到那几栋土屋了吗?”
蓝醉之前肉眼看到的那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就是几栋土屋。说来这种土屋路上他们也见到了些。榆晨给他们解释过,原来北蒙牧民放牧基本上都是住在蒙古包内,随着草场枯荣迁徙。但后来随着经济越来越发达,外出务工的北蒙人越来越多,有少部分从外面回来的北蒙人也开始在草原草场繁密的地方搭建固定住所,以期在该地区放牧的时候能住得舒适一些,当然秋冬季节,很多土屋都空置了。
榆晨又道:“刚才我们落脚的那个水泡子当地人叫葛根高乐,在蒙语里就是清澈见底的河水。临近葛根高乐的这片草场相对当地而言算是比较茂密青翠的了,所以有人也打起了这片草场的主意,在刚才那个地方修建了几栋土屋。问题就出在土屋修好后,住进去的人都死了。”
仲叔诧异道:“都死了?”
“是,在这修建了土屋的那一大家子,全都死了,血流遍地,惨不忍睹。还是和这家相熟的另一家牧民来看望他们时候才发现。这件事电视报纸都报道过,还上了省里新闻的头条,巴彦淖尔市对这件事很重视,专门拨了一个警察小组过来查勘准备破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父亲和儿子杀了母亲和妻子,父亲和儿子最后自相残杀,父亲被一刀捅破脾脏,儿子被砍中腿部大动脉,都死在草场上。”
本来夜里就冷,这活生生的一家人互相残杀灭门的老新闻更让阿斌打了个寒颤。阿斌干笑道:“这跟咱们的事有啥关系?”
榆晨不理他,继续道:“这事情是发生在七年多以前,当时轰动一时,不过后来大家也慢慢淡忘了。你们也知道,乌拉特中期这地方好点的草地不多,时间久了又有人打上这片草地的主意。有两父子不信邪,又看土屋都是搭好的,想拣个现成便宜,住进了土屋里,至于结局,和上一家人一样。”
仲叔嘶了口气:“难道是土屋修建的风水不对,冲撞了地底下的什么东西?”
“差不多也就是这么个意思。满门灭口的事连着在这地方出了四次,最后这个地方闹鬼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再也没人敢到这屋子里来住。朱远当时就在巴彦淖尔,因缘际会恰好见到了那几具尸体。后来的事情我不清楚,半年前朱远突然来找我爸,说他知道个点儿,邀我爸一起去走一遭。你们都知道,两年半前出了那档子事情以后基本就没人下地了,拣货的生意不好做,榆家也陷入了困境。当时我爸和朱远在书房里关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爸就准备了一批东西,带上跟了他几十年的伙计出门了。我爸不准我搀和这事,我只在送宵夜进书房的时候听到了一两句,朱远说葛根高乐这的草场不是闹鬼,而是住在这里的人中了君影草和宣葛香的混毒,产生幻觉才会自相残杀。君影草现在还有,宣葛香却是传说中在北燕皇室流行的一种香料,如今早已经失传了。野史记载上说宣葛香极难提炼,只有北燕最上等的皇族才能使用。宣葛香香味千年不散,因此有宣葛香的地方,肯定有北燕皇室的故址或者皇族墓葬。”
榆晨的话仿佛就是传说中的故事,好半晌蓝醉回过味来,突然道:“这么说来,只看见尸体,能猜出来的未必只有朱远一个。”
“这事不好说,是有人恰巧来了这片地,还是真有人和朱远一样猜到了,我们只有先过去看看才知道。”
“然后?你又什么打算?”
“如果是恰巧……反正葛根高乐不是闹鬼吗。”榆晨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鬼屋多闹几次鬼也没什么奇怪的。如果是同行,哼。”
榆晨的尾音悠悠上扬,带了丝冷意。蓝醉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悄声道:“你来这趟是为了木爷找解药的对吧。”
榆晨这次没再回答,头也不回似乎没听到。
蓝醉和仲叔对视,交换了个眼色,不再说什么。
这时候离土屋已经不算远了,借着篝火火光大致能看清楚周边的模糊模样。土屋前方扎了四个帐篷,有新有旧,都不太大。这些人吃完饭大概都进帐篷睡觉了,只有两个人还坐在篝火前聊天,一个正对一个背对,正对的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相貌普通得丢到人堆里看不到,背对的那个看不到脸,不过身上裹了一件紫色的长款羽绒服,看得出是个女的。
篝火附近乒乒乓乓的丢满东西,锅碗瓢盆,成堆的柴火,乱糟糟脏兮兮的,应该是吃完饭没有收。蓝醉辨认了下那堆柴火,原型估摸是土屋里的旧家具,被劈得东倒西歪。
这样粗略看不出这行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蓝醉几个走远一些商量。榆晨和仲叔的意思都是直接弄晕火边的两个人拎远点问个明白,蓝醉觉得这办法虽然简单粗暴,倒也快捷,也就随便他们了。
主意既定,蓝醉他们三在旁边警戒突发状况,阿斌豹子把两人分分好,一左一右就准备包抄。蓝醉猫着腰往帐篷边靠近几步,以防有人半夜尿急突然钻出来坏事,眼角一斜,微微楞住。
她的角度能看到穿紫色羽绒服的女人的大半张脸。这脸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听到什么笑得脸色都开了花。这笑容和五官让蓝醉觉得十分熟悉,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阿斌和豹子互相打个手势,悄没声息的准备往篝火边一起靠。穿紫羽绒服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菱形嘴唇嘟起,蓝醉电光火石间突然就想起来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那个他们三年前在积尸地洞外遇到的那个一口别扭普通话的小姑娘,蒙筝!
蓝醉想制止阿斌和豹子,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个人像野兽一样猛地扑向篝火边的两人,蒙筝尖叫都没出口就被豹子一掌敲在脖子后方,直直晕了过去。
看豹子下手的力道,蓝醉都觉得自己脖子疼。她其实还挺感激这个天真无邪的妹纸,把她们引出深山不说还好吃好喝招待着。蓝醉心里头一直念叨着找个时间回去看看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不过这不是念旧的时候。阿斌和豹子的动作都很利落,帐篷里的人半点没察觉。蓝醉摇摇头,只得跟着阿斌和豹子往另外一个方向跑。
也罢了,有她在,蒙筝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阿斌和豹子扛着两个人往西跑了四五百米,等确定不会惊动土屋那边才停下步子。蓝醉就跟在豹子后面,看豹子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把蒙筝丢在地上,蓝醉连忙蹲身查看。
蓝醉这异常的关心显然引起了其他四个人的注意,仲叔看看蒙筝又看看蓝醉,道:“小醉,你认识这小姑娘?”
“认识,还记得我给你说的蒙筝不,就是她。”蓝醉扶起蒙筝后颈,隔着羽绒服蒙筝后颈都红了一道杠子,可想而知豹子下手有多重。
“把那个男的弄醒,别动这个妹子。”蓝醉淡淡道。
豹子耸肩,从后腰掏出一瓶水,浇在蓝衣青年脸上。这么冷的天被这么一瓶冰水浇在脸上,青年打个哆嗦,眼皮动动就要醒转。阿斌见状一把捂住青年的嘴,阻止他的叫声,绷着脸沉声道:“别出声,我们问你几句话。你听话就没事,要想不老实耍心眼,哼!”
青年瞪大眼珠子,莫名其妙望着面前站的一堆人。阿斌那声低哼杀气腾腾,青年被吓得全身一抖,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我们没钱,我们是考古队的。你们想要什么尽管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考古队?!
蓝醉和榆晨面面相觊,在对方脸上都看到难以置信的表情。考古队一般都是学校或者国家的队伍,要是这样,他们的麻烦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