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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籍殿是个方正轩敞的大厅,内里空无一物,四壁、天花板和地板遍布精雕细琢的火蜥蜴文字,小灮站在大厅的中央,茫然四顾,渐渐专注……
胡嫣儿和龙宸铭能感受到,大量的传承信息正在涌入这个小家伙的头脑,小灮的苹果脸渐渐变得有点泛白,嫣儿有些担心,连忙蹲下身子扶住小灮,给他一点支撑的力量。
一炷香的功夫,小灮收回凝滞的目光,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又转,随即就倒在了嫣儿的怀里。嫣儿抱着他盘坐在地上,宸铭连忙为小灮输送真气。
嫣儿幽幽地说:“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碍…”
宸铭说道:“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他的真正年纪,就把今天定做他的六周岁生辰好了。”
嫣儿点了点头:“希望等小灮醒过来,我们就知道怎么出去了……”
不堪重负的小灮睡了很久,嫣儿怀抱着沉甸甸的孩子,渐渐有些疲惫。宸铭从嫣儿手中把小灮接过来,小灮枕在他的右臂弯,嫣儿靠在他的左肩头,那一刻,宸铭觉得整个人暖融融的,不光是因为,小灮是个小火球,嫣儿的体温也很高,还因为,这种强烈的一家人的感觉,实在令宸铭深深沉醉,从小到大,他一直渴望父母能够一起拥抱他一次,但这个奢望,恐怕永难实现。
“爹爹!娘亲1不知道过了多久,小肉球在怀里滚动了几下,龙宸铭低头看着这个明眸皓齿的娃娃,露出了温煦的笑容,小灮一惊一乍地说,“爹爹,娘亲,小灮学会了好多本领!有了这些本领,不愁娶不到漂亮媳妇1
原本在打瞌睡的嫣儿,此刻也惊醒了,欣喜地望着小灮。
小灮从宸铭的怀里挣脱,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上来就撩嫣儿的衣袖,嫣儿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连忙往后躲闪,没想到,小灮竟然化作了一道流光,附着在她莹白如玉的手臂上,变成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火蜥蜴纹身,这鲜红色纹身只有两寸长,和小灮的模样如出一辙。
嫣儿和宸铭万分震惊地望着这簇新的纹身,宸铭伸手摸了摸,发现嫣儿的皮肤仍旧平滑完整,没有任何伤口,才出言说道:“小灮,你可以出来吗?”
一眨眼的功夫,嫣儿手臂上的纹身就消失不见,活生生的小灮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摇晃着圆滚滚的大脑袋,得意洋洋地说:“小灮是不是很厉害?”
“这是什么法术?真的很厉害1嫣儿赞叹道。
“这叫‘火纹秘术’……”刚说出口,小灮就用两只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不能说!不能说的!这些法术,也不能教给爹爹和娘亲,等到将来小灮生了宝宝,才能教给宝宝1
“你才多大,就想着生宝宝了?”嫣儿扑哧一笑。
“将来小灮总归是要当爹爹的,到时候就要和爹娘分开住了!小灮会好好照顾宝宝,也会时常带着宝宝回来探望爹娘1小大人一本正经地说,显然已经把二十年后的事情都规划好了。
宸铭两眼望天:“小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宝宝是你一个人想生就能生的吗?”
嫣儿掐了宸铭一把,低声责备:“你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才六岁1
小灮的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他奶声奶气地说:“是不是要找个像娘亲那样漂亮的媳妇,还要像爹爹那样压着娘亲才行?”
这小子又旧事重提!嫣儿的俏脸刷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宸铭也有点后悔与小灮讨论这样的话题。他们欢好的情景被小灮意外看了个满眼,确实为冰雪聪明的小灮做了启蒙老师。
见父母哑口无言,小灮这鬼灵精又突然陷入了忧郁:“可是,其他小灮都死了……”
嫣儿也觉得难过,这么小的孩子,见证了这样残酷的杀戮,会给他留下如何不可磨灭的阴影?可是,这就是他宿命的缘起,他不能遗忘,也不该遗忘。
“小灮,刚才爹爹和你说起仇人……”嫣儿拍了拍小灮柔弱的肩膀,“娘要告诉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娘知道小灮学了很多本事,但这些本事,需要时间和修炼去消化,而且你还太小,就算是能够施展法力,威力也太过有限,现在,让爹娘来保护你。就算是遇到了仇人,也要等自己的实力能够与他抗衡的时候,再去报仇,不然,就只是白白牺牲,让爹娘伤心。”
嫣儿一股脑说了这么多道理,心里却有些发虚,小灮能听得懂吗?这孩子确实给她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但他毕竟只是个六岁的稚儿。可没想到,小灮居然认真地点了点头:“娘亲,我知道了,小灮要好好练功,不光要练在这里学到的功法,还要和爹娘学本领1
“你现在的天赋,已经十分了不起!总有一天,你会超过爹娘的1宸铭也鼓励他。
“真的?”小灮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不许骄傲1宸铭敲了敲他的大脑壳。
“哎呦1小灮抱着脑袋叫了起来,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爹爹,娘亲,我知道怎么离开这里了!可是,那些小灮怎么办?”小灮仍旧惦记着遍布整座火蜴山的同类尸体,他没有与它们相处过,本来没有任何感情羁绊,但不知为什么,或许只因为他们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又遭遇了那样的惨祸,令他小小的胸膛里压抑着强烈的悲凄。
“小灮,带爹娘走吧!那些火蜥蜴已经死去多年,他们的灵魂早就上了天,在另一个世界生活。”宸铭温言说道,即使是他这样见过无数死人的杀神,此刻也被这火蜴山的肃杀血腥弄得心情沉闷,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见娘亲也点了点头,小灮就走到了“秘籍殿”正中央的太极图案上,这太极图由两条首尾相接的火蜥蜴化成,他分别拉起嫣儿和宸铭的手,三个人结成了一个圆,小灮开始默念咒语……
宸铭突然传音给嫣儿:“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他,这些死去的火蜥蜴里,有他的爹娘?”
嫣儿怔了片刻,回复宸铭:“他那么聪明,简直逆天,怎么会不懂得呢?只是不想面对罢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做他真正的爹娘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