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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何为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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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碰到这么玛丽苏的事情,说要追随自己衔草结环报恩的姑娘竟然同自己的男人睡了,就仅仅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没有来得及前往天坛,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一切都是自己在那里瞎担心。

    离歌笑了,笑得泪流满面,她很想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的,一定是他们被下药了,小说中不就经常有这样的桥段嘛。可是谁能告诉她,被下药的他们为什么神志清明,眼睛没有一丝浑浊?

    离歌没办法自欺欺人,她疾步往外冲去。穿过正殿的时候,一幅画卷滚落到了自己的脚边,系带许是没有系好,画缓缓的展开。

    “啊!完了,那可是陛下珍藏的画卷。”伴着宫人的惊呼声,离歌只觉得五雷轰顶。

    “这……这是陛下珍藏的画卷?”离歌指着地上摊开的画卷,艰难的看向那几名负责打扫的宫人。

    “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娘娘开恩啊!”慌忙跑过来的宫人这才注意到离歌,顿时吓得两腿一软,“奴婢这就把画卷放归远处,求皇后娘娘开恩!求皇后娘娘开恩!”

    离歌怔忪的看着画卷上笑容娇柔而妩媚的蒋雨荷,整个人“噌噌~”往后倒退了两步,根本就没有听到宫人的声音,只见她们嘴巴一开一合,匍匐的要过来抓住自己。而被宫人拿在手中的画卷仿佛活了一般,只见蒋雨荷缓缓的朝自己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明亮了。

    离歌仿佛被针蛰了一下,猛地推开了那宫人,慌乱的朝外狂奔而去。狂风拂面而过,卷着她眼角的泪珠融化在了阳光下。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离歌只觉得自己胸口重重的,闷闷的,疼疼的,无尘杂味,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缓缓的停下了自己脚步,顺着墙壁蹲到了地上,脸埋在手臂间,狼狈的哭了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呢?楚煜不是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过雨荷吗?他瞒着我偷偷画了她,还放在了自己天天能看得见的地方珍藏着。”画得那么栩栩如生,那笑容明媚而娇柔魅惑,一笔一划中,可见其多么的用心和仔细,离歌情不自禁联想到昨天晚上在荷花池偶遇雨荷的事情,忽然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难堪。

    “自画像!自画像!”她声音嘶哑的低喃着,一夕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今天所发生的一起远远超乎了她的承受能力范围之外,那些她自认为了解的人与事,似乎都不是自己了解中的模样。

    “听说了吗?册封大典上陛下,没有出现呢。看来还真中了坊间的话,陛下这是把人捧到高处,然后再重重摔下来,以泄当年的凌虐之仇。”

    “其实,我还听说,其实陛下会同锦元国和亲,是因为安阳公主和什么龙脉有关。”

    “龙脉?这可是千古的传说了,不会是真的吧?”

    “谁知道呢,不过这龙脉居然扯上了安阳公主,那她还真是挺幸运的,为此受到了陛下的青睐,当上了吾国的皇后。”

    ……一墙之隔,透着石窗,离歌听着身后逐渐远去的议论声,又是一盆冷水从头淋了下来。

    她捂着自己的右胸口,只觉得那里炽热得厉害,仿佛要把自己的手给烧了。她不想去怀疑那些陈年旧事,但是不可否认,当时楚煜为了恢复自己胸口上的伤疤,花了五株无价之宝的天山雪莲帮自己祛除伤疤。

    并且,也是在那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开始有了变化,当时自己也曾一度怀疑过他的意图。但是随后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他们便顺理成章在一起了。她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是离歌,所以楚煜是真的喜欢自己,而并非存在报复的心理,可是今天……

    离歌的脑海中闪过那对于自己来说无比熟悉的情节,多么的似曾相识,她一如凌安阳一样,一个人做完了所有的仪式,倔强的戴上了那个华丽的凤冠。除却彼此的目的不一样,结果毋容置疑的一模一样。

    “主子,是新后!”雷鸣目光落在了前面蜷缩在墙角的离歌身上,声音冷凝。

    “嗯,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楚于齐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离歌,看着埋首在臂弯中,身子抽动的纤影,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意。

    “主子,听说这位和亲皇后深得冥王的宠爱,这……”雷鸣有些犹豫,他们刚回到宫里,生怕独留主子一个人下来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退下!”

    楚于齐不喜欢有人质疑自己的话,雷鸣深知这一点。听到他已然冰冷的声音,雷鸣面色一凌,没有再说什么,躬身退了下去。

    离歌呆了好一会儿了,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什么也没有想,可是又什么都在想。迟迟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她哭着哭着,眼泪就干了。

    终究,他还是没有追过来解释。亦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解释,一切就是那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离歌已经分不清了。清风拂过,她忽然发现自己孤零零的。这种感觉就连在清晨自己独自一人在面对台下文武百官、侍卫将领、宫人少说也有上万好人的时候都没有,偏偏最是现在无比安静的时候,宛如惊涛骇浪一般朝她席卷而来。

    “青竹,邬荣璟,我好想你们,呜呜……”离歌现在好希望有一架飞机,她想锦元国,她想回家。

    楚于齐还不知道方才太和殿发生的事情,看到她一个人在这里悲伤,以为她是因为早上被楚煜抛弃的事情。走进听到她提及两个人名,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隐约想起邬荣璟好像是锦元国的夕瑶长公主与邬亲王的独子。至于青竹,他搜索了一下脑海中的信息,并没有关于此人的信息。不过看样子应该都是她家乡那边让她尤为依赖的人。

    想到她哭鼻子竟然喊着家人,楚于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真不敢相信那夜暗算本王的人会是那么爱哭鼻子的人。”

    头顶突然传来人声,离歌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挂着眼泪的眼睛就这样对上了楚于齐,宛如被惊扰到小兽,警惕的看着他,声音嘶哑的说道:“你居然还认得我!你想要干什么?”

    楚于齐看着她脸上脏兮兮的泪痕,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条方巾:“把脸上的眼泪擦一擦,真难看!”

    离歌看着他递过来的方巾,并没有接过,借着衣服的优势,小手不着痕迹的朝自己的腰间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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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险些被他杀了,现在依旧是敌友不明的情况,离歌不敢大意,看着他同楚煜有三分相像的眼睛,无比排斥的低吼道:“难看亦或者好看都不关你的事。”

    面对离歌的冷脸,楚于齐脸上并没有闪过一丝不虞,反而眼底满是兴味。还真是一只小野猫呢,这爪子锋利得很!

    楚于齐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出其不意的捏住了离歌的下巴。离歌惊骇:“靖王,你要做什么?我可是你们商丘的皇后,光天化日的,你要是敢动我,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离歌可不带怕的,她现在心情不好,正愁没人给自己开刷呢。而且,上次的事情,她说来还是他半个救命恩人呢,他要是敢恩将仇报,那也得问问她的鞭子同不同意。

    楚于齐岂会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脸上笑容不减,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伸手帮她抹掉了脸上的痕迹。

    “总算是好看了一点。”楚于齐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然后把手中的方巾收回了怀中。

    “你……”楚于齐过于诡谲的举动让离歌愣住了,她拧着秀眉,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他。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上次他浑身充满了杀戮气息,一身黑色,神色凌厉。

    离歌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楚于齐,目光缓缓的落在了他的眼睛上,眼底闪过一抹闷痛。

    四目相对,但是楚于齐却知道她清澈的眼睛中看的并不是自己,在那瞳孔的深处倒映的是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楚于齐脸上的笑容不由收了几分,他缓缓的直起了身子,挪开了自己的眼睛,声音低沉的说道:“心情不好的话,要喝一杯吗?”