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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住男孩的手臂收紧,匆匆赶到的钟离算不得有多么平静,将衣袍乱七八糟的小朋友揽在怀中,心跳在这一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
差之毫厘,如履薄冰,他就又要眼睁睁目睹着他如同一场荒唐的大梦,支离破碎在生命中了。
神千落是一种神奇的存在。他明明强大,文雅,却总是前行在自我焚毁的路上。无论是他面对天理为众生慷慨赴死,还是在魔神战争为璃月选择自我消亡,亦或是现在。
怀带着近乎揪心的情愫,钟离垂眸,瞅着小朋友在怀里挣扎了一下,脑阔淹没在宽大的衣衫中,扑腾几下露出呆毛,又闷闷地钻进了男人结实的胸膛,没了动静。
…团成一团躲在衣服最深处,也不知是不是害了臊。
说起来,幼年时期的神千落明明脸皮很薄,也不知怎么长成了那副屑样。
“受伤了吗?”
“没有…”
达达利亚瞅着钟离怀中那一团幼年生物,听着对方回答时软软稚嫩的嗓音,脸上的神情一时不知算不算得上复杂。
论原本欢天喜地想抱回家养大的孩子突然变成少年撩拨了他一番并在交战之时差点伤到对方怎么办?
“…千落?”试探着问了一句,达达利亚语气认真,“真的很抱歉,刚刚在战斗中没能及时收手,还好没有伤到你。你刚才的模样…才是你的真实容貌吗?”
“鸭哥哥不用道歉,我没有受伤…只是……”神千落安静了片刻后,将脑袋从宽大的衣领中钻了出来,被钟离护住肩膀。
眸光却颤动着,似乎欲言又止着什么,脸上的神情复杂而混乱,状态肉眼可见地不佳。
“身体不舒服吗?不用勉强。”空同样惊讶着雪山的旧识从小朋友变成了少年又变成了小朋友,显而易见,少年方才有意的接近是认出了他这位熟人。
小时候和少年时期的千落,还当真像是两个人呢…可惜面对无措的男孩,他却是怎么也生不出警惕之情。
派蒙在一旁摊手解围:“对呀,毕竟这样变大变小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嘛。快去休息吧,千落。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你在璃月港有住所吗?”空提出疑问,视线顺带落到了钟离身上,“这位是?”
“我是他的监护人。叫我钟离便好。”和空对视一眼,钟离点头致意,环住男孩的手臂沉稳又温热,在他耳畔宽慰着轻语,“觉得难受的话,靠着我一会吧。”
似乎心神不定的神千落怔了一瞬,张了下嘴,复杂僵硬地垂眸,低沉嗯了一声。
钟离注视着他的反应,眼底的意味同样幽沉复杂,也愈发令人看不懂。
大家自然没有忍心继续打扰神千落,与两人一派蒙暂做告别,一步步迈向退休的钟离抱着男孩,向家的方向走去。
他选择在今年的请仙典仪‘仙逝’,是考量了很久很久的。
一来,是神明忽然间意识到,倘若天下无神,璃月便是人的国度,他或许已然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理应踏上离去的路途;二是时机恰当,愚人众公子、仙人、璃月七星共处浑水之中,天时地利人和,对璃月而言,是最佳的考验时机。
三来,也是为了放下职责,悉心照料怀中这人。
神千落自然是不简单的。那么,不再是璃月岩神的摩拉克斯,是否也终是有了不再需要顾虑君王职责的契机,真真切切走到少年身边,与他一同奔赴独属他的战场呢?
小朋友从浑噩中回过神来了,似是猛然惊觉如今的独处,他倏地抬眸望向钟离,惶恐未散的视线直直坠入了那双金瞳:“先生!…”
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再一次哽在喉间,“我…”
他还是又一次移开了视线,抿着小嘴,无助地纠结着什么,眼角悲哀得泛起薄红。
钟离望着他,没有催促,也不曾责备,只是语气宁静温沉地作出应答。
“你若愿意倾诉,我也愿意倾听。千落,守护你平安顺遂乃是你我之间的契约,我亦心怀履行到最后的决心,而绝非简单的戏言。”
“…”神千落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再次变回幼年时期的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顾虑着什么,无数次想要倾诉出口,嘴角终还是扯开淡淡的微笑,嗓音微沉,“我累了,先生,回家吧。”
他们之间似乎再一次无言可对了起来。
而磐石理应是不会安慰人的。
站定于卧室门口,神千落还是在合拢房门的最后一刹,回眸看向了身后那人。
钟离仍在凝望着他,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交织温存。
倏地收回视线,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男孩总算在再也窥不见对方的那一刻,倚靠在房门之上,抬手挡住了眼底的波澜,喘息稍许急促,身躯轻颤。
他终是明白了。
在第二次面对如此极为相似的情景后,他终于意识到了,那所谓皑皑雪山之上,未知的第十人的身份。
他究竟怎样悄无声息地潜伏在他的身边,又如何完美伪装成他本人,为众人拟定了行动的计划——
那未知的第十人,就是他自己啊。
男孩的记忆再一次出现了断片,从昨晚在房间内吞掉大量的信仰,直至无故出现在璃月的郊外,与人莫名的交战。
又或者说,哪怕是如今的他也不甚分得清了。
真正的神千落,究竟是年幼又迷茫的自己?还是那个浅笑从容,烧毁纸条轻狂挑衅他的少年?
——他们之中,谁才是伪劣的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