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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明宣倒是有异议,因为需要考核的科目并不少,建元帝也不清楚学员们的水平,若是难度太高,考核就没用处了。
故而明宣又特意找兴致勃勃的祖父,把学院夫子们编写用的第一年的教材交给了建元帝,要求建元帝从这个难度出题。
这可把建元帝难住了,因为学子们学习的东西太杂了,而且还要规定难度适中,可不容易。更重要的是建元帝已经答应了太子的请求,也不好退缩,故而只能苦哈哈的想办法。
想了诸多办法解决此事的建元帝,直接还是决定让属下背锅,建元帝知道自己很多方面真的没有这个能力,那又何必执意自己做呢?这治理天下,讲究的是人尽其才,各尽其职。
建元帝想了想,不由承认,自己当初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所以建元帝决定,还是听从明宣的意见,莫要为了面子,耽搁学子们的学业。
对于建元帝的识时务,其他人包括明宣都很满意。不过面上对建元帝的恭维和尊敬也是真的,这点不容置疑。
所以明宣决定,还是让熟悉学子们进度的夫子布置考题,而后让祖父建元帝最终把关,做为名义上的出题人。也是一举两得。
对于这个结果,或许有人觉得还不是和一开始的结果一样,好似折腾了一圈以后,父王请祖父出题的事情反倒成了无用之功。
但实际上,只有明宣和太子才明白,有些事情,是需要一个名义的,只要私底下换个说法,就能与之前有天差地别的境地。
如今还不是皇帝的太子,正是不能直接行事,才只能这么迂回的作为。
明宣对这些看似消耗了无用功的行为也有些厌倦,只觉得做事实在不容易,但也理解父王的苦衷。
明宣也更知道,对于学员的学子们,祖父的名头反而是个很好用的幌子,有了这件事做保证,他们的未来也多了很多的保障。至少能让某些人不敢轻易的打求知学院的主意。
......
求知学院作为一个有不少学子的学院,在入学之际便受人关注,也拥有更多的资源。
这点只从求知学院流出的第一学年的教材中,便可窥见一二,更别说其中为众学子上课的,即使不是朝廷大佬,但也都有其一技之长,论师资力量,足以让众人惊叹。能让所有学院都自惭形秽。
第一学年的期末考核,明面上只是一个学院里普普通通的考试,可却是足足动用了诺大的资源为这场考试保驾护航!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丝毫不知期末考核的试题是有多少大佬们的注视下成型的,但也有许多人知道此事,只恨不得以前没有督促自己家的纨绔子弟,谁都知道,此次不管谁脱颖而出,又是一个登天捷径。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明宣特意让人注意着学院的情况,明宣不想认为自己学院的学子们为了这一场考核,会成为一个所谓的卑劣小人,而对同窗下手。
但明宣也不得不承认一句话,利益足够大的时候,会铤而走险的人只会更多,在那些消息灵通的人家看来若是用些卑劣手段,把自家子弟的名次提高,或者说挤下那些没有家世背景却才华横溢的学子们,不让他们上榜,被人注意到。
这种情况不是有可能发生,而是几乎一定会发生的。
不过作为太孙,明宣却不能允许有这种事情出现。明宣甚至动用了各种方法防备此事,更甚者直接赤裸裸的提醒学员的众人们,学员考核不允许出现任何弄虚作假的成分,一经发现,就失去学籍,开除处理。
当然即使是科举考试也有人抱着侥幸心态,不顾科举作弊一旦被发现,就会被罚不能再参加科举的严苛规定,甚至严重的,会被入狱流放。也拦不住前赴后继的人们,试图走捷径一步登天。
对此事忧心忡忡的明宣,到底没烦心多久,学会偷懒以后,后来直接把此事交给了父王处理去了。
......
而明宣也同样在学院里开始了与众人一起紧张读书的时光。
论理明宣本身并不担心成绩会有多差,但作为太孙,明宣也是有自己的包袱存在的,即使不一定拿到第一,可也不愿输给大多数人。
而在明宣安静读书的这段时间里,宫中的太子却是十分忙碌。
不仅是黄河水灾的后续,其中大概是朝廷历年的积累和余威,赈灾的事情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那些流民也都被安抚了下来。这次水灾的情况倒是比预估的还要好一些。
但是据太子派去调查此事的人回来说,其实这场水灾也暴露了很多问题,有些积弊已久的问题眼下也根本不好解决。
更甚者,因为这场水灾,证明了其实地方官府其中到底有多少疏漏。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与谁都不想闹大的心态,竟是无人想该如何防微杜渐,只在为保住他们的官帽子而努力。
对此,太子虽觉得讽刺,但也知道这个情况在预料内,没有多么意外。
太子也并非什么都没做,但他知道眼下不管是谁,都不允许他闹大。事关朝廷大局,早早安定人心才是正理,以防被民间那些所谓的白莲教之类的抓住时机,煽动百姓造反,那时才是真的天下大乱。
故而太子也只是吩咐手下人查清真相,看看究竟是谁玩忽职守贪赃枉法,以后再行秋后算账。
专注黄河水灾之事的太子,险些没想起来这些人是顶着什么名义跟随钦差一起过去的。
只是负责调查此事的人是太子的心腹,想到自己在当地听到的那些消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直接对太子说了出来。
太子本没怎么把心思放在孙氏的事情上,毕竟朝廷有无数大事等着他去关心,但是太子没想到,区区一个孙氏,竟然也能惹出这么多事情来。
名义上负责调查孙氏的人,名叫李泉,其实一开始并未多关注孙氏,当然做做样子是不能少的,但他的主要精力是用来调查当地官府了,剩下大部分也是跟着钦差们,为赈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但他没想到,只是做做样子,也调查出了孙氏不少事情。
孙氏的老家离水灾发生的中心并不近,但奈何其地理位置十分巧妙,从京城南下的必经之路,就是要路过孙氏的老家。
当时调查孙氏的人,因为顺路,便让手下半道留在孙氏的老家查一查孙氏的风评。
但他没想到,手下在调查孙氏的事情时,偶然发现,当地的县令的夫人姓甄,是京城甄贵妃娘家旁系出身的女儿。
一牵涉到甄家,这位被太子信任的心腹李泉,就难免让手下多关注了些,因为毕竟太子的心腹都知道,自家主子曾经在江南找到了甄家不少罪证,如今甄家的下场不好,很大一部分都是自家主子做的。
接着又一深入调查,李泉发现这位甄家女婿其实本身也不怎么干净,而且和孙氏也有不少牵连,前不久竟是让他们的女儿和孙氏拜了正儿八经的干亲。
要知道在这时候,干亲可不是轻易结的,一旦拜了干亲,两家就变成了通家之好,关系就和亲戚一样。这种如此亲密的关系,真不是随口说的。
到了这时候,李泉也不敢大意了,对此事有了更多想法,开始详细调查孙氏的事情。
孙氏的事情其实很好调查,因为孙氏好歹是太子的乳母,从七王被封为太子以来,孙氏在这个县城里就有了很大的名气。
至于以前,孙氏在这里倒也没多大的名气,那时候很多人只以为孙氏是京城大户人家出来的嬷嬷,故而孙氏在这里,靠着这个名头,给县城里的几家家世不错的闺秀教导规矩,以此立足。
只是在七王被封太子以后,孙氏一开始还低调了一阵,但后来不知怎么的,开始宣扬自己的身份。县里的县令夫人,也就是那个甄家女,听说了这个,连忙请了孙氏过去,见了孙氏以后,又听说孙氏是当今圣上乳母孙夫人的侄女,对孙氏的身份就深信不疑。
之后更是牵头,让女儿认了孙氏做干祖母,平日里县令夫妇也把孙氏当做长辈来往。
只是比较可疑的是,与孙氏认了干亲的那个县令女儿,实际上是个庶女,只是养在县令夫人身边,县令夫人其实已经有嫡女了。为何不让嫡女认干亲,而是庶女,其中到底有什么纠葛,李泉这些外人也查不到。
只是后来水灾发生前不久,其实孙氏已经从老家离开了。说是要带着刚认的干孙女祭祖。
当然这些李泉是不信的,孙氏的生平他已经从太子那里得知,自然知道,孙氏早与夫家人决裂,娘家人那里,她一个出嫁女,还是丢了丑的出嫁女,也没那个名头可以祭祖,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之后孙氏的行踪李泉就调查不到了,所以他转而开始调查县令夫妇。
因着他们与甄家亲密的关系,李泉调查的十分详细,结果李泉发现,这县令夫妇在当地的名声还不错,县令本人也没太多值得诟病的地方,顶多有些随波逐流,不算好官,但也不是坏的流脓的官。
至于其和孙氏来往的原因,李泉就调查的不太清楚了。不过李泉收买了一个县令府上的下人得知,在孙氏离开本县之前,曾到县令家里和县令夫人密谈过,只是密谈以后,孙氏离开的时候据说脸色十分难看,所以这个下人记忆犹新。
这个下人还说,县令府中,以前庶女其实就是个隐形人,虽生的一副好相貌,但本人看着十分怯懦,只是不知怎么的,被孙氏看中了,孙氏以喜欢这个庶女的名义,特意要求做她的干亲。
后来有孙氏的撑腰,庶女竟是慢慢有了底气,竟然想抢夺嫡姐的婚事。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是不了了之了,庶女不再吭声,而庶女也跟着孙氏离开了本县,对外说陪孙氏祭祖,但更多的原因是遮丑罢了。嫡女也在庶女离开之后,开始与未婚夫家正式商议婚事了。若非是水灾忽然发生,嫡女说不得现在已经嫁人了。
李泉因此而注意到了那个庶女,他直觉那个庶女有问题,便开始调查这个庶女如今的行踪。
很快,李泉动用了不少精力,才查到,那个庶女跟着孙氏离开本县以后,就被孙氏送到了孙氏的姑姑孙夫人那里。
李泉更是怀疑其中有猫腻,就让人引那个庶女出府,见了那个庶女一面以后,顿时愣住了。
无他,这个庶女的容貌对李泉而言十分眼熟。若非知道他眼熟的本人如今远在京城,还是个男子,李泉险些认为这袅娜的小姐是那人装扮的。
而且更要命的是,那个男子曾经扮过女子,李泉心中觉得,大概那位以前扮作女儿身的时候,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看到这个庶女,李泉心中的不安惊慌几乎没法掩盖,原因无他,这个县令家的庶女,竟是和京城的太孙有五分相似,作为太子的心腹,他如何没见过太孙,如今再见到一个和太孙年纪相仿,又长相相似的女子,又有曾伺候过太孙的孙氏在这。
光想一想,李泉就觉得头皮发麻。
李泉生怕这个庶女身世有问题,一边让手下在这附近保护见识这个所谓的县令庶女,另一边也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
说实话李泉真的不敢想象,这个女子若是出现在京城,会引起多么大的风波。
等见到太子以后,李泉出于心中的顾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太子说,他担心的其实是,若是这庶女和皇家有牵连还好,仅仅是有皇家血脉遗落民间,若是庶女不但一点和皇家关系都没有,却偏偏与太孙长得这般相似,那...
更要命的是,太子只有太孙这么一个儿子...
所以等到太子询问完他关于赈灾的事情以后,李泉才吞吞吐吐的把这些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