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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呼啸吹动残留的积雪,象征温暖的阳光始终无法划破天空的乌云。即便如此,比起乌萨斯来说,卡兹戴尔的冬季也不过尔尔,只是零星的冻雨夹杂雪花令人不厌其烦。
“麻烦的天气。”
绿皇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西服,之前摘掉的领带也被他重新系了回去。撑起不知从哪摸出来的雨伞,像是出差的公司职员般无奈的抱怨。
一旁的煤放缓脚步,看了看街边零散的店铺,又看了看无法定位的手机地图。
“别试了,卡兹戴尔不在信号定位范围内,老老实实买份地图吧。”
绿皇‘善意’解答疑惑的同时,推开有些破烂的店门。
嘎吱——
淡淡的血腥味使得绿皇眉头微皱。他巧妙的收起雨伞,随手扫去肩上的灰尘。借助屋外的亮光,他们勉强看清屋内陈旧的布置。
“有人么?”
绿皇一边询问一边走入店中,手指扫过最近的书架,薄薄的细灰证明前不久还有人在打扫。
“咳...咳,请问二位需要什么?”
柜台...姑且称为柜台的几块木板后面,略显年轻的瘦弱萨卡兹扯着单薄的袖口怯生询问。
“一份地图,顺便帮我们标出去往爪巴镇最近的路线。”
“这......地图在里面的书架,我先找支笔。”
萨卡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右手摸向柜台下面的同时,不自觉看了一眼柜台上的镜子。
绿皇刚准备继续开口,只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你去找找地图,这里我来就行。”
“还以为你不会多管闲事呢,不过算了,记住我们的目的。”
绿皇耸了耸肩,打开手机的闪光灯,一个个书架寻找其地图。
见到这一幕,萨卡兹明显松了口气,将目光聚集在朝他靠近的煤。
“请问...”
“到此为止吧,萨卡兹感染者。”
此话一出原本还挂有笑容的萨卡兹先是一僵,随后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桌下的利器,直奔煤的小腹。
啪!
煤侧身避开的同时,一把攥住萨卡兹的手腕。手臂传来的剧痛使得萨卡兹吃痛不已,只得松开手中的利器。
煤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利器,那只是一把家家必备的水果刀而已。
抬脚踢开卷刃的水果刀后,煤看着被制服的萨卡兹,手掌处传来的触感正是体表源石结晶。
“不求饶么?”
“死了也不错。”
萨卡兹认命的低下头,无意的看向柜台后的房间。虽然只是片刻的停顿,可煤却注意到他的视线。
“那间屋里有这家店原本的主人对吧,店主的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
萨卡兹一脸震惊,不过很快变得出一个最为合理的结论。
“你们果然是来为那两个混蛋报仇的。”
“别误会,我们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复仇者。”
绿皇拿着两份大相径庭的地图走了回来,煤也对他的速度感到意外。
“那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有几点十分明显,首先是店门,我推开时明显能闻到血味,证明店内发生过流血事件,即便处理过现场,可溅到门缝里的却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凝固了。”
绿皇把地图放到柜台后,蹲在店门处捡起一些暗红色的碎块。
“其次,屋内落灰并不严重,代表前不久还在正常打扫,最近却突然断了,而你又四肢健全没有到无法打扫的地步。”
他拍了拍柜台,简陋的柜台只是晃了晃,没有看起来弱不禁风。
“第三,你听到我说要地图时,下意识的看了眼镜子,而这面镜子正巧能看到你身后的暗门。”
煤结果他的话茬,解释最后一点。
“最后,你对卡兹戴尔的地图不熟,可却知道地图放在哪个书架,这也证明了你对这间小店足够了解,老店主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们‘请’你出来。”
话已至此,柜台后面的暗门由内而外打开。一名两鬓斑白的萨卡兹缓缓挪动着轮椅,腿上放着的手弩早已拉满弓弦。
煤松开扣住的手,年轻萨卡兹快步来到轮椅旁,帮老叟减轻压力。只是不足五米的路程,就已经令老萨卡兹气喘吁吁。
绿皇跟煤默契的对视一眼,都没有急着开口。
过了两分钟,老萨卡兹单手握住手弩,微微倾身朝他们浅鞠一躬。
“抱歉,我们还以为是仇家上门,惊扰到二位了。”
嗖!
一枚红黑色的晶体擦着老萨卡兹的耳尖飞过,绿皇无视年轻萨卡兹充满杀意的目光,回应着对方。
“道歉就免了,你的手弩如果在动一下,我保证让你不再痛苦。”
“唉——”
老萨卡兹长叹一口气,松开握着手弩的右手。
“把从这儿到爪巴镇最短的路线标出来。”
绿皇从衬衣的口袋中拿出一只钢笔,顺便也把柜台上的地图摊开。
老萨卡兹颤抖的手指握住钢笔,缓缓画出一道自东向西的线路。其中还特意标注了某些危险地区,比如大型佣兵团的住地。
没过多久,老萨卡兹重新将笔帽盖好,连通画好的地图一起推给绿皇。
绿皇收起钢笔,大致扫了眼地图,便将地图卷了起来。
“多少钱?”
“什么?”
老萨卡兹有些意外的看着绿皇,这两个人有些颠覆他们的认知。
“这两份地图外加标注费,一共多少钱?”
绿皇有些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
“五,五银币。”
煤打开幽影给他的钱袋,里面清一色的金币。思索片刻后,煤抬腿踩在一旁的小凳上,从小腿外侧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们手里没有银币,就先用这个抵押吧。”
煤将匕首钉在桌上,跟绿皇一起离开了这间小店。
等到他们都离开后,年轻萨卡兹自暴自弃的锤了下柜台。
“如果我再强一些,就不会让这些混蛋为所欲为了,他们明明那么有钱...”
“闭嘴!”
老萨卡兹的话吓了他一跳,显然是不明白自己的父亲是怎么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注意观察细节,就算给咱们金币,你敢拿出去花?当木匠把脑子当傻了么?”
老萨卡兹一边训斥儿子,一边拔出钉入桌面的匕首。
“拿着,去多削些木箭,在这两位先生回来前,努力活下去。”
“知道了,老爹。”
有些萨卡兹感染者去当雇佣兵,只是去寻找一个让他们活下去的理由,或者说,活下去的意义。
......
正午的阳光终于划破阴霾,飘零在空中的冰雨无法凝结成雪花。
绿皇跟煤并排走在落岩城的街道,由于短期内被反复占领两次,许多店铺餐厅全都停业,路边随处可见衣不蔽体的感染者。
“你为什么放过他们?”
“你不也一样么?”
绿皇罕见的反问了一句,撑伞的手微微倾斜,直到那双漆黑的眼瞳看到太阳为止。
“只有不怕死的人,才配活着。”
“那咱们不一样,我只是欣赏那个年轻人,虽然还有些稚嫩,但他会成为独当一面的...感染者。”
“确实,前提是不半途夭折。”
“那就不归我管了,就这儿吃吧。”
煤停下脚步,拉低遮盖面容的兜帽,看向一旁用炎国文字标注的餐厅。
“可。”
绿皇跟上煤的步伐,一同走到这炎式餐厅门口。
就在二人推门时,一声清脆的铃响传入耳中,店内也随之传来一声。
“欢迎光临,二位爷里边请~!”
招呼他们的正是身着灰色麻布衣,带着同款帽子,肩膀上挂在一块抹布的服务员。
绿皇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与煤一同坐到一处靠窗的位置。
“小二!上点你们拿手的主菜。再来份松菇芦笋、你们这有鬼酒么?”
“这位爷是行家啊,居然知道松菇芦笋,不过东国的鬼酒我要去问问,爷您稍等。”
“没事,等得起,你们这‘吊儿郎当’声音清脆,相当不错。”
服务员一脸惊讶的看着绿皇,随后没再回话,而是快步走向后厨。
“没想到你也懂这个。”
煤指了指门口挂着的风铃,有些好奇的看着绿皇。
“当然,吊儿是指门吊,那铃铛就是郎当,再怎么说我也算是半个炎国人。”
“这位小少爷居然真的懂这个,我还以为是小张他逗我老人家呢。”
不知何时,他们桌边突然出现一位老者,红色的唐装显得老先生非常和善。
他说话的同时,目光停留在带着兜帽的煤身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三分。
“老先生,您是?”
“我是这店的老板,大伙都称呼我李老。”
“那李老找我们有事么?”
“听说你们想喝鬼酒。”
煤跟绿皇脸色一变,李老提到鬼酒的时候,不自觉释放出两道威压,将他们死死控制在座位上。
绿皇双手撑住石桌,青筋暴起的双臂将宽大的西服撑起,凭借绝对的力量硬是走出了李老的压制。
看到这一幕,李老不由点了点头。
“好小子,一力破万法。”
煤艰苦的摘下右手的手套后随手一挥,足以扭曲空气的炽热高温,破开李老的压制。煤也顺势走到李老身边,只是他的动作却令绿皇有些意外。
只见煤朝着李老行了一个抱拳礼,万年不变的懒散表情上挂起灿烂的笑容。
“李叔还真是老当益壮。”
李老收起威压,一边看着对他行礼的煤,一边吩咐站在不远处的服务员。
“果然是魏家的小子,刚才是我失态了,小张,把我桌子下边的那坛女儿红拿来,我要与这两位喝上一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