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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切,嫣儿本不该看,她想转身逃走,可却一动也不能动,她想闭上眼睛,却发现连这也做不到!好霸道的记忆!好残忍的记忆!怎么能强迫她,眼睁睁看他们亲热?
嘲风小心翼翼地褪去了蘅兮的衣衫,蘅兮怀孕的身体,依旧很美,散发着母性的光晕。他们默契十足地满足着彼此,水乳交融,嫣儿不光看得脸红心跳,还看得目瞪口呆——蘅兮怎么肯做那些羞煞人的事情?而她那么做的时候,嘲风看上去是那么快乐!
嫣儿的心碎了,她终于明白,嘲风如此执着地霸-占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重温一千年前的美梦吧!只可惜,嫣儿不是蘅兮,嫣儿不爱嘲风,永远给不了蘅兮能给他的东西。嘲风对蘅兮如此温存,但对嫣儿,大多数时候只是蛮横施为。
嫣儿有些可怜嘲风,他所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而被他挟持的自己,更是可悲!都说前世的因会结出今生的果,但这样的果实,令嫣儿只觉苦涩,无法下咽。
等嫣儿醒转过来,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了,这梦境实在太长、太熬人,见证嘲风和蘅兮的缠绵悱恻,只是令嫣儿觉得整个人都被抽空了。
嫣儿发现自己正躺在熟悉的白沙滩上,这沙质细腻温暖,全不像灰风岛的沙滩那般粗砾冰凉,嫣儿伸手捞起一把细沙,望着沙粒顺着指缝落下,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原来,嘲风竟然选择了巨浪岛作为他们的歇脚之地。
“好些了吗?”嘲风淡淡问道。
嫣儿满眼恨意地望着他,没有言语。
“你怎么了?”嘲风皱紧了眉头。
嫣儿却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向着巨浪岛的密林走去,嘲风连忙跟了上去。
望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幕,鹞鹰也傻了眼,刚才离开灰风岛的时候,嘲风和嫣儿明明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怀孕的女人都会阴晴不定?
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密林之中,嫣儿满眼是泪。她原本以为,她和龙宸铭可以在巨浪岛相依相偎、携手一生,可没有想到,却在灰风岛上与嘲风拜了天地、做了夫妻。宸铭才是那个一心一意爱她、宠她的男人,嘲风不是,永远也不是!
这时,嘲风突然执住了她的手腕,不再让她前行。
“你放开我1嫣儿愤怒叫道。
“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嘲风也已经怒火中烧,“你要凭吊和他的感情,也不要对我乱发脾气!你最好给我牢牢记住,我才是你的夫君1
“是吗?那我究竟是谁?旻泓山又在哪里?那座茅楼还在不在?旻儿和泓儿呢?”嫣儿的一连串诘问,令嘲风陷入了震惊之中。
“难道,你真的觉醒了前世记忆……”嘲风的声音,已十分干涩。他从没对嫣儿提起过旻泓山,甚至除了蘅兮,都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个地方对他的意义。
嫣儿满眼破碎地看着他:“我不是蘅兮!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们的泓儿!你和蘅兮再相爱,也已经是一千年前的事情了1
片刻的功夫,嫣儿身侧的树木纷纷倒下,嘲风像个癫狂的猛兽,发泄着愁闷和怒火……等嫣儿全身颤抖地瘫坐在地上,发现巨浪岛已经没有了这道密林的屏障,岸边的鹞鹰,正满眼惶惑地望向这边,确认嫣儿平安无事,才没有轻举妄动。
嫣儿有些后悔,万一他刚才完全失去了理智,伤到了孩子可怎么办?随即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那是他的泓儿,他怎么舍得?
嘲风也颓然地坐在她的面前,他的眼神,也从凶戾狂暴变得惘然失落。过了很久很久,嘲风才终于打破了这可怕的缄默,“你不喜欢叫它泓儿,那就再给它取个名字,你是孩子的娘亲,你喜欢叫它什么,就叫什么。”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他疯狂之后会是更蛮不讲理地待她,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退让?
随后,嘲风拉起了她的手,说道:“你不是蘅兮,你那么恨我,怎么会是她?她爱过我,还从来没有哪个人,像她那样对我好过……”
他拉着她的手,却在回忆另一个女人的温存,令嫣儿更加郁闷难当,她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平复着愤怒夹杂着受惊的情绪。而肚腹里的胎儿,也能感觉到母亲的不安,一直在拼命踢踏,嫣儿抚摸了几下肚子,它才终于安静下来。
“你说过……蘅兮那时被人下了毒……”嘲风开始相信嫣儿的话了,上次,他还以为她只是偶尔发梦、信口雌黄,现在,他深信不疑的东西,终于开始动摇了。
嫣儿一点也不想再听到“蘅兮”这个名字,她不想再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可是,望着嘲风那黯然神伤的样子,嫣儿又突然有点可怜他,于是,就将那夜的梦境,一五一十地和他讲了,讲到最后,她温言安慰他:“那毕竟已经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你要学着放下……”但嫣儿也明白,她说了也是白说,如此切肤之痛,任谁也不会放下。
嘲风的脑中一片混乱,在知道蘅兮打掉孩子之后,他做错了许多事,伤害了许多人,他只专注于自己的痛苦,却罔顾蘅兮的痛苦,最后终于酿成了那样的结果。
“嫣儿,我很怕……”嘲风突然抬起头,他的眼中,满是猩红的血丝。
“怕什么?”嫣儿努力让自己显得更有耐心一点。
“怕我和你也不能长长久久在一起。”他终是说出了心里话,虽然他知道,嫣儿对此很可能不屑一顾,她应该是恨不得立刻逃离他的身边吧!
嫣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好说道:“你该学着相信别人……”如果一千年前,他可以无条件地相信蘅兮,就像龙宸铭总是无条件地相信嫣儿那样,嘲风和蘅兮或许会有不同的结局。虽然想到了这些,但嫣儿却很难说出口来。
密林被嘲风毁了,嫣儿已经能看到岛中央那座清秀的竹楼,在那里,她曾和宸铭度过了几日这辈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可那已经属于尘封的记忆。
感觉到她的悸动,嘲风终于收敛了情绪:“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你若想走,这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