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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光这才注意到面前的英俊男子,震惊之下不由得愣住了。虽说云寒方才来访已经说明了甄家大少爷还健在人世,但这猛然看到这个大活人还是不免意外。
小翠显然更老道些,惊诧一瞬后就立马站起身来,很大方地道:“甄少爷稍等。”话落,她转身迈进了门槛,如此一来,大门处就剩下甄家主仆与阿光三人。
阿光依旧坐在石阶上,也不站起来,托着腮帮子面无表情地盯着行人,好似身旁的甄家主仆根本不存在。
云寒摸了摸眉梢,觉得这小子有些不识抬举,扭了扭脚腕有点动武的意思。
甄斐威严地乜了自家小跟班一眼,后者悻悻地站直了身子,收起了小动作。
“小兄弟,你是叫阿光吧?”甄斐谦和地问道。
“嗯。”阿光答得很是敷衍,嘴巴也没张一下,就从鼻子里发了个声出来。
他对甄家少爷没什么好感,先前这人假传阵亡的消息,害得大小姐被人骂克夫相,这笔账还不知道怎么算呢。
他的这些想法甄家少爷自然是不清楚的。
眼下,甄斐有意与阿光交好。他很清楚,别看阿光只是贾家盐栈的一个长工,但其实贾婉兮把这小子当亲弟弟看。他要是和阿光处好了关系,在贾婉兮那儿多少能讨得些便宜。
可惜,甄斐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阿光根本不怎么搭理他,甚至看他的目光中好似带了几分敌意。
甄斐颇感意外,自己与阿光又没什么交集,结怨就更谈不上了,这人怎么会对他这般不友善呢?
他想套一套话,可碰巧小翠回来了。甄斐不便再与阿光闲聊,跟着这小丫鬟入府拜见,也就暂时把这事给放下了。
贾府家大业大,贾老爷又附庸风雅,整个宅院布置得很文雅。甄府若是与之相比,不免有些相形见绌。
会客照旧是在西花厅,红木条案上摆着两盆应景的小桂花树,上面墙上挂着几幅郑板桥的诗画。芬芳馥郁,诗词交错,别有一番情调。
贾老爷坐在罗汉床上抽着水烟袋,眼神盯着一处不动,似是在沉思什么,又似在发呆什么都没想。
听得厅外传来了脚步声,贾老爷像是惊了一下,收了翡翠嘴银枪水烟袋,站起了身来。
对于甄家大少爷的突然造反,他其实颇为意外,还有些说不出的尴尬。先前,甄斐阵亡的消息传来后,甄贾两家闹得很不愉快,双方的行为都有些不厚道。
但甄斐本人却没觉得尴尬,进了西花厅,做了一个揖,恭恭敬敬地道:“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这一声岳父大人可把人喊得太尴尬了。两家都退婚了,这还哪门子的小婿跟岳父呢?别说下人忍不住多看了甄家少爷一眼,就连贾老爷也瞠目结舌。
甄斐似乎这才意识到不妥,解释道:“岳父大人,先前有关我阵亡的消息纯属乌龙。小婿诚心求娶婉兮,私心里觉得退婚颇为荒唐,认为这事做不得数。如今,在我心底,婉兮依然是我文定的未婚妻,不知岳父大人还肯不肯认我这个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