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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福贵
电影开头,是顶峰影视的logo。
接着,导演名字,演职人员表等一系列名字在屏幕上闪过。
随后。
正片开始播放。
轻灵凄婉的音乐响起,让人心弦莫名一动。
屏幕上,出现了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
陶恒感觉这个字体有些奇怪,似乎有深意,但因为活着两个字很快淡去,他没能细看。
接着。
屏幕上出现了四十年代这几个字,显现了时代背景。
画面很快转到了一家赌馆。
耀眼的烛火照耀大堂光明如白昼。
赌客用牌九,色子,麻将等等工具醉生梦死。
大堂中间,古老手艺人有气无力的唱着传统文化皮影戏。
画面一闪。
一个看起来不靠谱的青年正摇头晃脑的用手摇着骰盅,随后放到桌上,打开骰盅。
骰盅里有三颗色子,两个一点,一个三点,加起来总共五点。
他的对手,却开出了七点。
“福贵少爷,您又输了。”
旁边伺候的赌场小厮提醒道。
“嘿,一晚上都没赢。”
福贵神情满不在乎,随口道:“记上吧。”
“好嘞。”
旁边的小厮拿起一个账本递给了福贵,他随手拿起毛笔,写起了自己的名字,笑道:“这阵子账欠了不少,字也大有长进。”
跟他对赌的龙二还有伺候的人都陪着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讨好。
开头到现在短短一分多钟的镜头,电影就成功的塑造了一个喜欢赌博的纨绔子弟形象。
尤其是这阵子账欠了不少,字也练的大有长进这句台词,瞬间就让观众知道,福贵是一个老赌徒,长时间赌博,且欠下了赌馆很多债务。
稍微用脑袋想想都能知道,赌馆哪有那么好,福贵欠了他们那么多钱,接下来肯定会被赌馆逼债。
开头这段剧情信息密度极为惊人,但陶恒并不意外。
许南是名导演,镜头语言肯定差不到哪里去,通过很短的时间就显露大量信息这是基本功。
那种电影里出现的很长一段镜头结果全是废镜头,没能推动多少剧情的错误,一般只有经验不丰富的新手导演才会犯,许南这种老导演不太可能。
陶恒真正惊讶的是这部电影的画面。
非常的有故事感。
色彩,构图,颜色,对比,人物等等等等,都让人感觉很有深度。
这个发现,让陶恒有点惊讶。
打个比方来说,电影的画面就是人的脸,好的画面就是帅哥和美女,不好的画面就是普男普女,糟糕的画面则是丑男丑女。
人都喜欢看帅哥和美女,也更愿意了解帅哥和美女的故事,电影画面好,天然就能够让观众沉浸进去,接受里面的剧情。
而且电影画面是一个很深的学问,商业片的画面逻辑和文艺片的画面逻辑是截然不同的东西。
商业片画面讲究的是明亮,欢快,让观众看的舒服,而文艺片的画面第一要素是沉浸,让观众情绪陷入电影叙述的故事中。
陶恒作为一个资深影评人,看过无数电影,不管是文艺片还是商业片都极为了解,有自己的审美逻辑。
商业片和文艺片是有壁的,是两种不同的东西,很多商业大导转型拍文艺片都不怎么顺利,文艺片导演转型拍商业片也很容易扑街,就是因为两种电影相似度极低。
陶恒本来以为许南转型会遇到困难。
这不是一个好剧本就能解决的,因为文艺片和商业片的差别不是一个剧本能够抹平的,从节奏,到剧情,到画面,到内核,完全就是两种东西。
就跟男频和女频的差别一样,男频主打爽快,女频主打感情,风马牛不相及。
却没有想到,许南的电影镜头居然这么有故事感,天然契合文艺片。
说的夸张点,单单镜头的故事感,就能够保证这部电影的下限,就跟帅哥和美女靠着一张脸就能过的不错一样。
剧情继续。
输了一夜的徐福贵依旧潇洒,神情满不在乎,甚至还有心情点评一下赌场的皮影戏。
“龙二,你这皮影班主怎么弄的,光顾着赢钱了,这戏唱的比驴叫还难听。”
和徐福贵对赌的龙二极其谦卑,讨好的笑着:“唱一夜了,累了,这板眼就乱了,要不福贵少爷您给露两手?”
福贵也不客气,踏着六亲不认的纨绔步伐,走进了皮影戏的后台,张口唱起了皮影戏。
还真别说,福贵的赌术虽然不行,但皮影戏却唱的很不错,赢得了满堂叫好。
福贵高兴的唱着皮影戏。
赌桌上。
赌馆老板和龙儿低声密谋。
“就差一个晚上了。”
“只要福贵少爷再输你一晚上,你那件事情就成了。”
龙二露出笑容。
天色大亮。
福贵坐着人力车回到家中。
老父亲张口就骂。
“孙子,又是一夜。”
“狗改不了吃屎,伱这王八蛋。”
“徐家这点家底,非让你给折腾光了。”
徐福贵依然满不在乎。
“没有老王八蛋哪来的小王八蛋,我跟谁学好去。”
“我就纳了闷了,这三院房,怎么就剩了一院了。”
“当年有名的徐大混蛋,不是我。”
老父亲勃然大怒,这个时候福贵的母亲出来,用纸巾给老父亲擦脸,擦了两下之后,老父亲忽然愣了。
“他刚刚骂我什么来着。”
福贵母亲劝道:“喝粥,喝粥。”
老父亲本能觉得不对,但因为脑子糊涂,一下子迷茫了。
徐福贵回到屋内,大咧咧的躺在床上。
梳妆镜旁边,他的妻子家珍正抹着眼泪。
“别哭啊,小心动了胎气。”
家珍由影后章莉饰演,穿着一身旗袍,有着古典之美,犹如画上的古代仕女。
“你不是答应我,怀了孩子就不再赌了嘛?”
福贵敷衍道:“没赌,我只是看去了。”
家珍是一个贤惠的女人,一心只想过安生日子,努力劝着福贵,希望他不要去赌博。
十赌九输,只要沾上了赌博,就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
福贵依然满不在乎,左耳进右耳出,甚至还拿出了歪理。
“这戒赌啊,就跟戒大烟一样,得慢慢来,猛地一下子断了,是会出人命的。”
说着,福贵躺下睡着了。
家珍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睛里满是失望。
看到这里,观众心里都涌现出一股恨其不争的情绪。
福贵你有这么好的家业,这么贤惠的女人,为什么就不知道珍惜呢,为什么就一定要去赌博。
赌博的人,没有几个有好下场埃 第二天,福贵再次去了赌馆。
家珍去了赌馆,劝说福贵不要再赌,福贵却置若罔闻,让家珍先回去。
应付完家珍,福贵再度坐回赌桌。
家珍又来了,苦口婆心的劝福贵回去。
福贵死硬到底,大吼着把家珍骂走了,甚至还扇了家珍一巴掌。
家珍眼里最后的一缕光熄灭了,离开赌馆的背影满是决绝。
福贵继续赌博。
皮影戏班唱起了哀乐。
摇色子的速度开始加快。
烛火下,人们的脸色渐渐变得诡秘。
各种衬托的镜头,加上之前的伏笔,让观众隐隐有了预感。
糟糕的事情要发生了。
终于。
最后一局。
福贵输了。
他依然满不在乎。
“再来一局。”
赌馆老板依旧笑着。
“福贵少爷,来不了了。”
“您输光了。”
“什么输光了。”
“您抵押的房产,折合市价,已经全部输给龙二了。你是一片瓦,一块砖,都没有剩下。”
轰拢
晴天霹雳。
福贵愣住了。
他好像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输光的那一天,整个人都懵了。
和他对赌的龙二神情不复之前的谦卑,笑容中透着得意。
福贵急眼了,想要赖账,但赌馆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容许他赖账。
最后,福贵失魂落魄的从赌馆走出来。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在门口,福贵遇到了抱着女儿凤霞且怀着孕的家珍。
她已经对福贵彻底死心,也不想跟福贵过了,知会了一声,就直接回家了。
福贵脚软腰软,天旋地转。
人力车过来想要带福贵回家,却被气急攻心的福贵拒绝,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赌馆门口,像是受伤的野狼一样哭嚎着。
“没了。”
“我什么都没了”
“我全都输光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没有出乎观众的预料。
福贵把家里仅剩的大宅院输给了龙二。
徐家老爷本以为自己能够死在院子里,没想到儿子如此混账,因为这件事情他急怒攻心,直接就被气死了。
龙二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大宅子,以徐福贵为榜样,决定以后再也不赌了,以免落得和福贵一样的下常
福贵从少爷变成平民,母亲也因为这件事情给气病了。
搬家的时候,福贵把头深深的埋在了帽子里。
他已经没脸见人了。
福贵是富贵人家的少爷,从小到大过的都是好日子,没有吃过一点苦。,
失去了家产之后,他什么也不会,甚至就连变卖家产,都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伸着手不说话。
夏去冬来。
一年的时间过去,好女人家珍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和女儿凤霞回来了。
福贵被女儿凤霞牵着,快步跑回了家,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百感交集,感觉日子又有了盼头。
经历过一次挫折,福贵总算是清醒了,下定决心再也不赌。
晚上,他和老婆家珍商量,决定做个小买卖,以后安心过日子。
但经营小买卖需要钱,福贵没有,于是主动放下脸面,去找赢走他家产的龙二借钱。
龙二还算是不错,虽然没有借钱给福贵,却把自己当皮影戏班的道具给了福贵。
福贵本身就有这方面的天赋,招了几个人,其中就有曾经赌场的伙计春生,做起了皮影戏,走街串巷。
就这样,家珍在家里照顾母亲和孩子,福贵在外依靠唱皮影戏来赚钱,虽然日子比较辛劳,比不上当年当少爷的日子,却也其乐融融。
这天。
福贵在一个村庄外唱着皮影戏。
正唱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刺刀就刺破了帷布,正唱着皮影戏的福贵直接就呆住了。
大兵来了,不讲任何道理,直接就把福贵的整个皮影戏班抓了壮叮
战争就是这么残酷,福贵还有老婆孩子需要赡养,但他本人却只能被迫和家人分别。
好在,福贵和春生遇到了善良的班长老全,开始教授福贵和春生一些战场生存法则。
老全是个好人,帮了福贵和春生很多忙。
但在残酷的战争中,好人往往活不长。
没过多久,老全因为寻找好兄弟的尸体被枪打中,直接就死了,福贵和春生第二次被俘虏。
好在这次俘虏福贵和春生的是我军,他们待遇还算是不错,从事文艺工作,不用上残酷的战常
战争结束之后,福贵拿着路费选择了回家。
一个午夜。
福贵回到了老家。
他看到了自己的老婆家珍。
她正带着两个孩子给居民送热水。
两个人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时候相见,都愣住了。
接着。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坚强的家珍失声痛哭。
经历几年的风雨,一家人终于团圆。
但福贵的母亲却已经去世,女儿凤霞,也因病变成了聋哑人。
但不管怎么样,一家人总算是在一起了。
有一天。
牛镇长过来,让福贵参加大会。
五十年代风云变幻,虽然有各种波折,但福贵和家珍日子还算是过的安稳。
一天,区长要来学校检查钢铁炼的怎么样,福贵背着儿子有庆去了学校。
福贵本以为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却没有想到,到了晚上,有庆浑身是血的被人抬了回来。
白天的时候,有庆因为太困躺在一面墙上睡着了,结果区长开着吉普车倒车,把墙撞倒,直接把有庆给摔死了。
就这样,福贵唯一的儿子,徐有庆。
死了。
广场上,看着自己儿子血肉模糊的尸体,福贵大声嚎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