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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上的伤口用布条临时止住血液,谢依伏在管道中不敢作声,耳朵贴上管壁聆听动静。
“我刚才明明看见那个女人跑到这里了!”一路跟随血迹追逐少女的两个猎人在血迹中断处搜遍走廊四周,却全然没有发现,一番对话后便很自然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上硕大的通风管道。
“别的地方没有,那就只可能在上面了。”
一字一句敲击在少女心底,谢依下意识将身体伏得更低,完全不敢动弹。
两个猎人找上最近的排气口,用步枪作撬棍打开格栅,掰开荧光棒往深处一丢。
光亮到处,并没有看到谢依的身影。
爬过走廊中的整条通风管搜遍任何枝杈角落也依然没找到谢依,猎人从通风口跳下拍去身上的灰尘,大声道,“她不在里面,也许是从其他地方跑掉了,我们换个地方找。”
跑动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谢依松了口气,推开头顶上的井盖,从走廊下方的排水管中钻出。
污浊的沟水脏了衣装,强烈的恶臭盖住了莲花体香谢依也并不在意,此时她只想立刻去打扫柜找回暂存在那里的宋洛。少女小跑穿过走廊拐角却只见一记枪托砸来,谢依愕然之下根本来不及躲避。
啪的一声,谢依被直接砸翻在地,去而复返的两个猎人十分不屑道,“你太年轻了,小家伙。荒野上猎人大声说话并不是互相交流用的,而是说给猎物听的。”
脸上似乎被砸出大包火辣辣的疼,谢依暗暗祈祷这无妄之灾千万别害自己破了相,同时不着痕迹地转身,用言语转移两人注意力,“两位大叔,我认栽了,能不能申请俘虏待遇?捆我的时候麻烦轻点呗?”
“不要转身,不然我就开火了。”猎人平举步枪锁定倒在地上背对自己的谢依,而他的同伴则扯出黑布条蒙住少女的眼睛。待解除对方左轮,同时将双手牢牢捆好后两人才彻底松了口气,笑道,“方才你的底牌暴露太早,知道你开了腹轮,我们哪里会再给你机会撼动我们的心防?”
“啊,又学到一课。”谢依倒是没有被俘的觉悟,笑道,“等等又该做笔记了。”
两个猎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笑出声,其中一人道,“小姑娘,像你这么讨喜的乐观性格,在学院里一定有很多男生喜欢吧?”
“这倒没有,一听说我喜欢找人决斗也就全都绝了这心。”双眼被黑布遮盖看不见东西,谢依只感觉自己被人扛在肩膀上,便笑着打听道,“两位大叔,既然我已经被抓住了,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抓这么多人究竟想干什么呗?”
“我们只是受人雇佣罢了。”扛着谢依的中年猎人停了半刻,颇为无奈道,“在你们这些白净的学生眼里,我们猎人也许是在猎人协会喝着咖啡静待委托的高级职业,不过事实上能赚大钱的活对于我们这些低水平的家伙来说基本必死,而风险小的活耗时又没有多少进项,扣去时间成本后等于是赔了钱,要么死得像条狗,要么累得像条狗。”
“总之作为猎人最低阶的铁章、铅章,说我们是狗也就对了。”另一个猎人苦笑道,“而为了养家糊口,有时候我们接的活是那些根本无法摆上协会委托板的脏活。”
“比如说你们现在在干的活呗?”谢依好奇问道,“那么委托者让你们抓人干嘛?还特意建造了这么一座豪华村庄当作老鼠笼?”
“抓人干什么……我们并不想回忆,这个等等你就会知道了。”两个猎人沉默了片刻,接着道,“至于这座村庄,原先不是抓人用的,而是对空岛遗迹挖掘而进行的伪装。”
“?”谢依刚想提问,却感觉自己被人一丢,旋即进入滑道不断往下落去,耳边响起两个猎人无奈的话语,“希望小姑娘你能活过接下来的实验。”
落到滑道底部,谢依感觉自己掉进了悬挂在半空的铁笼,落在铁栏杆上的一瞬间四周围空间顿时摇晃起来,原本坐在笼子里的少年被吓得噫了一声,往旁边一跳像只受惊的猫般挂在铁杆上。
“等等,你的声音有些耳熟?”谢依盲猜道,“大铬?”
“是我。”张大铬拆下谢依的眼罩,旋即帮忙把捆住少女的绳索解开,疑惑道,“你怎么是在我之后被抓的?”
“说来话长。”谢依呼了口气,旋即惊疑道,“等等,我听宋洛说你被她哥带走去找师傅大人和赵小猫对峙了,你在这里也就意味着……”
“他们不在这里。”张大铬摊手道,“我们听到你的枪响,到了枪响位置后便循着你和宋洛的足迹追到了通风管道口。宋玮学长他们三人另有安排,而我们三人悄悄进来循着你们的踪迹,中途遇到像是邪物一样的东西,没办法只能先行撤离,结果因为我身体太重撑坏了通风管的格栅,正好掉进不知在埋伏谁的猎人中央,于是我便在这里咯。”
“噗。”谢依忍不住笑道,“你一个人顶得上我和宋洛加在一起。”
“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谢依脸一红,两个女生绑在一起和一米九的大高个比体重并不是什么光彩事,旋即想到什么,少女便说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们的安危。”张大铬一脸正色道,“赵离利用喉轮和腹轮通过某种方式和我的顶轮连接,我们二人之间会通过某种方式交流,等到他们那里解决了邪物救出宋洛,便会来救我们。”
“不,他们两个我信得过,宋洛由他们保护我也放心了。我想问的是另外一个我们见面之后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谢依言笑晏晏道,“你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会被吓一跳?”
“呃。”张大铬迟疑道,“你确定要听实话吗?”
“当然。”谢依利落地一甩头发,“我相信答案无非是一见钟情,一见到我,你的内心便如小鹿乱撞一般吧?”
“并不是啊。”张大铬表情僵硬地摇摇头,“因为你太像我妈了。”
“哈?”谢依用极为古怪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不是说长相相似!我没有恋母情结!也不知道什么佛洛依德!”张大铬连忙摆手解释道,“我说的是气质!一见到你,我就想起我妈追着打我老爹的场景。”
张大铬表情扭曲道,“你能想象接近两米的高大壮汉被一米六的老婆一记扫堂腿踢倒,然后被摁在地上拖鞋抽脸,一边被抽一边还嘤嘤嘤痛哭吗?”
谢依满脸和煦的笑容,缓缓弯身去脱皮鞋,张大铬一脸懵然,贴着铁笼道,“你在做什么?别,你别过来。”
“不是说我像你妈么。”谢依抄着鞋子温柔笑道,“那就请你好好感受一下母爱的真谛啊。”
“真亏你们居然还能有心在这里打情骂俏。”不远处的笼子中,被单独关押的洁儿卡将头埋在双膝中,情绪消极。而被铁链挂在半空的其他笼子中,被抓住的学生尽皆被监禁于此,表情绝望。
“我刚刚听见你似乎提到宋洛了。”洁儿卡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她还没被抓吗?”
面对绘画老师的闺蜜,张大铬很坦然地点点头,“请放心,她没事,只不过可能遇到了一些麻烦,但不是什么大问……”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呢。”洁儿卡抬起头轻呵一声,旋即歇斯底里道,“老娘靠卖她找到逃跑的机会,费尽才智与心力躲避追踪,结果在村门口一个不小心被人抓住,她靠那傻乎乎的脑袋凭什么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