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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上班加班,结婚都没出去旅行。借这个机会,我想出去旅游,散散心,也好安静下来,认真想想,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到底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先去国外,游一趟欧洲。我没有选择跟旅行团,什么欧洲7国游1国游,一个国家玩一天,匆匆忙忙根本看不到什么。我选择个人自由行,这样可以自主选择我想玩的看的地方,从从容容感受欧洲的文明和文化。大学时我的英语还行,临时又速成自学了实用法语和俄语,因为英法俄三国是我旅游的重点。
赵伟听说了,就放下酒店的工作,一定要陪我同去。我同意了,但我不接受他承担我的旅游费用的好意,坚持AA制。当然,我们的宾馆房间也是分开的。在英法除了几个旅游的必选地,我还特意去了苏格兰农民诗人彭斯的故乡,在法国瞻仰了法国的先贤祠7位先贤的伟大灵魂,凭吊了启蒙思想家卢梭的遗迹,他的《社会契约论》提出了主权在民的伟大思想,是现代政治文明的一块重要基石;他也是很有才华的作家,我很喜欢他写的教育小说《爱弥儿》和自传体小说《忏悔录》。还拜谒了著名作家大仲马的陵墓,他写的《基督山伯爵》是我的最爱,由此又在网上看了这部电影,对比不同的版本,我最喜欢法国演员路易斯?乔丹主演的,1961年版的《基督山伯爵》,虽然这一版网上的画面不够清晰,但演员的表演,对话,以及配音,真的是太精彩了,整部电影堪称经典。这些伟大作家的遗骨都埋葬在这里,他们的思想广为传播,造福后代,他们刻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都将留在人们的心里。——美好的,我们爱慕崇敬,丑恶的,遭到人们永久的蔑视和批评。
国外旅行的最后一站是俄罗斯。在莫斯科只待了一天,彼得堡去了十二月党人广场,之后乘机飞往西伯利亚的赤塔和伊尔库茨克,那里有十二月党人博物馆,是我此次俄罗斯旅行的主要目的地。
关于俄国十二月党人的历史,最初是金网主编上官君给我介绍的。后来看了一些这方面的史料和文章,他们以及他们的妻子的事迹让我非常感动。俄国十二月党人是与19世纪初期的俄国十二月党人起义联系在一起的。十二月党人大多是具有进步思想的青年军官(近卫军)和知识分子,他们中不少人出身贵族,有公爵侯爵伯爵等爵位封号,在沙皇统治时代享有优厚的政治经济特权。但正是这些出身贵族的统治阶级的精英,他们调转枪口,向自己本阶级开火,于185年1月份发动起义,目的就是要推翻腐朽的沙皇极权统治和落后的封建农奴制,建立一个进步的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这些贵族起义者(列宁称他们为贵族革命家)本身就是有爵位有封地的农奴主,他们为了祖国和人民,不惜牺牲自己的既得利益,勇于自我革命,有的甚至为此献出生命,被沙皇的部队射杀或绞死,更多的人被判流放到西伯利亚服苦役。二次大战我认识到俄罗斯民族不可征服,读了这段历史,我或许找到了俄罗斯民族不可征服的原因。
更让人感动的是,这些被沙皇流放的贵族革命家,他们的出身名门的年轻美貌的妻子们,她们对爱情的坚贞不渝。十二月党人起义失败后,沙皇尼古拉一世命令他们的妻子与“犯罪丈夫”断绝关系,为此他还修改了沙皇法律不准贵族离婚的规定:只要哪一位贵妇提出离婚,法院立即给与批准。出人意料的是,绝大多数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坚决要求随同丈夫一起流放西伯利亚。迫于情势,尼古拉一世不得不答应她们的要求。但政府紧接着又颁布一项紧急法令,对她们作出限制,凡是愿意跟随丈夫流放西伯利亚的妻子,将不得携带子女,不得再返回家乡城市,并且永久取消贵族特权。即便如此,她们中的不少人(据说是11个人)为了爱情,毅然放弃昔日富贵,告别家中的亲人还有襁褓中的孩子,远赴严寒荒凉的西伯利亚,跟在那里囚禁服苦役的丈夫相聚,一起受苦受难,过着囚徒一样的生活。这些名媛贵妇,大多年纪轻轻,就因异常艰苦恶劣的环境而早早死去。
在西伯利亚的赤塔,我参观十二月党人博物馆。看了他们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件,瞻仰了他们的画像和他们妻子的画像。拜谒了最后死在这里葬在这里的美丽高贵女人的陵墓。在博物馆一幅油画前,我久久伫立。
画面描绘了一位刚到西伯利亚的年轻妻子,与她的被囚禁流放的丈夫相聚的那一刻的场面。画中女主人公的原型,就是被俄国伟大的诗人普希金爱慕景仰的年轻美丽的特鲁别茨卡娅公爵夫人。当她千辛万苦,冒着千里风雪,来到丈夫流放地西伯利亚,进屋见到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丈夫时,顾不得取下斗篷帽子,就长跪在丈夫的脚下,亲吻丈夫手上那寒光森森的镣铐。她的丈夫俯身看着妻子,有些不知所措。旁边的另一位十二月党人,双手撑在倒下的凳子上,附身向前,注视着这一幕。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啊,爱情!这就是真正的爱情,伟大的爱情,忠贞不渝的爱情……
赵伟见我泪流满面,拿出纸巾替我擦拭,催我离开,道,我们出来旅行,是为了开心,尽看这些苦难伤心的东西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赵伟对这些没有兴趣,但为了我,他没有表现出来,有时还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问这问那。
我注视着赵伟细长灵活的眼睛。我希望他,希望他能够让我有幸,有勇气成为十二月党人妻子那样幸福的人。
从国外回来,休息了一周,我又在国内游了一圈。从东南形胜,到雪域高原,当我们自昭君故里沿江而下,途经九江浔阳时,又先后游览了鄱阳湖湖光山色与浔阳江的古风雅韵。唐代大诗人白居易被贬江州司马,在这里写下千古名篇《琵琶行》。我和赵伟带了些干粮水果,在下午较晚的时候来到当年白居易送客浔阳江头,听闻泊舟琵琶声处的地方。此处原有琵琶亭景点,现正在重修,工地围墙内,可见吊装机高高昂起,像是长颈鹿似的伸着长脖子,静静地望着江面沉重的机动货船来往不歇运输忙。
我们围着冷清的景点工地围墙转了一圈,看见一位男子扒开锁着的两扇木门之间的缝隙往里瞧。我好奇地问他里面看见什么。他转身对我道,没有,没看见施工,也没看见有什么遗迹。
当男子转身回答我的时候,我认出了他就是我们在鄱阳湖古战场相遇的那位奇怪的人。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稍稍愣了一下,然后也朝我一笑。或许,他对我也有印象。
当时他从湖中的鞋山景点游览下来,乘船归岸,我和赵伟在岸边等他的船上鞋山,听见从湖面传来悠扬的笛声,见一男子坐在船头,迎着风浪吹奏“我的祖国”。待他下船,我上船,我注意到他是一位面目清朗,神态闲雅的中年男子,奇怪的是,他手中拿着一只翠绿色的笛子,胸前还垂挂着两只竹笛。此时此地,他手中的笛子不见了,胸前仍然挂着那两只竹笛。竹笛装在套子里,外面露出一小截,垂着装饰彩带。
您的笛子吹得真好,我称赞道。
他听了一笑,道,吹得好,还要曲子好,笛子也要好。说着他从身后抽出一支笛子,正是那只翠绿色的笛子,吹了一段曲子,问我道,好听吗?我说,好听,很好听。又问他吹奏的是什么曲子。他说是《琵琶行》。我听了有点意外,问道,什么?《琵琶行》?他点头道,是的,是白居易的《琵琶行》,我试着为这首诗谱曲。
为《琵琶行》谱曲?我惊喜道,刚才您吹奏的就是您谱曲的《琵琶行》吗?
是的。
为什么不使用琵琶谱曲?
我喜欢笛子,只有笛子,他道,到了这里,我也是临时起意。
就只有这么一小段吗?
嗯,我才刚刚试着起了一个头,后面的还没写好。
说着他将这一段的曲谱念了一遍,问我道,您会吹笛子吗?
我说会一点。他听了就从胸前抽出一支笛子,递给我道,这是我准备卖的笛子,没有用过,您能不能将刚才那一段曲子吹给我听听。我接过笛子,放到嘴边,才想起没记住曲谱。他笑道,没记住吧?那就吹奏一首您熟悉的歌儿吧。
我吹奏了姜育恒唱的《梅花三弄》这首歌。男子在一旁注视着我,仔细倾听。当我吹奏完前面一段停下来的时候,男子请我接着将这首歌曲吹奏完,听了一会儿他情不自禁伴和着笛声轻唱起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
一曲终了,男子称赞我这首歌吹奏的非常好听,说我将梅花在冰雪寒风中的傲然坚贞的品格表现得非常好。他态度温和,语气真诚,不像是奉承,他那秋水般明静的眼眸,偶然会闪亮一下,就像夜空中的星星闪烁,说明他的赞赏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赵伟在一旁一直没言语,这时也夸赞我笛子吹奏得好。我也奇怪,早些年也吹奏过这首歌,怎么现在吹奏得这么好听。男子道,你很理解梅花,用了情。我的笛子有灵气,只要是用情吹奏,它就能感应显灵,把吹奏者的感情表达出来。
是吗?我听了非常惊奇,仔细观看他的灵笛,除了颜色,外表与普通笛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赵伟拿过我手中的笛子还给男子,拉着我就走,道,笛子哪来的灵性?是你吹得好才是。
我和赵伟离开景点工地,在附近江堤闸口一侧的堤坝上坐下。江风习习,江水涛涛,直到江月升起,——这些自是千年不变,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当年诗人描写的“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意境,更不见水上传来切诉幽情的琵琶声。我只能凭借诗人的描写,去想象那位色艺俱佳,沦落风尘的琵琶女的形象和命运,体验“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千古情感共鸣。
已是更深露重,赵伟几次催我回宾馆休息。当我们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一曲笛声穿透夜幕,幽幽传来。
伫立江堤,循声而望,笛声应该来自上游不远处停泊的一艘木船。船上亮着微弱的灯,像瞌睡人的眼,它与江夜浊浪一起,衬托出了笛声的凄婉与迷茫。我想,吹笛人很可能就是我们先后两次遇见的那位胸前垂挂着竹笛的男子,他说他的笛子有灵气,赵伟不信,我相信。此时的曲调旋律,与鄱阳湖吹奏的悠扬清亮的风格大不相同,却是一样的有灵性,有魔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