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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不对……”我使劲拍自己脑袋,胳膊上掐了又掐,似乎我错过什么,但任凭我如何折腾身体,眼前一切又仿佛梦幻。
“你是二哥吗?”在我对着那个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人早已跳入水中。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一切来得竟是那么突然,以至于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傻乎乎的。
“你这小兔崽子,说什么胡话呢?莫名其妙,快下来帮忙!”熟悉的叫骂声传来,凌波一样瞬间传入脑中,我拍拍脑袋,又好像是真的。
我想象着刚刚盯着那些骷髅的样子,摇摆不定,忽而丑陋无比,像垂死挣扎在数万年前战争铁戈血溅沙场的时代里,无尽的风沙已经将它们的模样蹉跎殆尽,垂头丧气,忽而灵光大振,一切又好像变了,在师爷将那些话的同时,我分明看到了那些树上写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像秦朝的文字,可又从字形上判断似乎又不是,因为那些笔画除了发着金光,且还在不停变化,应该熟悉的......
我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些字迹变幻的画面。对了,我的灵光一闪,朝着水中喊了一句:
“刚才师爷说了什么?”
“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二哥从水中钻出头来,浑身布满水珠,吐了一口水,着急道,“师爷在外头守着机关,我们得快点,时间不多了。”
“机关?师爷不是打开了么?他怎么不进来?”我回头看看外头,才发现一路走来地上均是一节一节排练整齐的石头。那石头下面潺潺流水,河水干净清澈,甚至可以看到水底缓缓爬行的小乌龟。
“师爷担心那机关会变动,所以得观察一阵子,你看那棵树,刚刚我们进来时,差点掉下去。”
“哦,是这样。”顺着二哥指的方向,我看到那棵发光的怪树剧烈颤动,我似懂非懂,看着二哥着急的样子,顾不上脱衣便跳了进去。我几乎没时间去想,这简短的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时间紧迫,下来第三层之前那口棺椁里发出的怪异声音,仍然时时回绕耳畔,师爷解释那是墓中守护神,天亮之前,出去就好,如若不走,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我自己的翻译,师爷说话大多的时候都带着方言,西里古怪的,我想他的意思通俗一点不就是想警告我们早点找到真正的棺椁么?
跳进去之后,才发现湖水竟比一般的水压力更大。那滋味实在难受,从小到大,每逢我游泳时必然脱个干净,儿时露着屁股,长大了穿着防水内裤,有时在游泳池看到美女过来,戴个墨镜抖抖肌肉什么的,即使有次看到落水的大婶呼救,我也是二话不说,脱了上衣,光着膀子,英勇救大婶于危难间。可这下所有衣服瞬间湿透,裹在身上又闷又热的,难受极了。
跳进去之后,我用力波动着双臂,耳旁闷沉的流水声显得严密而朦胧,一时竟也透不过气来。好在我调整了几下姿势和气息,很快适应了。大约几分钟后,我看到了那口棺材。
那一口棺材普通至极,看上去并没有任何稀奇之处,甚至棺材上刻的铭文都与之前遇到的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小了些。看上去有那么一些精致。我不禁纳闷,不知道师爷安排我们进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这么一个破棺材?
很快,我们沉入水底,才发现那口棺材下面几乎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像它这样拥有重力的物体却神奇般的没有任何支撑却可以悬浮在空中。我仔细观察了那口棺材的材质,确定一口石棺以后大为震惊。
绝对不可能……那头的二哥反而神情自若,两只脚灵活的在水中摆来摆去,像条自由自在游行的鲤鱼,此刻要是真有鱼那该多好,我看着自己早已凹陷成一个大坑的肚子,不由的舔舔嘴。
那水深大约十几米,清澈见底,底部隐约散布着一片幽幽的绿光,映在我身上,如同一块漂浮着的翡翠。
我们从小水里长大,因而并不担心水性问题,憋气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很快,我们便在棺材周围转了一圈。
“赵二,你先下去,我看有什么异样?”这时我的脑中突然闪现一幅画面,那是先前师爷对二哥的嘱咐,说这口棺材内的东西价值不菲,一定要捞上来给他看过之后才能确认。
二哥点点头,说着给了一旁眼睛迷离的我一脚,道:“呆子,走啊!”
这声音似乎传来第二遍。我深深记得。
突然,师爷叫了一声,我转头却看到那树挥动着身上的枝条似要将他缠住,而那机关,虽然师爷牢牢握在手中,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当我再回头,那棵树竟然变成了红色,那些颤动的文字也不见了,我能听到那如同血管中的血液快速流走的声音,像浑身挂着红色的灯笼,然后那棵树睁开一双灯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看了过来。
嚯!
原来是这家伙作祟!怪不得,我的脑袋一直晕晕沉沉的,当时还以为那家伙奇奇怪怪的样子挺有意思的,敢情是我盯着它产生幻觉的缘故?
我也不知道脑中为什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像信息短暂的缺失过后又突然补回来。而那棵挂满金子的神树……我突然想起那棵树旁绑着的一个白花花的骷髅,那一双诡异恐怖至极的眼睛,我一直看着它,但在我跟着二哥走上前的时候,怎么丝毫没注意到呢?
这时,二哥漂浮着身体,爬上棺材顶,一边腰上别着的匕首拿在手,仔细触摸着棺材盖的缝隙口。
随后“砰”一声,那棺材露出一道如同细缝一样的口子。我学着二哥的样子,同样在棺材盖末端将匕首塞进去。
砰,砰,几声过后,那口石棺盖上的钉子全被弄掉,容易的狠,刹那间我倍感轻松,这对于一个过去常常在墓中受到重点保护对象的弱者我来说,一下子变得信心十足,突然有了一些小小的成就感。
那钉子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难弄的东西,听二哥说,那石棺中有人工凿出的卡槽,用来棺椁的固定,看似坚硬无比,棺盖与棺椁间石质的压合像情侣间亲吻一样稳实,丝毫没有破绽,实则经历许久的时光雕饰和岁月老化之后,已然慢慢出现腐朽的痕迹,加上流水经年腐蚀,一柄锋利的刀子伸进去,只听咯吱一声,一边的卡槽松开了。
二哥站定位置,单手托着石棺,站至水中形同一条摆着帅气pose的“男版”美人鱼,嘴里吐出一连串“咕噜咕噜”的水泡,抡着胳膊朝我挥挥手,示意我们一同发力将那石棺推开。
看着二哥模糊如若被水泡煮沸的脸,终于知晓那畸形概念,从这里看过去,二哥的嘴巴长在脖子,双眼跑至蓬飞的黑发上,那精致的石棺静静卧在水中,安然像一个慈祥老人。
当我使劲推动那盖在石棺上的石板,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其掀开,可过了半天,竟丝毫没有作用,眼看着呼吸不够,脑中因为缺氧导致的疼痛感和无力感越来明显,我憋不住了。猛的游上去。
哗!
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荡漾,我跟二哥像两条海豚突然翻身出来,就连一旁的水草都纷纷躲闪,如同受了惊吓。
二哥抹把脸,头上的水珠纷纷掉落下来,在绿色悠然的湖面上形成一圈一圈的涟漪,大口喘气,道:“他娘的,一个破棺材都这么难搞,累死爷了!”
“是不是有机关?”我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涨红,像只猪,喝了酒,中了毒,脑袋严重缺氧差点晕眩过去。
“不会吧……咱已经仔仔细细观察了好几遍,石棺中的钉子卡槽也被清理干净,难道还有其他问题?”
我不屑哼了一句:“不会开就不会开,哪那么多大道理,搞定不了,叫师爷呀。老人家不是在外边闲着吗?”
“哼,没他照样儿搞定!”二哥瞅我一眼,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似要跟那棺材短时间内成为宿敌,准备大战一番。当然还有我这个垫背的。
“那你觉得什么问题?”我说道,脚下突然一阵瘙痒,我想伸下手去挠挠,无奈河水有些深,冰凉的感觉瞬间袭满全身,总不能再钻进去河里对着脚底发痒的位置猛地捞一遭吧?但我顾不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