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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无名终于松了口气,神色放松了下来,一人独战五大金丹修士,这股压力还真是大。
不过,他成功了。
他环顾了四周,除了那俩个仍在剧烈喘息的家伙,其余三人皆灭。
他摇了摇头。
接着手中运转灵力,将几人的储物袋摄了回来。
五个金丹修士的毕生珍藏,这想想就让人激动。不过,现在不是查看的时候,无名将他们挂在了腰间。
不过,这一战还是鲁莽了。
无名看着那一地的灵器碎片,有些心疼,不过也没有办法,要没有巨鼎顶着,他这一场不知还要打多久,他现在深刻意识到了自己与那些有宗门的修仙者差距多大。
没有人指引,也没有法宝,强大的功法,还有那刚才绚烂的灵符……
“唉。”
仔细思考了一番,他去三灵山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他把巨鼎摄了回来,看着那凹进去了一大块,面无表情的将其收进了储物袋。
半空中漂浮这一把黑气飘飘的魔剑,在那场爆炸中,连那坚不可摧的炼尸都化为了粉碎,这家伙还能安然无恙,看来是个好东西。
无名将其摄了过来,一股寒意直冲脑海,接着一股狂暴疯癫的气息在脑中乱窜。
“哼。”
额间金色识海喷发,才勉强将这股暴虐情感按压了下去。
“好东西是好东西,可惜我用不上。”
无名暗叹,接着将其随意的扔进了储物袋。他虽然用不着,但总归能卖出去的,不过这东西他也不敢轻易拿出来。
该去看看他们了。
无名默默的向前走去,不知是激动还是兴奋让他身体一颤。
他大手一挥,便将那倒灵墙给碾碎。
“轰。”
人海冲了进来,他们向着长城方向跪伏,欢呼,痛哭流泪。
无名有些尴尬得扭过了身子,有些不痛快的踹了几脚这被废了丹田的俩个家伙。
俩人阴沉着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修为被废了,要是命也丢了,那就太过难受了。
前方,众人诚挚的跪了下去,接着用力的磕头。
“长城,我还能再见你一面,我死而也无憾了。”
老汉趴扶在地上,捧起一片黄沙浇灌在身上,满脸泪光,激动与自豪洋溢在脸上。
五十年了,他出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此刻再见也是白发苍苍。
无人能够理解他的情感,即便相隔多年,但他的记忆依旧清晰,接着缓缓与眼前重叠在一起。
“长城,你变了,变得厚重与古朴了。”
他比对着脑海深处的印象,眼中不是流出泪水。
“五十年了,你知道我想你多深吗。即便有这茫茫沙漠的阻挡,但我对你的炽热从未熄灭,甚至更加强烈。”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触情时。”
“今日,应该哭一场,为了我这多年的炽热。”
一个老汉,白发苍苍,他竟当着众人的面抱头痛哭,宛如一位丢失的孩童再见母亲的场景。
他的模样有些狼狈,鼻涕眼泪抹在了一起,但没有人笑他。因为他们也是一样,离开了长城,他们就像一株浮萍,去那儿他们都不舒服,因此他们不得一次次徘徊在周围。
他们虽然早就知道,长城早就被异族攻破,但他们从没有想过离开。留在故乡的附近,他们就还有家,他们就不是流浪天际的浪子。一个人再过强大与威势,他也要报出一个名号,报出他的家乡。
但现在,他们看到长城居然还矗立在这里。他们心中的喜悦与激动无法诉说,他们只能用大哭来诉说。
“呜,长城,我就知道你还在。”
他们再次痛哭流涕。
“爹,我来了,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神州嘛,即便你至死都在一遍遍提及。今天,我见到了,他确实非常雄伟,比你说的还更加雄伟。”
狂野少年扑通跪了下来,刚才的坚毅荡然无存,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眼中露出莫名的激动。
“爹,孩儿不负所托,我见到了,你也看看吧。”
狂野少年朝天大吼,眼中一丝泪水划过。
“你看,他多么美丽,你毕生都在追寻他,现在你可一瞑目了。”
“我知道你就算死的时候也全身不舒服,因为这他乡让你不舒服,即便是死你也不会舒服。”
“这一切我都知道。”
“魂不归故乡,这是你一生的遗憾。”
“今日,孩儿就让你入土为乡了,让你与这片你所炽热的地方永不分离吧。”
狂野少年面色悲切,接着将举在头顶的罐子打开,白色骨灰飞扬,混合着黄沙,与这片大地再次紧密相连。
而处于人意料,刚才表现狂暴的长袍中年修士却没有那么的激动。
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仔细的打量着,不放过任何细小的一幕。
“你要死了。”
无名看着独自爬在地上的老妇人,脸色平静。
“是的。”
老妇人异常的虚弱,即便是说出几个字也是废了大量气力。她只剩一口气了,全凭那强烈的信念吊着。
她有些不敢抬头看无名,明明她很想看的,但她怕自己玷污了这个神圣伟大的少年。
无名沉默了。
良久,他回了一句。
“你刚才一直在念叨着一个人,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嘛,我可以帮你一把的。”
老妇人一愣,眼中的思念如泉涌般浮现,他强忍着眼角的泪水,艰难的摇了摇头。
“我不配。”
声音如蚊子般细小,也或许他根本没说。
“我不怪你。”
无名转过了身子,眼中看不出太多表情,他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方长城。
老妇人身子剧烈的颤抖,那忍耐许久的感情终于喷发了出来,他泪水涌现,大声的叫道:
“可是,我放不下啊。”
“你明明就是个英雄,我当初却瞎了眼诋毁你。”
“你知道嘛,我现在想来都深深痛恨自己,我恨不得给现在站起来狠狠给自己几巴掌。”
老妇人十分激动,她挣扎的便要起身,但终究无力。
无名默然,他甚至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老妇人依旧流泪,满是悔恨。
“况且,我刚才竟要对那强盗下跪,这已经是无法饶恕的罪过了。”
老妇人崩溃了,压抑许久的心情发泄了出来,她将头埋进了黄沙里,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还有何脸面再看一眼这长城啊。”
老妇人久久不能平息,他他艰难的喘着气,似乎下一秒便会逝去。
无名眉头微皱,他以为犯了多大的错误。
就这。
他不忍心看着一个炽热的老妇遗憾,他开口道:
“你对九州的感情依然炽热吗?”
老妇人一愣,他有些搞不懂无名的意思,但她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从未变过。”
“那等什么,去看看吧。”
无名转过了身子,不容置疑的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
无名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
也不知道是太过于激动还是什么,老妇人的气息逐渐变得虚弱,眼睛冒白,下一秒便会死去。
“不行,你还没有前去看看,我不会让你死的。”
无名眼睛冒出神光,接着蹲下了身子,手向老妇肩头一搭,一股纯正的灵力朝对方身上涌去。
良久,无名收回了手,脸色发白。
“多谢你救了我。”
老妇睁开了眼,看着无名满头的白发,她的眼中怜惜不已。这个孩子太苦了,五十年啊,没有任何希望,她真的不知道少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他举起了手,缓缓向着少年的脸摸去。无名眉头微蹙,但也没有躲开。
“孩子,苦了你了。”
老妇轻柔的摸着,明明是一个少年,但他的脸却那么粗糙,比那些百岁的老人的脸都要粗糙。
她就这样盯着,眼中的怜惜越发深重。
“行了,去看看吧,我也只能吊住你生命一小段时间。”
无名起身,他有些受不了对方的眼神,搞得他都想哭的冲动。但他不能啊,他是守卫长城的硬汉。
“好。”
老妇人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少年的背影深深烙印在了脑海里。到了地下,她要向那些老姐妹诉说。
妹妹们,长城没有被攻陷,他依旧那么雄浑。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我给你们将一个故事,一个少年,独守孤城五十年,没有援兵,没有希望……
想着想着,她不由泪流满面。
“我送你过去吧。”
看着对方艰难的用力拖行着,无名淡淡的说道,单手一挥,一道温和的灵光将她送到了前方。
长城雄浑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止不住的流泪。
一座孤城,一个少年,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奇迹啊。
老妇人低下了头,任凭泪水划过,这满腔的感动她只能深深埋在心里,带入地下。
接着,她疯狂的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深情的朝着里面叫道:
“三郎,三郎,你还在吗?”
“我回来了,我遵守了诺言,你也出来吧,来迎接我。”
老妇人整理了衣裳,宛如一位新婚的媳妇,她就这样深切的望向长城。
良久,没有回应。
老妇人脸上露出一丝悲切与痛苦。
“三郎,你一切都是骗我的吗,我不相信啊,难道你丢下我回到了神州嘛,要不然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老妇人嘶哑的叫道,但哭没有,因为三郎不喜欢。
她费力的朝里面望去。
可惜,只有那十几位老兵的身影,就算她努力的重叠,也无法将他们的身影与三郎重叠。
她绝望了,整个身子瘫软了下来。
“三郎,你骗我,你骗了我,你走了,你孤苦伶仃的留下了我一个人,我甚至都不知道你是生是死。”
“五十年了啊,我苦苦等了你五十年,但你中间就没有留下过任何口信,也没有委托过任何人,你让我怎么活啊。”
老妇人面色难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苦苦的坚守就这样化为泡影,毫无任何用处,连一声回应也得不到。
周围人有些同情的望着老妇人,她们没有想到,这个老妪身上竟背着这么强大的期盼。
可惜啊,终究没有用。
时光会消磨所有的记号,再坚不可摧的誓言到最后都显得可笑。
众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老妇人不再开口讲话,她嘴巴紧比,双目无神的看向天空。
她现在依旧没有什么留恋的,之所以还没有死,不过是那磅礴的灵气撑着罢了。
看到长城还在,她已经满足了。
她不应该再渴求什么了。
老妇人眼神暗淡,浑身生机慢慢减弱。
无名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的脑海在疯狂思索。他好像听过三郎这个名字,但人实在太多了,他也记不清。
不行,他一定要找出这个家伙。
他眼中发出神光,额间的识海疯狂翻滚,时光仿佛在回朔,从他从人堆中醒来到现在的记忆,一丝不差的浮现在脑海。
脑海里翻江倒海,直让他头痛欲裂,但他没有停,依旧坚持着。
突然,闪动的画面停留在最后一刻。
“我记起了,你说的是不是一个叫杨三郎的士兵。”
无名突然的朝着老妇人激动的叫道。
“轰。”
那暗淡的眼睛猛然放出一道精光,接着眼睛睁大,激动无比。
“对,你怎么知道。”
老妇人已经出于弥留至极,声音轻微无比,也幸好无名神识强大才能够听到。
“我给你说,那个杨三郎在四十多年前就战死了,不过他托人给家人带一句话。”
为防止对方听不到,冲着老妇人大声喊道。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听过这个名字,但他却一直回忆不起对方的存在了。原来那个人早就战死了,要不是后面有人提起过他的存在,这个故事就要彻底被掩埋与黄沙下。
老妇人嘴唇哆嗦,但他现在已经说不了话了,只能不停眨巴着眼睛示意无名说下去。
“他说,对不起,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一世我们终究无法成全,下一世我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轰。”
一团热泪从眼眶中袭出。
老妇人闭上了眼睛,她死去了,但眼角挂着一丝微笑。
无名神色冷漠,似乎一点也不收影响。
但下一秒,他便暴躁的大骂一句。
“这该死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