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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吴道都不是第一次杀人,心里也生不出什么波动,比起前世击毙犯人后要写一大堆报告文书,吴道现在轻松的多,整个人往床边一坐,擦了擦常思源眼泪,将她搂到了怀里。
心头的冲动慢慢平复下来,吴道想想,自己其实还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处理掉周桂,冲动让他选择了最粗暴,也最爽快的一种。
后悔吗,肯定有的,毕竟除了常思源,还有一大堆人等着自己给个交代,这样的举动太过于不负责任。
不过吴道是个坦然的人,也就很自然的接受了这种后悔,将常思源更搂紧了一分,试着让她停止抽泣。
门外警笛大作,常思源神情一愣,只想警察来的未免太快,一时都忘了哭泣。
“我提前报的警。”吴道语气平静,下意识的伸手去口袋摸烟,却摸了个空。
常思源好似看透的吴道的心思,起身打开一旁的衣柜,摸出一包香烟递给吴道。
“周桂平常抽的,道哥哥你要吗?”
吴道也不客气,拆开烟放到嘴边,唤动火焰点燃。
吐出一口烟雾,吴道问:“看到我杀人,你不怕吗?”
常思源摇摇头,过去抱住吴道,整个人靠到他怀里,也不说话,静静闻着空气中的二手香烟。
周桂的尸体还在门口躺着,鲜血流过眼睛,死死的盯着依偎的二人,死不瞑目。
“等会警察给你做笔录,一切照实说就好,出了警局就去吴家,要有人不让你进门,你就再去酒店住两天,小湘会照顾你。”
吴道平静的交代着,自己故意杀人的罪名是逃不了,吴家没有可能枉法,估计连保释的希望都是渺茫。
常思源点头,也不问原因,吴道让她听话。
警察冲入别墅,提着枪对准了吴道,一马当先的是和吴道有过一面之缘的宋如展。
宋如展看到吴道时也愣了半会,洪雪伊告诉过他吴道身份,让他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恭喜升迁啊。”吴道很淡然的开口祝贺,能来处理这个案子,宋如展多半又调回了刑警。
吴道觉得前世的自己是个人才,宋如展和自己很像,也一定是个人才,这谈不上什么自恋,只是单纯的希望一个好警察不要被埋没。
宋如展没有回答他,上前用手铐把吴道铐上,押着他出了别墅。
回到警局,吴道立马被送去了审讯室,宋如展进来,手里拿着纸笔,看来多半是接到了审讯吴道的差事。
吴道在审讯椅上坐好身子,笑问:“这么一桩凶杀案,他们就让你一个年轻人来,不怕出岔子?”
宋如展转了转手中的笔,回话道:“你也知道你身份,都怕得罪人,惹麻烦,没人敢来。”
吴道心里猜到多半如此,自己毕竟是吴清孙子,不比他前世,这是一个半封建的现代社会,皇帝还没开口,谁都不敢私自给这案子定论,毕竟坐在龙椅上那人,才是最大的法。
吴道好奇道:“那你怎么敢来,前途不要了?不怕第二天去当城管。”
宋如展淡然一笑:“这么大一个警局,事情总有人要做。还有,雪伊告诉我,你说我和你很像,我想来看看。”
吴道指了指一旁的监控,示意他这些话说不得。
宋如展摇摇头:“在你进来的第一时间,监控就关了。”
吴道苦笑,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随后宋如展摆正神色,拿出一个警察该有的态势,开口问:“姓名!”
“吴道。
”吴道很配合。
“年龄!”
“十八。”
“杀人动机!”
“他动我女人。”
宋如展皱眉:“那就是情杀?”
吴道坦然道:“可以这么理解。”
“作案工具哪里来的?”
“你觉得我搞到一把枪很难吗?”
吴道在提醒宋如展,追查自己的枪支会得罪不少人。
宋如展猛一拍桌子,吼道:“我让你回答问题,不是问我问题!”
吴道叹气一声,宋如展果然和他很像,就没想过得罪人的问题。
“走私!”
枪支是克莱宁给他的,没有手续,差不多可以理解为走私,这一下,吴道又要背上一条走私枪支的重罪。
“你自己报的警?”
“是。”
“为什么?”
“杀人伏法,天经地义,他周桂说到底还是华国国民。”
宋如展猛然抬头,二人四目相对,从一个杀人犯嘴里听到这话显得格外荒诞。
宋如展突然觉着,吴道应该坐的,是自己的位置……
南桂矿业少爷周桂在家被杀的消息传的很快,只是这次第一时间没有媒体参活,加上朝廷给了压力死命压着,警方正式发布公告前,吴道是凶手的消息暂时还不为人所知。
不过该知道的人还是一个没落下。
安妮正在开会,只要在正式场合,她身上永远是一条鲜红的长裙,也是克莱宁家徽的颜色
克莱宁各个项目的人汇报着季度总结,基本上都是老生常谈,听的安妮直打哈欠,又不能撩担子走人,干脆往皮椅上一瘫,把修长的大腿架到了桌上,毫无半点形象。
官家亚娜突然急忙走了进来,打断了汇报工作的克莱宁航空公司总裁。
“怎么了?”安妮侧头问。
亚娜面色非常难看,俯身到安妮耳边,小声的把吴道的事情说出,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赶来通知安妮,片刻都不敢耽搁。
安妮猛然起身,连散会的不说上一句,直接狂奔而出,冲回了克莱宁家主的办公室,拨通了徐寅来的电话。
“你好,安妮小姐。”电话那头的老人显得很是头疼,他知道安妮为何打来。
“放了我丈夫!”安妮的语气不容拒绝。
“一切都在走法律程序,还请安妮小姐稍安勿躁。”徐寅来只能尽力试着安抚。
“你要做不了主,就让你们的皇帝和我说话!”
李制没有电话,凡是要找他的外国要客,都会先由总理大臣代为处理,实在做不了主的,才会请示李制定夺。
“安妮小姐,你们阿扎不是一直崇尚法律条文吗,也希望你能尊重我国的司法自由。”徐寅来继续说着场面话应付。
“多大一点事,你们华国没死过人吗,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安妮现在很不理智,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好听,在她眼里,周桂的命连条狗都不如,牵连了吴道,她恨不得让周桂再死一百次!
“可杀人的是吴家子弟。”
徐寅来也很是无奈,这件事,死的是什么人并不重要,动手的人才是最要命的。若不是吴道,换做其他任何和一个和吴道等同的权贵子弟都不会这么麻烦,这个世界的华国说到底还是是一个皇权社会,封建残余浓厚。
可吴家不然,吴家是李制废了三十几年心血竖起来给全华国看的标杆,若徇私枉法放过吴道,无异就是在打李制的脸。
莫不是在向全天下诉说,今天宰相孙子可以随意杀人!那明天呢,是元帅的儿子,还是总理大臣的孙女。
安妮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我也不为难你,咱们走保释程序,多少钱?”
徐寅来依旧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
安妮猛拍桌面:“那什么你做的了主!”
“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三天!”
安妮冷声道:“三天内我需要我丈夫和我通话,否则,我不介意让克莱宁和华国陷入贸易的寒冬。”
安妮是个很不适合当领袖的人,她太过任性,丝毫没考虑过自己威胁的分量和后果,她只知道自己男人都要坐牢了,她忍不了。
徐寅来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只骂一句女疯子。
作为华国总理大臣,应付好和克莱宁的关系是首要目标,徐寅来庆幸自己在这位子只剩两个月不到的任期,以后的事,就让吴楚这个当公公的去应付他这儿媳妇吧。
吴家。
白开穗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沙发上,神情还算自然,只是眼中藏不住的满是颓丧,吴湘在一旁坐着,面色凝重。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琪儿姐,还有爸妈那?”
吴道不在了,吴湘下意识的就以自己这个平常格外强势的嫂子为中心。
白开穗摇摇头:“琪儿那性子告诉了她,她除了会哭,也没用,至于爸妈那,等事情落定了再说。”
话落,一阵敲门声响起,吴湘起身跑去开门。
“思源?”
常思源听从吴道的要求,做完了笔录后来到了吴家。
“小湘,道哥哥让我……”
常思源话只说到了一半,白开穗随后走来,目光冷冽的看向她,让她彻底没了底气,低头闭嘴。
吴湘感受到气氛的尴尬,圆场道:“思源你先进来说,我……”
“滚!”
白开穗不冷不淡的吐出一个字,眼眸怒火中烧,和安妮一样,这会她也冷静不了,在她眼里,如今常思源就是祸根。
“开水姐!”
吴湘很是为难,她能明白白开穗的心情,但没料到她会这般不讲情面。
白开穗冷漠道:“你哥不在,我说了算,她别想进吴家家门一步!”
她本来就是个犟脾气,此刻语气更是不容拒绝,直让吴湘这个闻灵境界都一时没了反驳的勇气,木讷的点了点头。
把门一关,白开穗反身就走,不想再看常思源这祸根一眼!
常思源傻傻的站着,迷茫的看着吴家紧闭的大门,耸了耸鼻子,强忍不让自己哭出来,她觉的自己没资格哭。
吴道早说会有人不让她进吴家大门,让她不行就去酒店,可常思源却迈不动了步子。
“对不起!”常思源大吼。
门内白开穗的脚步微微停滞,依旧没有回头开门的意思。
吴湘叹气一声,反身推门而出,不过她没拉常思源进去,只是劝到:“思源,我陪你先回酒店吧。”
常思源猛然下跪,这是她今天第二次下跪,女孩已经不想讲任何所谓的尊严。
“思源,你这是干嘛?”吴湘头疼万分
“姐姐什么时候让我进门,我什么时候起来。”
常思源没再称呼白开穗嫂子,这一声姐姐,是规矩,也是大小。
白开穗置若罔闻,走回房间,背对着二人,没人看到她已经两眼发红。
都是女人,谁又能比谁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